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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玩偶展开一个灿烂如花的微笑
刹时群众个个都愕住了,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等大家依然屏息以待,瞠目结舌之时,玩偶的双唇早已恢复原封不动的模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来自傀儡师言语的蛊动所产生的幻觉呢!
是呀!玩偶怎么可能会笑呢
傀儡师有着一双锐利如鹰的双眼,他立刻察觉到群众的反应,把两片厚厚的嘴唇都给笑歪了。然后他装模作样地对玩偶说起话来了。
“喂!小姐!大家都不相信你笑了!我看他们都很喜欢你!不如这样吧!
你跟他们打一下招呼如何呢?”玩偶的头被他的大手掌压下,她轻轻点了一个头。
蓦然,她的右脚却不慎脱落了。
群众好不容易收起的笑脸,又因为那只掉落的白晰的右脚,又再度爆发出来。
“唉呀!唉呀!这可糟了!”傀儡师慌忙地拾起地上的那只残腿。
但是突然这尊玩偶好似有意要和他做对似地,左脚又掉了。
“啊!不行了!”他快速地拾起。
可是这回轮到她的双腕脱落了。
“今天是犯了什么冲吗?”他气愤地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由于表情滑稽,引得围观的群众,一个一个裂开嘴大笑着。
“你不要让我出洋相嘛!振作一点好吗?”少女玩偶的头有一点微小的突起,他努力地想弄好她,但是总不能随心所欲。
“唉!这些不中用的女娃,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表演一场戏呢!”小袖衣襟前,蓦然大开,露出白晰的肌肤。
此时群众的喧哗,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代之而起的是异样地、冗长的沉默。
她的胸腹之间的肌肤,细如丝缎、滑如织锦。
男性的观众吐出沉浊、炽热的鼻息。
他们并没有发出惊异或感叹之声,只是吹着恼人的气息、甚至带点夜气的淫乱。
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傀儡师的动作,好似破人催眠一般。
想不到他居然生就细而长的手指,此刻正恣意地,在玩偶高耸的胸部,低谷的腹部间游离,他陶醉着,就如同摸寻真实的女体——这是一具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体吧?
他细腻的,轻柔的爱抚,仿佛手中所触摸到的是一尊绝世的珍品,好像收藏家在品尝昂贵的古董品,用着手指轻轻抚着壶口,用着掌心小心侍候着怀中的温玉。
此际,粗鲁的傀儡师成了另一个温柔的鉴赏家。
虽然她是一个木头雕塑而成的玩偶,但是在他的指下,却转换成一个皮肤具有弹性,活生生的女人。
吹弹可破的肌肤,柔润欲滴,他用着大手掌带过,给予他们一种会呼吸的感觉。
第一次,在人们的眼中,她变成了精巧的珍品。
宛如着名的雕佛匠精心而雕的“裸弁天神像”她的肚脐有着诱人的深凹,丰满的乳房如成熟的果实,两颗如樱桃般挺立的乳首,再加上微妙的下腹部,一如处女般的私处这尊玩偶必是出于名家之手吧!尤其门前巨大的火光照耀之下,原本白晰的皮肤染上一层红晕,随着火焰的颤动,竟形成不可思议的画面,连她的鼻孔中也开始有了奇异的呼吸。
私处上一根一根浓密的毛发,就像由真美人的身体移植上去的,聚满男客人的卑猥好奇心。
每一个男人双眼都涌出兴奋的神色,闪烁淫邪的光辉,微开的两片唇因饥渴而焦灼,他们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将满口唾液狠狠地吞下。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瞪着傀儡师。
“各位看倌请看!这么神奇的玩偶你们见过吗?她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哦!也不是个随便和人同宿的女人”他的口中吐出滑稽的言语,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响,因为那份淫邪的热气,还充斥在每个人的心房,就如一个靡靡的漩涡。
接着他又故意将耳附在玩偶的唇边。
“哦!什么,原来你看上了看倌中的一位英俊郎君,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你可以到他那里去了!”群众们一听到这等荒谬之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弥次再度闯进人潮中,也许他心中深藏着那邪恶的主意,他想故意引起傀儡师的注意。
“——你看上那一个呢?”傀儡师的耳朵仍附在玩偶的唇边,然后他环顾人群,低低而语,最后终于点点头。
“原来如此,你嫌我年纪大了,心里想要一个男人是吗唉!你这女人真性急”傀儡师旁若无人地,拔起她私处上的毛,放在唇边吹散,现在四周的人群早已分不清眼前的玩偶是人,或是木偶了。
“——到底她值多少钱?我要买!”蓦然有一个低嘎的声音,火爆地冲出。
当这个男人声音发出之后,四周的喧闹声如潮水般淹没了一切,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叫喊着。
“我!我要买!”
“我用二百两银子买!”
“不要付那么多,我看那尊玩偶只值五十两。”
“胡说八道,她是有灵性的,我出三百两银子。”
“四百!”
“五百!”漫天的叫价声如决堤的浊流,人人口角泡沫横飞,面红耳赤。
然而,傀儡师却无动于衷。
“你们这样是没有用的,她不是一个爱钱的女人老实告诉你们吧,她一向喜欢武功高强的侠客”傀儡师笑得脸都歪了。
“你们听懂了吗?她喜欢练武的侠客——武功第一的侠客!哦?你喜欢那个拿着雉刀、满脸胡须的大汉吗?”接着他凝神一望。
“等一等,我看他是一个连五十文都拿不出来的穷小子,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即使喊价二贯三贯的也会有人抢手的啊!你不在乎他只能出五十文?你想躺在他的怀中?好吧!随你吧!”他有些慌乱,在玩偶面前不知如何安排。
这时,那个满脸长须的武士缓缓走来。他手上的雉刀结着一个冗长的大穗,在跨步之余也随着轻轻摆动。宏伟约六尺身躯包在雄劲的装束中,他面对整个过程的发展,脸上始终挂着松弛的笑容。
这位武士正是看守不净门的走卒小头目。
有人在暗中发出讥笑的声音,因为这名武士所出的价钱是最低的。虽然他身上有着尾形赋予的权威,及莫大的武力。但是他们日常的薪津亦是微薄的。
“权九郎,这次你占了大大的便宜!”武士面对垂涎三尺的同事笑道:“哈哈!真是天赐我也!”微笑着,并且慢慢靠近那尊美丽的玩偶。
傀儡师唬地伸出手掌!
“五十文拿来!”
“哦!这可真是个合理的价格!”
“胡说!这下子我的损失可大着了。”
“不要再在奢念了,我看这尊玩偶很喜欢我呢!这是没办法的事。”
“好吧!今天我就认栽吧!”傀儡师却是满怀不甘地将怀中的玩偶抱起来,交过权九郎手中。
权九郎手中一沉吃了一惊,这具玩偶是如此沉重,就如同一个女人般沉甸甸地。可是为什么抱在傀儡师手中看起来却如此轻盈呢?
权九郎心中有些狐疑,何况这尊玩偶不仅沉重,而且富有弹性,抱在他怀中甚至传出温热的体温。
(——这不过是具玩偶罢了,只是一具玩偶)他模糊地想着。
他还不至于如此好色,将她想像成真人。
他从来就不曾抱着一个木雕的玩偶,并且将她视做淫虐的对象。
事实上,古代玩偶的由来,是发源于向神祈愿的仪式,木雕师父将玩偶雕成与人身一般尺寸,除了祭祀的目的外,便是把玩欣赏。
古代,也流传过“轻触娇妻”的说法。
也许是由推古帝时才开始广为人知的吧。据说推古女帝的木雕佛身,就曾遭人偷窃。
大概是那名雅贼看上女帝,想抱着她睡觉吧!
在当时传说纷云,也被记在野史中。
由于木雕玩偶质地过于冷硬,后世的师父改以“炼木屑”来作材料,所谓“炼木屑”就是将木屑与枯木的纤维质全部腐朽,继之碾成粉末,然后炼成漆糊,再加以凝固。
在“木屑”的使用方面,中国自古即有,但是日本则要在奈良朝时代才约略得见。
有些师父用了太多的木屑捻着,造成表面干凝,内部湿润,终而导致变型。最重要的要诀,就在于扎实地将每一层涂干,才能一劳永逸。
但是若是涂得太厚,由于材质柔软,又造成松弛的不良现象。
在这般难以拿捏的状况下,如何做出细眼丰颊的倾世美人,正是巧手师父的功力。
尤其是御所(宫庭)玩偶,常以木雕再佐以木屑,就是取木屑虽易破损,但亦易于填充修补的优点。
此外,当时又吹起一阵十分奇异的塑像风气,一些以豪华自夸的关白大臣及地方富绅,以大量的金钱聘请手艺一流的玩偶师父,为他们塑作爱人的人像、子女夭折的纪念像。到了平安朝之时,甚至有忠心的奴仆为了替有权有势的主人盗取心仪的玩偶,挺而走险,俟东窗事发后,受到残酷的刑罚,在狱中痛苦呻吟。此时的权九郎慢吞吞地抱着美丽的玩偶,走入他轮值的小屋中。
“喂!权九郎你的美人儿借我们看看如何?”狱卒们向他嘻皮笑脸的提出建议。
“笨蛋!你这样爱惜,不要让我眼红了!”
“真是吝啬鬼!”
“想不到一向大男人主义的权九郎,居然对一尊木偶这样迷恋起来了!”
“废话少说,小心牢房!”真重!她就像一具真美人那样沉重。
这是权九郎的幻想吗?她不但沉重,而且还带着女性特有的温香弹性。
微开的小袖衣襟,现出无限诱人的风情,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滑入她的衣襟内侧,轻轻地爱抚她的股间小腹。触指之处,柔软细腻,双股间的丛毛浓密滑润。这应该是人工植毛吧!
然而,唯一让权九郎惊愕不已的是,这片植毛紧紧地附着于神秘的三角小丘上,湿润着粉红色的山谷,带给他无限消魂的感受。
她的双足曾经断裂,手腕曾经脱离,一双眼睛也无法凝具人类特有的神韵。
她只不过是一具木屑玩偶——
为何在他的掌中能够带给他如此活生生的,温润的感受呢?
他脸色大变,低头注挸玩偶的胸腹间!当然,他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那玩偶居然笑了!
“啊!”她晶莹剔透的目光,似在讥笑权九郎的无知。
那是一个会笑的玩偶脸部,咯咯的笑声充斥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但是这尊绝美的玩偶居然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邪门的忍法呢?那些折断的、脱落的四肢,难道不是这女体的一部分吗?
据说在遥远的天竺,有一种极为稀奇古怪的忍术,名叫“五体分离”忍者即使脱落四肢,仍能死地求生。
但是忍者的忍法除了天竺一派又融合了其它——汲取印度流行的魔术、山岳宗教的苦行秘法,及炼仙丹的通力;不仅仅只是理论而已。所谓“旁门左道”是无法仔细去分类的,室町时代的人,又称为幻术,人人近鬼神而远之——
“幻术”——永远叫人为之目眩神迷,不知所措。
许多的古书都曾记载过使用幻术的阴阳师的故事。
自奈良朝之后,西方文明袭入东土,幻术之流更溶入波斯、印度等地的教派,而本朝的傀儡师的源流只是利用高超的技艺,经地理历史上的演变,而成一格。
然而,渐渐地,随着历史的变迁,傀儡师的行业也终于四分五裂,一部份成为漂泊之民,一部份入宫效命、一部份流入伶人、乐人,转为“能乐”的母体——也就是今日舞乐艺能的主流,成为家喻户晓的传说。在漂泊之民中,他们不仅守着外术、幻术,更接受了甲贺、伊贺、大和、一圆的传承忍法——以及结合为钵屋一族的傀儡忍法。
如果要详述追溯的话,可以发现许多忍法,如火取、水脱、刀吞、生死、复活等等,都内蕴印度的神奇魔术。
这种“五体分离”的法术,对于甲贺、伊贺高明的忍者而言,根本不是件难事。
(哈哈哈哈,你意想不到吧)女人向前走,欲走出小屋时,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权九郎目瞪口呆,半横躺在稻草中。
他不仅因为极度的惊愕而痴呆失神,更甚的是体内那股欲爆发出来的强烈欲望,由股间小腹不断升起的恼人热气。
(即使是一场梦,也是风流消魂吧!)傀儡女(即玩偶)留给他一个不可磨灭的美梦,然后像一阵风翩然走出小屋。
钩阵屋的警备森严,不仅止于外部。
连内部也有许多哨兵四处巡逻。屋内灯火辉煌,但是只要闪避得法,仍有机会逃过巡逻兵的耳目。
最叫人担心的敌人,便是甲贺忍者,也就是钩幻也斋的部下,也许到黄昏之前,会有两三名忍者偷偷潜入此地。
共有十九名士兵,或许到明天,还会增加人手。傀儡女沿着土墙飞快的掠过。
在篝火与篝火之间,仅隔着小小阴暗的一片地,她马不停蹄地奔向土牢。
阵屋看来十分宽阔。
可分为数个区域,用土堤来分开,其中又隔着小小的濠沟。
后世的城堡看起来规模却颇为狭小,但是当时的阵屋可是不同凡响的。濠深水长,旁人无法一脚跨过。
御殿的位置在正中央,她寻到一条通往御殿的架桥。
看来她对此地的地理非常的熟悉。
近北门的地方、牛马厂舍与弓枪仓房并排,而土牢呢?就在它的后面。
土牢是出高达一丈的粗丸木所架成的,是一片广阔的平地。
以前专门用来囚禁六角势的掳犯,人多时常达三、三十人,等到再无空隙容纳新近的囚犯,义熙便用一把屠刀,将他们杀得精光。但是现在的士牢却是空无一人。
小弓可能就被囚在此地,她看到三个懒洋洋的狱卒。
这些狱卒通常是不可离土牢太远的。
厩舍的另一端是专门供牛马饮水的水槽。
一道明亮的目光,透过茂密的树间,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她目不转睛地观察周遭的一切。
她一动也不动,甚至没有一丝呼吸声。
忍者的首要修行,就是要忍耐,不论是怎样高明的忍者,只要她想施行法术,就必须等待最好的时机——或者是引诱敌人上钩。
所以无论是怎样的奇门遁甲之法,都不能说改就改,完全不顾及其它。
战后在西德,有一个十分有名的杀人鬼——蓝胡子,他杀害了八位富有的妻子,夺取庞大的财产,他一直在等待她们自然生病、死亡,他的作为不曾遭到旁人一丝一毫的怀疑。
于是身为一个出色忍者,须熟识月亮的运行、太阳的运行、风雨的来去,善加利用。
举例来说,人类在睡眠中共有十五次到三十次的转折,在转位时,忍者的足音自动消失,他可幻作成影,如影一般来去无踪。
现在她凝神注视——
时机到了。
有一名狱卒缓缓向这边走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水池,狱卒躲在浓密的树荫,偷偷地洒了一泡尿。
蓦然,几乎是不为人所查觉的,有一种类似粉末的东西洒下,碰触到他的yīn茎。
他在撒尿途中,突然感到下半身急速麻痹起来。
“唔!好痛!”他如一只惊跳的青蛙般冲起,口中发出急切的哀鸣!他的朋友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彦兵卫?”
“我好痛!一定是有蚯蚓跑到我的小便中来!真痛!快点踩死他们!”是不是踩死蚯蚓就能止住他的疼痛呢?
当其它两人火速的前来探视他的时候,傀儡女如怪鸟一样,由这个树梢飞掠到那个树梢上,进入了土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