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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和安宁回到学校,把一些事情完成好,正好赶上下午两点五十的课程。
我坐在教室里,漫不经心地听着讲台上的教授慷慨激昂的声音,却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
不知道怎的,我总是很在意那个徘徊在工地上的无头工人。
越是想,心里越是烦躁,最后干脆开起小差来,拿着手机,低着头打算逛一下最新资讯,看一看有什么新闻比较有趣。
却在看到一张很大的照片,以及标题之后,眼睛都差点掉出来。
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照片就是今早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个工地,在私房菜馆旁边。
为了以防我心中所想没有错误,我点开了照片,放大,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招牌,以及眼熟的路况之后,我知道,我心想的不错。
标题很大,占了头版。
“铁皮从天而降,劳苦工人惨遭斩首。”
我一看到这个标题,就想先将这个小编狠狠地骂一顿!
这种标题,总会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们并不是真心同情这些因为事故而去世的人,还以此作为自己当日工作的素材,实在是冷血的很。
同时,这个标题也让我的大脑成功地一阵轰鸣,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不断地骚动我的头皮和神经。
方才在吃饭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无头工人,难道就是这个新闻中,被铁皮削去头颅的那人吗?
我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我缓缓地点开了这则新闻。
眼睛快速地扫视下来,最后定格在了一句话上。
“由于事发当时,脚手架出现故障,导致高处的铁皮落下,而徐某那时正好在下方,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出事之后,工人们却找不到徐某被铁皮削去的头。”
什么鬼?
怎么会找不到呢?
我感到又是悲哀,又是害怕。
为这个姓徐的叔叔感到伤心,因为他的头不翼而飞感到恐惧。
在当时的情况下,工地上能有什么遮盖物,头也不会自己长着脚跑了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又注意了下新闻的一部分拓展内容,有个当事人说,当时,徐某身边有一个推土机在运作,很可能那个时候,头滚进了那些沙土里面,被埋了起来。
说真的,我被这则新闻搞得毛骨悚然,但是我更能确定的一点是,今天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我所看到的那个无头工人,多半就是这则新闻中报道的受害者了。
不过,在这个新闻的其他相关新闻中,我竟然看到了些许“阴谋论”。
那个公司让这些工人们加班加点,加班钱却少之又少,甚至不给,不但压榨工人的加班费,就连工资都在拖欠。
这个徐某曾经率领一些人前去公司讨要所欠的工资,把公司的名誉搞得十分差劲,据说还动手打了一名高管。
不过,从这件事情的后续来看,貌似是高管先推的人,所以才扭打起来的,后来貌似送到警局里思想教育了一番,就放出来了。
有知情人士说,这次的铁皮斩首事件,其实是公司的阴谋,想要让他死,才这么做的。 我看到一个人发表的评论,心里竟然还有点相信他的话——
工地上那么多工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和公司有过节的工人出意外死了,现在连头都找不到?
仔细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我心里已经确定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人,和那个可怜的工人画上了等号。
我自然也清楚,为什么他要在那个工地上徘徊,迟迟不离去了。
因为,他要找头。
咦——
我自己想到这个理由,自己心里在发毛。
我瞧瞧地看了一眼身边睡得正香的安宁,好笑地勾了勾唇角。
这个小妮子,在医院还没睡够啊,上课还睡觉!
其实我自个,还不是在下面开小差么。
不过……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新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
不想再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色鬼很忙,安爷爷他们还在医院里面,要是自己还被什么难缠的东西纠缠住了,那才是真的害人又害己。
不过,在下课后,我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安宁。
“原来你真没看错啊,哎……他好可怜,工人这一行本来就累,赚的少,公司还这样压榨,真是吸血鬼啊,没人性!”
突然,安宁将脸凑了过来,问我道:“要不要去帮他?”
这还是安宁第一次提出要帮助这些鬼魂,令我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安宁脸上挂着一丝红晕,我眯了眯眼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两下,最后实话道:“我之前和爷爷学了几招……很基础的……一人就能完成的小型仪式,如果遇到麻烦,我能够帮你。”
“顺便,也让我练练手嘛……”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要去帮他啊?”
安宁点点头,眼睛里荡漾着我从没见过的柔光:“从我开始真正接触那些阵法的时候,才知道原先自己所学的都是纸上谈兵。”
“在爷爷传授我真本领的时候,我才对家庭里的那些前辈们,有了更多的理解。”
“当然啦,我也懂了,为什么当时爸妈为了驱鬼,甚至连命都舍弃了。”
她的眼里渐渐泛起些许晶亮,看来是说到动情之处了。
“驱鬼对于他们来说,不但是责任,还是一种荣耀,一种属于家族的荣耀。”
“造福于去世之人的同时,也为活着的人做出一份贡献。我以前一直把家里的人看成异类,一天到晚在外捉鬼,有时候甚至几个月不回来,几年不回来……甚至是永远不回来。”
安宁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抬起头,转移话题。
“所以啊,我要加把劲,减少他们的负担,这样他们就能多和家人团聚了,你说是不是!”
“安宁……”
我的心在触动,犹如一朵即将绽放的花苞,即使我没有生在安家,或是任何一个驱鬼家族,我都能够体会到她这席话的意思。
现在的她,一心为了家族,为了不辜负她安家的名声和传承,做出自己的努力。
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同时,眼睛却有些模糊了。
有的时候,听亲近的人讲述煽情的故事,自己也很容易受到触动。
所以很多要好的闺蜜二人,说悄悄话时,会一起笑,一起哭。
不能感同身受,两人的心却彼此有紧密的联系,仿佛连体婴儿一般,会有一种莫名的共鸣。
我静静地望着安宁,她也与我对视着,最后,我下定了决心,抓住了她的手,激动道:“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如果,我没办法解决,你就来帮我。”
安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她扑到了我的身上,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兴奋道:“小华!你真是太好了!那我们明天再去吧!话说回来,我看不到鬼魂,所以你要当我的眼睛,我来当你的双手……我……”
说着说着,她就泣不成声了。
我顿感肩膀处传来湿润温暖的感觉,眉眼柔和了下来,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啦,现在也不晚,安宁,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驱鬼师的,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就像安爷爷一样。”
“不!”
安宁突然说了句,由于哭泣,声音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要比他们更厉害!”
好胜心还是没变呐。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明明她比我高出不少,现在她弯着腰抱着我,令我感到多少有点尴尬呢。
不过,我感觉到了安宁的觉悟。
怎么说呢,用一句老陈的话来讲,她成熟了。
作为朋友兼闺蜜,兼死党,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她爸妈若是还在世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
次日的课很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前去一探究竟。
我们又来到了那家私房菜馆门口,站在了马路口,准备过马路。
本来要叫上杨懿的,谁知道这个家伙今天要去一家公司面试,还是抽出空闲的时间去的,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安爷爷他们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下更没有空来帮助我们,现在我们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我指了指正对面的位置,有些气闷地说道:“我都和你们说了,你们昨天都不信,哼!”
安宁听到我耍了下小脾气,好笑地回道:“哎呀,我们的错嘛,现在我相信了。”
“不过,如果照你之前告诉我的情况,难不成我要帮他找到头,他才会安心回到阴间吗?”
我沉默了会,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因为你也知道的,这个集团的公司是个吸血鬼,可能他还有这方面的怨念在。”
昨晚色鬼没有出现,我也没问着,我正在这么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呢。
原先我还在担心,当我看到身边挺拔高挑的男人,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安宁在他出现的一瞬间,突然“嗯”了一声,疑惑道:“是你老公来了吗?好强的气息啊。”
我不禁眯了眯眼睛,原先安宁可是完全无法感受到阴气的,现在她居然能够察觉到色鬼的到来。
不得不说,她在这方面,可能是个天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