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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楚逸浪醒来后,再次陷入无比的自责中。
这样的场景,像是恶梦重现。
他静静地拥着她,很轻很轻地呼息着,怕会扰醒了她的好眠。
他已经记住了昨夜她的真心话,明白她讨厌被遗弃的感觉。
他不会再做出让她伤痛的举动。
因此,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误中春葯并在迷乱中将她欺负了后,却因羞愧悔恨而无法面对她,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像采花贼一样匆匆逃离。
他也渐渐醒悟,她在怨他什么了。
她以为自己被他遗弃了,所以才会那么的伤心、绝望,最后竟然用生命做为禁制,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只是他现在很苦恼,等她醒了之后,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仍然用强硬的语气告诉她,他不会回应她吗?
这对她是多么残忍。
但,他也无法说出任何一句爱她的话。
那会害死她的。
左思右想,他还是想不出头绪。
正当整个思绪乱绕得几乎打结时,她忽然动了一下,嘤咛一声,他惊得立即张大眼,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她表情迷蒙地渐渐清醒,他也跟着浑身紧绷起来,屏着呼息等着她彻底醒来。
别芝在温暖的怀抱里,娇羞甜蜜地醒了过来,一抬起头,就望进一双深情凝望的眼眸,她的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感动。
只是,他的眼神好严肃,身子也很僵硬,似乎很紧张,搂着她的姿势,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这四个字来形容。
她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这个男人,看似成熟,其实随处都会冒出令她莞尔的孩子气。
就像他那张明明是潇洒俊美的脸,一笑起来,却会镶上一对虽然突兀却又十分可爱的深酒窝。
“早。”她对他漾出一朵很美的笑靥。
“早”他看得痴了,唇畔不知不觉也跟着扬起。
“咱们该起来了吧?”她看看窗外天色,早已大亮,早就过了他们一向晨起的时间。
她两颊生晕、姿态娇媚地拥被坐起,四处寻着他们四散的衣裳。
“你”他下意识地跟着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显得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我的我的抹胸呢?”她脸颊烧红地问他。
他傻了一下,好像听不懂她的问话。
“我的抹胸啦!”她羞极地推了他一下。
他傻傻地四下环顾,手忙脚乱地在凌乱的锦被间找寻她的小衣裳。
好不容易,他在枕头底下挖出了她的抹胸递给她。
“还有还有我的单衣”她脸儿红红,从锦背底下伸出白嫩臂膀,指了指挂在床尾的衣裳。
他忍住想要拉过她的手臂亲吻的冲动,马上伸长手想将衣服捞来给她,没想到动作太大,扯到了他未愈的伤口。
“呃”他压着胸口喘息。
“你还好吧?”她马上靠了过来,轻轻扶着他。
“没事。”他忍着抽痛感,赶忙为她拿来单衣,让她穿上。
她裸身贴在他身侧,软玉温香的,害他差点就要转身扑倒她了。
别芝穿上单衣,大略穿得足够蔽体了,才缓缓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轻轻梳着因一夜纵情而纠结的长发。
对于昨夜的事,她什么都没说,仿佛他们这样裸裎相拥着在晨光中醒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望着她,对她的平静显得有些迷惑。
取饼衣物披在身上,他也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她回头看他,娇羞地笑问他。
“你的身子有没有不适?”他担心地问道。
“还好,比上次要好得多了”话语忽然逸去,她重重一愣,笑容迅速消失不见。
他也是怔在原地,
“芝儿,你在说什么?”他试探地问道。
她没有说话,起身来到床边,掀起锦被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芝儿?”他又叫了她一次。
“我没有落红”她望向床面,陷入了沉思。
“那不重要。”
“不,那很重要。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会不会就是在我遗忘的那一个月时间里发生的事?”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有了心慌的感觉。
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会忘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这么的后知后觉?
“芝儿,不要胡思乱想。在我之前,你的确是个清白的姑娘。”楚逸浪扳过她的眉头,让她直视他的眼。
“你怎能确定?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她捂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唇,眼泪被慌乱和强烈的不安给逼了出来。
“我就是能确定!”他大声地打断她的话,无法忍受她对自己有任何清疑和误解。
她呆呆地望着他,从他坚定的眼眸中,渐渐寻回理智及冷静。
望着他良久后,她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令他震惊的话。
“我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了”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说道。
他惊退了一步,满脸不信的表情。
“不可能!怎么可能?凤栖的禁制之术,几乎没有失败过,你怎么可能冲破他为你下的禁制?”他皱着眉,不敢相信地说着。
她张大了眼瞪着他。“原来如此我猜的果然没错。我的失忆,是因为阁主的禁制之术,对不对?”
他这才恍然大悟,她并没有真的回复记忆,只是在套他的话而已。
而他在心慌意乱之间,竟然也真的让她套了出来。
早知道昨夜就不跟她玩什么“真心话”游戏了,害他一早醒来,还残存着她说的任何话都是真话的错觉。
“阁主为什么对我下了禁制术?”
他不说话。
“我遗忘的那段记忆,跟你有关,对不对?”她抓住他的衣袖,有些急切地追问着。
他依然沉默不回答。
她静静地望着他,又问了一句。
“你不肯对我说出任何爱语,是因为禁制的约束吗?”
当他震惊地抬起头时,她就得到答案了。
她忽然轻笑出声,身上的愁思像是随着她这一声轻笑而消散了。
“原来如此”
“芝儿”他眼眸沉郁地望着她。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我遗忘的那段过去里,藏着什么样的事,但我大约明白,一定与你有关,是不是?”她轻轻地说道。
“我只能说,是我的无心,辜负了你。”楚逸浪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她淡淡一笑。
他还想说些什么,房门上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楚爷,你们醒了吗?我请人给你们送来热水沐浴喽!”花花在门外语带调侃地笑道。
别芝红了脸,害羞到了极点,慌张地奔回床上,重新拉下床帐,躲在里面一声也不吭。
楚逸浪忍着笑,走过去开门。
花花很有效率地指挥几个人将木桶、热水送进去,再迅速地遗退。
“楚爷,花花该说一声恭喜吗?”
“得了!出去吧。”楚逸浪笑骂一声。
花花娇笑着退了出去,临出去前,偷偷在他手心递了一张纸条。
当他关上门后,马上打开纸条观看。
别芝等人都走了,才敢掀开床帐下床来。
见到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上的一张纸条,她好奇地走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
小王爷手下已潜近,千万小心。
“逸”她有些紧张,才唤了一声,就被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心隔墙有耳。
别芝眨眨眼眸,不再说话。
她的手心汗湿,知道要引出小王爷的时机来了!
虽然害怕,但她相信,楚逸浪会陪在她的身边,密密地保护她。
她什么都不怕,甚至有种直觉,他不会遗弃她。
楚逸浪将纸条用桌上还未吹熄的蜡烛烧光,然后用着摆明了是要让人听见的轻快语气说:“芝儿,咱们先沐浴吧!待沐浴完后,今天带你去西郊的‘皇恩湖’游玩!”
“嗯。”她露出温婉似水的笑容,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伸过来的掌心里
“皇恩湖”因水域奇特,湖底长了不少水草,因此湖上没有轻舟小船划行,倒是在湖畔搭造了几座楼船,提供游人一边赏景观湖,一边饮酒作乐。
楚逸浪阔气地包下了整艘楼船,坐在顶楼最显眼的地方,和别芝两人姿态亲密地赏景喝酒,尽责卖力地扮演着京城人眼中的颓唐浪子与江南花魁。
这艘楼船的视野所及,刚好与另一座荒废破损的楼船相望着。
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息。
楚逸浪表面上显得安闲惬意,实际上正不断的眼望四面,耳听八方,暗地里提高警觉,万分戒备着。
“我总觉得这里好眼熟”别芝心不在焉地看着对面那艘原该是华丽气派的楼船,身子莫名一阵轻颤。
楚逸浪伸臂环住她,喂了她一口酒,助她定神。
“芝儿,别胡思乱想。”他摸摸她的脸。
“你是在那楼船里和小王爷”她的眼神还是定在那艘破败的楼船上。
想到他曾经差点死在那儿,她怎么样都放松不了。
他干脆转过她的脸,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头吻住她,给她找一点事做,不再让她想东想西。
过了一会儿,她果然被吻得气息不平,芙颊生晕,什么都无法想了。
她偎在他怀里,觉得浓浓的爱意在心头翻涌,也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她无法化成言语,说出口的感情。
既然知道身上被下了禁制,她也不会再求他开口表白任何事了。
他的眼神、他的举动,早就不可错认,他对她的确有情。说或不说,承认或不承认,已经都不重要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平安地完成这次的任务。
他身上箭伤末愈,实在让她担心不已。伸手摸了摸他胸口暗藏在外衣下的伤处,她希望阁主和二爷真的就在附近,能及时保护楚逸浪。
忽然间,楼船一阵剧荡,接着竟然开始向前倾塌!
别芝惊叫一声,紧张地攀住楚逸浪。
“抓紧我!”楚逸浪紧紧抱住她,趁着向前倾滑之势,踏上栏杆,以轻功凌空飞出楼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身窜入对面荒废楼船的窗扇里。
不多时,湖岸边沸腾地传来“有人落水了!”的惊叫声,众人皆惊恐地望着楼船缓缓地倾斜倒入“皇恩湖”里。
岸边开始传着“那对浪子与花魁双双落水,很可能被楼船压在底下了!”的话。
众人心焦,却因“皇恩湖”湖水太过诡异,因此没有一人敢跳水寻人,都想着他们两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没人注意到,他们早就避入一旁无人的废弃楼船里,正注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逸那是”她望了他一眼,只见他极有默契地轻轻点头。
她猜到了岸上应该是阁主早伏了人,当楼船倾倒后,便立即散布着他们落水没救的讯息,让他们从此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京城消失不见。
接下来,京城里不管发生任何重大的事,众人都不会联想到和已经意外失踪、甚至可能死亡的他们有关,如此便可以让楚逸浪毫无顾忌地完成击杀小王爷的任务。
她抬头想再跟他说话,这才发觉他的呼息急促,脸色异常苍白,浑身还冒着冷汗,胸前的衣料底下,隐隐约约浮出一朵血花的印子来。
“逸”她轻扶着他,倒抽一口气。
罢才他抱着她,提气施展轻功,凌空一跃就跃到这里,出力过猛,一定是扯裂了伤口。
“又见面了,楚兄弟!”
背后阴恻恻的嗓音倏地扬起,令人浑身毛发直竖。
别芝倏地回过头来,见到一名长相虽然俊美,气息却邪浊的男子,正端坐在主位上。不知怎的,她觉得又是一种异样的熟悉感窜过周身。
仿佛她也曾这样,被这邪气的男人给逼到了楼船边,在绝望之下,只能从这儿跳了下去
“唉呀,这不是点你为君,成为你未婚妻子的‘烟波阁’美婢,别芝姑娘吗?从这楼船跳下去后,竟然还能活着,真是了不起啊!”小王爷斜视着她,目光令人生厌。
别芝有些惊愕地瞧了楚逸浪一眼,便又不动声色地倚在他怀里,强自压下“她何时是他未婚妻子”的强大疑惑,怕他因她的不安而分神。
楚逸浪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竟然还露出痞痞的笑容。
“真是的,那一剑力道大小了,竟没杀死你,真可惜。”
“你不也没死吗?在箭雨之下还能活命,实在太走运了。”
“彼此彼此,怎么,伤好了吗?不怕人家知道您堂堂的王爷府不敢回,偏偏躲在这个废弃的楼船里养伤,就是因为仇人大多,怕人追杀吗?”
“伤是还没好,不过本王哪会怕人追杀?只不过,我的‘幽离宫’上次被你一把火给烧了,现在正忙着重建。至于仇人,我贵为小王爷,凡事都会有人为我代劳的。”小王爷冷冷一笑。
“为你代劳?你用毒控制江湖中人,行为卑鄙歹毒,就算为你做事的人,恐伯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吧?”楚逸浪嘲弄道。
“就算心不甘、情不愿,还是非常的好用啊!你看”小王爷扬起手,在空中弹指“啪”的一响,许多江湖装扮的人,突然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四周。
别芝倒抽一口气,惊慌地四下张望。
绑主呢?
二爷呢?
“烟波阁”的人呢?
绑主不是说他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吗?
现下眼看四周全是小王爷的人,别说双拳难敌四手了,楚逸浪身上有伤,再加上她这一个不懂武的累赘,他们哪有机会全身而退?
楚逸浪抓紧别芝,将她推到身后。她则是担忧地抓着他的手臂,紧紧偎靠在他的背后。
乍看之下,是她娇弱无助地倚着它他,可事实上,她让几乎他快站不住的他,将大部分的重心都卸在她的身上,不着痕迹地当着他的支柱。
“逸,等一会儿你找机会逃出去吧,不要管我了。”她在他背后低语着。
谁知道他只是笑笑地回头,摸了摸她的脸颊“芝儿,我至死也年愿离开你。我们可以一起找机会活着逃出去。”
“逸”她咬着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浪子果然是浪子,现在还有心情打情骂俏啊?今天我倒要看一看,在江湖高手环伺之下,你要如何再一次的死里逃生!”小王爷抚着腰间的伤,俊美的面容瞬间变得挣狞。
楚逸浪潇洒地抽出剑来,以十分挑衅的姿态,极不恭敬地用剥尖直指着小王爷的头,果然惹得小王爷狂怒不已。
别芝绝望地闭上眼。
都什么时候了,楚逸浪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故意惹小王爷暴怒跳脚呢?
但是,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看见小王爷被楚逸浪耍猴子似的戏弄,气得脸色发黑,她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各位,他身后那个女的,就送给你们了!圣于谁能第一个先享用,就看你们谁先杀了他,动手!”小王爷阴狠地说道。
待他一下令,那些人立即动手,纷纷抽出武器。
别芝缩起身子,闭上眼,等待无眼的刀剑砍来。
没想到才闭上眼,四周竟然顿时一片静默。
身前的楚逸浪一动也不动地安然站立着,没有移开一步。
其他人的刀剑声,除了抽出鞘时的“唰”声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金属砍击的异响了。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小王爷嗓音拔尖大喊。
别芝忍不住睁开眼,这一看,一时间却傻住了。
所有人的武器,竟然全都指向了小王爷!
只见小王爷似乎还不能理解为何眼前的形势会陡变,脸上青白不定,惊怒交加。
好像神仙变戏法一般,原先是她和楚逸浪身陷绝境,只是一瞬间而巳,角色就全部转换了。
“逸这是”
楚逸浪将剑撑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小王爷。
“刚才您那句台词是怎么说的?今天你要看一看,江湖高手环伺之下,我要如何再一次的死里逃生是吗9小王爷看得清楚了?请问心得如何?有没有觉得我好神呀?”
小王爷暴睁着眼,仍然不敢置信。
“为什么?”小王爷咬牙问道。
“我早就探出消息,你在这艘废楼船里,秘密重建你的‘幽离宫’、你爱炼毒,我们‘烟波阁’刚好也有一个爱炼葯的,制出了解葯,然后将受制于你的江湖人暗地里解了毒,所以他们也没理由再继续为你效劳啦!”楚逸浪解释道。
“你不怕杀了我,被皇室朝廷问罪,诛及九族吗?”小王爷抬出他的皇族身分威胁道。
“我们‘烟波阁’做的就是人头买卖,你想我们会怕吗?”楚逸浪耸耸肩。
“你!”似乎动怒过了头,扯痛腰腹间的伤口,小王爷忽然脸色一白,冷汗直冒。
“你上回差点把我射成马蜂窝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也砍了你一剑。但你挟持我未婚妻子芝儿,并且逼她从这儿跳入‘皇恩湖’里,这笔帐我无论如何都要找你算!你我身上都有伤,很公平,拿一把剑吧,我要亲手杀了你!”楚逸浪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小王爷,脸上现出浓浓的骇人杀气。
小王爷一听,愤恨地从主位起身,抢过身边最近的一把剑,按着腰际,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瞪着楚逸浪,小王爷狂怒地大吼一声,冲向他。
楚逸浪也握住剥,迎上去,不顾一切地想斩了他的脑袋。
小王爷从小受名师指导,武功纯良上乘,但因娇生惯养,和多年来早已习惯身上经常负着大大小小伤痕的楚逸浪相比,终究比不上他的耐痛程度,所以脸色早已变得死白,身躯颤抖,几乎要痛昏过去了。
他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子
他们曾有婚约关系?
一旁的别芝在听了楚逸浪的话后,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忽然重重叠叠地涌上了脑海。
惊惶失控的那一夜,摔碎的“春雷”琴、还有在这里“九宵飞泉”从万分伤心的她手中摔落、不愿受辱而绝望跳湖
她,全都记起来了。
一阵剧烈头痛袭来,她受不住地低吟一声,痛苦地抱着头,软软跪倒在地上。
“芝儿!”发觉芝儿不对劲,楚逸浪立即撤回招式,转身焦急地迅速奔向她的身边。
小王爷趁着他门户大开之际,阴毒地就要从他后背挥去!
忽然,一刀从斜里砍了出来,活生生将他几乎砍成了两截。
“唉呀!痕天,你的砍人习惯怎么没改,还是这么血腥啊?要砍人砍下他的头就好,把他砍成了两半,还不是要再费事地补一刀砍脑袋?”何凤栖不知从何处现身,语调微带斥责。
厉痕天则一言不发,沉默地站在一旁擦拭着他的刀,脸上没有—丝表情。
小王爷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还来不及说话,整个人便“砰”的一声,倒地死绝。
楚逸浪根本没空管小王爷的死状如何,只能惊慌无助地抱着因剧烈头疼而蜷缩成一团的别芝。
“凤栖!芝儿她怎么了?”楚逸浪急疯了,忙问他。
“唔,她快要冲破我的禁制了吧?”何凤栖低下头看了看,不疾不徐地慢慢说。
“冲破禁制?我并没有说出任何禁制的暗语,为什么她会这样?”楚逸浪整个人都傻了。
“唔有啊,你刚刚好像说了啊”何凤栖歪着头思索。
“我哪有?我根本没说出我爱她的话啊!”楚逸浪双眼泛红地大吼!“呃刚才可能没说啦,不过你现在说了喔!”何凤栖突然面露遗憾地提醒他。
楚逸浪后知后觉,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连忙低下头去看芝儿。
他还来不及反应,他怀里的人儿便受不住痛苦地大叫出来
“啊”她痛楚的叫喊,将楚逸浪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
他抖着手,发狂地痛喊出声。
“芝儿!你听着,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真的不爱你!芝儿、芝儿!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芝儿”
他察觉芝儿浑身绵软地躺在他怀里,毫无反应。一瞬间,他觉得身躯里的魂魄也跟着被击散了,整个人都变得空空的。
他不再狂吼,只是呆呆傻傻地抱着芝儿,一动也不动,像是忘了时光,仿佛他的生命,都跟着芝儿一块儿静止了。
没有了芝儿,活着,也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