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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琪把脸一沉,寒意十足。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与我作对并不是聪明的选择。”
呼,我看着动弹不得的腿。这种时候,就应该掉几颗泪,显得委屈又可怜才对味。但……我只是觉得挺累的。
“罢了。”我全然不在乎地笑笑,“你要说什么做什么,我还真的不在乎。反正,我也是要离开的。”
林安琪意外三秒,然后更是挺直了脊背。
“既然离开,那就离开得彻底干净。你身上那种危险的东西,已经令我两个儿子因为你身陷危险之中。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更不希望他们两个因为你产生任何嫌隙。无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你应该觊觎的。每个人都有注定的命,活着最好的态度就是认命。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说完,她就要走。
“等等。”我发声。
“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与你说的,半个字都不沾边。”我毫不畏惧地看着她,“我会离开,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活法。不是什么认不认命的!”
林安琪紧抿着嘴唇,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夺门而出。
……
接下来的时光,我躺在床上,长时间睁着眼睛和天花板干瞪眼。
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我则是“大难不死反思人生”。
喜欢一个人而已,到底有什么罪?!
又气愤,又委屈。
我不愿自己的感情在她们口中和阴谋诡计挂勾,有一种被亵渎了的感觉。
后悔吗?我又问自己。喜欢花冥这事后悔过吗?并没有。
只要想起那个雪夜,花冥抱着我,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我就心痛到难以呼吸,强撑着不让泪水涌出来。
听见病房门有声音,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闻到那并不陌生的气息,我更是情不自禁放轻了呼吸。
花冥脚步很轻,在床边椅子坐下。紧接着,我感觉到有气流在脸边划过,也许是他伸手过来,却停在了那里,又缓缓收回去。
他轻声说:“早日康复。”
就好像,知道我是醒着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脆弱至此,只是听见这四个字,就湿了眼角。
紧捏着拳头,我不想看见他的脸。不然……也许我是会崩溃的。
“童可可。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这样安安静静听我说。”
我身子跟着颤了颤。
他沉默了有一分钟之久,然后说:“我同意你提前结束合同。”
我感觉胸口被什么压着,喘不上气来。
“能把你平安找回来,我很高兴。”他语气平缓得像在刻意压制,“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不得不说……认识你,我同样很高兴。你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为乐观和坚强的一个。
“只是……我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会舍不得你离开。兴许是我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习惯了你在旁边吵闹。当花锦说喜欢你时,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你以为我在生你的气,其实……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其它人可以直面自己的喜恶,正视自己的感受,而我却更愿意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理智来分析问题。这就是我。
“我承认,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焦虑。但我不想因为这种感觉去改变任何东西。我从不是感情充沛的人,但也并不是全无感觉,并不如你们想的那样冷血无情。”
说到这里,我感觉他握起我的手,戴上一样东西。
“我的理智告诉我,围绕着我们的这种奇怪关系,不应该再让它继续下去。所以我放你离开,还你一份清静。我希望你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事而执着,不再因为执着将自己带入危险之中。你是这世界独一无二的童可可,不该被任何事任何人困住。面对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和事,忘了吧。”
……
房门被轻轻带上,我睁开盈满了泪水的眼睛。
手腕上戴着的,是失而复得的蓝水晶手链。
我没有动,看着天花板,心脏是被撕裂的疼痛。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手腕上的手链,放肆啜泣。
这就是结束了么?
那就好好哭一场,爽快地结束。
只要脑子里的水流干了,我就会正常的了。
……
回到国内,我没有遵从林安琪的安排入往高档医院接受下一步治疗,而是让童宇来接,随他一起回了家。
看在我受伤的份上,童宇没有骂我,而是把我带回家之后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也没再提及关于花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就算根叔派人将我的行李送了回来,他也很有默契,不问。
……
新年钟声敲响。
我们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了顿简单温馨的庆祝饭。然后,小丽和童宇就架着我的轮椅,我们一起上天台,看别家燃放的烟花。
我坐在轮椅上,兴奋地许愿。
小丽也有样学样。
童宇在旁边笑:“哪有人对着烟花许愿的?又不是流星。”
我睁开一只眼睛斜他:“不许算了,反正我已经顺便帮你许了。”
“你帮我许了什么?”
我露出满满的笑容:“当然是外婆身体健康、你能顺利打入决赛拿下金腰带、而我也能快点恢复行动能力,赶紧赚大钱!”说完,我拍拍小丽,“你呢?你呢?”
小丽花痴一样地笑:“赶快找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最好是过年前,带我回他家去,订婚!”
“切!”我和童宇不约而同。
小丽才不在乎,还是在那儿笑,很有我脸皮厚的风格。
“这些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童宇笑着搂过肩膀,“我保证。”
“这是必须实现的。我的大房子,大房子,大房子!”我抓着童宇就在他耳边吼。
“知道了知道了。”童宇故作嫌弃地挣脱开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拿些好吃的上来,咱们边吃边聊。小丽,帮忙。”说着,他快速往楼下跑。
我看着天空重新燃起的绚烂烟花,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那不该有的名字。
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再也不用害怕伤了谁,这样其实挺好。我忍不住喃喃说:“希望他一切顺利安好。”
这时,我的手机响,点开来看是花甜发来的新年祝福彩信。她自拍了一张双手合实祝福的照片,还配上一个飞吻。
我赶紧回拍了一个发她,让她看看我健康又美丽的样子。
回来的这几个星期,我也只有花甜保持着联系。
听她说,花锦在家里闹了几天,和林安琪的关系紧张。
那天在电视上看到比赛的最新战况,乐队已经成功跻进了决赛,而决赛之夜就在下个周末举办。后来,我也接到阿华发来的短信,说花锦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甚至有退出决赛的念头,他们很是担心。
我心里并不好受。
但,也许就像花冥说的那样,他放开了,所有人就可以从那奇怪的圈子里挣脱出来,但我必须同时付出努力。
要对花锦狠,还要对自己狠。
我已经狠了这么一段时间,只要一想到花冥,却还是心痛得像要窒息似的。只能告诉自己,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低头再看向手机……
竟然发现那个之前特意为监管花锦安装的软件跳出来定位消息,上面显示花锦就在附近?
不是吧?
我点开来再确认,确实是。
这家伙不会新年夜玩离家出走吧?
这时,童宇抱着一大堆好吃的上来,我却拉着他,要带我去小区门口。
快到小区门口时,我柱着拐杖往前,果然看见门口那边,花锦那慢慢离去的背影。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唤了他一声“花锦”。
这一刻,天空的礼炮轰鸣。
花锦暮地停下脚步,迟疑着转身,表情是意外的。
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柱着拐杖,急忙忙上前:“花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别告诉我,你离家出走啊?”
我自问是凶巴巴的。
他却冷不丁噗笑。
这家伙,不会是郁闷得过了头,心理不正常了?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我离家出走和你有什么干系?”他扯扯嘴角。
“……”我一时语塞。
我这不是……电影看多了,怕他想不开么?
“好歹认识一场。”我理由正当,“怎么能视而不见?”
花锦怔了怔,有些不相信地问:“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看?”
我沉默了会儿,然后指了指腿上还未拆掉的石膏,啧啧嘴说:“你扔我的东西,混蛋十足地气我,不管不顾地扬长而去陷我于异国危险之中,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又转回来……害我断了一条腿连上个厕所都不能自理……再加之以前也没有少欺压我……”
花锦一脸的尴尬,倒吸口凉气。
“虽然你的确罪大滔天,但我大人有大量。”
见他眼睛慢慢开始闪光,我又赶紧申明说,“我们可不是朋友啊,你可千万别以为这是我鼓励你继续那个什么我的信号!我们可以在这样的节日互致一声问候,在街上遇到也可以打招呼,只此而已。”
他低头噗笑,就好像已然知足了。
“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言至于此。
“我有在好好反省。”他留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