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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坐在机房的地板上,帝阕愬把玩着手中的瑞士刀,安静地等待许贾的电话。
他已经将行动电话转为来电震动,才不会因为突然响起的铃声而让上层的劫匪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他也将机房外头的门关上,让他们不会因为劫匪忽然下到底层巡查而发现他们的存在。
水火焰抱着头缩在双膝间,喃喃自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只不过是出个公差就遇上这样的事,千禧年才刚过没一个月耶!
帝阕愬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调回。
她怎么会这么衰?水火焰将头侧向一边靠在膝盖上,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帝阕愬。“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答道:“帝阕愬。”
“你到英国做什么?”
“公事。”
“我看你能不能安全抵达英国都是个问题。”
“无所谓。”
“我怎么这么衰?你是洽公,我只是临时被拉来出公差的可怜虫,居然遇上劫机事件,我的运气真他妈的背!”水火焰想大声咆哮,但碍于此刻情况不容许,仅能以细若蚊蚋的声音抱怨。
帝阕愬伸个腰,大喘口气。
“是命是运,容得了自己作决定吗?”意思是教她认命点吧!
“早知道我就该拒绝公司的安排,管他会不会被炒鱿鱼,和朋友去夏威夷玩就好了。”
帝阕愬收起刀刃,将瑞士刀折叠好收进口袋。
水火焰有些泄气地问:“如果你不幸死了,一定有很多人会伤心吧!你的葬礼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她记起他是坐头等舱的,葬礼肯定是办得有声有色。
帝阕愬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她。
水火焰接续说:“如果是我死了,葬礼肯定没什么人,公司搞不好还乐得不用付我遣散费,不过保险公司肯定会赔得很惨。”她对着他笑。“我投保了巨额保险。”
帝阕愬忍不住地训斥:“你一定得将事情想得那么糟吗?”
“劫机还不够糟糕吗?”一个人一生搞不好都还碰不上劫机事件。
帝阕愬叹气地摇头。“现在地面上有很多人正急着想办法救我们大家,如果连机上唯一能对外联络的我们都对被救的希望产生怀疑,那别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来救我们?”
水火焰无力地靠上身后白色铁制的机箱。“你真的觉得有希望被救吗?”她丧气地指指上头。“我们连上头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劫机都不清楚,你觉得还有谁能救我们?”
帝阕愬才想说些什么来纠正水火焰丧志的想法,手中的行动电话便发出低鸣的震动声,麻麻的震动引起他的注意,他看了眼行动电话,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
“许贾。”他按下通话钮,接通电话。
“帝先生,我们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听到有问题,水火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地看着帝阕愬。
帝阕愬不屑地睨了眼水火焰,随即冷冷地敛下眼睫。
“现在必须要你和水小姐帮我们找一个人,那人可能是劫机犯的首领,名叫阿曼个。”
“我们并不知道他的长相。”
“他是个中东人,年约三十,虽然他可能会易容,但在年纪及口音上很容易分辨出他是中东人。”
“许贾,这非?眩颐谴游醇18觯薹ㄆ灸阏庋男鹗鼍椭溃鹊取?br>
帝阕愬从口袋里抽出被他顺手放进去的袖珍型电脑。“我这里有台卫星电脑,你可以将阿曼个的照片传上来吗?”
“你手上有台电脑?”
“是的。”
许贾语气顿时有些兴奋。“请给我你的位址,我立即将阿曼个的档案照片传过去。”
帝阕愬念了一段号码,那是他私人的位址,只有亲近的人和三公知道。
“我已经将阿曼个的档案照片传过去,希望你和水小姐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看看机舱里有没有阿曼个这个人。”
帝阕愬沉默。
“帝先生?帝先生你还在吗?”
“如果阿曼个是这次劫机的主谋,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劫机的?”
“这”帝阕愬唇畔闪着危险的笑意。“许贾,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否则你会知道调查局局长的位置你为何一直爬不上去。”
电话那头的许贾沉默了好久,再开口时,虽有些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帝阕愬比他所想的更有力量,真的能够让他坐不上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位置。
“阿曼个是中东人,但他早已入了牙买加的国籍;他属于牙买加“圣血之翼”的激进派份子,早年就曾经在中东地区发动流血暴动,当时死伤近百人。后来阿曼个所属的激进派推崇他为领导者,目的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重视圣血之翼的存在。”
许贾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们相信,如果阿曼个是这次劫机事件的主导者,他必是想以这次的劫机事件来让全世界的人认识圣血之翼,看清他们做任何事都可以非?溲2唤睬槊妗!?br>
“我不懂,如果他只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圣血之翼的存在,又为何是劫英属航空公司的班机?”
许贾停顿下来,不知该不该和帝阕愬说明缘由。
“许贾!”帝阕愬语气冷肃,他自然清楚许贾的犹豫。
“由收集的情报显示,英国有意打击圣血之翼,并且已经着手部署,相信阿曼个应该是知晓英国当局的决定,所以想先发制人。”
这样他便了解,为何这架班机会被阿曼个选上。
帝阕愬在电脑上敲了几个数字后,连上自己远在朝代总部的个人电脑,立即接收资料。
水火焰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着萤幕上的照片,她攒起眉,这人怎么似曾相识?
“许贾,我会尽快查清楚阿曼个有没有在这架班机上。”
“帝先生,就麻烦你了。喔!对了,我们已经派人向牙买加查明阿曼个的行踪,我们就两方面同时进行;至于劫机的危机,我们会请航空公司的空安小组商量一个让损失降到最低的方式,最主要的还是得让班机降落到地面,调查局才能安全地将所有人质救出来。”
“希望你们的救援动作脑旗些。”被困在飞机上,帝阕愬已有些不悦。
“会的。”
帝阕愬结束和许贾的通话,烦躁地爬梳发丝,心中想着到底该怎么到上层去查看阿曼个是否有登上这架班机。
“怎么样?副局长怎么说?”水火焰心里实在急死了。
“他们认为有个嫌疑犯可能在机上。”
“他们已经知道嫌疑犯是谁了?”
帝阕愬将行动电话放进胸前的口袋,再将手中的电脑端到她面前。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讽刺道。
她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调回,看着电脑萤幕上的照片。
“这人好熟悉的感觉”
他闻言攫住她的手臂。“你有见过他是不是?在这架班机上见到的是不是?”
他有力的掌心覆在她手臂上方,一阵奇异的感觉流窜过两人心窝,时间停顿了好几秒,就如同他俩在头等舱初见时那般,恍惚地觉得地球好似停止运转、时间停止拨动、空气停滞直到一声枪响狠狠地敲破这些迷咒,同时震掉水火焰仅存的理智。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泪水不停地流下。
“不、不要!不要再来了。”
她是以多强的意志力命令自己不能崩溃,因为她是所有人的希望;她的朋友、同机的旅客都等着她和外界联系,等着一线机会来救他们脱离险境,她不能崩溃!
可是刚刚那声枪响,却彻底粉碎了她的努力。
她害怕在那声枪响之下,受伤甚至死亡的会是她所熟知的朋友!
水火焰抱着头躲在角落,帝阕愬见状,丝毫没有考虑地便伸手抱紧她,将她纳进怀里,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没事,不会有事的。”
“我好怕,好怕刚刚的枪声夺走的会是我所认识的朋友。”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定而温暖。
“不会有事的。”他下巴顶着她的头顶,眼中满是坚持。“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安全地让大家都平安降落。”
埋在他胸前的头颅重重地点了下。
他抬起她的下颚。“现在,把泪水擦干,我们得找个方法来证实一下许贾所说的阿曼个是不是在这架飞机上。”
他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痕,温柔得一点也无法和一开始在头等舱所见到的冷峻的他划上等号。
此刻,她不能自己地迷醉,一颗芳心恐怕也已醉倒
货梯分三层,第一层是在最底下,也就是堆放行李的地方、第二层是经济舱;第三层才是机舱最上层,也就是头等舱、商务舱所在的地方。
帝阕愬和水火焰此刻正位于行李舱,而劫机犯此刻所在的位置则可能分散在第三层与第二层的地方,他们打算先从最容易窥视的地方开始,也就是第二层经济舱!
帝阕愬将耳朵靠在门边,仔细聆听门外有无动静。
他所听到的只有轰隆、轰隆的机械运作声音。
帝阕愬扳下门板上黑色的把手后往外推,轻轻令门板打开;他先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窥测,确定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和人影后,他才敢将门完全打开。
“你”帝阕愬将手掌覆住水火焰的嘴,示意她噤声,然后知道她确实看懂他的动作,他才松开手。
刚刚他的手覆住她嘴巴时,她只觉得体内一阵騒动,不能自己地脸红,全身感到火热。
她下意识地摇头,想将他带给她的感觉完全逼出脑袋。
她现在应该担心、在意的是楼上所有人的性命,而不是他带给她的悸动!
突然间,他握住她的柔荑,带领她来到货梯间的下方。
她怔住了!
天哪!她只觉得自己脸颊热得脑凭肉了!
他也发觉她的不对劲,回过头正好见着她以手捂住红霞般的脸蛋,他唇角泛起邪肆的笑,迷人的双眸则热切地盯着她。
“拉克!我到下层去巡一下。”
两人闻声惊骇,急切地在四周找寻能够躲藏的地方。
帝阕愬看见角落有个小小、刚好足够容纳两人贴身而立的地方,他抬头看了下缓缓下降的货梯,连忙拉住她的手往那隐蔽的角落躲去。
躲进缝隙中,他拉过一个餐车挡在前方,遮去两人微露在外的身影。
水火焰发觉自己快心脏病发了,他们居然身体紧贴!
帝阕愬警觉地从缝隙中注意劫机犯的动静,完全没发觉有力的臂膀正紧紧搂着水火焰,而水火焰则差点因受不住他的魅力而昏厥。
一道人影往这儿走来,帝阕愬仔细地打量劫机犯的长相,不是他!
劫机犯拿高手中的枪瞄准前方,然后以空出来的手拨弄行李箱,一些机上用的物品全部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帝阕愬看着一只行李箱被他弄倒,掉出一个丝绒盒;劫机犯扬起眉,贼头贼脑的将那盒子拾起打开。
一对价值不菲的祖母绿宝石项炼躺在盒子里,劫机犯惊呼一声,随即引来同伙的切。
电话声响起,劫机犯拿出盒子里的宝石项炼塞进口袋,然后丢掉盒子、接起电话。
“干嘛?”
“你没事吧?”
烈马皱眉不悦。“没事!”
币上电话后,他又继续在那只行李箱里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余的珠宝。
水火焰惊恐地看着劫机犯的一举一动,全身僵硬。
烈马将行李箱里其余几项宝石搜括进自个儿口袋后,一脚将行李箱踢得老远。
电话声又急惊风似地响起。
烈马翻着白眼,接起电话后没好气地问:“拉克,你要做什么?”
“烈马,诺理要你巡完下层后马上回来。”
“好啦、好啦!”
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物品能够让他搜括,他再看了行李舱一眼后,坐上货梯回到上层。
水火焰和帝阕愬两人都吁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弛,他们这时才意识到两人的情况。
水火焰立即脸红,眼睛不敢看着帝阕愬,低头回避他热切的注视。
帝阕愬就像是占到便宜的登徒子,邪魅地勾起她下颚,迫使她必须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