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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杀死我派出去的人,胆敢违逆我,看我怎么整治你!长鞭在空中飞舞的咻咻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
“不要不要打了”从不吭声的女孩头一次开口求饶,她左躲右问地不让那刺骨的疼痛落在手臂上,怕一抬手就会露出伤痕累累的记印“他”不会爱的,因为“他”说女孩子身上有疤不好看,她不要被“他”嫌弃。
动刑的人却打到手发酸才肯停止,居高临下地睨着缩在墙角的颠抖身躯,不怀好意地问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女孩瞠大的双眸里注满了恐惧,旋即否认。“不,我没有!”
“没有?那最好,因为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杀了‘他”!”
“不要!”女孩惊呼。“下回我一定乖乖的听话,不会再违背您的命令了!”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折磨她!
嘲讽的冷笑在唇边荡漾。“你不是说你没爱上‘他’,为何不肯杀‘他’?”
“我我”女孩慌了。
“你果然是爱上‘他’了,别忘了你们的立场是敌对的,现在的‘他’的确对你很温柔,但是你可曾想过,一旦‘他’知道了一切实情‘他’会原谅你吗?”
女孩不发一语,神情黯淡下来。
“杀了‘他’。”森寒的语气夹带着慑人的杀意。
女孩猛一抬头,诧异的眼对上恶狠狠的凶光。
她缓缓地摇着头,要她杀了自己爱的人,她做不到!若真要有人死,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心念一转,她猛地向墙壁撞去,但却被拦了下来。
“你以为死就能获得解脱吗?你想得太容易了!我多得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如果你胆敢再轻生,不只是你,连同‘他’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那人撂下狠话威胁。
女孩环抱着双肩微微颤抖,泪在眼眶中打转。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非杀了‘他’不可,你不做,自会有其他人接手。”
女孩垂下眼帘,无助的水珠自眼角滑落。她该怎么办呢?
“我想和你谈谈。”自上回的不欢而散,他们几乎没再说上一句话,绝尘从此只在流云宫和水灵殿往来,烈焰几番召见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即使他亲自上门,她也避而不见。
今天他故意在流云宫前徘徊,终于拦到她了。
绝尘眉头紧皱,不耐地说:“我现在没空。”
不容她拒绝,烈焰抓住她的手臂就往流云宫拖去,一路上引来不少讶异的眼光。
“你知道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吗?”一直到屋内,烈焰才放松了箝制。
她揉揉被他抓疼的部位。“我不觉得。”她装傻的功力可不输他!
“第一回是‘意外’,第二回是‘认错人’,那第三回呢?你别想以相同的理由搪塞我。说吧!你瞒着我什么事?”
她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知道!”她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你以为随便说说我就会信吗?”近来三番两次的骚动摆明就是针对她而来,但他的追查至今仍毫无所获,若她不对他坦白,他如何揪出元凶?躲藏在暗处的敌人难保不会再对她下毒手,每思及此他就担心不已。
“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我愿意替你承担。”逼人的气势化为溺人的温柔,他真心诚意地说。
她但笑不语。他的话说得多么自然又感人呀!料想这句话他一定对很多女人说过,也许她曾对他动心过,但也只是一时的迷惑,前所未曾接触的柔情蜜意趁她不备时钻进了她的心,让她心旌荡漾,等到余波涟漪归于平静时,她仍旧是原来的她。
她的笑看在烈焰眼中却刺眼极了,仿佛在嘲笑他的真心。“如果你很介意选妃大典的事,我可以解释的。”她清冷的娇容,让他抓不住她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他们初相识的情形,这令他感到心慌。
她踱至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冷漠的紫眸缓缓地对上他幽邃的黑瞳,淡漠地说道:“你没有必要对我解释什么,身为一国之君,你有权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无须对任何人多做解释。”说完,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了。
她在和他划清界限,他非常肯定。潜伏在体内的霸道又开始窜动了,他绝不允许她退缩,既然他已动了情,他会让她了解他要她的决心是多么的强烈。既然他已动了情,她就得回报以他相同的情感,否则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要直接在选妃大典上,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娶她为妻,不管谁反对,抑或多少人反对,他都不在乎。
突然,杯子摔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一看,便瞧见绝尘异样的神态。
“你怎么了?”烈焰迅速地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茶茶里面有有毒。”颤抖的双手抚着肚子,难耐的疼痛在腹中翻绞,接着眩人的黑暗直窜脑门,然后她失去意识,昏倒在烈焰的怀中。
惨白的容颜,嘴角的血丝,看得烈焰心惊肉跳,他连忙扯喉大喊。“来人,传御医!”
“别再对我摇头,医好她,否则你们也别想活命!”
甫跨进门槛的水媚被迎面而来的张狂怒气给骇住了。王兄何时变得如此暴戾?就连她重病时,也不曾见他对御医们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兄!”水媚轻声唤道。
烈焰一见来者,凶猛的气息才收敛了些。
“绝尘还没醒吗?”
“睡了一天一夜,从没睁开眼。”他也在旁守了一夜未合眼,她沉睡的模样令他忧心仲仲,若非胸口那几不可察的微弱起伏,他就要以为
“王兄,你该去歇息了!”王兄眼眶下的黑影已说明了他的疲惫,再下去,身体再好的人也会不支,国不能无君!
“我要在这儿等她醒来。”
王兄的神情已明白地告诉她,多说无益。
“星海。”水媚抱起趴在床沿睡着了的星海。
“绝尘醒了吗?”星海揉揉双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还没,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不要、不要!”星海挣扎着。“我要在这里等绝尘醒来。”
这一大一小的固执令她轻叹一口气。“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们。”她转而吩咐其他人在照顾绝尘之余,也要小心留意两人的状况,别让他们逞强。
临走之前,她特意望了床上的人一眼。
烈焰怜爱地注视着苍白无反应的伊人,自她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刻,自责便占满了他的心,他要寸步不移的守候她,待她痊愈,他会把她拴在他的身边,不让她有逃离他的视线范围的机会。
是夜。
一干御医和烈焰退出内室,留下四、五名宫女和陷入梦乡的星海。
诡谲的黑影由窗口跃进屋内,灵活的身手迅速点昏了宫女们。
月光的掩映下,清秀妍丽的容颜有着浓浓的愧疚和几分凄楚。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立在床边凝视沉静的俊悄容颜,并从怀中掏出药丹喂绝尘服下。
命运从未给她公平的对待!
自小,她从未享受过任何的温情,即使水媚公主待她如姊妹,但她始终无法敞开心房,毕竟她是怀着目的接近水媚的,无福消受公主待她的好。而绝尘不同“他”见到了她不敢示人的伤,没有惊讶、没有疑问,仅是以带点冷淡的温柔包围她的脆弱,为她死寂的心注入暖流,每回想起“他”心就不自觉地怦怦跳动。
敌对的立场使得她身不由己,必须亲手杀死“他”
考虑许多天,却依然下不了手,杀“他”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在别人手上,然而她却无法眼睁睁看“他”死去,心中亦很明白今日若是救了“他”那她便没有了明日。
但——她不在乎!
只要心爱的人能活下,她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星海焦虑的小脸映入眼底。
“绝尘。”星海的不安转为形于外的欣喜。
绝尘费力地撑起身子道:“我睡了多久?”唯一的记忆是她中毒了。
“三天,让我担心死了!”星海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对不起!”她扯出一抹虚弱无力的笑。
“你对不起的不只是我,还有烈焰王,他在这里陪你三天,都没有睡觉,刚刚才走。”
“是吗?”她随口应道。无心多作他想,流了一身汗的她只想赶快洗掉这不适的黏腻感。
“你还不能下床。”星海推着绝尘,不让她移动。
“我只是想沐浴,你们都下去吧。”她摒退所有的宫女。
“可是”
“你忘了我脸上的面具必须三天更换一次,否则会发痒。”
星海歪头沉思。“好吧!可是不能洗太久喔!”
“可以扶我到浴池吗?”
“嗯。”绝尘一清醒,马上有人向烈焰通报。
在她的床边不眠不休看护三天,直到不得不离开,累积许久的奏折才批阅一半,就传来昏迷不醒的她已恢复意识,让他匆匆又赶往流云宫。
踏进内室,却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就连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病人也杳然无踪。
蹙眉环顾房内,浴池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循声而进,纱帐后有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在晃动。
“绝尘。”烈焰试探性轻唤。
“谁?”绝尘的反应是立即的,迅速拿起水池边的衣服遮掩赤luo。
烈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绝色美貌,忘了言语,直到绝尘严厉地驱逐他。
“出去!”星海呢?她怎么没在门口把风?
糟了!她摸摸脸颊,意识到方才已把伪装卸下,此刻的她正以原来的面貌示人。
急速往离他最远的池边移动,却因初愈的病体使不上力而坐困池中,只能咬牙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近。
他不发一语,仅是伸出刚健的手臂将她由水中捞起,紧紧拥在怀中。
“放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仅着一件单衣的她,真切地感受到两人接触的热度,这令她羞红了脸。
“你还病着,让我帮你。”烈焰着迷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她,浴池的蒸气将她的雪白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粉红色泽,颊边的桃红更是他从未见过的羞怯,爱怜的情愫霎时溢满心胸。
原来她的容貌没有残缺,而且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原来,你这么美”她的易容伪装着实让他佩服。
一直担心她会用容貌当藉口,拒绝和他成亲,更担心他的爱和保证抵不过她的自卑感。
如今,他明白原来是杞人忧天,那些问题根本不存在;而她再也没有理由不做他的王妃了,一切就等她的身体复原。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铺上,柔声地问道:“需要叫人来帮你着衣吗?”
她摇摇头,背对他,自己缓缓将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烈焰让她躺下,在她额际印下一吻,将热气轻吐在她的耳边。“好好休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绝尘,我把东西拿来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星海的嚷嚷,使得绝尘更加不好意思。
绝尘秀眉微蹙,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潮搬运箱子。
她随便叫住一个人,问道:“这些东西是谁的?”
“是王的,他吩咐我们将他的衣物搬进流云宫,要暂住在这儿。”
绝尘闻言一愣,他要和她同住?!
被羞辱的怒火顿时在胸口焚烧,他当她是谁?没过问她一声,就擅自决定搬了进来。就算他已看过她的身子了,那又如何?他当她是什么样轻浮的女子?!
既然他喜欢住这儿,那么让给他总成了吧!
“星海,咱们走。”随意收拾了几件东西,拎着简单的行李步出流云宫。
“大叔,让开。”绝尘睨了一眼挡住她去路的赛罗。
“王吩咐你必须在此等他。”三天后就要选妃了,烈焰王至多只能在流云宫待三天,他也只要再忍耐三天。
“我现在就要走。”
“你要上哪儿去?”烈焰适时出现,眉峰微拢地看着她背上的布包,生病的人应该待在床上好好歇息。
“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儿。”她赌气似地说。
“怎么了?有人惹得你不愉快吗?”
“有。就是你!”她指着他的鼻头。
烈焰一头雾水。
“拿着。”绝尘将包袱递给星海,双手插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悍样。“为什么把你的东西搬进流云宫,还对仆役们说什么要和我同住,这等暧昧的行径传出去能听吗?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和你同住?”
赛罗在一旁直点头,表示赞同绝尘的话。
“赛罗,你先带星海进去。”
“是!”即使有万般的不愿,赛罗也只能乖乖地走进屋内。
待四下无人时,烈焰直视她清澈的紫潭。“凭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烈焰将伸手可及的娇躯揽进怀里,认真无比地说。“因为我的保护不周而使你中毒受苦,让我极为自责,和你同住只是想就近守护你,不愿你再度受到伤害。你难道无法体谅我的心吗?”
绝尘为之语塞,几乎招架不住他排山倒海的情感。
“王!”突如其来的叫唤令绝尘如梦初醒,猛然推开他迷人的拥抱。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
“是!”“我们进去。”不容抗拒地紧抓着她的手,生怕她再一次从他身旁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