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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夫坐同一班飞机还坐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孟羡今天就切身来体会一下。
她将行李放好,坐下,戴好墨镜,戴好耳机,一副不等飞机起飞就要入睡的样子。
傅云笙抖动了下杂志,偏头扫了一眼,她完全没在看他,将他视为空气,还感谢他?
哪里有半点感谢的样子。
傅云笙原本平静的心情瞬间就跌倒了谷底,孟羡就是这么轻易的,能够挑起他的情绪。
他轻咳了一声,嗓音却浑厚有力:“孟羡,你恐怕没办法装睡,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欠我,我帮你升舱,你也不必感谢我,费用出了吧。”
孟羡原本是真的打算要睡的,可傅云笙偏偏在这里叨叨没完。
她冷冷睁开眼睛,将墨镜摘下,偏头冷漠的睨着他讽刺道:“傅云笙,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一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作为:“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人情十分的不屑一顾,我坐经济舱很好,是你非要升舱,反过来还要管我要钱,说你是神经病,你就真的是神经病,告诉你有病就去看,你也不去,将来要是被谁知道,傅家大少爷就是这种人,可怎么好做生意。”
别说傅云笙好好的情绪被点燃了,孟羡何尝不是呢。
她本来就担心着何遇,现在傅云笙又来添乱,她嘴上可没有好话等着他。
这一句一句迫击炮一样的炸过来,傅云笙脸色越来越沉,鹰一般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孟羡。
“孟羡,你不说话的时候,我最满意了。”
孟羡扬眉:“你不说话的时候,我也挺满意的,那你可以闭嘴吗?”
话落,傅云笙眉头一紧,这话真心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傅云笙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几年下来,能从孟羡口中说出他的好话真的屈指可数,这句话就算是难听的,他也可以翻译成自己想听到。
神色缓和了些,又看到孟羡眼底隐藏不住的疲惫,他没有再开口。
这时广播响起,马上就要起飞,两个人都将情绪收敛,各自坐好。
来机场的时候,谭市的天气就不是很好,乌云密布的,但飞机还是正常起飞了,只是飞行一半,孟羡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飞机颠簸,机上乘客都在慌乱的叫着。
她还迷茫着一张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只大手就握住了她放在腿上手,她的手心有些冒汗,不知道是怕的还是什么。
“别怕,只是气流颠簸。”
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钻到孟羡的耳朵里,低低又沉稳,就像古罗马的钟声,在她的脑海中敲响。
孟羡缩了缩瞳孔,手不自觉的动了下。
傅云笙稍稍侧身,凑过来,孟羡轻呼了下:“你干嘛?”
她朝后靠着,警惕的看着他。
他视线掠过她,细心的检查好她的安全带,才又坐直身体,可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孟羡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静静坐了好几分钟。
气流颠簸过去,整个飞机回到平静的状态,孟羡瞥了眼那握住的手。
“可是松手了吧。”
傅云笙动了动眉梢,棱角分明的俊脸闪现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调侃:“你刚刚看起来很怂。”
原本还存着一点感激的心,可他话一出,那点心情都没有了。
冷冷哼了一声,她抽出自己的手:“怂不怂怎么样,用你管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飞机平安降落在川市机场,孟羡先一步出去,一出机场就打给何遇。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川市的天气很好,这个时候秋高气爽的天气,不凉不热,她站在前面等出租车。
程礼平等在一旁,见到她,非常亲切的走过去:“孟小姐要一起回去吗,我正准备接总裁。”
孟羡还未开口,程礼平就越过她迎了上去:“总裁,您回来了。”
傅云笙嗯了一声,将随身的东西交给程礼平,视线扫向孟羡的背影,沉了口气,一脸不悦的越过她上了车。
程礼平很是为难,孟羡微微一笑:“慢走。”
何遇的电话打了两三次才打得通,一开口,便叫孟羡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哭什么啊,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别干傻事。”
傻事是不会做的。
只是看着时云,她心中千疮百孔的很难受。
流泪,她抹了下自己的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可能心里难受的时候,眼睛就会自动释放那些情绪吧。
她现在……
“孟孟,我在瓶儿酒吧,你过来接我。”
孟羡直接打了车去了瓶儿酒吧,那里是薛峥的地盘,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隐隐觉得不安。
何遇和她认识很久,彼此都太过了解,何遇先前对感情只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她最初被时云吸引,也只是因为他全身上下挡也挡不住的男性荷尔蒙。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次,两次的所谓的玩,变成了认真的。
让何遇能够认真对待,并且哭的跟个孩子一样的人,那就是她真心付出的人。
她怕就怕在这里,可现在都发生了。
到瓶儿的时候,孟羡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她确实累极,但念着何遇,还是扒了扒头发,下了车。
进了酒吧,她已经敛去了自己的疲惫,有侍应认出她来,忙走了过去:“孟小姐,找我们老板吗?”
“不找你们老板,你忙你的。”
侍应退开,她走进去,这个时候酒吧还不热闹,人也寥寥,她很快在吧台看到了何遇的身影。
她正趴在吧台上,手边一杯酒见了底,那边酒保第二杯已经放过来,孟羡蹙了下眉头。
走到她身边,就听到她小声的哭泣,酒保认出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孟羡指了指酒杯,酒保刚要拿走,何遇突然坐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孟羡抿了下唇角,伸手夺过酒杯。
“你什么长了一个失恋就买醉的毛病?”
孟羡也没直接安慰她,何遇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她恨铁不成钢的站在那里,扁扁嘴,眼泪又下来了。
“孟孟,你说那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孟羡伸手抹了下她的眼泪:“我劝你最好把眼泪憋回去,时云做的不对,咱们找他算账就是,你流出来的眼泪他知道吗,他会心疼吗,你不是白哭了吗?”
这三个问话出来,问的何遇愣了一愣,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完全失去了方向,孟羡的话顿时让她开了窍。
对于一个从来都视感情为玩笑的女人来讲,认真这件事很严肃,她爱上时云,从没想过不再和他在一起。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伸手指向楼上:“他就带着那女人在上面。”
“孟孟,他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你说什么?”
孟羡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说时云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何遇将眼角的泪痕抹干净,嗓音还有些哽咽:“他说自己无法忤逆父亲的决定,那女人的父亲曾是他爷爷的部下,因为一些原因去世了,多少跟他爷爷有关,他爷爷就做主说了这门亲事。”
这年头还有包办婚姻,孟羡还是头一次听说,但其实发生在时云那种家庭中,并不觉得惊讶。
她扶住何遇,向上望了一眼,轻声说:“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何遇有了主心骨,乖乖巧巧的跟她回了家,北园已经好久没回来,但何遇还记得每周都请钟点工过来打扫。
干干净净。
孟羡将昏昏欲睡的何遇送回房间,自己又洗了个澡,收拾好躺到床上,已经晚上十点多,她翻开手机,通讯录上时云的名字赫然在列,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