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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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in0牛排馆的角落里,不时听见一抹清脆讶异的声音扬起,童瑷玫的注意力全被霍邵东所说的话吸引。她小手紧握著刀叉,美丽的双眸因为霍邵东的话而瞪得像铜铃般大。

    “什么,你说卖一台车子可以抽两万块的奖金呀?怎么这么好赚!”

    “嗯,这要看业务员的卖车技巧,有时更多也说不一定。”霍邵东微微笑着,觉得龚翔竞带来的这名女孩真是有趣极了。

    “真的吗?要是我卖一台车,就有两万元的奖金吗?你确定?”

    童瑷玫边说、边按起手机里的电话簿,找寻那些对她有意思的有钱公子哥,要是怂恿他们一人买一辆车,那她岂不是赚死了?

    “你以为卖一辆车那么容易吗?”龚翔竞看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浇她冷水。

    “很难吗?应该不会吧”她停下动作,狐疑的瞅了龚翔竞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报翔竞的声调更冷,看她的穿著打扮和她开的车子,俨然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哪懂得卖车是怎么一回事?

    “霍先生,请问你一台车多少钱?很贵吗?平常人应该都买得起吧?”童瑷玫很有求知欲的追问霍邵东。

    她以为一辆车怎么也贵不到哪去,否则老爸就不会买了四、五辆车放在车库里,每天还要几个佣人好生伺候。

    “便宜的四十万左右,贵一点的百来万的名车也有。”霍邵东尽力满足她的求知欲。

    “四十万”她犹豫的皱起柳眉。

    “嗯哼,你连一辆车的行情价是多少都不晓得,还谈什么卖车”龚翔竞从鼻息发出一哼,忍不住嘲讽著。

    “等等”童瑷玫一挥手,打断了龚翔竞的话,顺手拨出一串号码。

    报翔竞看着她的动作,眉心紧锁,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hi!阿力,你有四十万吗?有?太好了!你上次不是说需要一辆车对,我这有一台车很棒的,你一定喜欢什么?你想买?好、好!后天你拨我的电话,我们再约时间嗯,就这么说定罗!对你最好了!呵啵掰”话毕,童瑷玫笑眯眯的对著手机亲吻,然后挂上电话。

    “童小姐?刚才”霍邵东有些讶异的望着童瑷玫。

    “呵,我朋友正好想买车”她摸了摸脸颊,被霍邵东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good!翔竞,你女朋友真的非常有潜力!”霍邵东没想到童瑷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找到买主。

    “什么女朋友?我根本不认识她。”龚翔竞没好气地道。

    他只是从路边“捡”到她而已,怎么突然变成他的女朋友!简直见鬼!这个霍邵东想要扩展公司的业绩,也不需要拿他来当幌子,随便和童瑷玫攀关系。

    “哎呀!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啦!总之这位童小姐是非常好的业务人才,我们公司十分需要能提供客户的业务人员,童小姐下知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服务?”霍邵东毫下犹豫便提出邀请。

    “我?我可以吗?”童瑷玫眨了眨眼,回望着龚翔竞。

    从国外读完书回来后,她每天被老爸困在家里,除了相亲还是相亲,出国留学好像成了她的嫁妆一样,根本无法学以致用,工作是怎么一回事?她实在不清楚,不过眼前既然有个机会,她还真的很想试试看!

    只是,看着龚翔竞黑了一半的脸色,他似乎下怎么高兴。

    “你只是一时运气好!当业务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龚翔竞眉头锁得更紧了,一想到往后都要跟这个天兵共事,他就直觉不会有好日子过。

    “翔竞,你就带带她吧!说不定可以把她训练成topsales!”霍邵东画起美丽的蓝图。

    “是呀、是呀!说不定我真会成为topsales!”童瑷玫听了猛点头,一双明眸渴望的盯著龚翔竞。

    “你想怎么样随你高兴,不过别扯上我。”

    报翔竞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看着童瑷玫兴致高昂的小脸顿时垮下,他只是装作没看见的低头吃牛排,懒得理她。

    这种千金小姐,做事向来都是三分热度,他看得多了!只要让她多吃几次闭门羹,被人羞辱个几次,便会自动放弃,他根本毋需担心。

    倒是霍邵东那双带著笑的诡异眸子,让他感到浑身不对劲。

    这位老兄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居然有意无意的把他和童瑷玫凑在一起,难道他不明白,他之所以会躲来南部,就是因为他的生活里,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的女人吗?

    。。

    吃完晚餐,霍邵东将房子钥匙交给龚翔竞之后,便先行离去。

    离开牛排馆后,龚翔竞走向停车场取车,却愈走愈觉得不对劲!他的身后一直跟著一抹身影,他定得愈快、那条影子便跟得愈急。!

    到了转角处,他侧身躲了起来,却看见童瑷玫经过他的面前,一见不著他便站在原地,紧张兮兮的搜寻他的身影。

    “你跟够没有?”

    童瑷玫被吓了一跳,瞪大了黑眸,小手捂在胸前,惊惶失措的看着突然现身的他。

    “你你干么躲起来吓人?”她惊魂未定的睇了他一眼。

    “我才想问你,一直偷偷摸摸的跟踪我做什么?”

    报翔竞毫不掩饰心底的下悦,僵著一张冷脸,直盯著她下放。

    打从在省道上被她拦下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奇怪,思考逻辑奇怪、说话方式奇怪,连言行举止都很奇怪,他真后悔自己停下车来帮她的忙,为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

    “呃我没有车子”她皱著细细的柳眉,一脸苦恼的样子。

    “你没车子是你家的事。”

    不对劲!看着她那张小脸蛋上又浮现各种表情,龚翔竞脑袋里的警钟马上打响。

    一开始,就是因为她丰富的表情,让他走错了一步,现在他决定要走回正途,彻底甩开这个包袱。

    “喂你!”她一咬牙,压下脾气,决定好声好气的拜托他。“你也知道我的车坏了,没有车子我怎么回去?”

    “计程车满路都是。”龚翔竞冷然道,一甩手里的钥匙圈,撇下童瑷玫便往停车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等等我呀!”她快步追至他的身边,不停的在他耳旁叨叨絮絮。“你再帮我一次就好嘛!我不敢坐计程车,从小到大,我都没坐过计程车。”一双盈盈美目彷佛透著泪光,可怜兮兮的哀求著。

    她没说谎,从小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她,随时都要担心被人绑架,尤其老爸又是田侨仔,卖地起家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千金,怎么能下好好保护?

    “没坐过计程车?很好,那现在正好给你一个体验的机会。”他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铁了心不再理会她的要求。

    “我真的很怕啊新闻上有报导,计程车之狼、计程车司机杀人、人肉叉烧包”她边说,唇办边颤抖,愈讲愈害旧。

    “你在胡说什么?”

    因为她的“恐吓”龚翔竞的眉头渐渐拧成一直线,搞不懂为什么只是要她去坐个计程车,可以被她描述得这么可陌。

    “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会良心不安的。”她似乎很替他著想。

    报翔竞定下脚步,从头顶到脚底,上上下下的打量身旁的童瑷玫,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他终于下了结论。

    “放心,你长得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

    “龚翔竞,你”可恶,童瑷玫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说她。

    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哪里看起来安全了?她自认长得一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如果男人要使坏心眼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她下手,如果她被归在“安全范围”内,那么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安全的了!

    “我怎样?”龚翔竞挑眉,等著她掀起怒焰。

    他看她还要装可怜装到什么时候,在他掉进陷阱之前,就要先拆穿她的假面具,她别以为这样死缠烂打的,就能缠得他心软,再被她赖著不放。

    “你你没良、心、没同情、心、没道义”

    “然后呢?”他干脆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睇著她。

    “你你”她指著鼻子骂他,但他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摸样,童瑷玫感到无比的挫败,一双盈盈美目泛起了泪雾,眼眸一眨,一行清泪便随之落下。

    她的姿态放得那么低,好声好气的求他帮忙,而他,居然那么冷血,一次次的拒绝她,如果下是他这个人本来就坏心,就是他太讨厌她了!

    讨厌他真的讨厌她吗?

    好像真的是这样于!打从跟他认识开始,他对她就没一句好话,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更是连正眼也不愿瞧她一眼,她现在终于明白被人讨厌的滋味竟然是这么的难受

    “你不要以为哭就能让我改变主意。”龚翔竞看着她的眼泪一颗颗不断的落下,他的唇办紧抿著,语气更显得冷硬。

    这种大小姐,他见得多了,求不到就用抢的、抢下到就用哭的、哭不到就要死要活,把戏怎么玩都逃下过这三部曲,看样子这个童瑷玫也下例外。

    所以他说女人烦,在台北时,他就被这些富家干金缠到喘不过气来,爷爷却用遗嘱来捆绑住他们,要他们选这种干金小姐做妻子。

    与其将自己的未来丧送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他还下如早点弃权,选择自由自在!

    “坏心龚翔竞你这个坏心鬼!”她又骂他。

    报翔竞却忍不住想笑,这么幼稚的骂人法,还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算了,不送就不送”她摇头,用手抹乾脸上的眼泪。

    “放弃了?哼呵”他冷哼挑眉,看着她渐渐退离他三步。

    “再见!”

    童瑷玫愤愤的留下这两个字后,转身就走。

    “”报翔竞看着她纤瘦无助的背影,唇办下意识抿成了一线,他还以为她会坚持达到目的,没想到她却选择离开。

    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再回头看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他的心底竞掠过一抹担忧,脑子里想着童瑷玫刚才所说的话

    “计程车之狼、计程车司机杀人、人肉叉烧包我真的好怕啊”“你你没,艮心、没同情心、没道义”

    甩了甩头,龚翔竞上了车子。“唉!好不容易才把她赶走,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

    离开了龚翔竞之后,童瑷玫用力踱著大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她被龚翔竞气得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嘴里喃喃下停的咒骂著

    “不送就不送,干么装得一副跛得要命的模样”

    “你以为我非求你不可吗?哼!就算用走的,我也一样能回得了”

    “家”这个字被童瑷玫咽回了喉里。

    好惨!现在她是有家也归不得,都说是离家出走了,哪有才出走没一天,又摸著鼻子乖乖回去的?那多没面子呀!

    抬眸看着天空,天色在转瞬间暗下,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才发觉头顶上的天空正迅速聚集著大片乌云。

    “不会吧不会这么倒楣吧?”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眸子,空气里的雨滴渐渐由细微转为绵密

    突然“轰!”的一声,一阵雷鸣响起,吓得她马上捂住了耳朵,紧接著豆大雨滴便啪嗒啪嗒的狂打在她身上,令她无所遁逃。

    她伸出小手挡雨,眼神迅速扫掠过四周,她是怎么走的,居然走到一片空旷处,甚至连个躲雨的篷子也没有!

    “呜怎么这么倒楣!”童瑷玫呜咿了一声,只能认命的抱住头,在大雨中奔逃,希望能尽快找到躲雨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矮篷子,童瑷玫已经被淋得一身湿,她冷得全身发颤,缩在篷子底下,却听见一声呜呜的低嚎自耳边传来。

    “小狈狗”

    一只跟她一样全身湿淋淋的小狈,正躲在木板旁边,发出可怜的呜咽声,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子无辜的望着她,一听见她的叫唤声,便马上偎到她的脚下取暖。

    “小狈狗,你好可怜呀跟我一样可怜”

    童瑷玫弯下身子,也顾不得小狈一身的湿,便将它抱了起来,感觉到它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她干脆将它藏进了怀里,让它的身子能够保持温暖。

    雨势愈来愈大,童瑷玫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她拿起手机,犹豫的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只要她一通电话,家里的司机马上会来这里接她

    可是这么一来,她又得回去接受老爸的茶毒,说下定以后连想再溜出门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了呀

    “唉!难道连老天都下肯帮我吗?”

    童瑷玫幽幽的叹了口气,垂眸望着怀里的小狈狗,但狗儿只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无法给她答案

    。。

    “喂,欧巴桑!这辆车是我先拦下的喂!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呀?臭女人!”好不容易看见一辆计程车经过,没想到才要上车,便被人抢了去,童瑷玫气得大声怒吼。明明那辆计程车是她先拦下来的呀!那个司机居然那么没道德,只因为那位欧巴桑拿出一张千元大钞,就选择弃她而去,早知道她出门时就该多带点现金在身上,光是一张信用卡,要怎样行遍天下!

    “可恶!我就不信拦不到车。”

    童瑷玫顾不得雨势,在大雨中努力找寻计程车的踪影,她的怀里还抱著那只小狈,怕狗儿被雨淋著了,她甚至拉起衣摆,将它藏进衣服底下

    报翔竞从大老远踅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一个被雨淋得一身湿的女人,像个疯子似的在路上跑来跑去

    他踩下煞车,将车子停在她身旁,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拉开车门,咚地一声便往车里坐,将他白色的椅罩弄成了黑漆抹乌的思心颜色。

    童瑷玫用那双脏手抹了抹鼻尖,鼻子也跟著脏了一块。“这次没人跟我抢了吧!司机,我要去啊”她突然尖叫,因为驾驶座坐著的居然是龚翔竞!

    “闭嘴!你的尖叫声好剌耳。”

    报翔竞揪起眉心,看着她一身雪白的衣裳沾满了污泥,原本白净的脸蛋又黑又脏,她现在的模样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我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童瑷玫捂著唇办,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呆了,否则怎么会突然坐进龚翔竞的车里!

    “这不是重点”龚翔竞不愿正面答覆,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

    他不想说他开车沿路找了她多久,更不想承认自己心底对她有多么担心,当雨势逐渐加大时,他甚至开始自责将她一个人抛下。

    所以他才会折回来,一路找寻她的身影,聿好让他找著了,虽然她现在的模样惨兮兮,但还好她没出什么事。

    “可是啊,别动!”

    她有满腹的疑问想问龚翔竞,但藏在她衣服底下的小东西却开始不安分的钻来钻去。

    “那是什么?”龚翔竞看着她的衣服下摆微微鼓起,接著一只小狈便从她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报翔竞一看见那只黑抹抹的东西是只小狈,马上捂住鼻子,拉远了和童瑷玫的距离。

    “它很可爱对不对?我刚才在躲雨的时候捡到的,它好可怜哟!被雨淋得全身抖个不停,我要是下救它的话,它很可能会病死。”

    童瑷玫爱怜万分的摸著小狈狗的头,脸上挂著温柔的笑,虽然她自己也被雨淋得一身湿,但小狈狗却因为有她的保护而不再发抖,身上的毛也渐渐乾了。

    报翔竞瞪著她怀里的小狈,修长的食指不由自主的指著童瑷玫的鼻尖。“你你这个女人哈哈啾哈啾!”

    他话还没说完,马上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天!他对狗毛严重过敏,而童瑷玫居然在路边随随便便捡了一只野狗,还把它抱得那么紧,甚至藏在她的衣服底下!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你你快把那只狗丢出去,好臭!炳哈啾!”龚翔竞掏出手帕,马上掩住口鼻,下敢呼吸。

    “臭?会吗?是你反应过度了吧!你看它真的长得很可爱”童瑷玫以为他没看清楚狗狗的可爱模样,捧著狗狗递到龚翔竞的面前。

    “把、它、拿、开!”

    报翔竞怒吼,用力推开童瑷玫的手,她一时反应不及,小狈儿便被龚翔竞一把推向后车座,摔得晕头转向,在后车座上连翻带滚了好几圈。

    “啊,你怎么这样!它只是只小狈呀,你这么大力推它是想把它摔死吗?坏心鬼!一点爱心也没有!”童瑷玫生气的叫著。

    然后她从前座中间的细缝探向后车座,挤开了龚翔竞,也不管自己一身又脏又湿的会弄脏车于,只是一心想安抚被龚翔竞吓到的小狈。

    “你给我坐好!你要是再敢把它抱到前面来,我连你一起踢下车!”龚翔竞大声警告,将童瑷玫一把拉回位子上,同时为她拙上安全带。

    “可可是”童瑷玫下放心的再看了一眼后座的小狈狗。

    “闭嘴!现在,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回去之后,你爱怎么处置那条狗随你便,但现在只能听我的!炳哈啾”

    报翔竞很独裁的下了命令,只是当他那双冷眸再度瞟向后座的小野狗时,他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