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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轿子自宫内来到一条大道,停在土御门赐封的一条宅邸前,十方篱在少纳言的搀扶之下,走入宅内,望着渡殿外一片樱花,枝叶微枯黄地绽满整个树头,可以想象倘若春神来临时,该会是一片灿烂花海。
“斋宫,你瞧这座宅子,还挺阔气的,若是这些樱树全都开花的话,想必一定不会输给伊势神宫。”少纳言兴奋地道。
从小便跟在斋宫的身边,她从不曾离开过伊势,现下不但来到京城,甚至还有属于自己的一座宅子,什么都有了,甚至连斋宫都被受封为内亲王,恢复了皇族的身份。
对了!
“现下不能再称斋宫为斋宫了,应该要唤一声篱殿。”少纳言一时开心过了头,才会忘了这件事情。
“我倒还希望自个儿仍是斋宫呢!”十方篱淡淡地说道。
一旦离开伊势,生活便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单纯了。
“篱殿”少纳言嘟起了唇,知晓她的想法,可是篱殿是这么美丽的皇女,怎么可以一辈子埋没在伊势那种贫野的地方?
来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在这儿她还能找到自个儿的姻缘,可以找到一个宠她的丈夫,这样一来,她便再也不用回到伊势去,再也没有人会把篱殿当成妖魔,篱殿也用不着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了。
这样子有什么不好?
“没关系,你进去一点,让我替这里设下结界。”
十方篱淡淡地噙着笑,待宫内软轿离开,她便口中念念有辞,纤白的玉手猛地拍向黄土地上,以她为中心点,四道凌厉的淡紫色光痕破地而去,朝四个方位袭去,直冲上整个一条宅邸的天空;而后,她又再次下了一次咒语,朝另一个方位再次拍击土面,激起暗紫色的黯黑光痕,封住整个八卦方位才停手。
“篱殿,你怎会设下这种结界?”少纳言不解地睨着她。
她以往是常见篱殿封下结界,可是从不曾见篱殿封了两层以上的结界,难不成这儿的怨念会比伊势强吗?
“为了探试那个人。”她喃喃自语着,水灵灵的眸子看向遥远的另一端。
那个人很古怪,不,或许该说那个魔很特别。凡是她设下的结界,不管是怨念多深,不管是道行多深的魔,都无法像他那般轻松的进入她的结界之中,甚至他连破坏结界都嫌多余似的,他可以挺身进入结界,毫无伤痕,连一点的不适都没有;而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他到底是什么魔?甚至,当她在殿上派出式神时,他连睨一眼都没有,便随意将式神给捏碎。
她以往不曾遇过如此棘手的魔物,若是要她收了他,或许是有点困难;不过,既然他会来找她,那么她干脆先设下结界,让她知道他的能耐有多大,让她先掂掂他的斤两,再另作打算。
“那个人是谁?”少纳言不解地问。
“是一个我看不透的人。”她意味深长地喃道。
她看不透他的过去,看不穿他的本质,探入更深远一点的境地里,她只瞧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令她畏惧的暗冥,像是会将她拉入幽冥的地狱去似的。
“看不透?”
“我们进去吧!”十方篱笑了笑,牵着她直往殿里走去,里头已有一干神色慌乱的女房接待着。可才走了两步,她却又突地想到一件事,便对少纳言说:“你先进去里头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少纳言一听,没多说什么,乖巧地进到殿里。她是篱殿惟一的女房,她可要好好的教导那群不曾见过阴阳师的女房,要她们别用那种眼神放肆地睨着篱殿。
待少纳言一走远,十方篱随即自怀中取出四张纸,将玉指凑到唇边猛地一噬,流下涓涓血滴,点点滴落在四张奇形怪状的纸上,随即又对着四方纸下咒语,然后将四方纸往上一抛,便化为四方守护神,东方持国天、西方广目天、南方增长天、北方多闻天。
待四方守护神皆为她驻守一方时,十方篱这才虚弱地倒退两步,不自觉地吐出两口血。
看来召唤四方守护神,对她而言是太累了一点,但是若不召唤四方守护神的话,她怕仍是挡不了那个人;不过,或许是她的血太过于污黑,遂每当她召唤属于正气的四方守护神时,总是令她痛不欲生。
她愣愣地睨着地上的黑色血液,不禁暗嘲自己是啊,一直想要把自己当成人类,可在此时,她清楚意识到自己仍是个魔;也就是因为她是个魔,遂要召唤出四方守护神,对她而言实是
无所谓了,反正对方既是魔,无论有无陛下的命令,她仍是要收服他的,即使她是个魔,她也要收了所有的魔,或许这就是她为何以这种形态来到这个世界上。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若不好好利用自个儿的魔力,岂不是浪费了?
***
夜凉如水,秋意袭人。
踏着虚空的步伐行走在夜空之中,源拓朝站立在一条宅邸的门外,望着宅邸上方与里里外外皆透着紫色的气流,嘴角掀起嗜血的笑,隐晦的深沉眼瞳里透着残虐与狂喜的余光。
这哪里是阴阳师?分明是魔物,而且是与他同属一界的魔!
他笑得令人胆战,心里不明白为何她向来圣洁的灵魂,会在此时沾染上浓烈的魔性;她向来是圣洁如天上仙人的,厌恶着像他这般不死的魔,为何这一世的她,身上竟有妖气?不过,他仍是欣喜寻找到她。为了找到她,不知道跨越了多少时光,寻找了多少国度,他竟是在这里与她遇上,是上天的安排,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一次,他要断绝她的轮回,要她待在他的身边,直到永远!
他噙着邪魅的笑,踏在半空中的脚才踩进结界之内,随即便有四道人影飞身到他的面前。
他抬眼瞅着四名大汉,凌厉的眼眸看穿他们的本质。
“原来是阿篱手下的式神幻化的。”看来,他是太小看十方篱的魔力了,不过他倒也没想到凭她这种魔物,竟也可以唤动天上仙界守护神。
“这里可不是你这种魔物可以进入的。”增长天手持青光宝剑,毫不留情地往他划去。
电光石火之间,源拓朝以双手护住身体,不过青冷的剑气仍是将他震退数步。
“那么召唤你的,难道就不是魔?”源拓朝噙笑褪去外红里白的唐罗外褂,里头的贴身直衣仍旧衬出他不凡的体魄。
“住口!阿篱小姐是不同的。”多闻天手持混元珠伞,不容他置喙地向他飞射而去,打算取下他的人头。
源拓朝笑了笑,轻松地转过身,邪魅的眼瞳则犀利地发现他们四个人的额上皆有一点血迹,这令他笑得更是狂妄。
“我真替你们感到丢脸,堂堂天界武将,居然听命于一位魔物的命令,我看你们干脆去当她的看门狗算了。”他压根儿不把眼前四位守护神放在眼里。
四位守护神一同上阵,却见他轻松地闪躲,左手捻来,掌心一转,随即将他们四个人推出他周围一丈外。不管他们如何攻击,他总是轻松地将他们拨出他的身旁,像是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数道光芒在十方篱的结界保护之下,全都聚集在一条宅邸之内,而源拓朝仍是笑得张狂。
“想近我的身子,再修炼个几百年吧!”他牵动迷人的唇角,露出嗜血的笑,不再玩弄他们,突地飞近他们的身,右手一探,五指深深地探入持国天的心窝里,唇角漾着邪魅的笑。“疼吗?这样子会疼吗?”
“你到底是谁?”持国天瞪大暴怒的眼眸,难以相信自个儿会败在他的手中,且败得凄惨,没有一丝反击能力。
“像你这种没有生命的借体式神,是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的。”他仍是笑着,如暗冥魔魅,微露的唇齿之间,可以见到他剔亮的撩牙。
***
“我不是魔,我不是魔”
源拓朝飘浮在半空中,微蹙起眉,望着身下正呻吟不断的十方篱,一颗心没来由的被揪得死紧。
她做恶梦了吗?
他敛下邪魅的眼瞳,直视着她沁着细汗的额际,听着她无助的呼唤,雪白的肌肤透着淡红色,像正在挣扎着什么,令他不自觉地探出大手拂过她汗涔的额际,将她乌如檀木的秀发拨至耳后,却又忽地一惊
他在做什么!?他应该是来让她成为他的俘虏的,怎会在一刹那之间,被她布满痛楚的玉颜所迷惑?
魔有什么不好?他们拥有恒长的生命,离群索居的生活,不参与人类的历史,仅是向人类索讨一些微不足道的血;除此以外,他们可没做过什么逆天摧神之事,为何她却不愿意成为他的伙伴?灵光突地闪过他的脑际难道是因为这一世的她拥有魔的血统,所以她才会仇恨魔物。
“是这样子的吗?”他轻声说道,隐晦的眼眸含情脉脉。
“啊”正思忖着的源拓朝,忽地感受到身后一名女子的尖叫声,眼眸瞬地盯住她,那位巡视的女房立即噤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来吧,用不着怕我。”他轻柔地喃着,麻栗的嗓音诱导着她。
而女房尽管睁大了杏眸,心里悚惧无助,但身子仍是无法控制的欺近他。
“再靠近我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待女房坐在他的双腿上时,他的双手轻柔地拉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颈子,冰冷的唇袭向滑腻的颈项,湿热的舌舔逗着,酥麻的滋味令女房娇羞却又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瞳。而他则勾着笑,忽地露出青凛的獠牙,刺向她的颈子。
只见女房因刺痛忽地睁开眼眸,却不知该如何作态,只能傻傻地任由他予取予求,感觉身子愈来愈软,像是要失去知觉
“你在做什么!?”
十方篱在睡梦中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古怪的嘈杂声令她自睡梦中醒过来,却让她见到眼前诡异的情景。
他他在吸人血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他进入她的结界之内,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她还特地召唤了四方守护神,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源拓朝忽地将昏厥的女房推到一边去,转过魔魅的俊脸,湿稠的血液自他的唇角滑落,令十方篱莫名战栗着。
“你看不出来我在做什么吗?”他低笑着,缓缓地移动健壮的身躯,到她半躺着的身躯上头。“我只是肚子饿了。”
早在紫宸殿内,他便已知道她确实是见到他了,她早已猜到他的身份,遂在皇宫内设下结界,甚至在这里铺下双层结界;既然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让她见到他的真面目又何妨?
况且,她还是他的新娘,是永远无法逃离他的禁赞。
“你杀了她!?”
“不,我只是向她借了一点血。”他张狂地笑着,放肆而邪魅。
“你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你”她睁大水眸,眼中闪耀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知道他不是一般的魔物,却没料到他竟能够无声无息地闯入内殿。
“你是说这个吗?”他低笑着,邪魅而张狂。他自怀中取出几张四方纸递到她的面前,幽黯无光的眼瞳闪过一丝狡狯,闪烁着戏谑的意味。
想跟他斗?她可能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十方篱望着支离破碎的四方纸,心头不断地战栗着,难以言喻的悚惧无以遏抑地窜动着;他的气息近到可以吹拂到她的脸上,诡魅的魔力毫无保留地震荡到她的心间。
她怕的不是他身上的魔性,而是他的眼神,那双孤绝轻狂的眼瞳,令她不住地心颤,不只是悚惧,还有更深一层的情怀驿动。
“爱伦”
他的大手轻抚她沁着细汗的小脸,冰冷的唇缓缓地落在她的粉颊上,湿热的舌霸气地舔吻她颈间的汗水,放肆地沿着她的胸口往下滑,忘我的扯开她的衣襟,在她酥软的椒乳上造次。
“你在做什么?我不是爱伦!”感觉到他湿热的舌舔吻着她不曾让人见过的胸部,她娇羞地以双手抵在胸前,不让他过分放肆。
他到底是想对她如何?是想杀她,还是想羞辱她?他一定知道她是蓄意要对付他的,如此一来,他还会放过她吗!
不行,她不能这样任他子取予求!
她使尽全力想将他推离,却见他文风不动地压住她,甚至狂妄地扯开她腰间的系带。
“你想反抗我吗?爱伦?”他低笑着,幽黑黯淡的眼眸里噙着冷冽的光芒,像是恼怒,又像是心寒。
她只会抗拒他吗?她的下一世,便是这样子抗拒他的,想不到就连她的这一世,她也要抗拒!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老天让他在虚无缥缈的时空里寻到她的灵魂,便是注定两人未完的情缘得在这一世做个了结。
“我不是爱伦,你认错人了!”她的小手紧揪住衣摆下方。
“对,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肉体不过是个容器,既然你这一世的名字唤作十方篱,那么,我便唤你一声篱儿好了。”他的舌直往她的胸口探,来到椒乳中央的沟道,舔吻着属于她的甜蜜。
她是一个幸运的人,不论是下一世或是这一世,她都拥有美丽的皮相与姣美的身段,但是不变的,仍是她圣洁的灵魂,尽管她的身上沾满妖气,仍无损她完美的灵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十方篱一头雾水地喊着,粉白的小脸上是一片惑人的霞彩。“我不准你碰我。”
“你不准!”他低笑着,突地抬起妖诡的眼瞳。“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更没有抗拒我的权利,只因陛下已将你许配给我了,不是吗?我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须为我张开你的双腿,让我埋入你的身体深处,用你的身体来满足我,用你的身体愉悦我”
“我不嫁给你,陛下之所以要我嫁给你,只是要我杀了你,你应该知道的!”十方篱急急地解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这和陛下说的不一样;嫁给他不过是一种障眼法,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个阴阳师,而他应该是要由她收服的魔物,他们两人之间不该有着这以外的关系。“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帮你制造绝佳的机会,让你天天贴附在我的身上,好让你随时有机会下手;难道这天大的好机会,你还不懂得把握?”他的双手忽地扳开她的双腿,让他的身子接近她。
“你这个该死的魔物!”
十方篱难得恼怒地瞪视着他,一双惑魂的眼瞳燃着怒焰,心中有一股魔性在噬咬着她原本纯然的心灵,像是要冲破她的胸口似的,一击比一击强烈,身子不断地打颤。
不,她不能动怒,她绝对不能动怒,倘若动了怒,怕待会儿她会变成一个连她自个儿也不认识的人,不,是魔!她会全然被心中的魔所吞噬,现下的她便会消逝。
不行,她必须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双拳凝结着身上与生俱来的魔力,自指缝迸裂出数道灿亮的光芒,猝不及防地往他的脑门击下;只见他身子一软,往旁边一躺,她便急忙地自他的身侧爬离,赶紧拉紧衣襟遮住身子。
她也不想这么做的,是他逼她的这么残忍的手段,她从来不曾用过,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