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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唐宁站在房门口,对着两名尽忠职守的安全人员吼叫。
她快要疯了!足足七天来,她被关在房间里,不脑歧出房门一步。而白悠然从七天前离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不出现,就表示她被软禁的命令还没被撤除。
被指派看守唐宁的安全人员,双手交错环胸地挡在房门口。他俩不厌其烦、态度恭敬地说着七天来千遍一律的话:“帮主下过令,不准你离开房间半步。”
其实,两人心里头再清楚不过,帮主对这个女人有多么用心和珍爱;不然不会将她保护在他私人的豪宅里,还挺身涉险,出现在公开场合。
只是帮主的用心,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完全不领情。
“我要出去,让开!”
“你如果真要闯出去,我们只好遵从帮主的命令,将你捆绑起来。”
“他没权力禁锢我,而你们更休想!”想捆绑她,休想!和他两人已周旋好几天,唐宁失去所有耐性,她愤怒地动手欲闯关。
“辛蒂雅小姐,你既要硬闯,就别怪我们失礼了。”在这栋豪宅里,人人只当她是国际名模辛蒂雅,只有白蝶知道她真实的身分。
两人敏捷地躲过唐宁的攻击,一人一边擒住了她,然后马上动手将唐宁的双手反绑在后。
“放开她,别对辛蒂雅小姐失礼。”一声突然响起的男声喝阻了两名安全人员的举动。
是伊斯,他身上扛着身形高大伟岸的白悠然,身后则跟着一批穿着白袍的医护人员。
“帮主怎么了?”两名安全人员在乍见受伤的帮主白悠然时,诧矣邙惊恐万分地大喊。
唐宁闻声猛然抬眸,视线正好清楚地看见白悠然的侧脸,此刻他早已无力地挂在伊斯的宽肩上。
唐宁的目光往下梭巡,被他白袍上刺目的鲜红血痕给吓到了。他的伤口虽已经过急救措施,但还是继续渗出少量鲜血。
“他怎么了?”她骇然噤声,声音颤抖地问着伊斯。眼前这情景让她的心裂成了碎片。
白悠然看来就像快要气绝,俊颜上的那股傲气和温柔已不复见,只余下毫无血色的苍白。
“帮主受了枪伤,必须进行急救。”伊斯回答了唐宁的问话。他终于见到了让帮主倾命保护的女人,果然美丽得让人惊艳,是个绝色女子。“能否请辛蒂雅小姐先让出寝室,帮主要即刻进行抢救手术,若再稍有延迟,帮主的性命恐怕就救不回了”
他的话透露了让唐宁无法承受的讯息。
她踩着慌乱的步履步出房外,让伊斯和那两名负责守住她的安全人员将白悠然抬入房间;而紧跟在伊斯身后的医护人员也马上进驻房内。
“我可以帮忙吗?”在伊斯关上房门前,唐宁冲动地上前问他。
全部的人都进到房内去帮忙,她也不要单独留在房外。
“你帮不上任何忙的。”伊斯冷然地拒绝了她,他从唐宁泫然欲泣的眸中,看见了她对白悠然深重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来得太迟了些。如果白悠然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就得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了。
“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只希望能在一旁看着他,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我怕怕”唐宁哽咽地无法将心中的恐慌表达出来。
一思及他可能因此撒手离她而去,她就禁不住心痛地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正承受着和白悠然一样的痛楚,仿佛她也受了重伤,就快要死去了。
她好害怕,好害怕白悠然就这样离她而去,没有机会听她的解释,没有机会知道她心底早已不再恨他
她爱他!好爱好爱他!
而这个认知却在看见他性命垂危,在生死边缘挣扎时,才恍然彻悟。
“很抱歉,你必须在门外等候,为确保手术能顺利进行,帮主下令,闲杂人等一律禁止进入。”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唐宁无法接受伊斯的说词,双手抵在门板上,扯喉嘶吼。“对帮主而言,任何人都是闲杂人等,包括你在内。”不下猛葯是唤不出她蕴藏在心底深处的真感情的;伊斯大胆地自作主张,他知道帮主对这名女子已陷入苦恋。
无视于唐宁的痛苦神色和哭泣声,他冷漠地掩上了门,表明了无法通融的态度,将唐宁隔绝在门外。
闲杂人等?
对他来说,她只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而已。
凄然的泪珠浸湿了唐宁的双颊,她神色忐忑、惶恐,情绪陷入惊惶无措的极度恐慌之中
唐宁跌坐在门外的走廊地板上,任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着她的心。
从手术进行开始,已过了十个小时;这期间,房内的人没有一个出来向她说明手术情况,她像个孤立无援的人,独自在走廊上啃噬恐慌。
终于,在过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之后,她的等待有了结果。
寝室的房门开了,那几名医护人员人人?鄣刈吡顺隼矗缓笫悄橇矫踩嗽保倮淳褪且了埂?br>
在伊斯甫踏出房门时,唐宁惊惶地上前挡住了他。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脱离险境了吗?”唐宁的声音颤抖。她企图从伊斯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庞看出端倪。
“手术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子弹虽然完整地取出来了,但由于之前失血过多,让帮主的性命受到严重的威胁,所以帮主他”
伊斯的脸色一黯,表明了白悠然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他怎么了,是不是很危险,他到底会不会”唐宁担心得快要晕厥过去,痛苦万分地吼着。
“今晚是危险期,帮主他如果撑不过今晚,他就”伊斯深深地、沉痛地大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痛楚。
唐宁无法承受这种打击,往后踉跄退了一步。伊斯赶紧扶住她的身体,以免她倒下去。
“我要进去看他。”强撑起身子,唐宁提出要求。
“对不起,帮主他不想见你。”这确实是白悠然的命令。
“让我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她央求着伊斯,央求他的通融。她好怕白悠然就这么无情地丢下她走了,不给她表白的机会。
“很抱歉,我不能违命。除了看护士人员外,其他人一律不准留在房内打搅帮主。”他听命行事,无法通融。
伊斯将房门关上,尔后径自走开,再次留下唐宁一人呆立在回廊,独自面对噬心的悲伤。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曙光赶走了黑夜,带来充满希望的光明。
唐宁就地而坐,屈着膝,头枕在膝上,疲惫地浅睡着。
忽然,开门声惊醒了她。
“他醒了吗?”唐宁从地上跳起,抓着步出房外的看护人员问道。
她心里惶恐,额上也冒出冷汗,她在心里祈求,看护人员给她的答案是她想要的
“帮主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因为体力尚弱,现在还在沉睡中。”
看护人员的话,让唐宁喜极而泣。
“可以让我进去看他吗?我保证绝不会吵醒他,我只想看他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好想见他一面,她要确定他安然无恙。
“很抱歉,我无权作主,帮主下过令,不准任何人打搅他。”看护人员对她歉然一笑,对她的请求感到十分为难。
顿时,唐宁又陷入沮丧之中。
为什么他不准她见他,是为她开枪的事发怒吗?
她根本没有开枪,是枪枝走火啊!
老天,为什么他就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了,我不为难你了。”唐宁颓然地接受了这事实,她举起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回廊的尽头走去。
看护人员离去后,唐宁的身影又迅速地出现,她悄悄地进到寝室内。没有人可以阻拦她想见白悠然一面的决心。
伫立在床边,唐宁的视线一瞬也不瞬地落在白悠然苍白的俊颜上。
他看上去像已经失去了呼吸能力,孤傲的灵魂已经离开他那伟岸精健的躯体,他离开她了吗?
不!方才看护人员告诉她,他已经脱离险境了呀!
举起剧烈颤抖着的手,拭去从眼角的泪,她掩着口,将哭泣声吞在喉间,不敢放声大哭。
就这样,她伫足在床畔,盯着白悠然的脸看,足足有数分钟之久,后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坐上床褥,坐在白悠然的身边。
她俯下身,将耳朵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
她好害怕,她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心跳声,但惊喜瞬间驱走了她心中大部分的恐慌。
她可以感觉他的心脏很有规律地跳动着,这确切的感受,驱走了唐宁心中最后一丝恐惧。
她可以很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没有弃她而去!
唐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她重新坐起,柔荑抚上白悠然俊美的脸庞。
“谁准你进来的!”
忽然,她的手却被白悠然给抓住。他费力地张开双眼,蓝瞳里没有一丝柔情,只有冷绝。
他神色阴鸷地瞪着她,对她的出现感到极度不快。
“说,没有我的命令,有谁敢违命,准你进来!”他质问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冷冽得骇人。
“是我自己偷偷进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准许。”
唐宁惊骇地面对他那冷然的脸孔,她怕他会怪罪其他人,所以很诚实地马上承认。
“你偷潜进来?对我有什么企图?”之前的愤怒还未从他胸臆退去,此刻再见到她,只会让他怒火更炽。对她,他不会再付出一丝丝的温柔。
“我只是关心你的伤势”
“关心我?我看你是想进来确定我死了没吧!结果很令你失望是不是?我竟然还命大地活得好好的。”白悠然完全不信她的说词。“想不想在这儿补我一枪,好让已经剩下半条命的我,死得干脆一点。”他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绝情到可以举枪夺去他的性命!
他比着他的胸口,蓝瞳清冷而漠然。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绝情?她没有这个意图啊!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图,我真的”唐宁哀凄地望着他,慌乱地摇着头,泪从眼角滑落。
白悠然的心拧了一下,他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那两行凄然的泪水。“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我还没死,别触我霉头。”
骄傲的尊严战胜了内心再度涌起的情感,他不会再贱价付出自己的柔情。
“我”他别开目光的举动,让唐宁心疼难堪。她手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求求你,给我机会解释好吗?”她不放弃,央求他听她解释。
“从你对我开枪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对我提出请求的资格!”他冷然地拒绝,闭上疲惫的眼,不想再面对她,不想多看她一眼。
“悠然”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唤他。
此刻两人虽离咫尺,但她却感觉他离她好远好远,远得让她触不到他。
“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硬起心来赶她离开。
“悠然,别赶我走,让我陪你”“不必!我白悠然不缺女人陪。”他反驳她的话。“如果要女人陪,我钟爱的情妇范微拉会是最佳人选,她绝对懂得回馈我对她的柔情蜜意,不会像只刺猬,老是想螫伤我,甚至夺我的性命。”他转回眸睨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无情的笑。
他另有女人!
他的温柔不是只有她可以独享,还有他所钟爱的情妇范微拉!
白悠然的这句话,浇熄了唐宁心中复合的希望。
唐宁绝望地站起身,离开床沿,缓慢而沉重地走到门边。
她颤抖的手握着门把,打开房门
“谁准许你进房间的!”此时,伊斯凑巧正要进房,在看见要步出房间的唐宁时,他口气不悦地质问。
唐宁只是呆立着,没有回答伊斯的质问。她的心正在碎裂当中,每碎一片,她的灵魂便失去一些。
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加上如此撕心裂肺的打击,她没有力气和任何人说话。
“让她离开,我不要再见到她。”白悠然冷绝的语气从床上传出。
他不想再见到她,这么说来,她自由了?
也好,这样的结局不是正合她意吗?
“再见!”唐宁拾回最后一丝傲气,向白悠然开口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步出门外。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几乎有股冲动想开口留下她。但他终究是个骄傲的男人,绝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所怜惜和眷恋。
保护她的安危、揪出真凶,是他对她付出的最后一丝情感;此事解决后,他俩之间就再没有互相牵绊的理由了。
“她走了!”
伊斯提醒陷入沉默中的白悠然。
“在没找到真正的凶嫌前,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他下达命令,虚弱的语气充满了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