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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沉著一张睑,龙天行居高临下的瞪著正沉浸在软玉温香里的龙天问。
他不是早要家里的人看紧他,让他专心待在家里处理帐务,他怎么还会出现在京城之中?
随著心头疑问的翻起,龙天行一股子的火气在望兄弟弟脸上轻浮浪荡的恣意笑容时,忍不住包加昌旺了起来。
“咦,原来是大哥啊!”听到既浑厚又熟悉的声音,龙天问懒洋洋抬起头的那一刻,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狡猾,但对上兄长的双眸时,却转为委靡。
脸上那皮皮的笑容更是碍眼到了极点,彷佛一点都没有做坏事被逮个正著的困窘。
“你怎么在这儿?”龙天行的声音几乎是自紧闭的牙缝中迸出来的,显然对于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有著一定程度的执著。
“我说大哥,何必这么严肃,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呢?”他从一个姑娘的身上抽回了手,再用这好不容易腾出的手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兄长。
龙天行看都不看眼前那杯酒,一双深邃的眸执意的瞪著他。
额上的青筋隐隐浮动,他的怒气显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苞在主子爷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阿东自然了解他现在几近狂怒的心情,于是连忙朝龙天问眨著眼,暗示的意味浓厚。
也不知龙天问是刻意佯装不知,还是真的不知阿东的暗示,只见他硬是将酒杯递到龙天行的眼前,已被酒意浸润的身子也虚虚浮啊的摇晃著。
“阿东,把二少带回客栈去。”龙天行一把挥开,当机立断的说道。
一我才不去客栈,我要去瞧花魁,从扬说了,今儿个可是京城选花魁的日子,不瞧可惜啊!”“你”他瞪著这个不成材的弟弟,眸中有怒极与忧心。“又和方从扬厮混在一起了?”
方从扬是天问的挚友,两人也是江南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一向告诫天问别和方从扬走得太近,谁知他却总是把他的话当成马耳东风。
“什么厮混,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反正咱家有你这么尽心尽力在赚银两已是足够,不帮你花著点,减轻一点你的内疚—难不成那钱要带进棺材里,让我爹娘和大娘他们花吗?”
“你”耳里不断窜进的是龙天问的荒唐话,心中翻腾的却是一种打自心底涌出的无力感。
他是他的责任,是他一辈子的承诺,可偏偏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好好振作,磨练自己执掌龙家的能力。
容姨娘啊容姨娘,我怎么对得起你在天之灵啊!
想到此处,一股冲动扬起,龙天行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住了龙天问的衣襟,扬起厚实的手掌至半空中,有股想要一掌将他打醒的冲动在心间翻腾着。
“怎么,你不是想要打我吗?打啊!”像是巴不得似的,龙天问也藉著酒意跟著激动起来。“反正我在你心目中只是一个报恩的工具罢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成材?”心紧紧的揪著,望着惟一的亲人眸中的挑衅,龙天行那一巴掌立见是怎么样也挥不下去。
“你打啊,快打啊!”龙天问亦不挣扎、也不扭动,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催促著他执行他的意念。
铁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眸中流转的尽是几许的愧疚与内疚,终至最后他只是颓然的放下扬在半空中的手,松开他的衣襟。
他不语的转身,在这场兄弟的争执中,向来惯常成为胜者的龙天行再次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落败。
“天问,何时你才会成材呢?”他心疼的问著,颀长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他需要找个地方平复方才的激动。
否则他真的很怕心头的愧疚、无力和愤怒,会让他错手掐死他惟一的至亲。
“该死的!”虽然没有被打,但龙天问却异常地气急败坏,他瞪著龙天行转身而去的萧索身影,有一种想要喊住他的冲动。
可微张的口却又缓缓阖上,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亦没有开口,只是颓然的再次坐倒在铺著红丝绒的椅子上,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大哥远走。
心中漾过了一丝难过,为什么他们兄弟总是只能这样?
。
从商之人,眼光本就锐利。
旁观之人,更是将一切点滴尽入眼帘。
爱爱瞠著大眼,望着兄弟俩从争执到离开,虽然不甚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但至少她清楚看见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包见著了龙天行对弟弟的失望与无可奈何,及龙天问在兄长离去后,卸下一身的刺,一脸颓然的痛苦。
这或许就是她的机会了!
爱爱脑?锊趴翱吧凉庋哪钔罚挂褐掏吹慕乓丫跸蛄私约和侨宦窠评锏牧煳省?br>
来到桌旁,她掏出银子打发了方才龙天问左拥右抱的两个青楼女子后,这才启口问:“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第一声,兀自沉浸自己思绪中的龙天问并没有听到,于是爱爱又不厌其烦的再问了一声。
终于他抬起了清明的眸,并无任何一丝方才的混沌。
“你”他还来不及应好,爱爱已经主动落了坐,甚至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你是谁,想干么?”有美人儿陪酒当然是挺不错的,可问题是如果对方是身分不明的美人儿,那就很难放松心情享受了。
“既然赶走了你的兄弟,干么不趁著这个机会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呢?”她颊畔浮现一抹浅浅的淡笑,通常只要是男人,便鲜少有人能够抗拒著她夺人魂魄的笑靥。
可偏偏这嫣然的一笑,并没有让龙天问冲昏了头,他眸中反而还添上了一抹警觉。
“你究竟是谁?”他再一次问道。
“一个想要同你哥做生意的人,容爱爱。”她实话实说。
“既然你是想同我大哥做生意,不是应该去找他吗?”他一睑不解。
“呵!”爱爱轻笑了一声,望着他眸中忽现的精明,一种怪异的相心法忽尔自她脑海中闪过。“你大哥啊,他不肯跟我做生意。”她诚实的说。
“他既然不肯跟你做生意,那你来找我又想干么?”
“想听你们兄弟之间的故事,然后确定你是不是他的弱点。”她不喜欢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便开门见出的说出自己的盘算。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龙天问又问,对于爱爱在形中散发出的那股自信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告诉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心里一定很矛盾。”
一怎么个矛盾法?”倒还真想听听她怎么说,所以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照理说,一般像她这样的美人儿应该自恃甚一局,甚至有种骄气,但她并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与她相处在一起,感觉很轻松、很自然,即使只是初见,他依然能有一种舒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其实并不想与你大哥这般剑拔弩张吧。”爱爱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怎会这样以为,”般富贵人家兄弟之间阅墙者众,我以为见了方才那一幕,你应该会以为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与他那种正经八百的兄长应该有如水火。”
“因为我在你眸中看见了一抹矛盾与感伤,还有敬重。”
“姑娘的眼力凭佳。”既然人家开门见山的直言,龙天问对她也颇为欣赏,所以他也懒得否认。
一见如故,或许可以拿来形容他们俩现在的感觉吧。
“而且我还知道,你并不如你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颓败,你的眼光太清澈,所以绝对不会是一个纨绔败家子。”
“呵,说得你挺了解我似的。”龙天问心中忽地涌起了一阵哀伤。
如果说,一个初识的姑娘都能这般了解他,为啥应该是至亲的大哥却凭得不懂他呢?
“你和他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爱爱探问。
“你很想知道?”
“很想!”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就我来看,你绝对是他的弱点,像他那样有著钢铁般意志的男人,要改变他的心意,只有从弱点处下手,如果我能改善你们兄弟俩的关系,那么或许他会改变初衷也不一定。”
“为什么这么想和他做生意?我以为光凭你的手腕和美貌,不用凭藉著他,应该也是经商的个中好手吧?”这下换龙天问好奇了。
谁知他的问题只换来了爱爱的微一耸肩,她四两拨千斤的说:“那是另一个故事了,现在我想听的是你和他的故事。”
“也罢。”他扬起一抹不在乎的浅笑,望着她的眸子移转到在阳光照射下,流转著缤纷色彩的瓷杯上,在沉淀了一会心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其实我和大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娘与我那身为小妾的娘更是情同姐妹,一点也没有其他大富人家里妻妾争宠的情况。
“但有一天,家中突遭横变,父亲外出遇匪骤亡,虽然大娘与我娘努力的扛起家中重担,可惜我大伯却宛如嗜血的豺狼,为了钱财不断一步步的进逼著,甚至还买通了盗匪准备杀了我们全家,好大大方方的接收龙家家产。”
“呵,原来是典型大户人家的故事呢。”爱爱听得兴起,一双眼直勾勾的瞧着龙天问。
“发生事情的那一天晚上,大娘不知怎地兴致高昂,拉著我们兄弟和我娘直说著话,一直说一直说,彷佛早已预见了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究立见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好奇,突然很想知道究土见发生了什么事造就出龙天行那样刚毅的性子。
“接著,原本祥和的气氛不见了,一群人突然拿著大刀冲进屋里来见人就砍,家中的奴仆死伤无数,但那些恶徒却像是杀红了眼似的,刀刀都朝著大哥挥去,大哥虽然自小习武,可是双拳难敌众人,左闪右躲的身上却仍是血迹斑斑上
爱爱听著听著,脑海中突然后般真实地浮现出龙天行全身浴血的模样,她的一颗心莫名的揪紧,手掌心儿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突地,一把亮晃晃的刀就这么对准了大哥的心窝砍了下去,我闭上了眼,不敢瞧,耳边却突然听到他悲愤的喊著:。姨娘姨娘
“再睁眼时,只见我娘全身是血的挡在他身前,胸前插著的,是原本应该刺入他心房的大刀,顿时我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那后来呢?”
“后来,大哥见我娘为了救他而受重伤,他便像是发了狂似的,捡起恶徒掉落在地上的大刀,活像是不要命般的向他们挥舞著,即使受了伤,他也像是不会痛似的,拚了命的挥舞著大刀,就在他几乎筋疲力竭之际,还好大批官差闻讯赶到,保下了我和大哥的性命,可惜大娘和我娘却都已经走了。”
“所以你大哥对你心生愧疚?”她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
“娘为了救大哥而死,临终前,她只交代年仅十六岁的他要好好的照顾我。”
“你怨他吗?”知道故事已经接近尾声,爱爱的心是痛的,为谁?她不知道。
只知道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承恩、承情,又得承受痛失亲人的苦楚是多么的沉重。
心莫名地疼呵!
“怨什么呢?那一夜死的不只是我娘,大娘也同样走了,就算要怨也只能怨我那狼心狗肺的大伯啊,”龙天问忆起了往事,声音难免瘠痖,但爱爱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他的真诚。
但既是不怨,那兄弟之间的龃龉又是怎么来的呢?
“那你干么装成一副败家子的模样,若是不怨,就该与你大哥同心协力,干么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叫人看了讨厌。”
讨厌!这姑娘说起话来还真是直啊!但他却既不觉气也不觉怒,只是迳自说道:“因为我知道大哥心里头的盘算。”
“盘算?什么盘算?”
“他一直认为他是欠我的,所以从那一夜起,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打理著龙家的家业,也逼我跟著他一起做。”
“那不是很好吗?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上她还是搞不懂两兄弟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只是这样,那当然很好。”龙天问抬眼瞥了她一眼,突然愤愤地说:“但当你知晓他只不过是想把我栽培成足以扛下重担的男人,之后他就要去浪迹天涯,并以龙家庞大的财富当成一种赎罪,将它完全的让渡给我,你还能认为这样很好吗?”
喔,爱爱终于有些懂了。
一方想报恩,另一方却不想承情,所以一个逃、一个追,两人都辛苦。
“所以你不想让他如愿,就佯装成放荡子,想要让他因为不放心而永远留下来?”她一语道破了龙天问的心思,把他心里想的拿捏了个十成十。
“没错。”
“龙天问,我不得不说,其实你很自私。”她摇著头说道,忍不住替龙天行打抱不平了起来,所以即使龙天问的脸色骤然变得沉郁,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指责非常公允。
“我”他不服气的想要解释,可是她已经先一步开口。
“你这样的做法其实等于是要你大哥背著愧疚的枷锁过一辈子,你难道觉得自己不自私吗?”
说完,爱爱便留下了被骂得瞠目结舌的龙天问,头也不回的走人。
她虽然走得潇洒俐落,可是心情却是莫名的感到沉甸甸的,彷佛压了块什么似的。
。
突然很想见他。
是因为方才心头泛起的那抹疼吗?
还来不及厘清心里这个念头究竟从何而来,爱爱已经拖著疼痛逐渐加剧的脚拐了个弯,往龙景客栈的方向走去。
她缓慢的移动著步伐,随著与客栈的距离愈近,她的心却突然宛若擂鼓,坪枰坪地跳得厉害!
向来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所以即使跛著一只脚,她还是执意走进客栈,拖著伤脚步上了楼梯,正巧与阿东撞了个正著,她像是没见著他似的,不顾他的瞠口口结舌和气急败坏,与他错身而过。
此刻的爱爱眼中,彷佛只剩下阻隔著她与龙夭行的那扇门,再无其他。
“喂,喂,喂”阿东追在她的身后,但她却充耳不闻,但这一次她倒是收敛许多,没有拔起插梢,只是举手敲了敲门。
“别敲了,我家爷儿不在。”
阿东着急的在她身后想阻挡她,但爱爱可不理会他这么多,硬勾起纤指,固执的往门上敲去。
敲了一会,不见有人应声,她正犹豫著是否应该放弃,阿东已经闪身进入她与门扉的中间,瞪著她说道
“就说了我家主子爷不在嘛!”
“那他去哪里了?”她干脆霍地一把推开了门,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让她愿意相信龙天行是真的不在,于是她将眸光转往阿东。
虽然看她是有点不顺眼,但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他就多舌一次吧。
他开口,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我说客当家的我劝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我家爷一向固执,若他说不与你做生意,便是真的不与你做生意,你再这么跟著他也没用。”
“我并不是为了生意啊!”这样的念头突地窜入了爱爱的脑海,竟也跟著让她脱口而出。
“咦,不是为了生意是为啥?”阿东是个年轻小夥子,好奇心自然重些,连忙问道。
莫非这个俏姑娘爱上了爷,所以才这么痴缠不放吧?
他的心眼里转过这些臆测,终于正眼瞧了瞧爱爱,虽然他对这个粗鲁的美人儿不是很入眼,但问问也无妨嘛!
他的问题让爱爱微微的一愕。对啊,既然不是为了生意,那来找他做啥呢?
她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门扉,就在阿东以为她即将放弃的同时,她却又突地开口“我有话想对他说。”
一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我会如实转告我家主子爷。
“告诉我他在哪里?”她的语调带著些微的激动,彷佛对她来说,此刻见到龙天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阿东本想拒绝她的探问,可不知怎地,爱爱睑上那一抹茫然却勾起了他的同情,在还来不及思索的同时,他的嘴已比脑子快一步的开阖“我家主子爷在绮红院,正在同瑞堂洋行的主儿谈买卖。”
“绮红楼!”爱爱的呼吸忽地一窒,她不懂,男人上妓院是一件平常的事儿,为啥她的心却愈发疼痛了起来。
难不成
不,不,不,不能多想!
她只不过是要劝他别这么傻了。
只不过是要告诉他对他弟弟,他的方法用错了。
只不过是想问他,如果她有办法帮他同弟弟和好如初,他是不是就可以考虑和洋房商行合作。从头到尾,她要的也只有这个。
念头转定,她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喂,你要去哪儿?”
“绮红楼。”爱爱毫不犹豫的说。
脑中突然忆起了那日罗歆的粗鲁无礼和趾高气扬,她说服自己,她只不过是要去讨一个公平竞争机会罢了。
谁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给罗歆,她与他已经有了太多的纠葛恩怨,所以她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喂,你别去啊!你要去了,我家爷一定会怪我多嘴的。”望着她离去的脚步,阿东这才惊觉自己闯了大错,连忙想阻止。
谁知,爱爱对他的着急压根没有半点反应。
“我不会同他说,是你告诉我的。”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拖著坚定的步伐离去。
。
“龙兄,再喝一杯吧!”罗歆涎著一张讨好的笑睑,恭敬万分的问:”咱俩合作的事,不知龙兄还有什么意见?”
“我”望着他,这个十格格的额驸,龙天行原要脱口的应诺却不知怎地又给咽了回去。
他躁恼的盯著眼前的玉光杯,脑?锶茨职蘩龅娜菅铡?br>
理智上他知道该立时签下合同,不让这桩合作再生波澜,可是看着罗歆这个高高在上的额驸,这个头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只是犹豫不语。
想起了爱爱这几日跟前跟后的毅力与决心,他是不是该.!
罗歆见状,心底发急,这可是他借力使力弄垮爱爱的大好机会,为了拔掉扎在心头上的那根刺,怎么说也得卯上全力。
幸好在来之前,他早已有所准备,眼色朝著坐在龙天行身旁的花魁一使,佳人会意的微点著头。
一只纤纤玉手开始往龙天行那伟岸的胸膛攀爬而去,另一手的纤指却藉著宽袖的遮掩,往王光杯上点了点。
“爷儿,你怎地不说话,瞧我们十额驸让你给急的。”娇腻的声音充满著魅惑,她一手拿起王光杯,就要往他嘴上喂去。
在商场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见的世面自然也多,对女人,他不是柳下惠并不排斥,便就著柳时红送上的酒将它一饮而尽。
罗歆一瞧,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意的笑意。
想吊我胃口?等会你若欲念一发,只怕也是要求上我一求了!
他心里盘算著邪恶的念头,脸上倒也是笑意盈盈,频频地要柳时红斟酒敬酒,绝口不再提生意上的事。
龙天行亦不觉有异上杯跟著一杯喝著,想藉此消弭一天来郁郁的心神。
突然间,一股异常的热度在他体内跃动,如此诡异的感觉让他惊觉不对,暗自心生警惕。
再加上回神后,他瞧着罗歆和柳时红之间的眉来眼去,显然他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给著了道。
周身散布著不寻常的潮红与热意,他暗暗运功,果不其然,内力的运行十分滞凝,只怕那酒里被下了葯,而且还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媚葯。
他抬头,一双炯炯双眸笔直的射向罗歆,薄唇轻启“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龙兄指的是:!”
“你在酒里加了料?”一阵阵的燥热袭上,龙天行虽然试图用内力压抑,可却发现完全无用。
再加上柳时红宛若无骨的柔倒在他身上,那魅人的幽香更是让他心旌欲动。
“龙兄别担心,不过是些助兴的东西罢了,不伤身的。”罗歆带笑说道,显然完全不将他眸中的怒意放在眼底。
“为什么?”
“最近那洋房商行的容掌柜,镇日跟著你的消息正在京城里传得火热,我这么做不过是为免你中了那低三下四的美人计,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先让你销魂销魂罢了。”他将话说得既理直又气壮,完全无视于龙天行正蕴著的怒气,此刻的他仗著他体内的媚葯势必得靠柳时红来解,所以便将他视为绑在架上的鸭子,飞也飞不得。
“原来额驸是为我著想呐!”龙天行咬著牙对抗体内的燥热,恨声说道。
“龙兄知道就行了,这会时机正好,只待咱们将合同打好,那时河邬的滋味可是销魂啊!”“若是我不打这合同呢?”他沉著声,怒视著一脸得意的罗歆。
如果说他龙天行是这般可以让人恣立息玩弄的人—那龙家的家业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规模了。
“这媚葯可是西域来的上等货,不达目的那欲念绝不罢休,这京城内大大小小所有可以找得著姑娘的地方我都打点好了,今日全都休业一天,龙兄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这要是三天之内龙兄不销魂一次,只怕就算将来再想尝尝鲜味,也难了。”罗歆的言下之意很简单,要嘛就签了合同醉生梦死—要嘛就受尽欲火焚身之苦,然后准备做上一辈子的太监。
这招对龙天行这样一个堂堂大男人来说,的确够阴毒了。
只不过他挑错了人使阴,龙天行怒极,一掌重重拍上了桌面,那磅然的气势叫署于其上的杯盘起了一番震动。
“我不签!”
“龙兄可得要三思啊,就我所知龙兄还未留后啊!”三思个屁,饶是修养再好的男人,碰上这等胁迫只怕也难忍,更何况是龙天行这向来高高在上,一句话出口,鲜少有人能够违逆的男人。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瞪著罗歆,眸中的熊熊怒火毫不犹豫的笔直射向他,试图踩著微乱的步伐离去。
罗歆眼神一使,那柳时红随即会意的上前,纤细的身上攀著龙天行结实颇长的身躯磨著、蹭著。
他的气息逐渐浮乱,炯炯星眸微眯,但没让他像恶虎般往柳时红身上扑去的原因,就是罗歆脸上那抹自以为计谋得逞的窃笑。
怒火在胸臆间熊熊燃起,他咬牙一把挥开了柳时红,然后几个大步已然来到了门边。
就在他推门而出的那一刻,罗歆的声音便如鬼魅般传来
“龙天行,服了这葯,只要一日没有女人便会宛如身处地狱之火一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纵有魅女幽香也难再展雄风,你可要考虑清楚啊!”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龙天行伸手使劲推门,并头也不回的咬牙说道:“罗歆,我今日之所以前来,本就是要与你签订合同,只可惜你竟然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上档子生意,是砸在你自个的手中!”
说完,他用尽周身仅馀的力气推开门,突地他一个跟跄,眼看着就要跌倒,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抬眼,就见爱爱正搀著他虚浮的身子。
“你”龙天行想要说话,可爱爱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却叫他倒抽了一口气,周身的血液也更加的躁动。
“嘘,别说话!”她俯身在他的耳际低语,然后这才看向见著她出现一脸惊愕的罗歆,讽道:“怎么,倒叫我料著了十成十,可险我早有准备,否则这龙当家的岂不是被你欺去了。”
“容爱爱,这龙当家的是我的贵客,你敢带走他?”
“他是不是你的贵客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知道他是东王王爷府上的贵客,而且东王王爷家的轿子此时已经在外头等著了。
“喔!对了,或许你也该上东王王爷府一趟,同他解释解释,他的贵客怎么会好好的来让你宴请,却变成这般的虚浮无力。”爱爱眸中有著明显的挑衅,彷佛是在说道:你这小小的额驸惹得起东玉王爷吗?如若惹得起,欢迎来要人!
“你”罗歆暗暗咬牙,因为她的确抓准了他的痛处,不但东王王爷他惹不起,现下他甚至连爱爱都不敢惹,因为怕她会去对那东王王爷说出往事。
正由于这样的万般无奈,他对于总如鬼魅般碍著他的爱爱更是恨上了几分。
“人我带走了,有事就去东王王爷府说吧,”爱爱话一说完,便撑著龙天行走人。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砸落东西的巨响和恨恨的咒骂。
龙天行侧头,望见爱爱睑上浮现一抹快意的笑容。
他看得痴了,可却仍忍不住问:“为什么这般的开心?”
“没什么。”她敛笑,也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与罗歆的宿怨,于杲连忙催促道:“快走吧!要是他发现了我诓他,那咱俩的下场只怕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了。”
“诓他!”龙天行不解,她诓了什么?“你诓了他啥?”
“怎么,你真当自己是东玉王爷府上的座上宾吗?”她有些没好气的说。
“所以,外头没有轿?”他一点就通,忍不住替她的胆大妄为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他要成为东王王爷的座上宾也不是难事。
“没有!”
“你”瞧她方才说得正经八百的模样,原来全是诓人的。
“有话等会再说,还是快走吧!”迎著龙天行不赞同的目光,爱爱不想多说,又催促道。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立见然这般诓人,还诓得有模有样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下只怕是欠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