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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至在医院,我也在医院住着,单人病房的空间还挺大的,沙发软硬度也刚好,搭个简易的小床很容易。
这两天徐至都是在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从身体到心理,我不知道病房的门被开了多少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烦琐的检查让他觉得不舒服,在我去买午饭的空档,徐至竟然从病房里跑了。
本来我以为他是去上厕所,但是坐等右等也没有见着他人回来。
刚好这时傅辰天来了,他说来看看徐至的情况。
然而面对着空荡荡的病房,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至去哪儿了这个问题。
感觉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我可是拼了命想帮他恢复记忆。
可是细想想,现在徐至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我和他说了一些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他究竟信了多少我不敢确定。
我一来就抓他到医院,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他,或者干脆我就是坏人呢?
一开始被唬住了,现在忽然觉得不对头就跑路。
但是他自己一个人能跑哪儿去?我很担心他会遭遇危险,毕竟他现在白纸一张,也很容易上当受骗。
“不行,我得去找他!”
在傅辰天的帮助下,我们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上面有徐至走出医院大楼的影像。
他身上穿的不是病号服,而是之前换下来的常服,这架势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傅辰天拦住要冲出监控室的我,“你这么急,知道上哪儿去找他吗?”
“我不管,我已经失去了他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所以这种时候才需要冷静!安安,我陪你找,我陪你去找!深呼吸,冷静!”
不知道是傅辰天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我突然想开,那种必须立刻做点什么,采取点什么行动的强烈欲望一下消失。
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某种无法释怀的失落和委屈,徐至在逃避我,他竟然有一天会逃避我。
“他可能会回那两个老人家那儿,不过他现在身无分文,应该不会快,我们在附近找一找。”
“嗯。”
现在也只能这样,我惴惴不安,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今天傅辰天没有带司机,亲自开车,我们从附近的几个街道入手。
其实徐至的外表在人群中应该很有辨识度,我拿着他的照片问了好几个固定摊点的摊主,但他们却都给了我否定的回答。
我多少被打击了一些积极性,但我不会放弃。
从陆承北那里出来已经好几天,他如果有回家过夜,没在俆若言那里的话,早就应该找我了。
但是我的手机却一直没有进线的电话,也没有任何从陆承北那里来的短信。
“特大新闻,本社独家报导。今天请到的特别嘉宾,是好事将近的俆氏集团千金俆若言小姐,俆小姐,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就在我心情特别浮躁的时候,车内的广播跳出了这条新闻。
眉头一皱,我此时的脸色应该恨不好看。
傅辰天注意到了,就问我,“听点音乐吧?”
他抬手要关掉广播,我条件反射地挡了他一下。
这一下,他愣了愣,我自己也很诧异。
看了他一眼,我表情不太自然地说道,“没事,听听八卦放松一下。”
傅辰天没再说什么,继续开往下一个街区。
“俆小姐,你和陆先生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对,算起来应该快六年了。”
“真是让人羡慕呢,这几年陆先生可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有一个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他是因为五年前出车祸的一名女性友人才一直不结婚,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个“女性友人”指的不就是我吗?
我倒想听听俆若言会怎么回答,她刚才说她和陆承北在一起快六年,这个时间段重叠我和陆承北在一起的时间,我听起来很不舒服。
“哈,这个传闻真是荒谬,我和承北已经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这几年来的感情也十分稳定。你说的女性友人,是他的好朋友。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伤心的嘛,但为了她一直不结婚,就编得有点太过了。再说,这个谣言很快就会被破除。”
“因为你和陆先生马上就要结婚了对不对?在节目里,先恭喜你们了……”
“……”俆若言也是真敢说,不过她现在都已经上广播节目来宣传他和陆承北的婚事,看来已经坐实没跑了,难怪陆承北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
本来还想着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我先安顿好徐至,再想想陆承北那边要怎么去“搞破坏”。
但是现在徐至丢了,俆若言也春风得意,实在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我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没有熟悉的身影,整个人都乱得想跳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这个动静把我吓了一大跳,没看是谁打开的,我就困窘地接起。
结果对方第一句就是,“你在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咯噔一声。
下意识看了傅辰天一眼,他正在认真地开车。
“……我在哪里,和你有关系吗?”
往我这边稍微扭转了一下身体,我不太想让傅辰天听见,但同在一个车厢里,不听见是不大可能的。
打电话来的人是陆承北,他还真的挺会挑时间,刚好是在我最不想听到他声音的时候。
此时的我心中的烦躁已经累积到了一个顶点,双重打击之下,陆承北就像是累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一样,逼迫着让我情绪失控。
“安安,不要闹,你在外面很危险。”
陆承北的语气虽然焦急但还算平淡,他此言一出,我不禁冷笑一声,“我在外面,才不会搅了你的好事吧?”
“安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承北沉默了两秒就问出这个问题。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想把我当傻子一样来耍弄吗?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我……”本来想说得绝情一点,但我突然记起我这么对陆承北岂不是刚好遂了俆若言的意,于是,我强行将满腔的怒气压制住,回他这么一句,“我觉得我们双方都需要静一静,你不要找我,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见你的。”
说完,我当下挂断了电话。
但没过两秒,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
还是陆承北打来的,我瞥了一眼屏幕,咬咬牙,心一狠就直接关了机。
其实我这么做,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以陆承北的性格,估计会满城找我。
在我通话的时候,傅辰天细心地将广播关闭,现在我说完了,他小心地问我,“广播,还听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我实在不想再听俆若言娇滴滴地一本正经说瞎话,就对他说不用。
现在可不是听广播的时候,比起陆承北,徐至的事情更加紧急。
此时已经过了午后,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他,否则难度更大。
因为徐至身份的问题,也不好报警,难不成还要报警一个“已死之人”失踪?
“到了。”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另一个街区,这里离医院不算远。
傅辰天看了看我,说道,“你看起来很累,我下去问吧。”
说完,他就解开安全带下车。
其实我并不觉得累,只是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精神有些不好罢了。
这个街区不算大,但也不小,一个人问很慢,我当即也解开安全带,在下车前,看着手上已经关机的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
反正也听不了电话,我就直接将手机丢车里。
不过要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忽然记起徐至的照片还在我手机上。
不行,我还是得带着。
开机后,立马跳出十几个未接电话。
我愣了一下,手机屏幕立马又闪烁了起来。
屏幕上陆承北三个字特别显眼,他还真的是不死心,但现在我根本不想接他的电话。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我想都没想就加了陆承北的电话进黑名单。
瞬间,世界就清静了。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开始在询问路人的傅辰天,我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这种时候,陪着我找人的是陆承北该有多好,但也只能想想,他现在会陪的人是俆若言,而不是我。
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记,我深呼吸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便走向另一边,拿着徐至的照片开始问。
“你好,请问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有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吗?”
……
询问了一圈,结果还是和之前几个街区一样。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傅辰天,他有些无奈地对我摇头,也是同一个结果。
因为天空本来就蒙着一层阴霾,所以还没到日落时分天色就已经开始暗下来。
随着路灯一盏盏地亮起,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却在逐渐熄灭。
一条街已经走到底,可以问的人我都问了,就连路过的行人都一个不落。
就在我打算回到停车的地方,往下一个地点出发时,一个刚从小区门口出来的阿婆喊了我一声。
“小姑娘,听说你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