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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芝瞪大眼睛望着品味让人不敢恭维的围裙,但秦野却对他露出写满自傲的笑脸,让真芝有种再度坠人情网的错觉。
他目不转睛盯着秦野的脸,点头说确实可爱毙了。秦野却从语气中敏感地察觉出真芝的弦外之音,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踹了他一脚。
“麻衣,菜菜跟肉肉都要吃哦?”“不要嘛苦死了人家不要吃”
“那老师陪你,我们一起吃好不好?”麻衣似乎有严重的偏食毛病。原以为只有蔬菜不吃,她却连肉类也几乎不碰,就只是一味地喝果汁。仔细观察之下,长相可爱的她跟其它小孩比起来,四肢异常瘦弱。真芝一直以为幼儿的体型都是圆滚滚的,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小鬼也瘦得太过分了吧?)从麻衣好不容易咽下肉片和蔬菜时,浮现在秦野脸上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真芝没来由地确信这个孩子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嗯,好棒哦!麻衣吃下去了耶!大家说麻衣棒不棒?”不太可能偏心的秦野时时刻刻守着她寸步不离,还不畏辛苦地喂她吃饭。其它小鬼也没有为此提出抗议,只是猛盯着麻衣的嘴巴。
“麻衣好棒”
“好棒好棒”和秦野一起鼓掌的是两个小男孩。大家同心协力守护那个脖子细得不堪一折的少女,不断给她鼓励,深怕伤到她的心。
小拓和小敦年纪小小却懂得体恤他人。相较之下真芝不由得自惭形秽,更有种输得心服口服的感觉。
“挺帅的嘛?”笑意不经意地爬上嘴角,吐出白烟的喉咙深处感到一股久违的畅快。
秦野照料小孩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痛。以慈爱眼光望着幼儿的眼眸写满了高纯度的爱情。
然而,那绝不是所谓的移情作用。他对麻衣的关爱是发自肺腑。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知为何,真芝的胸口豁然开朗。他笑了笑再度体认自己过去确实太操之过急了。秦野的爱情是那样深远而公正无私,从来只有无条件的付出,自己为了有幸得蒙恩惠而感到愧疚,对秦野反而是一种亵渎。
“啊,真芝?你在休息吗?”
“嗯我过来抽根烟。”终于发现他的秦野喜上层梢地笑了。投向他的眼神不同于秦野所疼爱的小孩,也不同于跟秦野感情融洽的同事。
短暂的凝视让真芝有些甜蜜,也有些困窘。
(该不会被他看穿了吧)沐浴在熟悉的视线下,真芝苦笑地想,自己到底在焦虑些什么。自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好比是把秦野关进牢笼中还不知足,硬要在四周再钉上围篱才肯罢休。
(我一直没好好跟他说,不用把全部都给我也不用忘掉过去的事。)真芝依稀领悟到,自己搬进那间公寓,对秦野而言等于必须抹灭曾经一度想割舍,却始终深藏心底的妻儿身影。
他不否认自己嫉妒那两个失去后反而永远占据秦野胸口的存在。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应该操之过急。
结生子的房间就像秦野心灵的圣域,能让他藏起尚未愈合的伤口,若是硬生生把它揭开,就跟在伤口上撒盐没有分别。
原该留意到这一点的自己,却因为秦野的包容而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傲慢。他为自己感到羞耻,也庆车能在毁掉一切之前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不过这些都是你烤的啊,这里还有炒面哦!”“那我就不客气了,”修长的脚才刚靠近,麻衣便急忙坐到秦野的膝盖上去。真芝困惑地想着,可能是被自己魁梧的身材吓坏了吧,小孩子真是难搞。却听到秦野笑着调侃说:
“麻衣,大哥哥过来了耶。你不是说大哥哥很帅吗?”
“啥?”坐在秦野旁边的真芝一听之下目瞪口呆,两个少年又接着取笑道:
“麻衣说她很喜欢烤肉的大哥哥呢!”
“很喜欢很喜欢呢”
“没有啦、没有啦!人家才没有讲啦!”满脸通红的麻衣大叫着揪住秦野,用含泪的眼神瞥了真芝一眼。
“谢谢,麻衣也很可爱。”真芝脸泛微笑,轻轻摸了摸麻衣的小脑袋。这个地方也感觉得到小孩温暖的体温,柔软滑顺的发丝传来甜甜的芳香。
秦野用泛着泪光的慈爱视线注视真芝的大掌,接着反过来揶揄那两个爱笑闹的男孩。
“小拓和小敦不可以吃醋哦,不然麻衣会被这个帅得不得了的大哥哥抢走哦!”“乱、乱讲,人家才没有吃醋!我要吃肉肉了啦!”两个小大人嘟起嘴巴,争先恐后抢起笑得一脸促狭的秦野盘里的食物。唐突的行为一眼就看得出是在害羞。
(话说回来)虽然话是对小孩子说的,但听到秦野夸赞自己帅气,真芝才差点就害臊起来。更何况后面还多加了“不得了”
“秦野。”
“小敦,不可以站在椅子上面!啊,抱歉,你叫我吗?”既难为情又不甘心的真芝,突然动了个恶作剧的念头。他决定以牙还牙,于是凑近忙着安抚几个小捣蛋的秦野耳边,悄悄地说:
“刚刚那句话,偶尔也在床上说给我听好吗?”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秦野却只是耳朵泛红地垂下头。
“那是麻衣讲的,又不是我。”秦野哼地一声别过头,显然是在害羞,真芝见状笑得更贼了。
从旁人眼中看来或许是乱没营养的嬉闹,但这也是置身在这个温馨祥和的情景中才有的产物。
“看来我得努力保持形象才行,要是不小心变得又老又秃头就对不起你了。”
“都跟你说不是我讲的了!还有,你的头发多得要命,少在那边乱扯了啦!”带着窃笑的耳语似乎被秦野当成了揶揄,但暂时不澄清自己是认真的也无所谓。
要完全得到秦野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反正年轻力壮是真芝的优点,他敢笃定凭自己百折不挠的精神,绝对可以赖着秦野好几年甚至是好几十年。
等到秦野顺其自然接受他的时候,就可以在往后的日子慢慢告诉他了。
羞到不行的秦野在桌下踢着真芝的脚。不再像过去那样强迫说服自己,而是发自内心体会到这一点,真芝胸口有种好不容易拨云见日的畅快。
结果,真芝连善后工作都参了一脚,两人回到公寓已经晚上八点多。
“你一定累坏了吧?住下来可以多睡一会儿啊?”明天要上班的真芝打算告辞回家,结果受到秦野的挽留。
累了一整天,他也不想搭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但是一想到明天上班得早起,说不定回家反而比较轻松。
老实说,秦野只是希望真芝多陪他一会儿。就因为这样,真芝才无法坚持要走,他想了一想,笑着对秦野说“既然这样我就打扰了”
“反正我也流了一身汗可以借个浴室吗?”
“当然可以啊。”听真芝答应留下,秦野松了一口气。瞥见真芝边说“顺便借我洗衣机”边脱掉运动衬衫,秦野的呼吸又哽住了。
“整件衣服好象都是烤肉的味道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衣服放着给我洗就好了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哦。”宽阔的背影还穿着一件t恤,那底下突起的肩胛骨让秦野一阵晕眩。他接过衬衫转身落荒而逃,一颗心小鹿乱撞。
(天哪,这下该怎么办)他无法正视真芝。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动作,自己却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秦野双脚发软,明明低着头走路却心不在焉没看路,一个不小心脚被绊了一下。
“哇!”
“小心。”差点跌倒的秦野被真芝从背后扶住,与大掌接触的肌肤渐渐发烫。
“你累了一整天,加上昨天也没睡干脆你先洗吧?”
“啊嗯。啊,不用了,我没关系。”关怀的眼光让秦野良心不安。自己没来由的惊慌失措显得好滑稽,秦野赶紧逃进了浴室。
“我在搞什么呀”扭开水龙头确认水温,在这个没有真芝视线的空间总算可以放心脸红了。秦野拍了拍两颊,斥责自己可耻的行径。
刚刚那句话,也在床上说给我听好吗?
尽管如此,依旧阻止不了白天的耳语在脑海里转啊转,秦野发出小小的哀嚎蹲了下来。假借麻衣名义不小心说出的赞美,根本是他的真心话,他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园长病倒的时候,大家都慌了手脚,他嘴上安抚着乱成一团的职员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尽管如此,换成以前的他,肯定会自己设法解决。
然而,他却不加思索就打电话向真芝求援。真芝没有丝毫不悦,不但安慰他没事,还竭尽心力帮他度过难关。
“真的帅得不得了”从实际年龄的差距来考量,秦野一直以为自己的精神年龄要比真芝成熟多了。之所以能自以为是地包容真芝的撒娇,也是因为他只看过真芝犹如困兽的一面。
可是一到外面,任何人都会认同真芝是个成熟稳重的好男人。那爽朗亲切的笑容、灵活的手脚和果断的决策力,都是秦野从未接触过的。
所以,自己为真芝可靠的一面脸红心跳也是情有可原吧。秦野兀自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家伙到底想迷死多少人啊”借着哗啦啦的水流声掩饰小小的感叹。他叹了好几次气,烦闷得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做了几次深呼吸安抚仍不安分的心跳,接着又用冷水泼了泼脸。心想表情应该冷静多了,秦野走向客厅叫真芝洗澡,却发现早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地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早上帮我打扫过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真芝正忙着把回家路上买来的啤酒放入冰箱,听到秦野惶恐地这么问,只是朝他一笑。秦野呆了一呆,总觉得这样的真芝跟平常好象不太一样。
“洗澡水放好了吧?我先进去洗罗。啊,我拿了几罐冰在冷藏室,待会儿记得拿下来。”
“啊、嗯嗯?”直到真芝潇洒地离开,秦野才弄懂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怎么都没提呢?)遇到这样的情况,平常的真芝一定会对他开玩笑说“这就是有我在的好处”顺便把同居的事再暗示一逼。可是,义卖会结束到现在,真芝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同(以下由花园录入组• 纱树 •录入)时,秦野心头不免有阵莫名的寒意。
“已经放弃了吗?”苦涩的滋味在秦野心头蔓延。对真芝的感情越深,不安的阴影也在心中扩散得越大。
不论是外表或能力,真芝都是那么出类拔萃,直到现在,秦野仍对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之所以放任他对自己予取予求,只是希望他离不开自己。藉自己的身体还有利用价值这种想法来得到安心的自己,是否太卑鄙了呢?
“毕竟我每次都拒绝他啊”事实上自己一直抱着观望的心态吧!想试试男人会为他坚持到什么地步,这种心态真是丑陋。想到这里,秦野紧紧揪住了胸口。
明明不可能点头,凭什么妄想这么多。前一刻还陶醉在纯情的悸动中,此刻碾压心口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刺痛。
对秦野的困惑和不安浑然不知的真芝,洗完澡后仍是一派好整以暇的悠闲。紧接其后也洗好澡的秦野,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客厅,真芝递给他一罐冰啤酒。
“辛苦了。”
“啊,谢谢”下酒菜是义卖会剩下的东西。把职员们各自分得的烤肉和章鱼丸子重新热过,一口一口啜饮着啤酒的秦野,发现真芝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街着香烟的唇线呈现坚强的意志,紧绷的嘴角散发阳刚的气息。真芝缓缓吐着白烟,偶尔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吗?”
“嗯”随意穿了件当做睡衣的休闲衫,男人依旧帅得无懈可击。忍不住赞叹那张端整侧脸的秦野看他似乎心事重重,于是开口问他原委。
“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真芝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秦野以为他要问同居的事而紧张得如临大敌,不敢与他视线相交。真芝又想了一想,才吞吞吐吐地说:
“那个麻衣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咦?为什么这么间?”始料末及的问句让秦野目瞪口呆,真芝以为自己问错话而蹙起眉头。
“她看起来实在太瘦小了而且,你对她照顾得特别用心。”秦野不禁佩服他的观察人微。麻夹确实很瘦小,虽然背后牵扯了某种隐情,但乍看外表应该不至于给人生病的印象。
这个花了一年时间才取得信赖的小女孩,秦野犹豫着是否要把她的事告诉真芝。
“她有轻微的厌食症最近状况才总算出现起色。”真芝脸上写着果然不出我所料,用真挚的眼光催促秦野继续讲下去。
“她有个哥哥,不过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得了重病。”年轻的双亲把所有心思都用来照顾哥哥,因而冷落了麻衣。她之所以只肯吃零食和果汁,也是因为从早到晚都被寄放在托儿所里,回到家里也没人关心造成的。
“今天她看到你只是害羞,并没有怕你,这是很难得的一件事。”秦野注视眼前的男子笑着说,甚少和父亲接触的麻友对身材高大的男人有恐惧感,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少女的羞怯而不是惧怕。
或许是敏感的少女察觉到真芝其实是个体贴而细心的人吧!秦野想着展露了笑容,真芝梳着他微湿的头发喃喃地说:
“那是因为你对她那么温柔。我是你的朋友,她自然也对我没有戒心。”
“是吗”秦野垂下了视线,因为真芝的眼神蕴含太多宠溺。他喝了一口啤酒掩藏自己的羞涩,接着又说下去。
“其实麻衣还好,比较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小敦。”
“咦?他看起来很活泼啊?”
“那孩子得了adhd。”也就是所谓的过动儿。身体健康和学习能力虽然没有异状,但团体活动和学业等方面却会出现障凝。听秦野这么一讲,真芝也点头说他对这种病略有所闻。
“我记得好象是一种脑部机能障碍”
“真正的病因还未获得医学证实。幸亏他的症状还算轻微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吧?不过,他跟其它人就是处不来,他自己也觉得很难过。”平常的他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活泼好动其实是小孩子的天性之一,反而是时下刻板的教育体制硬要把他们局限在一个框框里需要检讨,秦野自己也觉得这种教育方式很矛盾。
“我们是托儿所,对小孩的管东不会太严格换成需要考试的幼稚园或小学,在团体活动方面的规范就会比较严苛了。学校每年都有固定的学习进度,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牺牲所有人的教育权益。”一提到这个。秦野忍不住滔滔不绝抱怨个没完。真芝默默听着,用直视他的眼光鼓励他说下去。
“大部分的孩子只要不厌其烦地教导,慢慢就会纠正过来了。反倒是现代生育率低,再加上核心家庭比率攀升,为人父母的没有亲自带小孩,造成很多小孩管教失当。只是一味地疼爱、纵容,让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重要的部分反而”秦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发了太多牢骚。
“抱、抱歉,我太多话了。”
“不会啊,我听得很有意思不过,这就难怪了。”真芝又点了一根烟,抬头望着天花板语带玄机地说。
“难怪什么?”
“最近有不少厂商争相投入婴幼儿服饰和儿童服饰的市场。可能是那些经历泡沫经济时代的父母,舍不得花钱买自己用的东西,小孩的衣服便宜多了,买起来比较不会心疼吧。”我们就是靠这种父母的心态赚钱。真芝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转移原本严肃的话题。
“说的也是。确实有一些父母给小朋友穿名牌服饰来上学,还要我们小心别弄脏。”
“下次记得帮我留意他们都穿哪个牌子哦。”真芝伸长身子慎重其事地叮咛,脑中似乎在打什么主意。男人热心工作的一面让秦野怦然心动,他苦笑着点头说好。
(话说回来,这好象是我头一次提到这种话题)他们至今对彼此的工作和想法都不甚了解。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一开始只有维持肉体关系,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样来加深彼此的了解。为了弥补这一点,真芝常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给他听,秦野则大多扮演听众的角色。
另一个原因是,他总觉得就算跟真芝谈论自己周遭的琐事,也很难得到他的共鸣。秦野以前在s商社任职过,他很清楚那个环境以精明干练的菁英份子居多,那种人大多瞧不起社会地位比自己低下的人。
刚认识真芝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秦野虽然对自己的工作引以为傲,但是从日常生活中他痛切地感受到,这个思想封闭的社会对保父一职仍有偏见。
“老是从媒体收集情报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实地去观察市场的需求。”自从被调到企划部,真芝的思考方式似乎柔软多了。他把生活和工作结合,贪婪地吸收各方面的情报,秦野认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经过他灵敏的大脑分析,看似无关紧要的情报最后都能串联成息息相关的资讯。吸收能力强又善于解析条理,他相信真芝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真芝,我”秦野有点不服气又涨满更多信赖感,正当他悄悄伸出手,渴望真芝就这样拥他人怀时,真芝却仰头看了时钟一眼,接着泼了他一盆冷水。
“啊,都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吧?”
“我、我还不困,才十一点而已啊?”
“怎么可能不困。我听茉莉老师说,你为了准备活动已经两天两夜没好好睡了。”真芝叹息着说早点告诉他,他就可以来帮忙了。被真芝在背后推着,秦野只能无可奈何地走向卧室。
(他今天不做了吗)虽然不见得每次见面部要亲热,可是每隔一段时间没见,真芝都会忍不住想要他。发现自己抱着一丝期待,秦野心头微微一酸。
“棉被可以借我吗?”
“一起睡就好了啊?”看见真芝准备搬出客人用的棉被,秦野鼓起勇气说出要他同睡一张床。不疑有他的真芝问这样会不会太挤,秦野一瞬间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仔细想想,他错愕地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主动提过上床的邀约。
要是被拒绝该怎么办?抱着如坐针毡的心情等待对方反应并不好过,这种滋味说不定他已经让真芝尝过无数次了。
“冷不冷?”
“嗯啊?”被真芝一再催促着你也累了,还是早点睡,秦野也只好唯命是从。被修长的手臂老老实实抱在怀里,秦野半赌气地把脸庞埋进宽实的胸膛,就在此时,他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
“真,真芝?”
“哦,你不用在意。”长腿间的亢奋让秦野双颊发烫。真芝瞥了顶着秦野大腿的硬物一眼,困窘地笑了笑。
“可是你、你不做吗?”
“真的不用管我你快睡吧。”
“可是这个”这样子叫他如何视若无睹?秦野陷入了左右为难。他很想说既然这样就抱我吧,偏偏他又说不出口。
(说不定他根本不想要我也说不定我开口邀他会让他扫兴)坦然说出自己的欲望需要极大的勇气。意乱情迷时他也不乏大胆的表现,可是那通常是在真芝把他折磨得溃不成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