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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将她带回公寓,让她坐上吧台边的高脚椅,然后递了一杯威士忌给她,要她喝下。
凌曦一口喝完,却被浓烈的酒精呛出泪水。
“咳、咳”强烈的刺激,终于让她回魂。“我杀人了。”她低喃。
“你后悔?”雷一贯嘲弄的语气,啜饮了一口酒。“或者,你宁愿自己是被射杀的那一个?”
凌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比较想看到你被射伤的模样。”这男人就是有办法让她气得想一拳揍倒他。
雷在她空的酒杯里再倒一点酒,凌曦再度一口喝干。
“咳、咳”又被呛到了。
“看你喝酒,对酒来说,实在是一种糟蹋。”他再啜饮一口酒,慵懒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像你这种喝法,就跟女人为了身材吃鸟食一样好笑!”凌曦辛辣地回嘴。
“把烈酒灌进肚子是很爽快,不过,这种人通常也醉得快。”他才说完,凌曦已经头晕地摇晃了下身子。
雷伸手稳住她。
“才不要你帮忙!”她推开他的手,却差点失去平衡地跌下椅子。
雷一把抱起她,往床铺走。
“你的酒量真差。”才两杯就醉了。
“你才站好,不要乱动。”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免得他的脸晃来晃去的,害她更晕。
懒得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雷将她放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她。
凌曦抓著被沿,眯著迷蒙的眼睛直望他的脸。
“雷,我杀人了。”她的口气,像在忏悔,又有点疑惑。
“放心,你不必担心没有第二次。”话说回来,那颗子弹根本是不凑巧才跑进强森的肚子里,她根本连扳机都没扣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美眸紧蹙地瞪视著他。
“意思是,你的枪法需要多加练习。”连扣扳机的机会都没有,丢人。在外面千万别说她的枪法是他教的。
“你你你可恶的臭男人,我又不是你,每天开枪习惯了”用力掐住他脖子,他却任由她去。
其实,那不能算是她杀人。强森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只是,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事,凌曦一时之间不太能接受。
虽然不是她开的枪,她也没有杀他的意图,但是有一个人因为她而死,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玩了一会儿,她累了,手上的力道放松,靠在他肩上,他才开口:“他本来就该死。”一枪毙命对他还嫌太厚待。
凌曦沉默了下。
“他犯了什么错?”
“他是‘青龙堂’的人,却放著该看顾的赌场不管,做起买卖毒品的生意来让自己享乐。
龙帮的帮规里有一条,就是帮众不得碰触毒品,违者会受到处罚。至于处罚的轻重,就要看他犯罪的轻重而定。”依强森所犯的过错,唯一的处罚,就是死。
因为他不只买卖毒品,甚至还仲介买卖人口,这两项行为都是龙帮的大忌,违著严惩,绝不宽贷。
“青龙堂?”
“龙帮的分堂之一,另外还有玄龙堂、金龙堂、赤龙堂。青龙主赌场营生,金龙主财务投资,赤龙专门接保镳生意及守卫龙帮,玄龙则为刑堂,主惩治。”雷简单解释。
“你去那里,是为惩戒那个强森?”她眨著眼,意外地觉得爱困。
“嗯。”他点头。
“那为什么带我去”最后一个字含在嘴里,她的疑惑还没问完,就睡著了。
“因为,你需要实战经验。”雷回答完她的问题,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她今天的表现,完全符合他的预料。一个月的训练,让她的身手精进许多;面对比她高大的敌手时,她也能运用技巧保护自己,甚至制伏对方。
他并不期望她杀人,但是事实却这么巧地发生了。她很震惊,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血腥的事。
雷在酒里加了一点安眠葯,让她在酒精的短暂麻醉后,能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她应该比较能接受这件事,这就是他期望的结果。
他的世界,与血腥脱不去关系,她总要适应;她虽然不够坚强,却有足够的韧性去适应、去学习。这是她个性里的倔强,也是不服输,就算难免会有脆弱的时候,却绝对不会一蹶不振。
那就是他要的一个勇敢,能接受失败,却永远不会畏惧挑战、永远不会选择放弃,也永远不会退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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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好眠,凌曦因为射进来的晨光而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她马上惊吓地倒抽口气。
“赫!”
是雷!?
他昨晚睡在这里、睡在这张床上!?
他不是一向不在这里过夜的吗?而且他一手横放在她腰间的位置,等于是半抱著她耶
虽然她睡在被里,他在被外,可是这样被人连人带被抱著,比直接被人抱著,还让人感觉到无助。
趁著他还在睡,她悄悄挣扎,想钻出被子外
“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惊吓吗?”雷虽然闭著眼,对她的一举一动却一清二楚。
凌曦动作一僵。
“要不然,你以为任何一个习惯独睡,甚至从没有过男人的女人,突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男人,她还能有什么其他反应?”她没好气地说完,然后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没忘记这里是我的公寓、我的床吧?”
她一窒。“当然没忘记,只是”
“只是什么?”他缓缓张开眼,灰色的眼眸湛湛地望着她。
凌曦不小心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
什么叫作“星空般的眼眸”她终于见识到了。但是,美的这么灰蒙、这么诱人的双眼,竟然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叫作柔软的细胞,只有冷淡的眼神,和从不犹豫的行为。
这么冷硬的人,配上这么美丽梦幻的眼睛,会不会太错乱了?
“只是什么?”他再问一次。
凌曦回神。“只是只是你从来没在这里过夜。”她总算想起来之前在说什么了。
“之前没有,不代表之后也没有。”
吧嘛?他们现在是在玩文字游戏吗?
“我想回家。”
雷当然没听到,翻身下床。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想、回,家。”
“回家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回家住。”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他好像也没有资格阻止吧!
“我不准。”这就是原因。
又来了。他老是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让凌曦每次跟他相处不到三分钟,就开始火冒三丈,很想一拳揍扁他。
“你没有资格不准。”她坐起身,双手环胸。
“我不介意你试试看。”说完,他走进浴室里。
凌曦闷著气,等他从沿室里走出来。
“雷,你不能关著我,这叫妨碍人身自由。”
“我没有关著你,只要你能离开,你随时可以走。”
“这栋公寓的门锁全由你控制,没有你的允许,我根本不能出去,这样跟关著我有什么两样!?”
雷伸出手,对空念了一串密码。
“门锁已经解除,你可以离开。”他走到窗户边,俯望着清晨的街头。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凌曦呆了呆。
“你真的让我走?”
雷转回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凌曦不得不仰高脸,才能看得清楚,他却低首吻住她的唇。
没有给她适应他的时间,他一吻就吻的很深,几乎攫住她的呼息,她的身体贴近他胸膛,双手不得不攀著他以维持平衡。
他的气息,清冽地有如晨间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想再多吸几口。凌曦不是没被吻过,可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吻她,让她主动回吻,甚至不想停下来
“记著这个。”
雷主动停下吻时,她才发现,除了唇,他双手甚至没有碰触到她,她却主动偎向他。
凌曦连忙缩回手,对自己的主动感到不可思议,满脸通红。
“如果想走,就走吧。”他后退一步,不留她,更不拦阻她。
凌曦分不清楚心里的那种感觉,是失望比较多,还是生气比较多。是她自己说要走,可是他半句话也没有挽留或阻止,让她觉得她好像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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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曦绝对不会承认,当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让她离开的时候,她心里有多难过、多失望。
才离开一个多月,她和爸爸住的公寓,突然变得好陌生。没有了爸爸,只剩下她一个人,还算是家吗?
她花了两天打扫屋子,然后将用不到的东西全部清掉,三十二坪大的空间突然变得空旷。
而她也早在办完父亲后事的那一天休了学,现在她真的孑然一身了,唯一还有的目标,就是替爸爸报仇。
为了让自己有事忙,她找了一份咖啡店店员的工作养活自己,而且,每天练习他教她的武术,然后打听走私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纽约明明有很多走私客,但那些走私客好像一下子全都消声匿迹,她以前买的情报已经失去作用。
但是凌曦并不放弃,仍然继续搜集情报,每天都让自己疲累。
只是有时候突然空闲下来,她就会想起某张俊美过人、却总是带著嘲讽的面孔。
那时候,她就会赶紧找事情做,免得自己一直想他。
真奇怪,才不过相处一个多月,他从来没有对她多温柔、多体贴,她却很没出息地一直想起他。
像他那样的人,大概不会在乎身边少了她这样的女人吧?她酸酸地想。
本来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可是他偏偏在临别的时候吻她,害她老是忘不掉他。
可恶的男人!
他不可能对她存著什么心思,否则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离开。像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她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愈是这么想,她就忘不掉。
“记著这个。如果想走,就走吧。”
记著做什么?记著他的吻,以后好跟别人比较吗?还是赞叹他有多会吻人!?
常常下班走路回家的时候,她忍不住绕到那家百货公司,望着顶楼微亮的灯火,但就是没有勇气踏上去。
就算能上楼,又怎么样?说不定她连门都进不去,他早就忘了她。
凌曦很气自己那么没出息,居然会怀念那个男人。可是一个人的日子,很寂寞、很寂寞,让她连笑都很勉强,却只有在想到他的时候,她会真的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从来不说好听话,说的话总是刺耳的让她火冒三丈,但是冷静过后,她不能否认,是因为他那么说,才给了她继续奋斗下去的动力。
可是,现在没有人会故意激她,让她打起精神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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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一年里最温馨、最适合欢聚开party的时候。
“谢谢光临,祝您圣诞快乐。”结完帐,凌曦露出职业性的笑容,送走最后一名客人。
“凌,你差不多可以准备下班了。”
“谢谢老板。”
“今天是平安夜,有没有要去哪里狂欢?”咖啡店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离婚男人,人很风趣,就是花心了点。
“没有。”凌曦回答,先到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然后回柜台结算。
“那么巧,我也没有,我请你去喝酒、跳舞,happy一下如何?”老板兴致勃勃地提出邀请。
“谢谢你的同情,不过老板,你还是去找你那些女朋友吧,我想早点回家休息。”凌曦婉拒。
“回家休息!?”老板的音调顿时提高八度。“凌,你才几岁?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这么无趣!?
糟蹋这么美好的夜晚,是很罪恶的,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跳舞。”老板下定决心要带她去找回“年轻”
“老板,这是今天的营业金额和记录,你点算一下。”凌曦算好帐,将现金和帐本一同交给老板。
“不用算了,我相信你算的一定对。”老板最佩服的,就是她的算帐能力,真不知道那么小的个子、那么小的脑袋,怎么能对数字那么灵光!?像他就不行了,算个帐老是要花上老半天。
“那我去换衣服。”
“嗯。”老板点点头,继续将店里的桌椅收拾干净,顺便扫地,清洗吧台的东西。
等他快速收拾好,凌曦也换回自己的衣服。
“老板,祝你今晚玩的愉快,我先回家了。”没让老板挽留成功,凌曦顺利走人。
“凌”老板连追出门口都来不及,只能摇摇头,不懂为什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老是过得像老年人的生活,一点乐趣也没有。
凌曦闪出老板的视线范围,才开始慢慢走,穿著羽绒外套,戴著手套、帽子、围巾,沿著被雪掩盖的街道,不知不觉地,她来到那家百货公司的对街,看着已经关门的百货公司发呆。
即使打烊了,但是,百货公司的橱窗灯依然打亮,映照出里头充满圣诞气氛的摆饰。
门口那棵三层楼高的圣诞树依然闪烁著光彩,树上的礼盒包装精美,更有许许多多晶亮的卡片挂在上头,加上一粒粒摇晃的亮球,配上几簇白色的雪堆,看起来热闹而温暖。
沿著一层层的橱窗往上看,顶楼是暗的。
她不冀望他会在家,只是很想找个熟悉的地方看一看。
纽约是个大城市,有很多人。可是,在这个大城市里,她熟悉的人却只有一个。就算不能见面,至少,也要看着自己熟悉的地方,然后告诉自己,虽然没有爸爸,可是平安夜她没有感觉太孤单。
凌曦望了顶楼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到脸上的凉意,才发现刚刚停了的雪,又开始飘下。
她收回视线,呼出口气,望着白色的烟雾,她转身开始往回走。
在雪里走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终于走回自己住的地方。
打开黑暗的屋前灯,进到屋里,锁上门,再打开一盏客厅的桌灯,然后她屈起膝,坐进沙发里。
只有一个人,她不需要太多光亮,那样她才不会觉得这栋公寓好大,大到会把她吞没。
虽然她在纽约长大,可是,她却从来不喜欢纽约,爸爸也是,他们约定好啊,不要想,她不要在今天想起爸爸,不然她就要哭了。
才这么想着,她却轻哽一声,还没来得及止住酸意,泪水已经先氾滥讨厌,她不想哭
可是,泪水却停不住,她咬著下唇,把脸埋进膝盖里,压抑地哽咽著。
“爸爸雷”
“哭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抬起头。
屋子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不应该有别人
“我不记得你有这么爱哭。”
他雷?
真的是他!?
他站在厨房与客厅的入口,点燃屋里的炉火。
他依然是一身黑,神情看起来依然冷淡,很像在摇头,一副不认同她哭的样子。可是,她的心却开始飞扬。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重点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跟著一个在雪地里走了两个多小时的笨蛋来的。”然后这个笨蛋回到家,不会先点炉火让自己温暖,反而只顾著哭,一点也没意识到她的嘴唇都冻紫了,非常有失温的可能。
笨蛋?他在骂她!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想念这个嘴坏的家伙。
“又没有人叫你跟。”她抹掉泪水,瞪他。
就像四个月前一样,每次跟他讲不到三句话,她就开始火冒三丈。
他轻哼一声,举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臂搂住她,让她靠向自己怀里。
罢开始凌曦有一瞬间的僵硬,后来就放软自己依入他怀里,他的体温,缓缓偎暖了她冰凉的感觉。
她从来不知道,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搂抱动作,却让她感动的想哭。
雷没有开口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只是这么一个举动,就足够瓦解凌曦所有的防备。
在这个众人狂欢的夜里,她倍感孤翠,偏偏这个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地出现,让她来不及逞强,赤裸裸的脆弱被他看见
“你怎么会来?”
“因为有个笨蛋在百货公司楼下站了很久,又望着我的顶楼公寓很久,看起来很孤单,想要有人陪。”
所以,他早就发现她,也看到她了!?凌曦脸一红。
“我才没有孤单,也没有要人陪。”
“是吗?”他低首瞥了她一眼。
凌曦心虚地把脸埋进他肩头。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可是他却出现了。她很不敢相信,即使现在被他搂著,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其实,我很高兴你来了。”她好小声地说。
雷眼神一动,但没回话。
“他是我的爸爸。”她指著桌上放置的父女合照,低语地说:“纽约虽然是我长大的地方,但我并不喜欢这里,因为我好像永远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可是,当我离开你后,再回到这里,我才发现,其实纽约也有很安静的时候。
以前,我和爸爸约好,等他五十岁那年,就申请退休,然后我们就回台湾,住在一个全是中国人的地方可是现在,住在哪里都没关系了”
因为,都一样孤单,都只有她一个人。
“雷,你有家人吗?”她问。
“没有,只有几个好朋友。”
“那,你比我幸运。”她抬眼,露出了一抹微弱的笑容。“我连好朋友都没有”
雷蹙眉。
“今天是平安夜,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喝酒。”她离开他怀抱,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爸爸珍藏的酒,再拿来两只酒杯。
啵地一声,陈年威士忌开瓶,她倒满两杯,一杯端给他。
“干杯!”杯子轻撞一声。“圣诞快乐。”
凌曦很浪费、很不会喝酒地一次吞了一大口,浓烈的洒味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雷看得啧啧摇头。
“照你这种喝法,等喝完这杯,你就醉了。”
“你很瞧不起我哦。”她横了他一眼。
“不是瞧不起,是实际。”
“我才不会醉。”她清醒得很。
“喝醉的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他啜饮一口酒。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醉。”才一眨眼,她已经干掉半杯了。
这种喝法,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只是‘现在’还没。”
她眯起眼。“你可不可以有一次见面不要惹我生气。”
“求人不如求己,你应该把自己的修养练好一点。”他从来不迁就。
“如果不是你老是挑战圣人的耐性,我根本不必练修养。”因为她的修养本来就很好。
“你是圣人!?”他怀疑。
“雷,你真的很讨人厌、很讨人厌!”她埋怨地道,一杯酒已经喝完,双颊红通通的。
“是吗?”他不著痕迹地搂住她的腰,免得她东摇西晃的。
“今天是平安夜,应该要很高兴、很高兴才对。”她笑得异常开心,拉起他。“陪我跳舞,啦啦啦啦”
哼著记忆里的慢舞曲调,她搭著他的肩,拉他的手搂住自己的腰,就在小小的空间里旋转起来。
“你醉了。”他搂腰的动作变成扶腰,避免她摔倒。
好像一喝酒,她的平衡感就变得特别差,连走路都会摇摇晃晃。
“我没有醉,我还要喝。”她放开他,拿酒瓶替自己倒酒,然后把他的酒杯再拿给他。“干杯!”
说干就干,这女人真是好酒胆。
“好难喝。”她吐吐舌,醉眼迷蒙地看着他。“雷,我想要礼物,你可不可以充当圣诞老公公?”
“你想许什么愿?”这女人真的醉了。
圣诞老公公?那是骗小孩子的。
“我想许”她醉态可掬地望着他。“你笑的样子。”
笑的样子?
“我不要那种勾唇角的跩跩笑容,我要那种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
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他蹙眉。
“不是皱眉,是笑。”她纠正。
“我不会。”他干脆地告诉她。
“你不可以不会,圣诞老公公是任何礼物都有的。”她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管,我要我的礼物。”
喝醉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快,笑一个。”她把他两边唇角往上拉。
他很勉强才没挥开她的手,放任她的玩心。
“我喜欢你的笑容。”她满足地偎进他怀里,开始跟睡神抗战。“我不想睡,平安夜,要开心到天亮”
他抱起她,她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在腾云驾雾。
“雷,你不可以走哦”她傻气地揪紧他衣襟,双眸在醉意和倦意的侵袭下,渐渐睁不开。
“我要开心到天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