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千秋之西北狼三

第二季的忧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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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肃杀,暮色沧茫。沉默的远山脚下,阴暗的山影里,似乎潜伏着无限杀机。一所低矮的草房傍山而立,两道栅栏将之围起,木门虚掩,寂无人声。墙上、檐下挂着几张兽皮,很显然,这里住着的是一家猎户。

    此时,夜幕将临,本该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但是草房内、外,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阴沉的死寂,实在让人心里有些发毛。关重山看了看门前的一只死狗,凝着脸,推门而入。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他最担心的一件终于还是发生了

    堂屋内,一个形容枯瘦的老者,直挺挺地靠在一张木椅之上,他的脑袋软软地撇在一旁,喉部一条细长的血痕清晰可见,僵硬的面庞满是惊恐,失去力量的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杆烟枪。在老者的脚下,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仰面倒在血泊之中,从他脸部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和老者的许多相似之处。他已然气绝多时,死不瞑目,放不下这屋子里简单的幸福。扩散的瞳孔视线,仍旧停留在一具女尸身上。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身子下的血迹拖出一条长线,她的双手十指已经扎进泥土。由此可见,死前曾极力挣扎,她爬行的方向乃是一道门口。

    关重山身形一闪,掠了进去,只见一个满脸病容的少年,躺在坑上,知觉全无,连他也未能幸免于难。关重山的瞳孔开始收缩,脸上罩满寒霜,他缓缓地走了出来,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此时,秋无叶正不敢置信地紧盯着那个老者的尸体,脸色阵青阵白,难看已极。只因眼前的这位老者,就是曾救他一命的陈猎户。

    关重山看着他,道:“想必你的心中定有许多疑问,你为何不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家人会死而复活?又是谁杀了他们全家?”秋无叶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他最想知道的。

    “答案很简单,陈猎户从来都只是陈猎户。”关重山的语声越来越冷:“他根本就不知道赵拓是何许人也,赵拓也绝没有理由杀他们全家。”秋无叶目光闪动:“你是说他的背后另有其人?难道就是当年的秦家大户?”

    关重山冷哼道:“所谓的秦家大户,其实就是当年横行西北一带的‘无影大盗’。‘无影大盗’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以一个姓秦的大盗为首的,极其严密的一个组织。他们谋财害命,犯案累累,下手狠绝,从来不留活口;且行事诡密,来无影,去无踪,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关重山冷峻的脸庞忽然变得有些温暖:“是赵拓不惜以身犯险,出镖作为诱饵,引蛇出洞。‘无影大盗’果然上当,出手劫镖。赵拓早有准备,借机找到贼巢所在,一举将他们全歼。自己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鹰扬镖局一度难以维持。”关重山叹了口气,接着道:“没想到时至今日,那个本该是赵拓枪下之鬼的秦某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兰州城内有名的吴大善人,而赵拓却毫无所知。”

    “如此说来,就是这位吴大善人逼迫陈猎户,借我手中之刀除去赵拓,然后又杀死了陈猎户满门灭口。”说着,秋无叶的眼中已经布满杀机,突又疑惑不解道:“可是这位吴大善人又是从何得知,我和陈猎户之间的关系呢?”关重山缓缓道:“一个月前,陈猎户的小孙子身染重病,家底典当一空。万般无奈之下,只有拿着你给他的短剑‘寒天雪’进了当铺。而这家当铺又正好是吴大善人所开,他本是武林中人,自然知道‘寒天雪’的来历,在他的一再逼问之下,陈猎户就说出了曾经救你的那段往事。”

    “好一个吴大善人,好一条连环毒计。”秋无叶突然转身,便要离去,但是眼前人影一闪,关重山已挡在他的面前:“你想去哪?”秋无叶切齿道:“杀人!我不能让陈猎户一家白白因我而死!”关重山淡淡道:“你莫忘了,我也是来杀人的。”“你放心,只要我不死,明天日出之前,你就一定会再见到我。”秋无叶居然笑了:“那时只要你的刀够快,照样可以割我的头。”他就这样走了,带着他的寂寞,还有他的刀,孤零零地走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关重山留在原地,他还在想着秋无叶临去时的那个笑容。那个夹杂着寂寞的凄凉,孤独的疲倦,和对死亡不屑一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