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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流直去三千里,一挂云帆济沧海?
没有,应该是晕头转向后悔迟,一朝失足坠深渊……
无咎失足跌倒,尚未挣扎,已被潭水吸入地下,旋即置身于一个狭窄的‘洞’口中,又左冲右突,不断撞向坚硬的石壁。,: 。他后悔不迭,连呛几口水,却兀自晕头转向,只得抱紧脑袋,随着‘激’流狂泻而去。而便在他叫苦不迭而又窒息难耐之际,身子一轻,倏然腾空,飞了起来……
有飞瀑如帘,有水潭如碧,还有奇‘花’异草吐蕊芬芳,更有远处的云海茫茫而天宇高阔。
哎呦,仙境,因祸得福……
无咎尚未看清四周的情景,“砰”的落水。他急忙手足舞蹈,破水而出,一把抓着潭水边上的块石,“哗啦”爬上岸,又扑通翻身坐下,伸手撩开长发,抹了把脸上的水,已从懵懂之中回过神来。
所在的地方,深凹于悬崖峭壁之中,像个山‘洞’,足有十余丈的方圆。而峭壁处,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洞’口,有落水如练,飞瀑湍急。另有水流飞泻,再次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水潭,再又‘波’‘浪’涟漪,顺着‘洞’口满溢流去。
哦,山崖上的飞瀑,一分两半。一半飞挂峭壁,一半顺着‘洞’口拐了个弯,然后继续流淌飞泻。
本人没有看清山顶水潭中的山‘洞’,因而失足坠落,虽然跌跌撞撞很吓人,其实不过坠落了二、三十丈而已……
无咎明白了原委,松了口气去。
此处虽非仙境,却也飞瀑‘洞’天,颇为的僻静,正好洗漱歇息一番。
无咎没了担忧,又禁不住呲牙咧嘴。虽然他筋骨强健,浑身上下还是隐隐胀痛,适才连番的跌撞很是厉害,若是换成常人只怕早已摔得散架。
不过,山‘洞’所在的角落里,有个窄窄的‘洞’口,去向不明,或是通往山顶的捷径。待洗漱之后,再去查看端倪也为时不晚。
且罢,人生从来意外多,且往绝境觅坦途,嘿!
包裹尚在,丢在地上。撕开衣衫,蹬掉靴子,整个人顿时赤条条没有牵挂,阵阵飞溅的水‘花’雾气随风扑面而来煞是快意。
无咎再次“扑通”落水,没了惊慌,只有懒懒的神态,以及满脸的笑容。
水池两丈方圆,深不过三尺,清澈见底,人坐水中,倚着岸边的石头,伸开双手肆意‘揉’搓,还能透过水帘欣赏那云海翻涌,真是难得的安逸享受,若能再来几坛老酒,咿呀呀……
犹还记得,本人最喜欢陈年的酒,够味、够辣,尤其喜欢抱起坛子猛灌,几大口酒下肚,顿时辛辣酣畅,浑身的汗‘毛’孔炸开,整个人都仿佛燃烧起来,犹如直上云霄而摘星揽月,痛快啊!又是几大口酒,只要乘风归去,随即便已醉得稀里糊涂,然后在西泠湖放歌,在都城的街道上撒野。一旦醉了,什么都忘了,虽也放‘浪’无羁,却也无忧无虑……
嗯,昨晚的两坛子酒,有点意思,算是一种久违的慰藉……
“放肆——”
便在无咎沉浸在陈年的往事与陈年的酒中,而心绪翩跹之际,一声叱呵传来,使他猝不及防,远飞的神魂倏然回归。
山‘洞’角落里的那个狭窄‘洞’口,竟然冒出一道人影。只见她素衣长裙,身材凹凸有致,而金发衬托的娇美容颜,却是一脸的怒气。
阿雅,她怎会来到此处?
无咎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而他赤条条的顿时‘裸’‘露’无余,又忙双手遮挡蹲入水中,急道:“非礼勿视……”
那突如其来的‘女’子,还真是阿雅,震怒之后,也是颇为诧异:“是你……?”
“啊……是我……”
无咎窘迫难耐,语无伦次。光着屁股呈现在一个‘女’子面前,绝非所愿。而衣衫就在水池岸边,一时难以遮掩。他已是羞臊难禁,焦急道:“本人正在洗漱,男‘女’授受不亲,阿雅姑娘,还请回避呀!”
阿雅认出了无咎,只当对方肆意妄为。谁料所见到的,竟是一个窘迫羞臊的男子。她怒气稍缓,款款挪步。
无咎大叫:“哎呀,非礼勿动,不要过来……”
没人理他,转眼之间一道婀娜身影立在池边。
池水清澈,无遮无拦啊!
无咎有些绝望:“姑娘,你待作甚?”
阿雅站在池边,抬眼打量着‘洞’外的飞瀑,似乎恍然,转而低头俯瞰:“你擅闯我天莲‘洞’,还敢问我作甚?”她话语凌厉,却又神情莫名。她记得无咎的来历,仿佛想起了黑泽湖上的情景:“嗯,本当你野蛮粗鄙,却不料还有忸怩拘谨的时候。洗白了,倒也看得……”
“天莲‘洞’?”
无咎错愕不已。
我属于地藏‘洞’弟子,砍柴挑水来着,趁机洗漱一番,又怎会与天莲‘洞’有关呢?
天地之隔,如此之近?
哦,应该是一山阻隔,悬崖飞瀑之下,便是天莲‘洞’,真是凑巧啊!
不过,这‘女’子的话语不善。且不说男‘女’之别,天理伦常。什么叫洗白了倒也看得,她竟然肆无忌惮面对一个赤条条的男子?
无咎‘抽’出一只手拍打水面,指望着水‘花’遮羞,而他也知道神识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本人误入此地,即刻离去,不要看啊,羞死人啦……”
阿雅正在注目打量,饶有兴致,却被大叫声惹得不耐烦,愠怒道:“你擅闯天莲‘洞’,触犯‘门’规,又‘弄’脏了我的池水,还敢与我叫嚷?”其拂袖一甩,又道:“何况你瘦弱无*‘毛’,乃是我见过的最为丑陋的异族中人。容你片刻之内离去,否则我将你扔出‘洞’外,哼——”
身影翩翩,转瞬即逝。而话语声犹在‘洞’内回响,并让人尴尬不已。
无咎坐在水池中,神情郁闷,随即站起身来,舒展双臂攥着拳头。
什么叫瘦弱无*‘毛’,我又不是畜生。如此匀称的身材,难道不是金‘玉’一般的罕见?
若在神洲的有熊都城,谁敢说我丑陋,根本不用发话,即刻便有一大群姑娘找她拼命。
那个阿雅虽然相貌不错,眼光着实差劲!
嗯,男人不与‘女’人计较。既然误闯了天莲‘洞’,此地不宜久留!
无咎自我安慰了一番,跳出水池,打开包裹。包裹内装着两套衣衫、靴子,还有一块地藏‘洞’弟子的腰牌。他也不在意,拿起湿漉漉的衣衫穿戴整齐,又将腰牌悬在腰间,余下的尽数收起,然后拎着包裹又前后张望。
是顺着悬崖峭壁返回,还是从‘洞’口离去呢?既被发现了行踪,还是光明正大为好!
无咎有了决断,不再迟疑。穿过山‘洞’角落的‘洞’口,脚下竟有台阶。循着石阶而下,左拐右拐,不消片刻,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山峰半腰的所在,百余丈的山坪颇为平坦宽敞,并有松柏掩映,楼阁隐约,数十丈外流水飞瀑,远处更是云雾缥缈而景‘色’怡人。身后的‘洞’口,便是来处。紧挨着石壁另有石阶环山而上,或许能够直达山顶。
无咎匆匆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便要借机离去。而他刚刚走到石阶前,有人大喊:“谁敢闯我天莲‘洞’禁地……”
几道人影,从远处一个‘洞’口中冒了出来。除了两个壮汉之外,余下的三人倒也熟悉,竟是冯田、阿述与井三。而为首叫喊的则是其中的两个壮汉,皆二十出头,金发褐眼,气势汹汹。随后的三人则是稍加诧异,旋即也是伸胳膊挽袖子而颇为愤慨的样子。
无咎停下脚步,不明所以。
转眼之间,五道人影冲到近前,随着为首壮汉的抬手示意,各自左右散开,一个个犹然怒气不减。尤其是井三,或是阿三,竟咬牙切齿,显得很是悲愤难耐。
无咎拱起双手,愕然道:“诸位……”
“我乃天莲‘洞’弟子阿金……”
“我乃天莲‘洞’弟子阿离……”
“你擅闯天莲‘洞’不说,还敢侵入阿雅师叔的沐浴之地……”
“跪下认罪,再由我等捆绑‘交’由前辈发落……”
原来为首的两个壮汉,分别叫作阿金与阿离。而跌落的水池,竟为‘女’子专用,称之为禁地也不为过,谁让事出偶然呢,何况那个阿雅也没有怪罪,却招来几个抱打不平的弟子。
无咎难以分说,转而又道:“此乃误会,冯兄弟、阿述兄弟……”
他以为熟人好说话,只想‘抽’身离去。
而冯田依然还是矜持孤傲的淡漠德行,冷冷道:“你不知尊卑,偷窥前辈沐浴,为人所不齿,令我辈‘蒙’羞!”
什么话,究竟谁偷窥谁啊?
哦,不会是阿雅故意拾掇几个弟子来整治我吧?若真如此,那个‘女’子也太‘阴’险了。我还没有找她讨要如意索鞭子呢!
阿述也是翻脸不认人:“下贱之辈,岂敢与我等称兄道弟……”
“呵呵……”
阿三更是幸灾乐祸,嘲笑道:“无咎,我早便知道,你是个好‘色’‘淫’徒,如今成为了砍柴弟子,依然‘色’胆包天而不知收敛。今日又擅闯天莲‘洞’,只怕没有那么幸运……”
人啊,怎会这样呢?往日倒也寻常,落井下石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狠。
“诸位同‘门’,切莫信口雌黄……”
无咎是有错在先,难免心虚,还想着息事宁人,拱手争辩之际又是满脸的无奈。
谁料话音未落,便听阿金与阿离叱道:“再不跪地求饶,莫怪我神通无情……”与之瞬间,两人的手中竟然各自抓出一枚‘玉’符。而冯田三人应该知晓厉害,面带畏惧,纷纷后退,如临大敌的阵势。
骂我‘淫’贼也就罢了,竟敢拿出符箓对付我?
无咎错愕无语,又难以离去,慢慢丢下手中的包裹,握紧的拳头“嘎巴”直响。
若再忍让,曾经的仙‘门’鬼见愁便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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