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方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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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家驹才逃离危险人物左夙汎,又在江紫云的办公室迎面遇到她。

    “我要走了。”黄家驹朝冲著他笑的江紫云打招呼,打算再度逃之夭夭。

    “我知道。”江紫云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那我走了。”

    “门在那边呀!”江紫云指著另一扇门。

    “我真的要走了。”

    “再见!”她挥挥玉手。

    走到门口,黄家驹叹了口气,又走回江紫云面前“她很不正常,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检查?搞不好她是个精神病患。”

    江紫云考虑了一下,同意的说:“赞成!我很早以前就发觉她有那种倾向了。”脸上漾著一抹难解的笑意。

    “那你还不快快送她去医院?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愈来愈严重了,一天到晚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知道呀!”

    “那我们合力把她送去医院。”

    “不行。”

    “为什么?你不也知道她有病吗?”黄家驹百思莫解的问。

    “赞成跟送她去就医,是两码子事。”

    “两码子事?”他觉得自己想尖叫了。

    “对呀!如果说左夙汎疯了,我想我跟方红叶也差不多了。你用点脑筋想一想,哪有疯子带疯子去看病的呢?”江紫云逗他。

    “你”黄家驹不再多言的快速离开。

    过不到两秒钟,左夙汎探出头来,似笑非笑的盯著江紫云“你好坏,欺负我的黄家驹。”

    “不高兴吗?”

    “我好喜欢喔!”她甜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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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左夙汎后脚才踏出国门,黄家驹便开始整顿公司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左夙汎的阴影,兴高彩烈的回到家中,却见双亲坐在客厅里等著,摆明了有事。

    黄家驹放下公事包,很无奈的走向父母。他当然明白他们想跟他谈些什么,打从他过了二十六岁生日,父母就要他成家,可是他迟迟找不到意中人,落得三天两头的被耳提面命一番。

    “爸,妈,还没有休息呀。”

    “等你啊!”柳燕玲瞥了儿子—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丈夫身上。“老公,我们结婚几年了?”

    “三十一年。”黄正雄笑着答道。

    “那你几岁娶我的?”

    “二十七岁那年。”

    “几岁认识我的?”

    “二十四岁。”

    “妈。”黄家驹简直就要崩溃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柳燕玲不耐的道。

    “小孩子?”黄家驹嗤之以鼻的回道:“妈,我将近三十岁的人了,你居然还说我是小孩子,有没有搞错?”

    “我哪有搞错?没有成亲就是还没有长大。”

    “妈,你这是什么歪理?你想想,娶老婆不就是有个女人?我想要女人还不容易,我早就长大了。”

    “不负责任的男人才会说出这种话。你扪心自问,外面的女人也算老婆吗?而且你要搞清楚,我要的是一个媳妇。更重要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就该负起家庭责任,而不是付些钞票就可以打发女人。”

    “妈!”

    “我不管。总之,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结婚。”地下最后通牒。

    “妈,你闲什么玩笑!颜振邦不也还没有结婚,就没见他父母对他规定期限。”黄家驹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振邦有个女朋友。”

    “但他还是没有结婚呀!”

    “他父母总归是指日可待,而你呢是遥遥无期!”

    “好,那许明智呢?他要结婚,可是新娘跑了,你说这个样子好玩吗?”他倒是不气馁的再举例。

    “至少他有过未婚妻,而你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黄家驹败下阵来,只好向父亲讨救兵。“爸,你跟妈说一声,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黄正雄睨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搂著老婆“老婆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一时间,黄家驹觉得天地都变了颜色,他昏昏沉沉的走回自己的卧室,连声晚安都忘了说。

    柳燕玲看着儿子的背影,想起黄正雄曾经说过的事。“老公,还记得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左夙汎吗?”

    黄正雄点头。想知道左夙汎的事情并不困难,他们之间的风风雨雨本来就传得很快,加上他听说这件事情后,又刻意请人打听,所以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左夙汎本人,对她和儿子之间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记得,怎么了?”

    “你说她跟咱们家驹是不是有可能?”柳燕玲暗忖著这个可能性。

    “你想怎么样?”他眼中尽是宠爱。

    “助那个女孩子一臂之力。说真的,我还真是欣赏这个不顾世俗的眼光,死黏著咱们儿子的鬼灵精。”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

    两人为抱孙有望而计画著

    回房后的黄家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不禁双脚发软,心脏无力。

    许明智的近况相当可怜,被新娘子当场放鸽子不说,之前追求的丰功伟绩简直足以登上金氏世界纪录的“笑话集”眼见即将迈入礼堂,以结束那令人啼笑皆非的浪漫史,却愕然发觉新娘子在众人面前匆匆的现身,接著就消失无踪了。

    于是,他被众家亲戚追赶著去寻妻,若寻不著妻,他也不用回来见江东父老了。然而新娘子早已登上飞机,跟她两个损友左夙汎和江紫云,飞到国外玩乐去了,唉!可怜的许明智,一世英名全毁在方红叶的手上,恐怕这一世再也无法翻身了。

    这些都还不是他担忧的事情,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左夙汎。原因无他,只因前些日子许明智全身挂彩,他还以为他出车祸了。

    结果颜振邦却告诉他,许明智是被一只母老虎弄伤的;那只母老虎不是别人,乃左夙汎是也。再想到那日她在楼梯间抢救他的眼镜时,所展现的非凡武功,怎不让他胆寒呢?

    万一有一天,她一个不高兴把他给宰了,恐怕都没有人敢抗议!

    因此他暗地里成立一间分公司。刚好,左夙汎又出国玩了,真是天助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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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从泰国玩回来,左夙汎第二天就回公司上班,丝毫不显疲累。

    进公司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黄家驹的办公室绕一圈。对于她这个奇怪的举动,同事们都深感讶异,难不成她有未卜无知的能力,知道黄家驹不在自己的办公室裹?

    接著,她和邵智军就黄家驹开分公司一事又开了一次秘密会议。虽然计画排定一个月后才正式上演,可是她忍了三天就难耐相思,直奔分公司去见情郎

    “你来干什么?”黄家驹不悦的盯著这个直闯他办公室的不速之客,要一脸困窘的秘书杨茹敏先出去。

    “当然是来看你呀!瞧你,这些日子我不在身边,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瘦了好多。”她从手上的大包包里拿出一盅食物,很宝贝的说:“这是人参炖鸡,很补的。我找了好久才买到一只最上等的乌骨鸡,特地炖来给你进补的。”

    说著,她倒了一碗鸡汤送到他面前。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鸡汤吗?”她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搞不好等会儿就要他看在喝了鸡汤的份上,答应她一些有的没有的,若是如此,打死他也不喝一滴,虽然味道闻起来令人垂涎,但他绝对要坚守原则。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是吗?你会这么好心?!”他才不相信。

    “喂!你讲这句话就很没良心哦。我有多么好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从我进了公司,不是为了你的头痛而买葯,就是为了保护你那可能得病的胃,而时常陪你去吃饭。你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枉费我如此掏心掏肺的,而你却如此的没心没肝。啊我不要活了”

    她边说边擤鼻子,一副他负了她的柔情蜜意,罪大恶极到可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可怜样。

    黄家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哭了好不好?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那就太侮辱我的人格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左夙汎嘟著嘴,泪意还在眼中闪烁。

    “好,就算我欺负你,我认错、我投降,你就别再哭了行不行?”

    “除非你把汤给喝了,不然我还要继续哭。”她威胁的指著汤,明摆著可以马上又哭得唏哩哗啦。

    “好,我喝,我喝。可是你没在里头加什么东西吧?”他有点担心。

    “你不相信我?”她睁大眼瞪著他。

    要他相信地,除非天塌下来。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头皮灌下去,三、两下就把汤给喝光了,而且不得不承认味道鲜美,颇有专家的水准。

    “好不好喝?”左夙汎一脸期待。

    “好喝。真看不出来你有两下子,我还以为这年头会下厨的女子早就绝迹了,想不到我身旁就有一个高手。”

    “既然你喜欢,我可以天天送汤来。”她谄媚的说。

    有那么—刹那,黄家驹很想答应,每天有人送汤来,是多么体贴幸福可是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直骂自己怎么如此大意,差点就引狼入室。

    “再说吧!”

    “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她期待的问。

    “什么怎么样?”

    “就是有没有那个呀?”

    “哪个?”黄家驹不解的扬起浓眉。

    “有没有觉得我比较不一样了?是不是变漂亮了?还是愈看愈顺眼了?或者看起来清丽又动人?”她连忙摆出好几种姿势,等待他的赞美。

    “你有病是不是?又不正常了。莫非你在泰国传染了什么怪病?”他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高。

    “你才有病!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体热热的,还是?”

    “我身体好得很。”

    “可是那个人明明说”

    “你给我吃了什么?”黄家驹闻言,马上沉下脸来。

    “鸡汤啊!”左夙汎垂下脸来低声的说。

    “里面加了什么?”

    “人参,还有鸡肉呀。”

    “左夙汎!”他大吼。“好嘛!我是加了一点点的其他东西,但对你绝没有什么大碍的。”她忙著解释。

    “你加了什么?”黄家驹的音调提高了好几倍。

    “爱情帖。”

    “什么爱情帖?”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到泰国玩时求的爱情葯。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是方红叶趁我和江紫云睡觉的时候去偷偷求来的,被我发现了,就跟著求了—帖。听说很灵,所以我就拿来试一试。”

    “你哦!”一声呻吟自他口中逸出,忍痛的锁住眉。

    “是不是有感觉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连忙冲到黄家驹前面,很认真的问他。

    不理会她,黄家驹转身想走,却被左夙汎硬生生的拉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没有效就更不能离开了,你一定要一直看着我才有效。”

    “放手。”他一脸痛苦的大吼。“不放。”她相当坚决。

    “该死的!什么爱情帖,我看是”他一把推开她,直奔另一扇门,动作快得可以媲美奥运选手。

    不到十秒钟,洗手间内传出巨大的吼叫声:“左夙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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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紫云和颜振邦一踏进公寓,愕然发现客厅中坐著方红叶和她未来的夫婿许明智,还有左夙汎。

    半夜一点多了,原该睡得像死猪的两个女人居然会为她等门,非常可疑。

    再加上早该回家休息的许明智竟然优闲的坐在一旁,明摆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里头一定有鬼!

    江紫云和颜振邦对看一眼,得到一个结论溜之大吉。

    “糟了,我忘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先走了。”颜振邦突然皱起眉头说。

    “我也去。”江紫云连忙表态。

    “慢著。”左夙汎喊住他们。

    “有事吗?”江紫云现在是又累又倦,只想睡上三天三夜,不理任何事,而且她敢打赌,等会儿要谈的事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左夙汎跳过去把大门给锁上,再亲亲热热的拉两人入座。“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说吧!”看样子是逃不了了,他们很有默契的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在倒追黄家驹吧?”

    “知道。”对他们四人而言,这已经不是新闻了。

    “我有个新生意。”左夙汎高兴的说。

    “什么?”

    “是这样的,他趁著我出国时开了一家分公司,而且本人更是长驻分公司里,我深怕自己会因为太少见到他而移情别恋,那会害得他痛苦难过的。所以,为了防止这个悲剧发生,我要使个计谋让他每天都看得到我。”见他们四人不发—语,她接著又说:“我记得颜振邦和许明智是黄家驹的死党,想必对他家人的喜好没了解个十成,也知道个七、八分吧?”

    左夙汎“嘻嘻”的笑声,听得四个人寒毛直立,颤抖不已。

    “汎,你该不会”方红叶心有不祥感。

    “她呀!现在要转守为攻了。”江紫云一语道破。

    左夙汎听了,摇头晃脑的说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云也。”

    “这”江紫云心中暗叫不妥。

    她曾答应颜振邦,若三人都论及婚嫁,便答允婚事;否则三年后再谈。如今才过了半年,方红叶便已有了许明智,要是又成功的帮了左夙汎,那不是间接害自己提早套上婚姻的枷锁吗?可是不帮她,那又太不顾朋友道义了。

    唉!真是进退两难。

    方红叶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一颗心早就被左夙汎的计谋给吸引住了。她每天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找点闲事来管管,也好打发时间。

    至于那两位男士,倒是二话不说便和左夙汎讨论起来,因为他们殷殷盼望早日娶回心仪的佳人。

    不管这五个人是持什么心态共商大计,就算是心存不良好了,总之,他们研商出一个天衣无缝的阴谋。

    可怜的黄家驹,就在这一夜被好友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