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计

邓州李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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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五月七号下午六点一刻左右下班,我到出租屋发现门上的明锁被撬开,门仍在紧关着,见此景况没顾得推门,迅速的先扫视一遍四周,空无一人无任何可疑迹象,轻推一下铁门,暗锁在上着,看着紧闭的铁门心里马上思量起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能丢失,其实不用思考刹那间就有结果,房间里没有值钱和贵重的物品,心也就放松了许多,但自这一刻棘手的烦心事情仍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我没有继续打开暗锁而是叫房东过来,这是租房者暗箱操作最基本的潜规则,如果有东西丢失可根据其价值的大小扣除房东相应的月房租,需要报案房东又是最有利最重要的证人,所以要房东目击现场非常有必要。

    房东和他老婆正在吃晚饭,听我说房间失盗马上就过来。

    我和房东都住在三楼,我在301房,房东在312房。我用钥匙试着开暗锁,不可思议的是钥匙没有受到任何障碍就顺利的打开暗锁,在惊诧疑虑中我们三个进了房间。

    在开暗锁的时候我感觉很奇怪,明锁被撬坏扔在一旁,门却没有受到一点损伤,暗锁也一点都没有破坏。这个暗锁是一个月前房东换的,是一把双保险暗锁,比一般的暗锁价钱贵三倍以上,当然质量也是绝对上乘,只要双保险锁上没有原配钥匙是很难打开,除非专业开锁者或将锁体严重破坏方可打开,并且我清楚的记得没有被撬之前,最后一次离开房间是锁上双保险的,怎么暗锁会没有一点撬或砸的痕迹门就被打开?

    门上新换的暗锁除了我有一把钥匙,而且这把钥匙也没有给过任何人,不存在被别人配制的可能,剩余的几把钥匙都保存在房东那里,难道是房东趁我上班之时监守自盗?

    怀疑房东是有原因和依据,301房是一个位置较好和有凉台的房间,而且打开窗子空气流通也顺畅,还有一个好处是站在这个房间开着窗子可以直接看到我的办公室,这个房间的房租本来比一般的房间贵20元,我要租的时候,房东要我每月出的房租却比一般的房间又少20元,当然不是房东的脑子灌水了,而是他有求于我。

    房东的老婆和他女儿都想进我负责的部门,他老婆年龄比公司规定的岁数大一岁,而他女儿的年龄又距劳动法规定的岁数差一点点,特别是他那两个侄子,因学历较低想进我所在的公司,若没有熟人介绍那是万万不能,房东一直住在我们公司的前面,他是非常清楚这一点,也非常了解我们公司是这周围最好的一家。因为是老乡的关系,房东的这些忙我都给他帮了,所以当我提出要租他房时,他也是处于对我的感谢而少收房租,并且特意为我选择这间风水宝地。

    本来我在公司是分有一间住房,因公司要给每个管理人员的房间重新配备空调、闭路电视和网线及重新安装排水系统,临时安排四个人暂住一个房间,我觉得不方便,就临时到这个老乡这里租一间房屋,之所以选择租他的房并不是因给他帮过忙图他感谢,而是考虑他这里老乡多平时可以相互照应,另一方面是离公司比较近。两个月后公司的房间整理完毕我就搬回公司住,搬回公司后就打算退房,正好一个朋友打电话说他老婆及小孩暑假一起过来,因他出差在外,要我帮忙早给他租一间空气流通和光线好的房间,我觉得这一间不错就一直没退,但也没再住这里,因为公司的各方面都比租房里方便,更重要的是水电不用付钱还可省去每月的房租。没住其间一个星期最多来一次,来后无非是把门打开看看让空气流通流通,房间里除了一般的日常用品别无它物,今天又是周末,来就碰到了这挡子倒霉事。

    其实,门大概是什么时间被撬现在很难说清,因为,我上一次来的时间是上周末今天的这个时间,两次相隔整整七天,七天,耶和华七天就创造出天地创造出万物,何况撬一把门锁。

    在这间租房空闲的这两个月中,我看出房东或多或少心里是有一些微词,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房东不单单是靠房租赚钱,还要从水电上再刻扣一部分,这里面的玄机奥妙毋须多言,象我这样水电一个月一点不用,房租上又没得赚,房东有一点怨言我是能理解,但想到很快朋友就要来住,也就没给房东细讲,有可能导致他误解我有意长期霸占他这间风水好的房间。虽然房东心存不满,鉴于他的亲属都在我手下,他也不便于奈何我,但不能保证他不会采取这种下三烂手段迫使我退房。

    虽然有合理的推理结果,但怀疑房东监守自盗只能仅限于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所以猜测怀疑也只能装在心里不能言语,只能待进一步观察后再作结论。

    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我对整个房间浏览一遍,初步发现丢一个旅行包和一个电磁炉,电磁炉是去年春节公司抽奖活动中赢得的,也是这个房间最值钱的东西,市场卖价大约180元,现在恐怕50元都很难出手,但若不拿这个实在是找不到比它更有价值的东西了,至于那个旅行包旧的已经不能再旧了,里面装的是几件冬天穿的旧衣服,根本不值一提,我猜想这个包被拿走可能是为了方便装电磁炉掩人耳目。

    房东两口子帮我把撒落在地上的散乱东西收拾整理一番,我又仔细的查看一遍没有丢失其它物品,也就不把这次小事故当一回事,更不想纠缠仅仅猜疑有嫌疑的房东,但房东老板娘的反常行为却令我惊诧不疑!

    房东老板娘竟然当着我的面,斥骂他老公:“早跟你说,你就是不听,丢这些东西你来赔,我一分都不出,这一回你再不报案老子给你没完没了。”

    房东老婆说的再不报案给我透露一个信息,就是他这里至少已经失盗两次以上。

    房东老婆强硬的态度,使我这个现场的受害者都感到有些气馁,房东听了反而没在意,一脸皮笑肉不笑。

    “马上报警。”房东老婆又一次对我强化在对待这件事情上她要坚持的观点。

    房东听后仍无任何反应。

    是否报警我也有想法,要报警不等房东老婆催,我早就打派出所的电话,不报警是有一些顾虑。

    去年七月我有两个员工租房的电脑,在一前一后两天时间内相继丢失,都是当天立即就报案,派出所赶到又是现场拍照又是录证词,搞的雾烟瘴气,几个月过去了仍杳无音信,犹如石沉大海。而这两个失主却时不时的接到莫名其妙的恐吓电话,迫不得己又去报案,搞的两个失主身心不安工作都不能正常。而今日自己丢失这些鸡毛蒜皮根本不值一提,想至此对房东老婆说:“算了吧,破财免灾。”

    房东听我此言无奈的苦笑和摇头,点燃一支烟似怀揣重重心事离开,他老婆虽然是随他而去但仍目射怒光。

    望着房东公婆离去的身影,重重疑问在心中不停的翻腾,房东他老婆斥骂房东:早跟你说,你就是不听。这早就给房东说的是什么呢?房东为什么又不听呢?他不听的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丢失了东西,房东老婆非要房东赔偿损失,难道她跟房东不是一家人?否则为何一再强调损失由房东一人承担呢?房东老婆坚持要房东报案,为何房东迟迟不行动呢?

    这些疑惑中暗藏的玄机到底在哪里?又是什么呢?

    二

    房东公婆离去后,点燃一支烟独自坐在房间,品尝着烟草在火焰燃烧中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苦味中夹杂的香味,心中也随着缕缕缭绕的烟雾生出一丝惆怅,虽然丢失的东西不足挂齿,但毕竟有损失。虽因丢东西而生一丝惆怅,但对我却没有产生多大副作用,独自坐着目光仍游弋于这小小房间的每个角落,希望发现些什么,最终停留在墙壁上的一幅书法作品,这是清郑板桥书的“难得糊涂”看着墙上板桥这副“难得糊涂”胸怀豁然更开朗些,这“难得糊涂”是板桥先生用“乱石铺街体”书成,咋看乱作一团,细品古朴隽永,意味深远。这远,大有知渊源而流长之境;这深,又无不张扬着根深则叶茂之意。欣赏先生这副自称为“六分半书”的作品,从那繁中知简险中见平联想到立身于世间又何尝不应如此,在熙熙攘攘尔虞我诈的种种欲流中,在每一天繁杂纷乱的琐碎事情中,只有平平淡淡才显现出:自然、真切、深远、强大。

    至此,我想起上帝的一个过错,他不该在人造巴别塔时变乱人们统一的言语,要知道语言的不同,根源于思想的差异。

    因此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平平淡淡,而想平平淡淡又谈何容易!

    人生在世,每天都有加于身体的四时冷暖,每天都不可避免的要面对扰于身心的世间苦乐,直面这些只有力争面不改色淡然处之,方能气定神闲,而这气定神闲天放的自然,也不是上帝能恩赐到每一个世人心中。

    燃完两支烟便收住胡思乱想的思想准备锁门离去,这时一楼的完颜术一瘸一拐的进来了。

    我跟他并不熟悉,其实在这栋出租楼上不仅仅是跟他不熟悉,因为我在这里住的时间较短,又天天上班跟楼上的人见面的机会极少,所以大部分人是不相识的,尽管一部分还是我的老乡。

    原本准备离去又重坐下来,给完颜术抽一支烟,示意他坐下。对他的友好完全是出于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他出现在我的出租屋内,但我仍无跟他闲聊的话题。

    “听房东说你的门被撬了,丢什么东西了?”完颜术问。

    “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包,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轻描淡写的说。

    “你能不能估计出大概的被盗时间?”完颜术极其专注的问我。

    “这很难说,我七天都没来过这里,谁知道是那一天门被撬开的。”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也不耐烦给完颜术说下去。

    但完颜术似乎意犹未尽,大有锲而不舍直追到底的劲头。

    完颜术又点燃一根烟深思一会,压低声音很严肃很认真的对我说:“那个包是不是半旧的黑色旅行包,中间的筋是红色的,两面印有ok字样。”

    “是啊!”我诧异中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完颜术望着有些惊呆的我,故作深沉的抽口烟,而后冒出一句:“这就对了。”

    “这就对了。”完颜术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很低,却更让我纳闷。

    什么对了呢?

    完颜术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他特意要在我面前说,其目的何在?

    我快速的归纳着思考着,却无法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整理出头绪,或找出倪端,只能期望完颜术的答案。

    完颜术的答案令我惊讶,他说:“星期三晚上十一点多<即五号>见耶律尚提着那个包从二楼下来,跟他打招呼,耶律尚闪烁其词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匆忙的就走了。”

    我听后思想并没有直接去思考是不是耶律尚,而是延伸一步,如果真是耶律尚拿的,完颜术为什么这么主动的给我讲,我跟他没什么往来啊,这个疑惑不能不解开,但又不便直接问完颜术。

    此后完颜术无多言,我也一直陷入深思中。

    完颜术临走前又给我强调一件事,就是不能给任何人透露是他给我说的这些,言外之意的另一层意思是,我若指出他是证人,他会坚决拒绝。如果这样我凭什么状告耶律尚呢?况且,耶律尚是何人在何处我一概不知,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去找耶律尚吧!即是耶律尚偷的,无凭无据他会承认吗?在无证据的情况下耶律尚不认账是小事,他若反咬一口说诬陷他,岂不是自找麻烦,冷静的想一想,丢失这点东西不值东奔西跑。于是,决定在这件事情上,不跟耶律尚产生任何纠缠。

    至于完颜术的要求这还用说吗,不管怎么讲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干出卖朋友的勾当呢!

    但完颜术的再三强调,又让我隐隐约约感到其中仍隐含些什么?

    三

    我走到一楼有八九个人聚集在门口,其中有房东和完颜术及他老婆。核心人物是房东,次之就是完颜术,议论的主题当然是我房间被撬开一事,主讲为房东,完颜术附和兼补充者,我在二楼就听到两人铿锵富有节奏的高谈阔论声,我走近时二人随即停止演说,霎那间说者听者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这些人看我什么呢?

    我想,他们无非是在期待我发表一点关于门被撬的言论和看法而已,除此之外他们若还有额外的心理需求,那一定隐含有看我笑话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时,谁要让我保持沉默,与其说:不。

    此时,谁要让我大喊大叫,与其说:否。

    因为,不表态这些人也不会擅自罢休,要知道好事者往往会无事找事,何况现在已经有了可捕风捉影的素材供他们编辑和导演,他们不把戏唱足演够,怎肯罢休呢!

    只要好事者能捉住影子,他们一定会添油加醋进行二次甚至三次四次加工,将影子具体化,再进行无限的放大,直到大的能进入所有当局者的视线,然后再扇风点火达到平地一声雷,冷锅中冒出一股热气的效果,以此消耗他们多余的精力,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需求。

    也许是我此时对门被撬一事,潜意识中仍心存余悸,看着这一小撮人觉得他们每一个的脸部都是扭曲的变形的,推测他们中间甚至某些人心怀鬼胎,居心叵测,便没好气的对他们说:“我已经知道是谁撬的门,拿我的东西,若不还,我会随时去报警,一定要他好看的。”

    听者都惊呆了,我也为自己没有打草稿就发表自由言论而感到后悔。

    我的结论不但是所有的听者惊呆,也是他们快速的闪人。我在沉默的愤怒中也离开了这是是非非的“阵地”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仍在想,自己对这些人发的什么飙啊!这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的确,这“一飙”不但没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反而成了点燃负面的火把,燃起的烈火烧伤别人,也烫伤了自己。

    唉!这真是灾从天降,祸由口出。

    四

    到公司的宿舍才想起这个晚上的晚饭还没吃,人的机能系统很奇怪,不想无一点饿意,想起就饥肠辘辘,正准备下楼宵夜,对面宿舍的pmc经理南百万来约我去小饮,此举正合我意。

    三杯两盏淡酒过后,夜晚的凉意袭来,顿觉神清意爽,一天的燥热烦闷顷刻化无,乘着酒意把今天的事情当作闲聊的内容给南百万瞎侃一番,南百万听完端起酒杯哈哈大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挂齿,还没有我们兄弟手中这杯酒有分量,来,喝酒。”

    我知道这种小事跟他去年三月遇到的事情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去年三月的那个晚上,我和南百万也是在这个酒馆小饮,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当时他说的什么我没留意听,收音后他饮酒的火热激情霎那间降至冰点,手机重重的放到桌面,愤愤的说:“竟然有人敢欺负到我们南氏家族的头上,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世代都是干什么的?真是自取灭亡。”

    不去理会南百万发狠的话语,此人,用刀子嘴豆腐心就把他形容的淋漓尽致,但从他惊恐不安的神态上即知出了事情。

    那么,南百万说的南氏家族意味着什么呢?需要简单交代一下。

    南百万说的南氏家族是指南霸天的家族,因为南百万是南霸天的后代。

    南霸天何许人也?

    革命战争年代样板戏中的恶霸地主,新中国建设初期教科书中的地主阶级反动派。

    每当南百万炫耀他们南氏先辈家产如何庞大时,我常想南百万的父辈,在新中国初期恐怕听任何一个人提起他的祖父,他的父辈都会胆颤心惊,而今,轮到汝辈竟然成了光宗耀祖的亮点,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昨天的真理谁敢保证今天不是谬误呢!

    从南百万炫耀家族这件事看,辩证唯物主义的创始者,要我们客观的、历史的、辩证的看待问题,不能不佩服其高明、远见!

    在这个非常时期,南百万又一次搬出祖宗来支撑自己。

    究竟是何事激起了南百万的愤怒呢?还真是一件带着血腥的事件!

    南百万说:一个男的打电话说南敏棠欠他一万块钱,现在南敏棠控制在他手里,要马上拿出一万块才放人,否则定见血。

    “南敏棠是谁?”我问。

    “是我堂妹。”南百万嘴里说着,心里不知在思量着什么,观其状一脸茫然。

    这种事情以前只是在小说电视剧中看到,万万没想到会身临其境。

    我看得出南百万懵懵然的样子,肯定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是报警是准备钱,还是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呢?

    两个平时志高气昂的大男人,此时束手无策。

    报警,万一对方伤了人质怎么办?

    因一万块,置堂妹的生死不顾置之不理吗?

    南百万做不到,别说是一万,必要时就是十万南百万都不会吝惜,南百万的这点“忠肝义胆”我是最清楚不过。

    问题是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死也死得瞑目,钱也总得出个明白吧。

    再者,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会不会促使对方认为得手如此容易,再来个二次、三次,那岂不麻烦头顶!

    不管此时的决断有多难,南百万都把堂妹的安全放在首位,这一点毋庸质疑,因为,我看到他已经从皮夹中抽出银联卡准备去取款。

    此时,我知道不管此举对与错都不能阻止他,但这时我想起一个人,南百万的姑表弟铁三。

    “不如叫铁三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好的办法?”我提起铁三,南百万似乎马上也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及这个人的特殊“能力”立即拨通了铁三的电话。

    铁三,说他是称霸一方的黑社会老大,他还没那个资格受这个称号,说他是道上的一个小混混有点委屈他。在他的麾下大概也有十几个小喽罗,他的职业是专“替”政府某些部门处理一些不便处理的问题,特别是打工者之间的恩恩怨怨,或打工者跟老板之间的过节,他是一个靠此度日的人物,而且,也是政府某些部门挂名要“铲除”的人物。

    我跟铁三熟悉自然是因南百万的缘故。

    铁三虽然走的并非正道,但对他这位表哥甚至是我都敬重有加,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所敬重的人,并非道上的“显赫”人物,反而多是一些读书人,这可能是人性的弱点吧!崇拜的正是自己的不足之处。

    十五分钟左右铁三带着两个兄弟,开一辆旧面包车赶到。

    见面后铁三还是一贯的老规矩,称南百万表哥,称我李哥。

    南百万无寒喧多余之词直奔主题,把刚接到的电话内容详细的叙述一遍。铁三听后笑了,我和南百万看着大笑的铁三,我俩也随着他笑了,我和南百万的笑,那是哭笑不得。

    不过,随后铁三一番精辟透彻的分析,使我真真的感受到,江湖人,辣!

    铁三说:“开口要一万,这个数一定不是绑票干的。开口就要见血,这不合道上规矩。不敢露面说明对方实力不行。一万块对方就放人,证明对方是急需要钱用。对方说收不到钱才伤人,这表明仅仅只为求财。综合分析这些,此事有惊无险不必惊慌。”

    听铁三入木三分的分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的点头并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南哥你不用担心,这一定是个小混混,你按我说的办很快就把他给解决了。”铁三说完喝一大口酒,我和南百万端端酒杯都没心思喝,望眼欲穿等待他的下文。

    铁三放下酒杯说:“从现在起你不要主动给对方电话,对方不是叫你准备钱吗?但他没有说如何交易,所以,他一定会再给你联系,据我分析对方现在还干这种二球事情,绝对没什么经验,肯定是个刚出道的家伙,他的方式不外乎两种:其一,是要你把钱送到他指定的地点,你到了以后对方再东指一个地方,西指一个地方,以此方法摆脱追踪,但这岂能逃过现在无处不有的“天眼<电子眼>”他如果用这种方法交易,绝对死路一条,你大胆放心的准备两万,到指定的地点尽管交给对方,我带着弟兄把对方往死里整,即是整死他也是同歹徒斗争,流血受伤也会留下“英名””铁三用完英名这个词,南百万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一眼,铁三立刻领悟到南百万看他的意思,马上说:“英名用到我们兄弟身上有点不配,但要是发生在这件事情上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我马上打圆场说:“你南哥无此意,快点说正事。”

    其实铁三根本没在意,因为他经常跟南百万开玩笑,他们表兄弟俩的感情我知道非同一般,铁三就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交易时一定要见到堂妹再给钱,对方不同意你一定要坚持,他的目的是求财而不是伤人,所以,你只要坚持对方终会同意让步,见到堂妹你还要坚持先放人后交钱。我这边再分两步走:一是,对方一露面我就马上报警;二是,我立即叫兄弟包围他们,确保万无一失。”

    “对方不按你的想法走怎么办?”南百万向铁三提出了我也在想的问题。

    “我敢保证对方没什么料,他若不行此道必然会告诉你一个卡号,叫你把钱转到他的账户上,这样的话你跟对方说为了不出差错,要求他把卡号发过来,你一定要保留这条信息,以及对方跟你所有的通话录音,这些都是如山的铁证,到时候对方死活都是赖不掉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往他的卡号里尽管转帐,而且还是要转两万,三万更好,你在转帐的五分钟之前先报案,报案时就说钱已经转到对方的账户上了,并且要告诉警务人员,这只是敲诈者先要的一部分,然后你再马上打钱,派出所会马上通知银行冻结该账户,钱对方一分都取不出,但钱已经到对方的帐上,对方绑架勒索罪名已经构成,以后的事情派出所会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铁三说完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白,忍不住的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叫给对方多打钱?对方只要一万,为何你非要叫打两万甚至三万,你都不怕钱打过去打水漂?”

    “根本不可能打水漂,道上的事情我比你们清楚,现在这形势谁还干这种傻屁事,即是干,稍微有一点能耐的也不会整这小数点,所以,我铁定对方死定了,南哥你打出的钱若少一个子,我赔十倍。至于打钱的事,那是策略,打钱越多派出所越重视,量刑时对方判的刑也会越重。”铁三叙述完他的构思又胸有成竹的看我和南百万一眼,意在问高明否!

    我不知如何回答,一句人们常说的话此时却涌上心头──江湖险恶!

    果然不出铁三所料,半小时后对方打来电话要求南百万把款打到*******卡上,南百万随即依计而行。

    事情的结局犹如铁三的翻版构思,令人心痛的是南百万不顾生死也要赎救的堂妹,在这次事件中竟然是敲诈者的同谋,主谋又是她的男友,整个敲诈的过程也只有她和其男友在“演戏”

    不知道是世风日下,还是人们真的嗜钱如命!

    着这么多笔墨描述此事,是因我也在这个酒馆,时间就是今晚,同样接到一个类似上叙事情的恐吓电话。

    五

    我和南百万喝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叫店小二过来买单闪人,这时我的手机振动了。

    接通电话,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问话很奇怪,电话是他打过来的,他竟然问:“你是谁?”

    我一听又生气又好笑,随即对他进行轰击:“不知我是谁,你打的什么电话。”说完立即挂机。

    三分钟不到又是那个电话打过来,我接通对方就发话:“问你是谁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们非常清楚你是谁,而你肯定不知我们是谁,但这不重要,不过,明人不作暗事,明白的告诉你,你的门就是我们兄弟搞开的,东西也是我们兄弟动的,你那一点东西全他妈出手,也不够我们兄弟去萧洒一回,你还敢四处扬言要报警,要我们兄弟的好看,姓李的,你的话吓着我兄弟了,现在通知你,你要破费点钱财给我兄弟压压惊,你考虑一下。”

    对方说完不知何意图,没等我回话就突然挂断。

    这一次打过来的也是一个男的,但从声音上可判断出跟上一次的明显不是一个人,而且我还隐隐约约的听到旁边有一个女人在说话。

    这种恐吓电话是我平生第一次接,但我很“自豪”因为我有南百万上一次的经验,因此表现的异常镇定自若,当然,这里面还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凭我现有的人生经验,从对方的字句中朦朦胧胧感觉,他们不是什么利害的角色,心无恐惧,反而有愤怒,愤怒的是这帮人太猖狂,撬我门,偷我东西,还大言不惭要我再给他们压惊,真是天理难容!

    我接电话的时候是站起来,当然不是尊重他们这些人,而是自己紧张时一个习惯动作。

    放下手机,坐下来喝一大口冰镇扎啤,给自己充当镇静剂。

    南百万自始至终无语,只是密切的关注我说出的每一字和每一秒的表情,他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事情,但不知何事,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希望尽快知道一切,为满足他的愿望,我随即非常详细的给他汇报了听到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逗号和句号。

    “听你的意思对方好象话没说完,为什么会打住呢?”南百万一脸迷茫的问我。

    是啊!我也感觉对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没有给我一点回话的机会,这不合常理,我又仔细的回忆手机中传过来的每一个音符,忆想每一个细节,那男的说到“你考虑一下”时,我隐约听到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在说:“停,停停。”接着对方的就断音。

    我和南百万认真的搜索着对方遗留的蛛丝马迹,分析每一种存在的可能性及预防和反击的对策。

    结论是:对方一定会再打电话过来。

    的确,十分种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

    这一次我是先开录音,后通话。

    “给兄弟们压惊需要多少,你咬个牙印。”手机一通我先发制人,要他们出个数是引他们上钩,将其一网打尽。

    “我兄弟比较多,小撮一餐怎么不得个五六千,不过,姓李的这只是压惊用的钱,还有一个问题你看怎么处理?我兄弟手里还有一些从你房间找到点你们公司的贵重物品,你应该清楚吧!你看是要我们兄弟直接送到派出所,还是你跟我们兄弟一起到派出所?或是我们兄弟拿去交给你们公司?当然,我们兄弟也不想坏道上的规矩,可以直接交给你本人,不过仍需要五千辛苦费。”我一时不明白他说的公司的东西什么意思,快速的回想那个出租房间里,没有任何涉及公司的机密文件或物品,心中无鬼,何怕夜半鬼敲门,我便底气十足的说:“送不送随你的便,至于去派出所我随时奉陪,就是你们不说,我也正准备去,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你说的东西我不清楚,你要交给我们公司那是你义务奉献,与本人无关,你要交给本人那是物归原主,交个朋友可以,辛苦是你自愿的,至于钱是一分没有。”

    对方听了可能是难以忍受,恼羞成怒的说:“姓李的,你有种,现在到你们公司的后门,我们兄弟等着你。”

    开战伊始无论如何不能气馁,我毫不示弱的说:“你等着,我马上到。”

    挂机后,我把整个通话内容一字不漏的告诉南百万,他的意见是立即报警。

    我的意见,no。

    因为,根据这三次的通话内容,结合南百万上次事件中铁三提供的经验,我判断这帮人充其量也不过是偷鸡摸狗之流,绝非干大事之辈,即是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也不过拘留十天半月,又能奈何,况且,现在报警对方若察觉到风吹草动隐藏起来,岂不是打草惊蛇,此时无凭无据,警方会不会出动都成问题。

    说出顾虑南百万同意,但坚决拒绝我单刀赴会,我仍坚持要去,南百万拿起手机没有征求我同意与否,直接给铁三说:“三,出了点麻烦事,你带几个兄弟马上来风情酒巴。”

    铁三的旧白色面包车到了,至于他的车内有几个兄弟,我没顾得上看,铁三车都没下,问南百万:“去哪?”

    南百万对我说,你打的士去,我们紧跟其后。

    他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意见统一即刻行动。

    十分钟的车程我就赶到公司的后门,刚下的士,南百万也到了,他们的车停在离我百米外的一个僻静处。

    我在后门四处观望,更深夜静,除我之外空无一人。

    我拨通对方的手机:“我到了,怎么不见你人?”

    对方回话的是第一次给我通话的男人:“姓李的你迟到了,现在我们兄弟困了,都休息了,等他们有精神了,我再给你约地点约时间。”

    对方不敢露面在来之前我就有预感,这也是我不让报警的原因之一。因为,有一点他们不会不考虑,就是万一我报警,他们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些无赖那敢光明正大,不敢露面才合情合理,他们即是不怕我,难道他们不怕共产党,黑社会教父拉丹利害吧,全世界无人不知晓,他自以为是帮美国拆几栋楼房,美国就帮拉丹铲平他的国家。

    基于此我毫不客气的说:“你个孬种,敢作不敢当,当缩头乌龟啊!”对方也很镇静缓缓的说:“不要使激将法,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想玩,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我还想继续跟他理论,他挂机。

    再拨,关机。

    自此以后这个号码和跟我通过话的两个男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在我手机上出现过。

    联系不上,三更半夜在这等谁呢?不待已只有收家伙,偃旗息鼓打道号回府。

    我到铁三的车前,跟南百万和铁三讲述刚才的经过。

    “这在我意料之中。”铁三推开车门边下边说。我猜想这其间南百万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给他说了。南百万也下车,我们三个站在车左门边。

    铁三先发话:“我要是早知道是这种事情就不用来,这根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跑黑道的除非他发神经,否则他会主动的去找派出所啊,他去自首啊!偷了你的东西又敲你的竹杠,那一定是他们认为拿到的物品中有能要挟你的东西,所以,先要挟你出钱压惊,而后再用东西敲诈你,李哥你要仔细的想一想有没有能要挟你的东西。不过,现在有,或没有,对于李哥来说都变成了没有,你想,即是有,咱房间的东西不管是公司的还是咱的,怎么会在他们手中,他们只要敢露面,是我们的东西到派出所告他偷盗行窃,是公司的东西告他双重罪名,不但偷盗行窃还诬陷人。对付这种道上不守规矩的家伙,你理直气壮就把他们吓退,何须大动干戈,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打算露面,只是试探看能不能诈住你。所以,我说李哥别一惊一乍,这事我估计就此了结。”

    停了一下铁三又说:“我想这帮人现在一定就在这周围,甚至我们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不妨让我的兄弟出来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叫他们知道我们弟兄不是好欺负。”

    在我犹豫的片刻,南百万和铁三已经招手叫车上的弟兄下车了。

    当我看到铁三的十个弟兄时,我后悔啊!

    真的不该要他们来,我甚至有些恐惧。

    这十个兄弟清一色的黑色上下衣,运动鞋,五人手持砍刀,五人手持铁棒,十足的江湖兄弟,今夜对方若露面,人少不死即伤,人多那绝对是一场大拼血。

    因为一点小事搞出人命来,不值,想想我后怕!

    但也有好的一面,暗藏在阴暗角落观察的对方,看到这阵势恐怕也会有很深的感触吧!

    后来我认为对方自此销声匿迹,于这强悍的阵势不能说不无关系。

    “示威”结束,已经是午夜一点又四十分。

    我对铁三说:“带兄弟们去夜境酒店宵夜,我请。”

    铁三瞪我一眼说:“李哥,你跟我表哥那是啥关系,我是不清楚啊!还是你把兄弟我当傻瓜啊!你这样不是把兄弟我当外人,车上闲坐一会都要去吃饭,我肚子装不下,我也怕这些兄弟消化不了。”

    我坚持要请铁三这帮兄弟,铁三坚决拒绝,僵持不下南百万出面决定,去。

    我坚持请除了真心感激和表现江湖义气之外,还有一层隐藏的意图,我担心那帮无赖不会就此擅自罢休,他们若再出来,有铁三这帮兄弟也可以给我撑撑腰,壮壮“英雄”胆。

    开怀畅饮,意到情尽已是凌晨,疲惫的躺到床上时,迷迷糊糊的算一下,今晚吃喝的费用,用丢失的电磁炉市场卖价为参考单位,可买七个还有余。

    六

    虽然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却无睡意,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对方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呢?这东西竟然贵重到可以敲诈我的地步,为何我竟不知!

    反反复复的想终于明白了,那是一个装在咖啡盒中的三卷焊锡线。

    这三卷焊锡线是深圳一个开连接件加工厂的朋友,十天前放在我这里的,他工厂需要焊锡线,有人给他推荐“永固牌”锡线质优价廉,他就直接到永固公司购买三卷试用,我工作的地方和永固锡厂同在一个镇上,所以顺便过来叙旧,吃饭时遇到他的一个大客户,他想借此机会进一步增进“友情”但拿着三卷沉沉甸甸焊锡线觉得不方便,就暂时给我保管,我又不方便把这东西带回公司,只好把他暂存出租屋中,而朋友走时因时间太晚也没及时过来拿,这三卷焊锡线就成了对方要挟我的贵重东西。

    想通了心里豁然开朗,再者,即是锡线再值钱也仅仅只有三卷,能值几个钱呢!

    当然,我清楚对方并不是因锡线是贵重物品才要挟敲诈我,而是对方认为这三卷焊锡线是我们公司的,换句话说对方认定是我从公司偷出的,才在偷了我东西后又出此损招,道上的话叫黑吃黑,不过在这一点上,他们大错特错,我能百分之一百二的证明我清白。

    因为,我们公司从没用过“永固牌”自开厂至今一直用“千岛牌”

    从这个问题上也可以推断出,敲诈者对我的状况并不了解,我怎么可能去拿公司区区三卷锡线呢!

    退一万步,即是我拿的,此等鼠辈又能奈何我!

    真是可笑之极,竟然以此来敲诈我。

    解开对方抛出的暗结,心踏实许多。

    第二天下午上班,经过一上午的休整大脑算是恢复清醒,再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竟然发现整个事件中完颜术和耶律尚都是关健人物,按照完颜术给我说的去理解,门是耶律尚撬的,丢的东西也是他偷的,这样推理下去打电话要挟敲诈我的不正是耶律尚吗,除他又能是谁呢?

    证明是不是耶律尚,还需要完颜术的确认。

    我给房东打电话叫他把完颜术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十分种后我拨通完颜术的手机:“是完颜术?”

    “我是,李生有什么事?”让我惊讶的是,我从没给他有过手机或电话联系,完颜术怎么立即就知是我呢?

    这个意外超出我通话前的咨询范畴,导致我无考虑时间,只能按既定方针前行:“完颜术请你帮个忙,不知你知不知道耶律尚的手机号码?”

    “知道,我马上发给你。”完颜术痛快得令我难以接受。

    更令我难以接受的是完颜术发的号码!

    他发过来的号码,正是给我打三次电话,要敲诈我的那个手机号。

    完颜术还在号码的后面明确补充一句话:这是耶律尚的手机号码。

    盯着这个号码足足有三分钟,怒不打一处来,作出的决定,用共产党讲过的一句深明大义的话比较贴切: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一刻,不挺身而出,是畏缩;

    这一刻,不勇敢还击,是怯懦。

    还击,用雷锋同志的一句话讲最彻底: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但是,冷静的再想一想,把耶律尚上升到敌我矛盾,有点严重,但他这种偷窃行为,划分为严重的个人主义一点都不过分。

    对待个人主义雷锋同志讲的也很彻底: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

    扫,的确得扫。

    今天就做一次清道夫,替天行道把耶律尚这片落叶,不,应该是一片腐烂的叶子,扫进垃圾桶。

    虽然愤怒,我仍保持清醒的理智“开火”之前还有必要澄清一个问题,那就是完颜术怎么如此了解耶律尚?

    拨通手机给完颜术谈起此事,完颜术明确的告诉我:“耶律尚是他的老乡,以前还是好朋友,最近,通过合作几件事情,才发现耶律尚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是他不义在先,我是迫不待已,才揭发他──耶律尚。”

    完颜术说:“之所以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是他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还有一件事情要求我帮他,他想到我们公司仓库做事。”

    并且还说:“耶律尚不久前在我们公司厂务部干过两个月,在我们住的出租楼上也住过半年,搬走不到半个月,现在搬到金沙镇卖烧烤,还是房东开车帮他搬过去的。”

    我马上到人事部调出耶律尚的保留档案:耶律尚,男,现年29岁,新疆明铁盖达板维吾尔族人。

    看了耶律尚的照片,仔细回想,记忆中对他还残留有一些印象。

    查出耶律尚的籍贯,等于也查出完颜术的籍贯,回想两人的相貌秉性,真的很符合那个地区人的相貌特征。当然,说符合仅是我个人主观认识,特别是二人粗狂的性格,如果他们两个围上黑头巾,绝对可以扮演阿富汗恐怖分子,不过,他们二人的老家的确离阿富汗近在咫尺,这也真的成了我产生畏惧感的主要因素,但这一点畏惧无法跟我此时的斗志相提并论。

    又问耶律尚为什么只做两个月就离职,人事主管说有人举报他之前有盗窃行为,故此解雇。

    原来耶律尚有前科啊,这对我的斗争更有利。

    万事俱备,仅剩下的就是报案,和警务人员擒拿耶律尚归案。

    擒拿耶律尚的“战火”一触即发时,完颜术又发来一条信息:李生,你们的事不管你们怎么搞千万不要提我的身份,还有你告诉那房东要守口如瓶,房东跟耶律尚关系很好,千万千万不要说漏嘴,毕竟我和耶律尚是老乡,到时出麻烦不好,说句心里话我不想你们发生冲突。

    这时候任何人任何语言,都无法阻止我前往派出所。

    不到派出所不知警务人员的辛苦,更想象不出犯罪案件如此之多。

    派出所三小时后才开始着手我的案子。

    我向派出所一一举报了我失盗和被要挟敲诈的全部经过,并出具人证、物证<手机录音和信息> ,警务人员作了详细笔录,至于人证,虽然没有经完颜术的同意,我还是擅自作主说出了他给我透露真相的一切经过,当然,他发给我的所有信息都成为最强有力的证据。这样做对于完颜术有些不厚道,但不讲,一切都无法进行,讲之前我征求警务人员的意见,能否不说出证人的真实姓名,答案:否。

    但警务人员又告诉我:“所有的证人都是保密的,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一点要我绝对放心。”

    鉴于此我和盘托出:完颜术、房东、南百万。

    我要求:立即抓耶律尚。

    “现在还不能抓,一方面我们要对你的案件进行分析甚至侦破,另外,值勤人员都外出办案没回来,你留下联系电话,办案时我们通知你。”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来,整个身心被浇个透心凉!

    等吧!心中似火烧烤,无法忍受。

    不等,又奈何!

    煎熬的心达到无法容忍的极限时,会冒出智慧,它使我想起在市公安分局的二哥,他要是给派出所一个电话,像这种合情合理合法的人情,应该会给他的,毕竟他现在还任职分局副局长。

    拿起手机我犹豫,差不多两年没理过他,尽管这其间他叫我嫂子和侄女来给我“谢罪”几次,我仍不能原谅他这个假清高,两年前我叫他帮一个小忙,他竟然要一个朋友给我捎来一首老掉牙的古诗:万里长城万里长,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中来书为道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因他不肯出面,我不得不让三尺。

    结果:他升职,我破财。

    不过,打破脑袋还是亲兄弟,心灵上已经惩罚他两年,现在再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电话中“副局”不敢给我打官腔,只是老老实实的听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详述一遍,听的虽然很老实,但结果确实在应付我,听了他的回话傻子也知道是在糊弄人,他说:“让我想一想。”

    “不帮忙就直说,离了你这个尿壶能憋死人!”

    跟副局长二哥的通话,是在恨不能立即砸了手机的状态下结束。

    走出派出所,钟楼的响声告诉人们时间是下午六点整,我对派出所寄与的希望犹如钟楼的钟声,余音缭绕,越来越小。

    七

    白忙了一下午准备到好味鸡晚餐时,完颜术打响我的手机,执意要我到他家晚餐,此时心猿意马实在不想去,跟他也没有往来过,就委婉的拒绝他,但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此话对我有震撼力,因为,他的消息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从事情开始至今,他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起着决定胜负的作用,能不去吗!

    到完颜术家才感受到他对朋友的热情、义气,为能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和出于对他在这件事情上给于我的帮助及支持,我特意买两瓶好酒,晚餐就在这酒香中开始。

    客套过后言归正转,由完颜术先把话题切入主题:“我和耶律尚在一个镇上,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过的不是很好吗?看不出你那里落魄呀!”我盯着完颜术反问他。

    “你不知道李生,我现在基本上是一个半残废人。”完颜术说着伸出双脚。

    仔细看他的双脚腕都密密麻麻残留针缝的痕迹,我极其同情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诉苦”

    “我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工作,现在这个样子全他妈是耶律尚给我搞的,我是在内蒙古当过三年的武警,复员后随便都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他非要鼓动我南下,并说南方他有根据地,我当时涉世之初没有江湖经验,对他信以为真言听计从,跟他到这里才知上当,耶律尚的专业职业是打砸抢,兼职扒火车,当时幼稚没考虑就稀里糊涂的加入他的行当,现在想起来后悔莫及啊!在一次扒火车的行动中,他预先得到消息竟然不通知我,独自一个人溜了,我还在火车上往下扔货,警察赶来,我来不及脱身,不得已跳下飞速的火车,结果双脚腕粉碎性骨折,我们家为我化了三万多,我在医院躺半年,耶律尚没有露面过一次,没出一分钱,李生,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无耻卑鄙的小人?所以,我要铲除他。”完颜术讲完仍心有余恨,端起酒杯猛喝一口,以泄心头之恨。

    原来完颜术给我提供的情报是有代价的,并不是我人好啊!他是要借力打力,以此报复耶律尚。

    完颜术的丰盛晚餐中若含此意,美味佳肴将大打折扣。

    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作个顺水人情:“我会报警抓耶律尚。”

    没有告诉完颜术已经报警,是因为我怕报警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完颜术听我要报警脸部的表情骤变。

    不管完颜术如何掩饰他脸部突起的“风云变幻”怎能瞒过我这对善于察颜观色的双眼呢!

    看透不说透这是我的一贯准则,这也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吧!

    我品尝着美酒,耐心的观察着等待着,当然,也在思索完颜术为何会发生如此突变?

    按理能把耶律尚抓起来是完颜术求之不得的结果才对,可他为何听我报警后反而异常惊恐,这真是一个好深刻的问题啊!

    完颜术有些轻微颤抖的语调把我的思想拉到他的谈话内容中:“李生,我看报警也未必就是好事,像耶律尚这种小人很会走后门拉关系,你把他弄进去我又不方便出面作证,说他敲诈勒索也是未遂,罪名不能成立,这样跟他明着干等于跟耶律尚结下冤仇,不值吧?”

    “若告他盗窃也得有证据,即便是在他那里搜出赃物,充其量关他几个月,他出来也不会放过你,再退一步他的敲诈勒索罪成立,我也不忍心让他蹲几年大牢啊!我终究要回家,老乡们知道他坐牢是我捅的篓子,谁还理我,再说他出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那时我能脱得了干系吗?那他会跟我结下深仇大恨!不如你暗的来,找人搞断他一条腿或一只胳膊,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仇解恨,李生你意下如何?”

    完颜术的计谋高明,但我没有考虑用或不用,心里只是不停的思量着完颜术,此人如此歹毒!

    所有的事情就算都是耶律尚干的,也不至于打断他的腿劈掉他的胳膊,况且,我这样做岂不是拿耶律尚的过错来惩罚我自己吗?

    劈断耶律尚胳膊砍断他的腿,法律能饶恕我吗?耶律尚能放过我吗?

    此时,我不想再多看一眼完颜术,我开始怀疑在这件事情中他并非良民。

    在情况处于扑朔迷离的状态时,所有的思想都要深藏,表露出的言语是投石问路。自这一刻起对完颜术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有其用意、目的,绝对再不能上他的圈套。

    完颜术不是怕我报警吗?说明这是蛇的七寸,打蛇要打七寸,这是他的软肋,就专打此处。

    “耶律尚还不配我亲自出手,他这种货色交给警方就一了百了。”我说完平心静气等待完颜术的反应。

    用一个字叙述完颜术此刻的表情:愁!

    用两个字叙述完颜术此刻的心情:无奈!

    我无意为难完颜术这个半残废人,但我必需要通过他的表情探索整个事件的真相。

    完颜术的下一个表现让我看到了事情的一半“庐山真面目”

    他说:“李生,我出面把这件事情摆平,保证叫耶律尚把所有的东西归还你,如果你丢的东西已经出手,让他折成钱赔你,并保证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报警把耶律尚逼急了,他会动刀砍人。”

    “砍人?我想砍人甩十万砍不死他几个耶律尚,他耶律尚想玩恐怕还没那个资本,我十万不够可以拿二十万,大不了算我白干两年,他耶律尚能玩得起吗?大话谁都会吹,但到玩真的时那是要拼实力的,你说他耶律尚指望什么呢?”借着二两酒劲我对完颜术瞎侃胡吹一番,当然或多或少含有震慑的意思。

    完颜术听了坐在那里低头无语、无语、再无语。

    看着沉默不语的完颜术,我也觉得自己刚才侃的有点离谱,又对完颜术说:“不过,他耶律尚还不配我出二十万,再说不到万不待已,我不会用此下策,我多少还是有一点法律常识,真的把人砍了,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逃脱,中国目前只有台湾是共产党暂时控制不到的地方,但我过不去,除此之外亡命天涯都不知藏身何处?”

    其实,还不还那一点东西早已不足挂齿,我此时想要知道的也不仅仅局限于是谁干的,我这一刻更想弄明白完颜术在这件事情上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

    想知道来龙去脉和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是两个概念,因此,分析完颜术讲的话,我感觉他似乎有难言之痛,这时甚至怀疑他也是事件的参与者,或许他就是主谋,如果他真是主谋,刚才的那番话说明他惧怕,已经有认错之意,若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被他拿走的东西全当救济一个残疾人,我有了想放他一马的念头,但天地无私,或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派出所给我打来电话。

    派出所告诉我:要我立刻去,配合抓耶律尚。

    此时:晚上八点十分。

    准备离去,完颜术无送意,我无谢意,一切都顺从天意!

    出门,再回头看一眼完颜术,发现他的两个面孔,一边刻着奸诈,另一边刻着阴险。

    八

    到派出所已经有两辆警车在等候,一辆车上七个便衣,另一辆两个警官,我被安排坐在有两个警官的车上,其中一个警官问我耶律尚具体在金沙镇那个地方卖烧烤,我无法回答,别说具体的地点,就是金沙镇我都没去过,但我想起完颜术说过,房东帮耶律尚搬过去的,房东一定知道具体的地点,我告诉警官房东知道,我会叫他马上来。

    奇怪的是我给房东打三次电话,每一次他都答应马上到就是迟迟不见人,我看看表九点过了问警官,可不可以直接到他家找他,警官同意。

    我这种小案子出动这么多警务人员,警务人员的态度又如此的好,让我搞不明白是人民公仆的素质提高了,还是我的副局二哥给我帮了忙。

    到房东家见他在看电视,警官要他配合案件调查,他才很不情愿的跟我们一起去。

    到了金沙镇集市上,夜灯下到处都是小商小贩,房东一会说在东,一会又说记不清好像又在西,这样晃来晃去找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耶律尚的烧烤摊,别说警务人员,我都感到这样找有些荒唐。

    警官提出等摸清楚情况再来,我也同意──撤。

    警务人员收队,我约南百万、房东三个在一家潮洲沙锅粥店宵夜,饭前南百万问房东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房东大哥,你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金沙镇弹丸之地不至于记不清吧?”

    南百万这样问房东,是我已经把去金沙镇的经过和结果告诉他。

    其实,我在金沙镇上也看出这一问题,房东是开车把耶律尚的东西和他快要生小孩的老婆一起运过去的,怎么会不知道在何处?

    房东听南百万之言脸马上泛红,但仍无言,低着头假装喝茶。他这种小动作在我们两个“老油条”面前岂能表演下去,但我和南百万看得出房东可能确有难言之苦。

    酒过三巡,南百万又将房东一军。

    南百万借酒假装稍醉对房东说:“我说房东大哥,恕我说一句不保底的话,我看你自始至终都清楚李生房门被撬一事,为何你不敢说句公道话?你怕谁?以后谁还去你那租房。”

    南百万稍顿又对房东猛开一炮:“你怕,难道你也参与?”

    房东听南百万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脸挂不住的冤枉,看着南百万苦笑着说:“不是我不帮忙,是李大哥搞错对象了。”

    难道我的一切猜测、推理,都是南辕北辙吗?

    难道房东真的了解一切幕后真相!

    是的,房东的确知道是谁布局这一驱虎搏狼之计。

    我看房东有些紧张,忙给他斟杯酒,宽慰他说:“太平世界,谁怕谁?”

    在这个遗留有英雄主义和骑士气概血液的世界上,好汉不惧钢刀架在脖子上,不怕生命瞬息消失,但怕背负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莫须有罪名。

    英雄如此,房东亦然。

    房东急于洗刷自己的清白,迫不及待的说:“我是知道耶律尚在金沙镇的具体地点,刚才是故意没有指到正确的位置,我这样做是我清楚绝对不是耶律尚撬的门,甚至到现在他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是咋回事,他知道不知道这还不重要,反正不是他干的,关键是现在不能把他弄到派出所,我把你们带去把他抓到派出所,我会觉得自己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于心不安,你们对耶律尚一点都不了解,我说不是他干的是知道他这个阶段不敢也不会干,说他这个阶段不会干是因为他老婆马上就要生小孩,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敢再敲诈你,敲诈的罪名谁都知道比偷东西大的多,耶律尚也是一个聪明人,所以说他不会。至于说他这个阶段不敢,情况比较复杂,说起来话也长啊!”房东有意打住,但南百万不放过,催促房东:“说来听听。”

    房东看我一眼知我也在等他继续,他也只好如此:“他这个阶段不敢是因情况比较复杂,上个月他还在我那租房,他跟完颜术都在嘉荣商场仓库作仓管,他俩合伙偷了七箱五叶神烟,那天晚上耶律尚给我打电话说有几箱货物要我帮忙运回来,当时我不清楚他俩干这种勾当,就到耶律尚指定的地点把货运回来,他们两个没有料到的是商场早就注意他俩的行动,我的车从前面走,商场的三个防损就紧跟其后,耶知尚刚把货从车上卸下搬到五楼,放风的完颜术匆匆过来说派出所追来了,话刚落音三个防损和五个警务人员已经冲进来,其中一个警官看到完颜术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又踹他几脚,嘴中骂着又是你个吊毛,马上把他铐起来,耶律尚当然也难逃法网,奇怪的是两个被抓进去的第二天晚上又放出来,出来以后耶律尚被打的严重,六七天都没下床,完颜术虽没被打多很,可能是又伤住他的脚腕,自那以后瘸的更很。当时我也被弄去,因我不知情算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听耶律尚说那天晚上收去那七箱五叶神,又罚他一万,但这件事还没完,派出所要他等候随时待传,他还露出一句莫棱两可的话,警察来的这么及时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现在猜想他当时可能就怀疑完颜术出卖他的,至于完颜术只是挨了打并没有受到牵连,因为事前他俩有约定,一旦事发一切后果都有耶律尚承担。所以,耶律尚这个阶段听到警笛声都心惊肉跳,从我这里搬到金沙镇开烧烤店也是个幌子,实际是躲避是非,他躲在烧烤店中老老实实,遇事躲都躲不及,他咋敢再去偷你的东西又敲诈你!我心里明镜一样知道不是他,再叫派出所把他抓进去,处于他这种境况他能解释得清吗?他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又出不来,他老婆就这两天要生,生了咋办?我总不能昧着良心干这缺德事!”

    此时,酒精已经在酒量不大的房东血液中发挥作用,热血膨胀促使他语言功能的超常发挥,滔滔不绝的又叙述他知道的,关于这件事情的一切:“那天你说房间门被撬,我去看暗锁好好的,回去我就问我老婆谁来问她要过钥匙,她说完颜术说钥匙忘到房间内,来把钥匙拿去过一次,这出租屋每一个房间都留有一把钥匙统统窜在一根绳上,还写有房间号,他肯定是拿去在你房间的门锁上做了手脚,要不然那种双保险锁完颜术也打不开,这一琢磨就猜出是完颜术干的,在你门没被撬之前他也给我说过几次,想换一间空气流通和光线好的房间,有一次还明确的提出要你租的那一间,他这种人我老婆是深恶痛绝,几次要我把他赶走,说他在这里所有的住户都不安全,我也想把他赶走,但得有一个理由吧,他每月按时交房租,凭什么赶他呢?你说怀疑他手脚不干净,又没有证据,即是有法律也没有规定这种人不可以租房住,所以我是左右为难,他给我说想要你的租房时我一口拒绝他,说人家是长期租,他告诉我那好办,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走,我还准备给你打个预防针提防着他,还没来得及给你说他可已经下手,我老婆说丢失的东西全由我赔,她是在暗示要我把丢的东西全部要回来,我当时的确想马上就去把东西要回来,但又不想给你说的太多,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找完颜术说,随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搞得我也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但我肯定这都是完颜术搞的。我想,他开始仅仅是想把你的门撬开让你感觉此处不安全,搬走他好住进来,拿你的东西时又发现有可以敲诈的物品,才一石二鸟的先敲诈后引诱你去攻击耶律尚,撬门的目的是让你走,敲诈你的目的是激怒你去收拾耶律尚,他跟耶律尚的过节最近大的很,那天他们偷的七箱五叶神烟,完颜术说派出所只收去一箱,只罚四千块,其它的六箱全部被耶律尚黑吞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又清楚自己不是耶律尚的对手,所以就借你的力量来报他的仇恨,他这个小人阴险的很。完颜术虽然狡猾阴险,也有想不到的地方,他认为要挟你,你不但会乖乖就范还不敢声张,他根本没想到你立即去报警,对于他这种有前科的“人物”最怕的就是去派出所,你报案派出所一定会根据他提供给你的信息找到耶律尚,这事情也一定会真相大白,那他完颜术岂不是搬石头自己往脚上砸吗?你从他那里去派出所他就马上来求我,要我跟你说不要再追究了,他给你赔礼道歉,但来不及,你不停的打电话要我去派出所,我和完颜术还没有商量好对策,你就带着警察到我家里,那时候完颜术正在我家,警察上来他躲在卫生间。”

    我完全明白,连环计,这从头到尾都是连环计,偷我东西,无中生有计;告诉我是谁偷的,驱虎搏狼计;让我和耶律尚斗,隔岸观火计。

    完颜术啊!完颜术!

    你所有的计谋我给你合为一计,叫空城计。

    为了感谢你的赐教我必须送你一计──二虎竞食计。

    听完房东的述说,我霎那间也明白他老婆在我发现门被撬的那一天,在出租房中斥骂他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的意思。

    完颜术,毒蛇,一条毒性极大的毒蛇!

    毒蛇是冷血动物,他根本感知不到人世间的彼此温情!在它的世界里只有食物和攻击对象。

    灭绝它,又念它也是万物万象的因子之一,放生它,但必需改良它。

    九

    周六休息日,早上九点还在沉睡,因昨夜从房东那里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夜睡的异常沉稳,但祸福变数谁能把握得住,昨天的黑夜中刚刚赶走毒蛇,今晨的黎明恶狼又扑面而来!

    快十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接通是一个深沉的男人声音:“你知道我是谁吗?”

    天啊!又是这种的口气。

    刚送走瘟神,恶煞又来啊!

    不过这一次对付这种问话我很礼貌,不要问我是有了经验还是心有余悸,告诉你二者并存:“请问你是那位?”

    “我是耶律尚。”我的第一感觉是恶煞真的杀过来了。

    “我到处找你,你躲什么呢?”尽管对于我来说一切都真相大白,但气势上不能弱,或许耶律尚并不知真相,我很有必要和他针锋面对,跟他说明一切一切,避免别有用心的人隔岸观火,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我怕过吗?我听说你昨晚带一帮人来砍我,并扬言出二十万要我的命,我不是怕你,是碰巧我有事没在,现在我就在金沙镇汇民商场右边新疆烧烤店等你,这个店就是我开的,你是男人就过来。”耶律尚的话明白无误的给我传达两个信息:其一,他对撬门一事正如房东所言,根本不知情;其二,他接受了完颜术的挑拨离间。

    我必需要面对他,否则真会无缘无故的给他结下梁子,并满足了完颜术坐山观“虎”斗的兽欲。

    “你等着,我马上到。”挂了手机,心中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悲凉!

    这股悲凉来自──树欲静,而风不止!

    见耶律尚是真枪实战前的一场前奏──舌枪唇战,这一仗务必要达到两个目的,其一,让耶律尚知道事情的真相;其二,让耶律尚进入我送给完颜术的二虎竞食之计中。

    二虎相争必有诱饵“清白”就是他俩的诱饵。

    在道上混大家最嫉恨的是出卖朋友的“叛徒”耶律尚主动找到我无非是想证明他是“清白”的吗?可以,我也会协助澄清他是无辜,但我一定要让他清楚是谁在出卖他,谁在陷害他,激起他的“斗志”指引他到二虎竞食阵局中冲锋陷阵。

    耶律尚冲锋陷阵的敌人毫无疑问是完颜术,完颜术虽是小人但他矢死也会捍卫自己的“贞节”一个强攻,一个坚守,自然是一场好戏,而对于我来说这鹬蚌相争,不得不当一次“渔翁”!

    金沙镇见到耶律尚,从内心深处感发出惊叹,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近在咫尺的这样“人才”耶律尚,一个十足的恐怖分子精英材料,拉丹要是有他,说不定还会让美国的大楼多倒塌几栋。

    从耶律尚招待我的热情度可以看出他爱憎分明,在没有搞清是非曲直前他对我可用“友好”概括。

    耶律尚坐我对面给我开一罐红牛盯着我发问:“李生,我在公司上班不到两个月,我们见了可以说认识,但有可能还没说过话,我想来想去跟你没有过节和恩怨啊!怎么我听说你要出二十万砍我,我不明白请李生说说兄弟错在那,那里对不起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昨晚说出二十万砍耶律尚这话时,当时只有四个人在场,我,完颜术,完颜术老婆,完颜术内弟。能在第一时间把这话传给耶律尚绝对不外乎这三个人,而这三人可以看作一人──完颜术。

    因为,他们三个不管是谁去说,其目的跟完颜术是一致的──嫁祸于我。

    此时,单纯跟耶律尚辩解二十万如对牛弹琴,要想让他知道前因后果必须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清楚。

    “这话是我说的不错,但你听到的绝对是断章取义,你听我把这句话的出因说给你,你就会明白一切”

    待我给耶律尚讲完发生的一切一切时,耶律尚的脸由白到青,由青到紫色,紧闭的嘴巴随着半罐红牛摔到一丈开外的动作中发音:“猜他狗日的就不会安好心,他在凌晨快一点跟他老婆来给我说,你带十几个人到处找我,还扬言要出二十万砍死我,昨天没找到,今天还要来,要我马上找兄弟先下手做了你,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我跟你李生无怨无仇为何竞出这么大的价钱砍我,当时我就问他要你的手机号码,他说没有,原来他个杂种是在把我往死人坑里推,嘉荣那档子事他出卖老子还没给他清算,现在这新仇旧帐一齐算,这仇不报我就不是我妈养的”

    “不,不不,兄弟我给你说明这一切是怕你我被别人利用,这事情已经大白天下,谁忠谁奸道上的兄弟心里也都有一杆称,你千万不要大动干戈,眼看你也快要当爸爸了,照顾好自家人比什么都好”虽然我尽说好听的但我知道,此时的耶律尚那里还能听进去我说的一个字。

    我这样做纯粹的虚伪,是的,我不但承认而且还要把它演的更真实、更到位、更彻底。

    这个世界上谁敢说存在的全是真实的,没有人敢站出来,就是默许我可以说一点假话,做一点假事,表现一点虚伪。

    中午耶律尚喝的超级大醉,我也假装舍命陪君子看准时机又对耶律尚说:“你我兄弟都被别人装到葫芦里了。”

    耶律尚虽然大醉但这话对他有清醒作用:“李生,你等着瞧,看我咋劈开他。”

    二虎竞食的战略部署已经完成,时间越来越近二虎鏖战。

    十

    谁说敌人永远是对手,耶律尚此时是我盟友;

    谁说朋友永远是帮手,完颜术此时是我敌人;

    下午我跟耶律尚到派出所,一起向警官陈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我-站在耶律尚的一方证明他的清白,耶律尚的清白除了我二人的联手合作,耶律尚还提供了一份极其有力的证据,汇民商场管理部开一份证明,证明五月五号那天耶律尚自下午三点到午夜一点一直在给商场干种点工,并有录像为证

    警官收录所有证据后对耶律尚说,案件有待进一步调查,但耶律尚强烈的指控完颜术盗窃别人物品并嫁祸于他,要求派出所立即惩治完颜术

    自这一刻起我已经被鏖战双方抛至局外,仅具备当一名观众的资格。

    在和耶律尚去派出所的第二天下午,耶律尚给我又通一次话,他告诉我:他从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完颜术出三千请人抢我的手机,要我提防,但不必担心,因他朋友说完颜术再三给请的人讲,一定要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弄到手,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完颜术抢手机无非是想销毁里面的证据,此时手机里面的证据已经无任何价值,不必来抢,我会拱手奉送

    我后悔不该把奉送手机的地点选在网吧,应该直接把手机送给完颜术,但最好的方案是,在他不注意时走在他前面,假装掏东西时把手机掏掉,让他捡去。

    手机这样处理我曾犹豫不决,主观上是为了消除自己的事端,客观上对于社会却含有助纣为虐的成份,但我思前想后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办法,只得用此拙策。

    至此,朋友说:继续追击。

    我明确的答复:no。

    至此,朋友说:就此打住。

    我心中默默曰:yes。

    至此,朋友说:请冷静些。

    我恳切的致意:th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