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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映澄骨碌碌的眼珠子忙着在他脸上搜索,最后,她哭了起来。
紧紧环抱住他,再也难忍激动的潸然泪下“真的是你,原来我没有猜错”
“你真的认出是我来?”
“不!”她的头在他怀里摇晃着“只是那种感觉,可是”
是他一直没承认的。甚至他还一直欺负人。
映澄又推开了他,直接道出了心结。“为何不坦白?”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而你又是什么身分?现在的你是岳家少奶奶,而我,我是谁又有什么意义?”他眉下忽罩黑云。
坦承了自己的心态,却是隐瞒了自己那一手策画的复仇方案。
“我、我--”映澄无言以对,却又被他下面的话给吓着。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我不行”她咬着唇,痛苦的吐出话来。
“为什么?难道说你真的想为岳军守这个寡?将自己的幸福葬送在这个地狱?”他不能理解的发怒了。
她当然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面对母亲那巨额医药费的接济,她又该怎么做?难道--
“你又怎么会到岳家来当差的?”想必他的日子一定也遇得不顺遂吧?
“如果说是为了你,你相信吗?”不正面回答她的南羿,耸动着眉梢说了句话。
映澄在他脸上快速捕捉到一种森冷,那震慑住了她。
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稚情玩伴,他的世界有着许多她所无法理解的元素。
“南羿,你的心里是不是还在恨我爸和岳军他爸--”话未完,她被他滚烫的唇瓣所封缄。
他深情款款的吻了她。
映澄咿唔两声,抛却所有翻腾的情绪,她情难自禁的大胆回吻着
他爱她为了他而无所顾忌的样子。
“澄澄”他的头拉回她面前的同时,从容又有点笨拙的开始褪去身上多余衣物,他的眼底有着最原始的爆发动机“澄澄,你是我的,从以前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我告诉过自己,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就连岳军也一样,现在我终于办到了。”
在他那刚健硕长身躯覆上她的同时,他的话也让她脸色大变。
他真的不该在此刻提到那个名字--那是她尸骨未寒的丈夫。
而她,又干了些什么?
映澄霎时清醒了过来,是岳军的名字让她益发羞愧;同时也是南羿那种饱含占有的言辞让她心惊。
她仿佛在他身上找着了某种企图当她发现欲望的占有远远凌驾情感的交流时,她的心逐渐冷清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是真的喜欢她,也为她疯狂痴迷,只是,他爱她,却又更爱自己的战果!
不、不她开始绝望起来。
她要的不是这样,她要的是更多的怜爱珍惜。
哪怕要放纵贪欢,她也要求过程的交心,而他
而他,宛如一个床上的战略家,正用着他精心设计的热情,来换取她所有展现他成果的反应。
转念之间,她突如其来的将身体翻滚避过他,却整个人险些跌落地面。
就在他及时拉住她之后,瞪视的目光中是绝对的不能理解“你--”
“南羿,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两人随即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他霍然自床上跃起。“就为了岳军?你的心里有他?”
“不管我的心里有没有他,岳军却是确确实实进驻到我的生命中,他,扮演着一个无法抹灭的身分,那就是丈夫。”她幽幽答道。
“那又怎么样?他已死了,澄澄,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就此打算一辈子守寡?”他是愈说愈忿忿难平了,原有的冷静自持早巳消失。
“我不知道”
“你不可以不知道!”他火大的吼断她茫然的话,然后凑近她,字句铿锵的道:“我不会答应的,你听清楚了,不论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总之,就算要用架的,我也会把你硬给带走!”
他是认真的!但他的冲动,却让映澄有了另一种滋味。
少了分巧饰的功力,当她发现自己还是有那个力量发掘出他最直接的情绪时,却使得她有种被容纳的满足。
“那”那颗原本自云端跌落的芳心,再度因他的傻话而飞扬,红晕染遍了她的两颊,她轻声细说着:“那就等到那时候吧。”
“你--”他是该为她的默许高兴,还是为她的固执生气?
映澄开始心平气和说:“羿,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更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可是,我却不能,在这个原本属于我跟岳军的新房内,和另一个男人**,你懂吗?那不是我所能接受的感觉。即使是岳军他已经不在了。”
“那、你想怎么做?”
“帮岳军弄清楚死因。”她毅然说着“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尽的本分,所以”
“你想让我出面?”南羿的脸上线条已逐渐生硬。
“为什么不?你跟他也曾经是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戏,可是我却满脑子就想调戏他的老婆,如果岳军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否认的。”他冷言道,转头不再看她。
“南羿”她蹙眉不禁说道:“你以前不是这么残忍的。”
“不要再提以前了,好吗?”平静的声音却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阴寒,尤其是他诡异的笑。“如果你够骢明就不应该让我去想从前,那么也许我还可以骗我自己,我已经忘了,忘了爸爸是怎么被他的两个好朋友陷害,忘了那种目睹自己爸爸自杀的惨状,也忘了自己这十几年来是怎么寄人篱下活过来的。”
定眼望着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是碎了。
“石映澄!”他忽然的抬高音量,让心神随着他而波动的映澄着实吓祝“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我明知道是谁害死岳军的,但我也不可能会为他做什么,这本来就是报应!是老天爷抢在我前头的杰作!”
“你--这么说,你会出现在这里,一切只因为报仇?”她的脸色急速失血。
“如果我说是,那也不为过。”南羿冷酷哼道“我会让那些逼死我爸的人付出代价。”
“也包括我爸妈?甚至是我?”她紧咬着下唇。
他忽然望了她一眼“我”蠕动的唇角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而他隐忍的神情又让她重燃希望“羿,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
“从我的家庭被毁于一旦的那时起,我就学会只为了我自己。”他无情的应对让她寒了心。
映澄不觉脱口而出“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所有过错全怪到别人头上,如果当年南伯父不要那么做--”
“他什么也没做!”就她这段话,竟让他一下子失了控,他猛然伸出大手,紧掐住她的两颊,恶声恶气的吼道:“你这个该死的笨女人,你只是一心想为自己的亲人还有岳家粉饰过错,你以为我会因此放手吗?不!”
她的痛又何只是肉体?不管真相如何,她却在剎那间看清楚了他所受的伤害。
一种饱受仇恨折磨的痛。
她有了让他错愕的反应--张臂搂过他的虎腰,她无言的磨蹭着。
“你”然后,传出了她那既感伤又心疼的话语:“我不管事实是什么,可是,我却真的不想看你变成这样子,仇恨只会让你痛苦我只是不想让上一代的悲剧再延伸下去羿,够了,就像你说的,如果真的是老天给的报应,那么,岳军的死难道还不能化解吗?”
南羿心中顿时有如春风拂过般温暖沉浸在她绕指柔的温情中,似乎有种感觉正在变质。
如果能一直这样子他就像一名丢盔弃甲的战士,所有战斗意识正在瘫痪
“不!”忽然间南羿对自己的轻易动摇而慌张懊恼,生硬的剥开她的手,直接往房门口飞快跨出。“绝对不够!你就等着瞧吧。”
映澄垮着肩瞪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到底还想怎么样?而他,又能怎么样?
映澄整个人陷入那种隐忧。
慢慢的,映澄发现了自己可能真的错估了南羿。
表面上他就像个尽忠的奴仆,然而,经过刻意的观察,她开始在他身上嗅到某种不可思议。
有一次无意间,映澄看到他进出一家颇具规模的公司,开着高级跑车且衣冠华丽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苞着他,只瞧见他看起来很忙,忙着跟那家公司的人谈话,谈些什么她不确知,然而就从那些人对他态度的恭谨,南羿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般,映澄是更明白了一件事--
南羿是真的变了,变得让她捉摸不着。
而唯一不变的,是他望着她的眼神。
只不过,好几次当她鼓起勇气去追逐他那痴恋的目光时,他却总是像狂风扫过,无视于她苦心经营的果决坚持,然后漠然的逃离她的视线。
不过也由于他这种“逃”的意图,让映澄更看清了他的挣扎。
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对他的说服,她知道自己不够坚强,也绝对无法面对身边所爱的人互相残害的事实,那会让她完全丧失仅存的一点意志力。
在传统道德感的束缚下,她就像一根被两头紧扯的绞绳,藏在缝隙的是她那最真实也卑微到不敢声张的情操。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希冀什么,却总有种不甘心的潜意识让她去坚持着。
或许她还能做的是,将伤害给降到最低程度吧?
映澄并没有拆穿他的身分,她不认为那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忍心。
但是,显然的,他真的开始了某种行动。
不经意间,她听见了公公岳才富和婆婆的谈话,才明白原来岳家的事业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
“怎么会这样子呢?生意一向不是都做得好好的?”岳母十分担心。
随即岳才富才说出原委。
原来有一家新兴的企业集团,正无所不用其极,不但几乎抢光了岳家的生意,而且还不惜以巨资收购所有原本属于岳家的下游厂商,那根本就是存心让岳家断头断尾。
“是谁呢?才富,会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商场如战场,哪能不得不失,只不过让我想不透的是,到底是谁会那么做?那根本就是冲着咱们岳家而来。”
“那公司没事吧?就凭你在商场上这么多年的经验--”
“有时候光是靠经验是没有用的,甚至也甭提什么交情了,怪只怪日前公司因为一个处理不慎,面临资金周转不灵的困难,偏偏又刚好流失了几个大生意,所以”
“你是说公司会倒闭?”
“暂时还没那么严重。”岳才富安慰着老婆,又说:“幸好目前有个人主动出面表示愿意帮助我渡过这次的难关。”
“谁?”
“巨将是一家外侨所经营的公司,现在听说是由新任少主在掌舵,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是咱们岳家的贵人,所以情况不会太糟。”岳才富的话倒是让妻子岳王美惠放心不少。
而映澄的整颗心却有如沉石般,因为她没忘记的是,南羿所进出的那家公司行号就叫“巨将”!
明知事情绝对没那么单纯,可是她却有如哑巴吃黄莲般,硬是说不出口。
于是,她直接找了南羿盘问。
“石映澄,你--”他用着一种十分恶毒的眼光瞪着她“你在跟踪我?”
“不是,我怎么会?我只是关心你”“关心?你没弄错吧?少奶奶?”他百般挖苦的道:“你关心的是怕我伤了你现在的一切!”他扬高的音量有着饱含挫败的愤怒“从你知道我的身分开始,你问过我这十几年来好不好吗?你有关心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没有!你有的只是一味的想为身边的人脱罪,甚至在你心里还认为我爸爸所受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对不对?”
“我、我”她痛得答不上话,只能无助恳求的望着他。
“不要用那种眼光对着我!”他恨恨的对着她吼着,接着又说:“既然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为岳家着想,又对我这么不放心,那么你现在可以直接去告诉岳老头,告诉他我就是南羿,我回来了,回来跟他讨个公道。你去呀!这样你就可以马上将我给赶走,你也能安安心心的窝在这儿,当你可怜的小毖妇,好等着有朝一日抱到岳家的财产!”他凌利的视线有如淬毒的箭矢般,直刺入她的心窝。
“不不!”她吸了口气,忍住不争气的眼泪“我不是的,我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子,南羿,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说我,就是你不能!”
然后,她捂着已快失控的泪脸,飞快逃离。
只是,映澄很快的抹去了泪水--不,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忽然间,映澄有了另一种想法。
也许她可以理直气壮的离开岳家,也许她是可以为自己找出一个充分去爱的筹码,如果她能解开岳军真正的死因的话。
就在映澄毅然而然地想直接将许立彰可能涉案的事说出时,一次意外的昏倒,却带给她另一波惊涛骇浪。
经过家庭医生的到府诊断,结果竟然是--
映澄怀孕了!
这等的事实无疑是向她扔了颗炸弹!她有了孩子?她怎么有
天可怜见!映澄甚至连“播种”的人都不知道?
可是,对岳家两老来说,那绝对是天大地大的喜讯。
岳家终于有后了!
“太好了,总算老天爷庇佑,岳家有后了。”岳才富只差没跪地叩恩。
而岳王美惠也完全一改对映澄的刻薄,她忙着招呼下人们又是熬汤又是进补的“还有从现在开始,什么家事都不许让少奶奶做,听见了没?”
听闻公婆的反应,映澄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而将一切看在眼底的菲菲,可颇不是滋味了。“爸妈,你们也太紧张了吧?也不想想她才过门,哥哥就死了,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哥哥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结果,从来就爱女如命的岳才富震怒地吼了。
受惊吓的菲菲才扁着嘴想对母亲哭诉,然而却是又多了一层数落。
“菲菲,这事情非同小可,要知道这个孩子对岳家来说有多重要,你这张嘴就别再乱说了,就算映澄过门第一天,阿军就死了,那也不代表她就不会有阿军的孩子,都什么时代了,映澄--”
岳王美惠转而对着映澄意谓征询的道:“妈说的没错吧?你是怀了咱们阿军的孩子吧?”
映澄整个人动弹不得,她甚至没那个勇气去摇蚌头,她无力的垂下头,却是一种让岳家两老更欢欣鼓舞的认同。
她说了谎,她该死的坏!
待得他们全走了之后,石映澄再也强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可是,她却再也无法面对那种不清不白的自己。
不行!她不能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孽种!
就在她决定将肚子里的孩子偷偷“解决”掉时,休了两天假的南羿赶回岳家,一样被这个意外消息给震住了。
“真的是太好了,少奶奶总算熬出头了,她能够为岳家留个后,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的”耳边尽是下人们体恤映澄的庆幸声浪。
“不!不应该这样子的”而他失了魂似的莫名嘟喃却徒惹非议。
“喂,男毅,你干嘛跟少奶奶过不去,她对咱们下人一直都很好,她已经被太太还有小姐欺负得够可怜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他可怜她?那谁该来同情他?南羿狠狠的甩掉所有不谅解的声浪。
他要去找她,他要直接告诉她--他南羿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不能睁眼说瞎话!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种”竟然流落在仇家。
那天夜里,南羿往映澄房间直去的同时--
“等一下!”意外的是,许立彰竟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有个生意想跟你谈谈。”就从那天起,许立彰见了南羿就像见鬼似的,总是避得老远,而现在那张逞奸的嘴脸,南羿心里有了几分琢磨。
“你凭什么跟我谈?”这家伙一副谈判的姿态,想必有所要胁。
南羿很快的就知道他握在手中的谈判“筹码”
“就这个,如何?”许立彰手里所扬的,赫然正是南羿收藏的那张“人皮面具”--仿扮岳军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