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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宿醉!要命的宿醉!
老天!都已经进会议室听了近两个小时的简报,回到办公室后,他仍是脑子沉沉的,略有头晕倾向。
“芮得,给我一杯黑咖啡。”蓝道身子往皮椅靠去,手肘搁在椅把上撑著头。
是一场梦吗?
昨夜喝醉后,他仿佛作了一场斑潮迭起的春梦。梦中女子那娇软柔滑的触感,动人心魄的娇吟现在一想起,他身子仍会不自觉的燥热,从不曾有女人具有那样的能耐令他如此狂热,就算是学生时代的生涩初体验,也没那么令他疯狂迷恋!
说是春梦一场,可他怎么觉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早上一起来,他发觉自己是睡在客厅的地毯上,光裸的身子覆盖著一件毛毯,乳白色羊毛地毯上还有一处明显的血渍,甚至冲澡时发现自己的背上留有条状的抓痕血渍?
蓝道忽地想到那场春梦云雨交欢时,对方的窄小紧窒。
她是个处子!
那场云雨处处都留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在做梦,可偏偏该死的!他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长相,依稀只记得她有一绺秀逸的长发,以及一双曲线诱人的长腿。
除此之外,任他绞尽脑汁,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到隔壁去冲了一杯黑咖啡的芮得走进来,蓝道的目光盯在地上,顺著她的鞋尖一路往上,视线最后停留在她那双以长裤遮掩住的长腿。
一时间他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富探索意味。
“芮得昨天晚上”
她一听到后头的四个字,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著,将咖啡放在蓝道的桌上时,还差一点不小心打翻。
“对对不起!我”芮得找来面纸拭著溅在杯盘中的咖啡渍。
蓝道冷眼旁观一向行事从容的秘书今天明显的反常。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昨天你送我回家后有没有”蓝道第一次辞穷得找不到适当的话语表达,他努力的想表示清楚,但终究懊恼的一耸肩放弃,低咒一声“真麻烦!”
那句“真麻烦”听在芮得耳中,成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语,仿佛像把刀般的直插入心坎。
突然间,她觉得心疼得难受。
偷偷的作了个深呼吸,她说:“昨天我送你回公寓后,你一进门就把门反锁,我敲了门未果,只得先行离去。”她有些狼狈的想维持住自尊的急忙和他撇清关系。“发生什么事了吗,蓝道先生?”
看来似乎不是她?兜酪罚懊皇拢闳ッδ愕陌伞!?br>
真是的!他怎么会荒唐到猜测高得是昨夜令他血脉偾张、神魂颠倒的女子呢?
她根本无法列入他所喜欢的女子典型。
斑挑、优雅、性感芮得唯一合格的就只有高挑而已,他若只是要个高挑而模样古板、耐看没有忍耐看不下去的女人,那还不如去要个西安出土的兵马俑!
思及此,蓝道不由得笑了。
不过,昨夜那热情全感的女人是谁呢?
她成功的挑起他对她的兴趣!一个女人竟敢如此不请自来的留下令他深刻的感受,那么在他尚未满足好奇心之前,她就失去撤出他生命的理由!
等著瞧吧!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揪出那个在占了他一夜便宜,又溜得无影无踪的女人。
她“吃”完了,抹抹嘴、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蓝道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啜了口咖啡。
芮得拿了份会议文件要发放到各部门,沿路上她脑海中不断浮现蓝道方才那句“真麻烦。”
不明自己为什么对他的话这般在意?
她不是个很有主见,只要认为对,就算全世界都反对,还是会一意孤行的人吗?
她真的觉得自己对蓝道的言行举动太在乎了!在乎到连一个小小的眼神、话语都会牵动她的心绪!
到底怎么了?莫非强行压住呼之欲出的心情,芮得一张小脸红得通透,心跳也乱了频率。
对蓝道而言,若昨夜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是她,真有那么的“麻烦”吗?
会发生那件事情,她也是处于半被动的情况,虽然事后她并不后悔把自己交了出去,那也并不意味著她会以此要求蓝道什么。
也因此,昨夜当他熟睡时,她摸黑找来毯子帮他盖上后,随即匆匆离开,不想看到蓝道清醒后,弄清一切时懊恼的神情。
他当昨夜是一夜春梦也好,是和别的女人也罢,起码她知道自己不会令他感到困扰。
但他何需如此“怕”她呢?
搭乘著电梯,芮得看着镜子中她那副又士又丑的模样,忽然间十分嫌恶自己!
一个连自己看了都不舒坦的女人,任何男人看了也都会倒尽胃口吧?其他男人是如此,一向周旋在顶尖美女之间的蓝道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她是蓝道,也会为和一个其貌不扬、走路大外八,又打扮老土的老处女上床而感到困扰不已吧?
将心比心,她似乎可以不用那么难过,可是为什么她沉闷的心情仍舒展不开来呢?
身为花花公子的秘书,似乎免不了得和不同的女人周旋。
和蓝道相处的这段时间,芮得已经驾轻就熟的懂得如何应付。可是,最近她发觉自己对于处理这种事,愈来愈不耐烦!
她甚至感到不舒服至极!
今天她面对的对象就是著名的女星苏姗。奥特。
“奥特小姐,你请回吧。”芮得尽量和颜悦色的对待这已经在会客室赖了将近半个钟头的女人,尽管这女人身上的香水浓郁到几乎令她无法呼吸。“蓝道先生不会见没有事先和他约定时间的人。”
“就凭我和他的关系,我还得照你的规矩来?”奥特打量了她一眼,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在蓝道心中不可能具有什么特殊地位,顶多只是办公室里跑腿、混口饭吃的小职员。昂高了脸,奥特摆出高姿态。“你是什么东西?”
芮得忍住气“小姐,请自重。”
闻言,奥特等了大半天仍没见到蓝道的气,霎时找到了发泄的管道。
“自重?”她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大笑起来“该自重的是你吧?”
她以挑衅的眼神打量著芮得“我和弗兰特的关系可非比寻常,想保住你现在这‘饭碗’的话,劝你马上去帮我把他找来,否则哼!”“否则如何?”
“就凭你这副老土样,女人看了不舒服、男人看了倒胃口,我想弗兰特必是忍受你很久了吧?”她冷笑,这副德行也能当秘书?蓝氏成了丑人汇聚所吗?
芮得深吸了口气“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蓝道先生。”
“什么?”
芮得慢条斯理的说:“你说蓝氏是丑人汇聚所,那身为总裁的蓝道先生不成了丑人之最?这样的‘光荣’怎么可以不让他知道?”
弄了半天才知道自已被人反将了一军,奥特怒火高张的站起来,芮得还来不及弄明白她的用意时,已被她火辣辣的掴了一巴掌。
“你这丑女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她苏姗。奥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
奥特火辣的一巴掌掴得芮得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座五指山,口中也略微尝到血腥味,而对方侮辱无礼的话语更像刀般伤人,令人倍感难堪!
“你这美女又如何?自视甚高的把自己宠成野蛮人,理亏就动手打人,我要是像你这样,宁可长得平凡、有修养一些。”芮得瞪视著她,恨透她那种自视外貌高人一等,就以为很了不起的女人。
“你敢这样说我!”
“为什么不敢?”她豁出去了!“你表现出来的确是这样,为啥不准人家说?”
奥特生气的往门口走“我发誓明天一定让你在蓝氏待不下去。气死人了,什么东西!也不过是个全身一无是处的丑女罢了。”
她正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蓝道正由外头走进来。奥特一看到他,原本因生气而变得扭曲的泼妇脸,忽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楚楚可怜的潸然泪落。
“你总算回来了。”奥特红了眼眶,抽抽噎噎、委屈至极的哭起来。“你再不来,我可被欺负了!”
“到底怎么回事?”蓝道不悦的皱了眉。
“还能怎么回事,”奥特一面拭泪一面说“我来找你,这位小姐不但不替我通报,甚至还赶我走,见我坚持等你,她骂我野蛮人!”
真不愧是连得了数座国际大奖的国际级红星,除了演技一流之外,连“编剧”能力也不弱,芮得冷冷的看着奥特的演技。
“你真的这么说?”蓝道注意到芮得脸上的五指印。
芮得深吸了口气“我”她忽然意识到他对奥特明显的偏袒态度,于是懒得再解释什么“蓝道先生不是一向不见没有事先预约见面的人吗?”
奥特涂著鲜红色萱丹的手攀上蓝道的颈项,嗲声嗲气的不理会有第三者在场调情的说:“弗兰特,凭我们的交情,见你一面还得‘预约’吗?更何况我们昨天才约见面的。”她的身子几乎整个挂在蓝道身上。
他技巧的拉开奥特的手“我的秘书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管!她惹得我不高兴。”奥特不依的一定要他为她出头,给这丑女一点颜色瞧瞧。
她方才受的侮辱,她要这丑女十倍奉还。
“我请你吃顿饭,这件事就算了。”蓝道拍了下她漂亮的脸蛋。
“你偏袒她!”奥特仍不快。“为了临时受命拍蓝氏的一支广告,我可是推掉了一部电影,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想见你一面,却遭受到你属下的侮辱,而你却不能给我一个公道?”
蓝道一挑眉“待会儿你到蓝氏的珠宝公司自己选一样首饰吧。”
奥特这才略消了些怒气。
芮得看着两人公然调情的样子,她心里难受,胸口的酸意直冒,只想快快离开这令她窒息的地方。
越过了蓝道和奥特,她欲往门的方向走。
奥特见她倔著一张脸想离去,早先一步拦下她“慢著。”
“奥特小姐,请问还有事吗?”
“你欠我一句‘对不起。””
错的人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芮得的怒火更炙。
奥特的野蛮令她厌恶,自伤人更令人生气!蓝道那样精明的人会不知道奥特在撒谎?他根本就是有心偏袒对方。人家可是他的红颜知己呢!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在他心中根本不具份量。
所有的怒意和委屈,再加上嫉妒的醋劲,芮得只觉得自己再不找管道发泄,她会气疯了,她咬著牙“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弗兰特,你看看、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奥特夸张的说。
“该道歉的人是你!”芮得豁出去了“你这只虚伪而野蛮的孔雀!”
芮得恨极的看着奥特,她现在终于知道美丽的女人有个特权,那就是即使在说谎仍是被允许而纵容的。
“弗兰特!”奥特只差没尖叫“她她今天不是她走人,就是我走人!”
芮得嘴角噙著冷笑的睨了奥特一眼,心中有了决定的她已变得什么都不怕。
她要拉开门离去时,蓝道拉住了她“道歉。”
“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对不对?”
“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你现在的态度不像是为我分忧的部属,你令我困扰了。”他看着她,态度仍是轻松,眼中却有要她道歉的坚持。
芮得用力的挣脱他的手“我不道歉,永远不!”她继续往前走。
蓝道没有阻止她离开,在她走到玄关处时,他懒懒的丢下一句话“你可以选择道歉,也可以选择承担后果。”
早作了最坏的打算,芮得心中十分坦然。她站在玄关处把他的话听完后,就头也不回的选择离去。
如果所谓的“承担后果”是指她必须离开蓝氏的话,那么她在和奥特对峙时就有了觉悟了。
其实蓝氏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把心力几乎都投注在工作上的她,平日也没有什么朋友,离开这里对她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
也许离开后,她的心情能好些吧?起码她有理由可以拒绝看到,蓝道和他令人眼花缭乱的女友们大玩爱情游戏。
之前她总不明白,为什么当她看见蓝道和其他女人交往时,心里会不舒服;
总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一举一动总是特别注意。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承认她爱他!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一个在花丛中打滚惯了的情场浪子,而令人难过的是,那个男人的视线永远徘徊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和他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比谁都遥远!
也许,他连正眼也不曾看过她!
在屡次的挫折中她深刻的体会到现实的一面。现代人追求外在永远比内在多得太多,不成比例的偏重,令“天真”的她想证明内在强于外表的信心倍感挫败。
她输了!输得好惨!
递出辞呈已经快一星期了。
芮得透过了她以前在秘书处的上司交呈,因她没勇气直接面对蓝道那张不在乎的脸。
大公司对于部属递辞呈,是不会不批准的,因此她根本不必担心辞职不成。
她和蓝道相处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认为自己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也不过是个秘书而已,秘书处很快会再替他补上适合的人选。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不急著找工作,就凭她的名校文凭和多国语言的能力,要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是难事。
沉闷的心情令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再作打算。
在这段时间中芮得接到了心的电话,听到她仿佛能抚慰人心的声音“芮得忍不住将满腹的委屈和著泪告诉她,但略过蓝道喝醉酒占了自己便宜的事。
她让心知道她爱上一个情场浪子,却保留心中的伤,那道伤在她未释怀之前,她选择将它沉埋在心底“既然那是个伤心地就回来吧。”心说。
“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
“那就当是散心,回来住段日子。”
“再说吧”
结束了谈话之后,芮得对于回台湾散心的提议有些心动。
也许她该回去沉淀下心情,然后再回英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