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曾经飘渺的烟雾

第七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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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红着脸捧着热气腾腾的山芋,在雪地里奔跑!“哥,给你”雪花零零散散,空气中带有白白的哈气,这是大兴安岭的北部,寒冷的东风呼啸着,尽管风在凛冽,小可还是一身单薄的衣服。每次我问她冷不冷,他都回答,这点风不算什么。父亲说小可是一个孤儿,父亲是在河边把她抱回来的,当时下着雪,河面结了一层薄冰,她被遗弃在河边不停地哭泣,在寒风中她没有被冻僵,而是充满生机,父亲看他可怜而且有那么小,就把她抱了回来。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小可变成了大姑娘,她的美像雪一样洁白,她学会体贴人了,每一次父亲和我上山,他都会跑过来给我们送午饭,在家里也帮着母亲做各种家务,父母都说小可长大了!

    xx年,我走出了大兴安岭,父母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新到一个城市万事忍耐,不要强出头,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小可送给我一条围巾“哥,外面是不是也很冷,戴上这条围巾吧,别凉到了”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小可,等哥发达了一定带你走出兴岭,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哪里比这里可暖和多了”“恩,哥,我等你回来接我”!

    回车要开动了,父母的泪水流了出来,小可也是!哪天下着血雪,小可的脸被冻得通红,,她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衣服,雪花和泪水交融了一起,我看得见那种不舍的眼神,那种忧伤。感觉我的心缺了一块,我暗暗发誓“父母,小可,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车笛鸣叫着,过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离自己的家乡越来越远了,我的心有些不安,因为年轻的我还从未离家这么远过,看着一个个灯光霓虹的城市,陌生的街头。想着无法预知的未来,我开始迷茫,开始担忧我的人生是否会改变,还是会就此沉沦

    火车到站了,眼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没有雪,没有树林。而是一片青光,暖暖的,温柔刺眼。是一座座盖楼呈现眼前,完全没有家乡的那种静谧与炊烟,而是一片喧嚣与繁华!顿时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原来我还穿着一身棉袄,一副明显的乡间气息萦绕在我的身旁,难道这就是城市的时尚么?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鄙视和耻笑,这就是所谓的城里人?

    拿着父亲的五千元钱,开始了我的新生活,我找到了一个工作,是餐厅的服务员,我感觉城市的生活很好,至少没有家乡那么艰辛,没有家乡那么寒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老板总是找我的麻烦,而且已经拖欠了好多工资。快过年了,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和小可,便向老板要工资,老板不但没有给,更可恶的是解雇了我,当然,他说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了!不仅如此,回家的路上,还被几个年轻人毒打一顿,看着这座城市的丑陋,我的心都碎了,在城市的角落里我留下了泪水,我看到了慈祥的父母在桌前吃饭,再叫我过去!我看到了小可的脸,红红的,只是他的衣服还是那么单薄,我看到了许多往昔的画面,而我的梦却早已破灭。秋天的夜晚,风吹得很凉。偶尔几声猫叫,叫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路灯下的凄凉没人能体会,那种远隔天边的思念化为了泡影!小可,父母,也许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望着天上的繁星,我闭上了眼

    这是泪水么?不觉中,天空下起了雨,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凄冷的夜幕下,雨丝都那么清晰,我抬起头,这种芳香似乎已经隔了好久,似乎让我回到了故乡,时那种山芋,是小可每次都送来的山芋“哥,站起来,哥,你要坚强”。碎雨瓢泼,穿透了我的身心,黑夜里依旧有零星的灯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我一定要坚强。。

    风风雪雪,几度秋冬,离开故乡已有七年之久,我也适应了这所城市的本质,在不懈努力中,我拥有了一家公司,似乎我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家乡,忘记了我的本质。而沉沦在这个城市的霓虹中,迷失了自我。从每一次我与父母联系,到父母与我联系!想我已不是当年的流浪人,已不是曾经的失败者,而是一个拥有固定资产的企业家,而是一个从困境中走出的幸运人。我再也没有回到过故乡,那里被我渐渐遗忘,在我的记忆中消沉。

    雪花飘零的冬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巷口,有一位老人在卖山芋,她一头白发在寒风中站着,已是夜幕,周围没有几个人,但她没有回家。“小伙子,买个山芋吧,今天生意不好,没买几个,家里的老头子又有病,一家人都要我照顾,买一个吧”我看着她,寒风不禁让人打颤。“好吧,给我拿一个”拿着这个山芋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好像失去了什么!回家后,电视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兴安岭发生了地震!北部是震心,虽然都是瓦房,但损伤面积也很大,由于地处中国边境,所以补给无法及时运输,有很多人遇难!顿时,我想起了父母和小可,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可线路总是中断,我终于明白我失去了什么,我终于明白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我后悔了,看着电视前的废墟,漆黑的夜里,我在等待,也在回忆。我是不是忘记了本质,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家乡,那是养我的地方,那里有父母,还有小可。

    几天后,列车线路开通,我回到了兴岭,看着往昔的画面变成了一片废墟,曾经的天堂变成了地狱,我寻找着自己的家,寻找着父母和小可,我坚信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三天后我找到了父母,他们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爸,妈”父母缓缓的转过头,泪水不禁滑落,此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拥抱,只是流泪,似乎一切言语都无法诉说这种心情,是那种重逢,是一种希望。是曾经寒风中温暖的山芋,是我落魄时幻想的憧憬“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寒风更凛冽了,呼啸着重逢,呼啸着往昔,呼啸着我的悔恨,呼啸着断壁残垣。“爸,小可呢”?父亲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张曾经我和小可的合影“这是她走的时候让我给你的”显然父母的泪水早已止不住的落下!我呆住了,我的世界瞬间就崩塌了,曾经的小可他去了哪里?照片上的笑那么天真,那么可爱。回忆的碎片不停的拼凑,脑海的画面一幕幕展现!大概忘记了哪一个冬天,小可在雪中奔跑“哥,给你”热气腾腾的山芋递给了我,小可笑的那么天真,那么可爱。“小可,等各发达了一定接你走出兴岭”“恩,哥,我等你”雪花纷扬,小可穿着那件单薄的衣服,脸被冻得通红。“哥,那边是不是也很冷?戴上这条围巾,别凉到了”我记不清小可的言语,但我记得她的笑!雪中的她随着寒风就这样无息的凋落了!我颤抖着,合影的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哥’字。小可是哥对不起你,哥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是哥忽略了你。雪中,笑可笑的那么温柔,她走了,七年间,她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衣服,伴着雪花她凋落了!兴岭的夜晚,分外的凄凉,寒风呼啸着,父亲说,小可来得匆忙,走的也匆忙,没有小可就没有父母的今天,小可是为了救父母才被房梁砸到的,我沉默,祈祷,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宝贵的人。

    父亲不愿跟我去城市,他说他生于这片故土,也要落在这片故土,就像小可一样,她永远活在这片土地,她已经和这里的雪花相融,我把公司叫给了别人暂管,回到了大兴安岭,望着冬天的雪,朦胧的树林,空气中仿佛是小可在笑。。

    几年后,父母都走了,我的人生从此开始孤独,走在兴岭的雪路上,曾经我是这里的孩子,我在这里长大,我有父母,还有小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一切如镜花水月一般,时虚时幻,我不知道我当时的离开是对是错,我更不知道小可为我受了多少苦,兴岭的雪花依旧飘着,爸,妈,小可,你们团聚了,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