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朱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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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了,该是叙叙旧情的时候了。

    凌雷未看着镜中穿着细肩带睡衣,几乎露出半个胸脯的自己,一点都不感到害臊。她脂粉未施,只擦了口红,依然美丽绝伦。

    凌璇之还没睡吧,几分钟前,她才看到他到客厅拿了份报纸回房。现在她去打搅打搅他也不为过吧。

    可那个姓连的女人,也在他房里吗?

    “怕什么,我可是他妹妹呢。”凌雪未抿起自信满满的笑。很讽刺,她明明讨厌极了当他的妹妹。可此时她却得借由妹妹这个身份跟他撒撒娇。

    但他会理她吗?

    想起之前在客厅重逢时,凌璇之对她的冷淡,凌雪未有些失望,却没有一丝退缩,毕竟七年前她都敢投怀送抱了,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没错,她早在七年前就豁出去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岂能不战而退?更何况他们之间曾经亲密过,只要她对他施点压力,对他说出那件事,她相信他对她不会没有感觉的

    “你太坏了,他会讨厌你的”凌雪未幽幽笑道,心底的最深处分明是苦不堪言,但她仍是打起精神来到凌璇之的房门,敲了敲门。

    “进来。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那个姓连的女人吧?

    凌雪未耸耸肩,落落大方的推门而人,抵着房门,从容的对上了凌璇之从错愕转为审视的利眸,缓缓微张着嘴。

    “打搅到你休息了吗?”

    “有事吗?”凌璇之蹩紧眉,刻意漠视她的头部以下。

    这个女人那么不知羞耻吗?明知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还穿得露的闯入他的房间,她就那么想作践自己吗?

    如果她只是想以挑逗他为乐,满足她得到他的虚荣。那么她成功了,不管是七年前或是现在,他仍是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简直该死的抗拒不了!

    他如了她的愿,恨她恨得痒痒地,也同样的记住她了。七年了如终忘不了她,忘不了她是如何放下身段追求他、还为他做便当,那一夜叉是如何诱惑他

    “我可以说,我不敢一个入睡吗?”凌雪未笑得无害,看着他那不敢直视她胸口的视线,她笑意满满的占据了床沿。

    她还不知道,原来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还这么容易害羞

    “出去。”凌璇之下逐客令。那一夜只是意外,他不可能跟她再有牵扯。

    “我有事想对你说。”毫不畏惧地的命令。凌雪未朝他妩媚一笑。

    凌璇之置若罔闻,仅有的反应只是继续看他的报纸。

    “后天晚上,是我的生”凌雪未悄悄的挨近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抢走他的报纸,好教他专心听完她所说的。

    “璇,我有话想对你说”

    房门一推,凌雪未被截住了话,转了身,心有不甘的瞪对方一眼。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破坏她的好事,而且也同样穿上了大露胸脯的性感睡衣可恶,她刚刚应该要锁门的!

    “你们”连雅欣似乎没有想到.凌璇之的房内还有其他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妹妹,有些难堪的说不出话。

    “你出去。”凌璇之没多解释,只是用意明显的瞟了凌雪未一眼。他可不希望被未婚妻误会,他和妹妹有什么不伦之恋。

    “你要我出去?”可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再说那女人穿的比她还暴露,两团胸脯几乎快弹出来了,分明是来se诱他的,凭什么是她该出去!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她就是不走,怎样!

    “我看我先出去好了,你们兄妹慢慢谈。”看到未婚夫和他妹妹那么暖昧,连雅欣明明嫉妒的要死,但为了表示她当大的大方。自愿先遇到房外。

    凌雪未像是成功的把她赶出去,骄矜的笑了,理所当然的占据在他身边。“后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爸妈在日本老家帮我办了场生日宴,我希麓你能来。”

    凌璇之连考虑鄱没的拒绝。“我巳经答应雅欣,这几天陪她到处逛逛”

    “你不去,我不会告诉你那个秘密的。”凌雪未神秘兮兮的道。

    “什么秘密?派人到新加坡跟踪、监控我,七年来没有一丝遗漏,现在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了?”凌璇之卸下冷静,微怒的扯住她肩膀,低头质问着她,同时也映人了她那串盈上围的沟痕,眸底燃烧着炽热火花。

    七年了,无论美貌或身材,她都比以往成熟、美艳多了,可心态上,她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满脑予只想着教他如何拜在她的石榴裙底下!

    他受够了,为什么他非得活在她的阴影底下!就算她是真心的,她以为用着她那幼稚不已的方法倒追他,他就会爱上她吗?

    花样?那个秘密是真的,至于派人到新加坡跟踪他,她压根儿没有监控他的意思,她只是思念他,想知道他的近况而巳,她自认自己没有做错

    暗忖着,凌雪未无害的一笑,又悄悄地换近了他,知道自己的几分美色教他盯着不放,那个秘密能教他有多么震惊,只看得见她。

    “你知道当你离开台湾时,我怀孕了吗?”

    原本她决定好,就让它成为她心底永远的秘密,但面对凌璇之的冷淡和气愤,她愈想愈不甘心、愈不公平,那种痛凭什么只有她尝,而他却被奠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无声了,气氛也僵凝了。

    凌璇之震惊万分的望着她,心底有着说不出的骧然,正侵蚀着他的心,连握紧她肩膀的双手,也不断地发抖着。“孩子呢?”他几乎是颤着声音道。

    那一夜过后,他想都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孩子的存在。

    孩子有着他俩的血液,还有那切不断的缘分,正密密麻麻的缠住他俩

    怎么办?他该是想着该怎么摆脱地的,但他居然无法狠心的不管她、不理她.甚至对她不闻不问!

    只因她说她怀有他的孩子,如果是真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的孩子踏上他走过的路,成为被众人耻笑的私生子。

    那她这个怀有他骨血的女人,他该恨她吗门心自问,他真的有恨过、厌恶她吗?他模糊了、想不起了,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他该相信她说的话吗?

    凌雪未浅浅微笑,甜美的像朵罂粟。很好,上钩了。“等你到日本参加我的生日宴,我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你。”

    “我也可以当作你是骗我的。”认不清她脸上的笑意是真是假,凌璇之稳住满怀的激动,松开了她,不再看她。

    她是个魔女,裹着糖衣笑容的魔女,从以前到现在都对他用尽心机,他不能轻易的相信她!绝不能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很抱歉,我不会开这种玩笑的。”目的达成,相对于凌璇之的挣扎、犹疑,凌雪未利落的拨了拨及肩的长发,静悄悄的走出他的房间。

    就让他陷入一团乱吧,就算他有多么无情,他向来是负责任、敢承担的男人,不舍弃他们的孩子于不顾的,所以他也一定会出席她的生日宴的

    “你和璇不是养兄妹吗?你、你真的有璇的孩子”

    凌雪未并不意外,会被守在房外的连雅欣听到那番吓人的话,她睨了她一眼,有意无意的讽刺道:“连小姐,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

    连雅欣变了变脸,似被捉到了小辫子,恼羞成怒的想找她理论“孩子”的事。

    可凌雪未动作更快,冲着她绽出连女人都失色的甜笑,像是之前的恶意完全不存在。“不过我很欢迎连小姐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闻言,连雅欣傻了,被她的变脸捉弄了。

    凌雪未得意的笑了,越过她。径自回到房间。她敢这么说,连雅欣铁定会气死吧,不过安抚这女人不是她的工作。

    抵着房门,她像是打了一回胜战,松了口气,可是她不能松懈,往后还有很大的硬仗等着她。

    包括连雅欣那个女人。那女人老缠着凌璇之,碍眼极了,她必须想个法子驱逐她,教她离她心爱的男人远一点才行凌雪未的“威胁”奏效了,凌璇之隔天飞到日本,好准备参加她的生日宴,不过他也把连雅欣带来了,她吓了好一大跳。

    她以为被连雅欣偷听到那件秘密,便会吵着和凌璇之分手,没想到她黏凌璇之还是黏的紧,出乎她意料之外。

    也罢,反正她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凌璇之能参加她的生日宴,他肯来,就算他是被她逼着不得不来的,她也很满足了。

    七年了,她多么盼警他在她生目的当天能陪着她,就算会被他讨厌也无妨,她巳经习惯了,至少,他对她还是有情绪的

    就算是很微不足道的情绪,她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挑起他对她的重视,让他最终只能看的见她,不得不爱上她

    只是到了日本后,凌璇之像是刻意在躲她,宁愿与连雅欣那女人黏在一块儿,也不愿与她单独相处,教她难堪到数度都想掉泪。

    七年前,自她知道爸爸有意提拔他到新加坡担任副总裁一职后,她努力的发奋读书,就只为全心全意考取商学院,希望和远方的他学习同样的课程,希望有朝一天匹配的上他,也希望他能多看如此亮眼的她一眼。

    可他似乎完全没看到她的用心,只知道躲她再躲她。

    幸好在日本的这两天,她在风云高中结识的两个好朋友。夏雨音和冷水依都不约而同前来陪她了,要不,她真的会撑不住。

    “雪未,这真的是要送给我穿的礼服吗?好漂亮啊!”夏雨音双手捧着纯白晚礼服,感动到眼眶都红了,只差没说哭就哭。

    “笨蛋。”冷水依啐了旬,要她的眼泪别把好端端的礼服给弄脏了。

    “依依,你什么时候穿上黑色礼服了”连雪未都换了一身紫色礼服。

    就只剩她慢吞吞的,还在乱感动一把

    “别叫我依依。”冷水依瞪了她一眼,撇开脸,懒得跟她这个小笨蛋说话。

    “你们慢慢聊,我去找一下我妈。”静静的看着她俩有趣的互动。凌雪未交代了声,径自离开了房间,想在生日实开始前和母亲独处一会儿。

    今晚的她好不安,她需要母亲的安抚,才有勇气独自面对凌璇之的质问。

    只因她跟他说好了,只要他准时赴了她的生日宴,她就会告诉他,有关那个秘密的后续

    “璇之,你知道吗?雪未这孩子一直很喜欢你,所以这几年来,她才会那么努力的待在凌氏工作,为的就是能匹配的上你

    凌雪未走到一半,母亲的声音就目前方的房间传出,她停住了脚步,好奇的听着接下来的字句。

    “璇之,你恨我吗?你可以恨我,但请你不要恨雪未好不好她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已经超乎你的想像”

    “妈,谢谢你”听着,凌雪未热泪盈眶的倚在墙面。

    她永远记得,在七年前的那天,就是她最痛苦、悲伤的那一天,只有母亲知道她的心意,帮她守住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又那么努力的帮她

    “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问号教凌雪未有些慌张。“我、我只是想跟妈说说话”是凌璇之,她怎么没注意到他出来了,怎能让他看到她在哭的表情

    她哭了吗?眼瞪怎么红了?就算哭了,也丝毫不影响她天生丽质的美貌

    “紫色的礼服很适合你,很神秘、也很美。”完全衬托出她淑女的特质,微露的番肩、酥胸也性感诱人。

    凌璇之衔起谈笑,眼底的惊艳是真的,像是被她握住心神不过仅有几秒钟。他匆匆地超过了她,以为就能保持冷静。

    “能陪我跳第一支舞吗?”凌雪未急切的唤住他,像个青涩害羞的小女生。

    停住脚步,凌璇之不自觉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昧,有丝失神。“这算威胁吗?”他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凌雪未一愣,幽幽一笑。“如果你觉得是就是。”说完,换她匆匆超过他,像逃难似的来到母亲的房间。

    待生日宴开始,她也如愿的和凌璇之跳了第一支舞,可他过于冷淡的态度教她像心死了船,报复性的和不同的男人跳了一支支的舞,自以为就能把他忘了。

    可直到生日宴结束,回到房间。她的心还是好空好空,得不到任何的满足。

    她不是爸妈的女儿,但她依然是高贵的凌氏千金,几乎什么都能唾手可得,然而她最爱的男人却不要她,不管她多么努力,依然不要她

    “你根本不需要我来。”

    凌璇之微调的口吻惊醒了凌雪来,她回过了神,瞪住他那看不清情绪的表情。

    他会主动来她的房间找她,就只想问那个秘密吧。很可悲,但她依然珍惜着与他共度的每一分一秒,不想那么快说出那个秘密

    “什么意思?”凌雪未笑了笑,反问他。

    “有那么多男人被你迷得团团转,还需要我来吗?”凌璇之别有用意的道,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眸底也跃过了一闪而过的残光。

    他居然在看着她如同花蝴蝶般和其他男人跳舞时,有着莫名恐慌,活像她快被抢走似的,心底焚烧着滚滚醋意,任他喝了再多酒都无法释怀

    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是因为今晚的她太美了,他着迷、沉醉了,舍不得把她交给其他男人吗?

    “你在吃醋吗?”凌雪未不由得有这般的错觉。

    “我只是不想浪费我的时闻。”正中下怀,凌璇之随便拿了个理由敷衍她,然后直接切人主题。“可以说了吧!”这是交易,他都如她愿的出席她的生日宴。

    “说什么?”凌雪未装傻,抿起的笑不知是悲还是喜。

    “凌雪未,你还敢装傻!你明明对我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凌璇之情绪激动的掐住她的肩膀,他千里迢迢的赶来日本,可不是要让她耍他的!

    “没了。”凌雪未依然微笑着,笑得她的心至今仍隐隐作痛。

    “没了”无法理解这个答案,凌璇之有些困惑的喃喃自语。

    凌雪未咬了咬唇,吸了口气,再说一遍。“我说,没了。”她没有说谎。

    “说清楚,不许骗我!”凌璇之源起愤怒,加重了力道,真想失手掐死她。

    她都说实话了,怎么他还以为她在骗他?对他而宫,她真的是个骗子吗?

    凌雪未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眸底只有悲凉。“如果我说,什么都是骗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参加我的生曰宴,你会怪我吗?”

    罢了,既然他那么不信任她。那她说了岂不是让他同情自己!

    没了那些包袱,他会比较轻松吧

    “你居然敢骗我!你根本没有怀孕”凌璇之用力推开她,胸臆间像是愤怒的快要爆炸,不知该生气还是松一口气。

    “相不相信我可以让它成真?”凌雪未毫不畏惧的走近他,被糖衣般笑容包裹的她看似勇敢,其实她旱已脆弱不堪了。

    “别做梦,我不会像七年前一样,禁不起你的诱惑上你床!”凌璇之狠狠地丢下话,转身,祝她如瘟疫般,只想尽快离远一点。

    “放心,我不会再作贱自己了。”他根本不珍惜她的纯洁无瑕的身体。“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苦笑.依然满怀希望。

    “我恨你。”这三个字该是咬牙切齿的,但他却说得没有一点说服力。

    “那我的确该大笑特笑了。”凌雪未真的笑了,笑着流着泪“至少你对我还有恨,这就够了、够了”幸好他是背对她的,她还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不想让他同情她、可怜她,以为她有多么娇弱

    凌璇之握紧拳头,就算他听到了隐隐吸泣的哭声,也不了了之,把她丢下了。

    可再怎么逃避、再怎么假装不在乎,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七年后再度与她相逢,他的心有多么复杂、雀跃,比任何人都想见到她。

    他居然在期待,那七年前打乱他所有步调的小女孩,会出落的多么美丽,那曾经四口声声说爱他的她,至今还记得对他的心意吗?

    他太自私了,只希望她为他蜕变,为他痴心不换,却不肯承认自己始终忘不了她,老拿着早巳不复在的得意当挡箭牌,把她推开。

    其实早在他自以为根她的同时,她的身影也早巳挥之不去,就这么一直惦在他的心底,不曾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