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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骁猛然睁眼,冷利的目光倏忽间落在谢三的身上。
缓慢地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型所带来的威迫感,立刻沉沉地压住人们隐动的情绪。
“男人的事,用女人来做,这就是谢三爷的办事风格?”
谢三猛然起身,挥退蓄势待发的打手,对上气势压人的贺正骁,眼睛一眯。
现在还不能和德姆维尔撕破脸,他需要把退路铺好的时间!
“德姆维尔公爵,我的场子里,不会有任何人出事!”
谢三冷肃了脸色,脸上的长疤凶险地跳动起来。
别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
比了个手势,门外乌压压的打手立刻开始了动作……
长廊上,楼梯到了尽头。
乔唯欢以为这里是顶楼,然而在空无一人的楼层里走了没多久,便看见隐匿起来的窄窄的旋转楼梯,铁质的扶手有些锈。她想了想,抬脚上了台阶。
鞋跟和铁板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回旋,好似沉闷的钟声。
百来层的样子,楼梯终于没有了。
走廊开了几盏昏黄的灯,墙壁上挂着不知来由的硕大油画,画上典雅的人像无声地注视过来,微笑的,隐怒的,面无表情的……
乔唯欢没有来的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试探性地喊了声:“贺正骁?”
连绵的回音涤荡,没人应她,却有一点细微的声响,在某个角落传来。
乔唯欢回头,顺着那点动静的方向走过去,看见房门半掩的房间,灯火通明的,像个狭小却温馨的卧房。
……正常人会在这里布置卧房?兴致真好。
乔唯欢推开门,小声说:“贺正骁,你在玩……”什么?
那门在她进来的一瞬间闭合,发出“轰隆”的响声。
乔唯欢心中警铃大作,直觉身后有人,想都不想的在手边的桌子上摸到个什么,抬手就打了过去!
对方很高,肩膀很厚,是个强壮的男人。大概是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姑娘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和逃跑,而是来这么一手,一时猝不及防的,居然被乔唯欢得手了!
“哗啦”的碎响,伴随男人的低声咒骂传了过来,他放下遮挡住头的手臂,发现那上面被玻璃的碎片划出两道细小的伤口,有小颗的血珠滚落。
只这么会功夫,乔唯欢已经换了个更犀利的武器——高尔夫球棍。
在男人抬起凶悍的脸时,照着他的腰侧打了过去!
这人万万没想到还是个二重奏,腰侧的钝痛激发了他的血性,闷哼一声,随即彪悍地抓住球棍,顺着窗户恶狠狠地丢了出去。
遍地的稀里哗啦声中,乔唯欢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有力的,恐慌振奋的。
在男人身体没有完全转回来时,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奔向房门,却在手指尖堪堪碰到门把的时候,被人用力地扯住头发,猛然向后一拽!
头皮被扯得发疼,乔唯欢被迫仰起脸向后,随后全身一轻,居然被人摔了出去!
后背撞上冷硬的墙壁,灯的开关硌得她十万分的疼,那盏暖黄色的灯倏忽间熄灭,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粗糙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被阻拦的瞬间,身子被人轻飘飘地提起,乔唯欢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唇,努力去吸进空气,十根细白的手指死死地抠住男人的手臂,然而全是徒劳。
脚尖逐渐离地,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细细的脖颈上,乔唯欢甚至能听见,自己颈骨正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
楼上纷沓的脚步声,惊到了大厅里的人们。
他们抬头,望见银灰色的身影,冷峻凌厉地穿过长廊,身后的人满身肃杀,惊天的气势快要撼动屹立不倒的城堡。
“发生什么了?”
“德姆维尔公爵震怒了!”
“这是怎么了……”
楼下纷纷的猜测传达不到楼上,跪在地毯上的两个西装男,鼻腔脸肿地垂着头,其中一个人的手臂诡异的扭曲着,一看便是受了重伤。
那两个没好到哪里去,比他们更惨,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然而先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便脚步匆匆地过去了,步伐急促地上了台阶,他们的同伴跟着先生一同上去。
跟在贺正骁后面的谢三脸色阴冷地停脚,抬手一挥,他的打手有条不紊地散开。
“我们从下向上找。”
贺正骁每向上一层,他的人便会减少一部分,在各个楼层搜索。
第六层,多拉正从台阶上下来,见到贺正骁从长廊上走过,面容不自然的僵硬了下,随后很快翘起饱满的红唇,浑身散出的女性魅力,比诱人犯罪的苹果更性感。
快步追上去,声音妩媚诱惑:“德姆维尔先生……”
她的德姆维尔先生脚步微顿,深黑色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的夜色沉重地涌动了下,随后他望向多拉下来的方向。
和其他的楼梯不同,这是一道狭窄逼仄的旋转楼梯。
从这里,可以看见曲折的尽头、幽暗的屋顶和隐藏在未知中的凶险……
多拉对他有天然的敬畏,窥测不出男人的情绪也不敢揣摩,柔弱无骨的身躯贴近他,手指沿着顺滑的衣领滑动,试探着在他紧实宽厚的胸膛上打转。
“听说你去了亚洲,我想,下个月去亚洲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和你碰一面。”
来自尤物的暧昧邀约,是个男人都会蠢蠢欲动。
无往不利的多拉自信满满,她想,德姆维尔一直不近女色,可薇薇安那种蠢货坚持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得到他的青睐了,她又怎么会做不到?
贺正骁的反应没有让多拉失望。
优雅的绅士一般,执起尤物不安分的手,唇角些微的笑意,只看一眼,就让多拉的心跳乱了。
然而下一秒,贺正骁脱掉斯文楚楚的外皮,大手毫不留情地扯开她,很快的,有人把她的手臂别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多拉错愕的看着贺正骁不留恋地上楼,头顶彪悍的男声询问:“忠爷?”
忠叔神色肃穆地点头,苍老面容上纵横的沟壑里,隐匿了很细微的肃杀。
早就在岛上隐匿起来的暗影已经蓄势待发,现在只差一个借口。
乔小姐出了意外,东风便到了。
让多拉留下,谢三可能会有逃脱“罪名”的机会……
濒死的鱼没有游戏的乐趣,活蹦乱跳的才能激起逗弄的心思。
乔唯欢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不断涌出的生理眼泪同样阻隔了视线,她能勉强在黑暗中看见男人森冷的轮廓。
半张的嘴唇里,气若游丝的吐着字音:“Who……”
你是谁?
起码让她死个明白!
城堡依山而建,绝佳的观景圣地之下,是收纳亡魂的浩瀚大海。
对方看她还有说话的力气,饶有兴致地把人提到窗口,想借着光亮去瞧女人的脸色。可惜看不太清,干脆让人抵上窗台,把她拖出窗外,让月色铺洒在她脸上。
摇摇欲坠的窗棂上,残余的玻璃刮破女人的衣服和皮肤,星星点点落下的碎片上,有些夹杂了滚烫的红色。
尖利的疼痛让乔唯欢更清醒了些,她睁大眼睛,对上穹顶那轮圆月,晶莹的泪珠沿着上挑的眼尾成串地落下,海藻般的长发如同夜幕的涟漪,悠悠地飘荡起来。
乔唯欢的耳畔,有风呼啸而过,依稀可以听见底下海浪敲击礁石的声响。
这一刻,她于圆月冷漠的光辉之下,无比清晰的见到了长河对岸的终点。而那群闪烁的星静寂无声地等待,等着见证她的死亡。
手指开始脱力了,一点点的松懈,终于从男人的手臂上离开,瘫软在一片锋锐的玻璃上。五根绵软的手指动了动,摸到凹凸不平的玻璃断面,她默默地想,如果这人松了手,那会怎么样?她还有力气爬回房里吗?
念头一起,来不及想答案,孱弱的希望已经让她果敢地动作起来,用最后一点力道,硬生生地从窗棂上掰下那片残余的玻璃。
对准男人模糊的脸,狠狠地刺过去!
霎时间,有热流从顶端飞溅,一声愤怒的低吼之后,脖颈上的力道离开了。
乔唯欢蹭着窗棂上的玻璃碎片渐渐下滑,彻底从窗外落下的瞬间,拼命的去抓,总算抓住墙壁上凸起的一道装饰纹路,脚尖也踩到了什么,让她玄之又玄地没掉下去!
然而这一个动作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再没别的力气向上爬,她虚虚地挂在墙上,听着里面的稀里哗啦。
在乔唯欢看不见的室内,男人捂住眼睛,热血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来。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叫,庞大的身躯不住地后退,动作间扫落书桌上零碎的物件、踢倒凳子……
当他的后背撞上门板,忽而一股大力踹开门,把他踹的直接扑到地上。
贺正骁立在门边,颜色浓稠的眸子在狼藉的室内梭巡,最终落在支离破碎的窗棂上。
有声音从那里传来,被风揉碎了,细细地洒进他的耳里。
“我……在这……”
打手和贺正骁的人一股脑涌进狭窄的小屋,谢三紧随其后,毫无表情的脸在看见被人从地上拎起来的男人时,低冷地笑了声。
大步迈开,过去一脚踢上男人的下颚,直接把他踢出两口血!
“德姆维尔公爵,我谢三的场子里没有这种动女人的败类,这事……”
回头和贺正骁说话,发现那人完全没在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窗口,一气呵成地摘掉手套扔到地上,欣长的上身向外探出。
“欢欢,抓住我……”
骨节分明的长指正要去抓女人纤细的手腕——
近在咫尺的女人,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手指萎靡的松开,脆弱地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