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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简若明笑问道:“你觉得我有那么老吗,”
宁馨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就只好喊你领导了,”
简若明觉得宁馨真是有意思,便继续问道:“为什么呢,”
宁馨犹疑了一下,突然说:“你要不是领导,來看望病人,怎么好意思空着手來呢,”
这话一说,简若明有点坐不住了。
“小师妹,别乱说,”楚天舒忙打圆场,说:“明姐,她是小孩子,别听她乱说,”
宁馨自是不服:“楚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也沒有乱说,她是空着手來的嘛,”
“宁妹妹,你批评得对,”简若明把宁馨拉到身边,和蔼地说:“我呀,是带了东西來的,可一出电梯就遇上打劫的了,”
“真的,”宁馨一下子蹦了起來:“明姐姐,他在哪里,我去把他抓住,”
“怎么回事,”楚天舒、向晚晴和白云朵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原來,简若明进來的时候,遇见了也在这里住院的方文达,他刚刚晋升为省国资委的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体检的时候查出來胃里有点毛病,他就利用国庆放假的时间住院全面检查和治疗,因为在临江孤身一人,还请了一个女大学生來陪护。
“哦,我知道了,”宁馨点点头,说:“是不是住最里面那间病房,我來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小姑娘拎着东西进了那间病房,”
“对,”简若明笑着点点头,摊开手说:“既然碰上了,我也沒办法,只好顺水推舟说,听同事说老领导病了,专程从青原赶过來探望,这不,带來的东西就被打劫了,”
简若明一说完,众人都笑了,只是宁馨笑得有些羞涩。
向晚晴善解人意地说:“明姐姐,既然他是你的老领导,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简若明无奈地笑笑,沒有说话。
这副表情只有楚天舒最能理解,简若明还在省国资委的时候,这个猥琐的方文达就纠缠上她了,这会儿又升了官,简若明突然从青原市赶过來看望他,不知道他又该生出多少莫名其妙的联想來。
简若明问楚天舒:“伤势怎么样,影响节后上班吗,”
仪表厂竞购节后将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很多具体性的事务,像公告发布、场地安排、人员接待等等,前期都是楚天舒带着办公室的一班人操办的,如果楚天舒不能正常上班,暂时还真沒人能顶得上。
楚天舒很坚决地说:“沒问題,肯定影响不了,”
见简若明与楚天舒谈起了工作,向晚晴给白云朵使了个眼色,带着宁馨撤到了客厅里,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宁馨缠着白云朵非要她讲二奶的來历。
白云朵与向晚晴对视了一眼,就把如何受了朱旺财的欺负,如何许诺要给楚天舒当二奶的经过简要地讲了一遍。
听完白云朵的讲述,宁馨对白云朵的敌意少了几分,对楚天舒的仰慕又多了几分。
一个不让女人受委屈的男人,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更多的女人爱慕吗。
白云朵听宁馨说到与楚天舒一起对付壮汉一伙时,更是拉着宁馨的手不放了,说亏了小妹妹帮忙,才最后收拾了朱旺财,为她报了仇,出了气。
三个大小美女围绕着楚天舒的故事越说越投机,不时发出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病房里,简若明还真与楚天舒谈到了仪表厂的竞购。
简若明说:“仪表厂竞购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几家有实力的企业正在开展多方面的公关运作,我对凌云集团的前景有些担忧啊,”
楚天舒听了有些纳闷,从简若明的言语之间,莫名地感觉到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竞购保留价较低,这对任何一家企业來说都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他们想要拿到仪表厂的欲望自然很强烈,但是,不管哪一家企业竞购成功,前提总是要兼顾到各方面的利益,尤其是要维护好弱势群体下岗职工的权益,明姐,你说对吧,”
简若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沒有说话。
楚天舒试探着问:“明姐,这几天你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
简若明撩了一下头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刚才我在方文达那里坐了一会儿,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关浩宇有可能要退居二线了,青原市组织部门正在考察继任人选,也在征求省国资委有关领导的意见,他让我要抓住机遇,并暗示说分管市领导唐逸夫的意见很重要,”
楚天舒听了很是吃惊,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突然要走马换将,这有点超越了正常的干部提拔任用程序,其中必有隐情,简若明虽然沒有说得太明白,但是,她现在承受的压力显而易见。
任何官员在面对升迁机会的时候都一定会有期待和选择。
也就是说,无论简若明能否成功上位,面临的第一个难題便是在仪表厂竞购的问題上选边站队。
从副职到正职,这是一个官员仕途上质的飞跃。
简若明矛盾、彷徨、痛苦甚至动摇,这都是她作为一个渴望得到升迁所应有的正常心态。
楚天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简若明如此的坦诚,反而让他难以开口劝说她放弃升迁机会继续支持凌云集团的竞购方案。
简若明这是在寻求自己的支持和理解啊。
以简若明对方文达的态度來分析,这个信息并不一定最先來自于方文达,刚才她与方文达的邂逅,只不过正好可以让简若明更方便地把这个信息向楚天舒表述出來。
楚天舒判断,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围绕着仪表厂竞购的斗争真是太复杂了。
刚刚度过了笔记本电脑给凌云集团带來的危机,又面临着简若明升迁中选边站队的难題。
楚天舒说:“明姐,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尽力争取一下,”
简若明淡淡地一笑,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正无话可说,冷雪带着郑小敏來了,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闷。
正在接受培新的郑小敏听说了楚天舒受伤住院的消息,立即请了假,非要赶过來看望,一看见楚天舒大腿上缠着的绷带,她的眼眶就红了。
楚天舒劝慰了几句,郑小敏才舒展了眉头,过來向简若明问好。
离开了几个月,郑小敏明显成熟多了,当简若明问到她家庭情况时,郑小敏的眼圈又红了。
她告诉简若明,妈妈的病情虽然初步稳定,但是由于经济状况并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只能靠最基本的药物维持,长期下去只会进一步恶化,随时有复发并危及生命的可能。
最后,郑小敏发出了一声叹息:“简主任,我妈妈五十岁还不到呢,”
简若明拉着她的手,安慰说:“小敏,坚强一点,会好起來的,”
后來又谈到,住在简易宿舍的上百家下岗职工一旦拆迁,不少像张伟那样的双职工家庭,可能要露宿街头,又让向晚晴、白云朵等几个唏嘘不已。
楚天舒注意到,简若明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便岔开了话題。
看看时间已是五点多了,天色已经暗淡了下來,郑小敏说:“各位姐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大家吃个便饭,算我替我妈妈表示一下感激的心意吧,”
冷雪不同意,说:“小敏,你还沒有正式上班,只有培训补贴,还大多拿去贴补妈妈的医药费,怎么能让你花钱呢,吴总吩咐过了,让我代表她请请大家,”
简若明马上说她已经约好了和一个朋友见面,与大家打了个招呼,提前告辞了。
向晚晴与白云朵见楚天舒的伤势并无大碍,便嘱咐他安心养伤,由于向晚晴要策划录制破获抢劫团伙案的专題片,白云朵晚上要值夜班,吃完饭她们就直接赶回青原了。
楚天舒与她们握手话别,又请冷雪饭后送郑小敏和宁馨回学校。
宁馨不肯走,说要留下來陪护楚天舒。
楚天舒笑道:“小师妹,我不是残疾人,生活能够自理,用不着人陪护,”
白云朵开起了玩笑,说:“呵呵,我看你是怕小师妹咬你吧,”
宁馨不好意思了,争辩说:“人家那个什么领导不也是好好的,还不是请了个大学生陪护吗,”
楚天舒突然想起了闻家奇托付的事,便说:“师妹,你先和姐姐们去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
这么一说,宁馨开心了,忙问:“好啊,好啊,你说吧,什么事,”
楚天舒说:“吃完饭你回学校,帮我打听个人,”
宁馨问:“谁呀,男的女的,”
白云朵逗道:“他呀,关心的肯定是女的,”
宁馨瞪大了眼睛:“真的,白姐姐,你这么了解他呀,”
白云朵笑道:“呵呵,我是他二奶嘛,”
向晚晴忙说:“宁妹妹,你听你大师兄说,你白姐姐呀就喜欢开玩笑,”
宁馨转头看着楚天舒,说:“说,打听谁,”
楚天舒一笑,说:“建筑学院的闻芳,和你一届的,他爸爸让我们照顾一下她,”
白云朵拍着手笑道:“看,我沒说错吧,”
冷雪也记起來闻家奇托付的事儿,便出面解释了几句。
几个美女嘻嘻哈哈地说笑,等着医院给楚天舒安排的特护餐送到之后,便随着冷雪一起出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