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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宛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人就是美人,虽然已经卸了妆,还是美得令人心跳,令人着迷。
"小红,你觉得我跟夫人比起来如何?"她对着铜镜搔首弄姿。
"夫人是美,但二夫人更美,不然将军怎会都来二夫人这。"小红谄媚地说。
"你这张小嘴真是深得我心,好好跟着我,将来有你的好处。"贺小宛凤心大悦。"我问你,在我没来之前,将军一个礼拜到夫人房里几次?"
"我不太清楚,不过很少看到将军在夫人那过夜。"
奇怪,他们成亲也没多久,怎么这么快聂华尉就对查嫱没"性"趣?
是不是查嫱在床第之时,像条死鱼,所以聂华尉不爱去找她?
对!一定是这样。
像查嫱那种贵门小姐,所读之书,不是烈女传,就是孝女经,对男女之事,一定很放不开,什么日间不能做,夜间才可以,要她做隔岸取火,她会说犯了背夫之嫌;要她倒浇腊烛,又说倒了夫纲之体;恐怕在快活时,也不肯出声吟哦,像哑妇一样。
这女人啊,尽管绝色,但少了那么点风情,男人抱起来,跟抱泥塑雕木有什么不一样?
''小红,我叫你去书画铺买的东西呢?"
"在这。"小红从抽里掏出一本春宫画册。
贺小宛接到手中,就打开细看。这画册每幅上半页是春宫图,后半页题跋的话,则是解释房中术。
一旦她把这些学会,聂华尉便离不开她了。
正在看时,聂华慰走了进来,贺小宛一摇手,小红施礼退了出去。
她站了起来,如绵娇躯偎靠过去,似藕粉臂双双伸出,"妾身替将军宽衣。"说着便替聂华尉宽去外袍,"将军,人家还以为你今晚会去姐姐那,久别胜新婚,好好恩爱一番咧。"
"你是在赶我走吗?"
她抛媚眼,低喃着,"不是,妾身和将军在一起,才知道做一个女人真好,只是人家怕姐姐嫉妒。"
"她不是妒妇,还是我不在的时候,她有对你做出什么。"他倒希望她有,这代表她至少还对他有点感觉。
"那倒没有,姐姐对我好得不得了,可是她才十八岁,也会需要将军的慰藉啊。将军天天陪我,她会寂寞的,将军至少一个月找她陪寝两次嘛。"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在聂华尉面前将自己塑造成善良、没有心眼的女子。
"你还真是她的好妹妹,这么为她着想。"他要的是女人心甘情愿跟他睡,而不是出于无奈,那和强暴有什么不同?
"我当然要替姐姐着想,她人那么好又才貌双全,只有将军一个男人,而我不过是苦命女子,一个贱妓,差姐姐太多了。"
她是只有一个男人,但不是他,是秦聪,他在心里苦涩的想道。"她没你说的那么,你也不是完全不如她。"
"将军是在安慰我,还是姐姐哪里不好?"
"她"他本想告诉她,但转念想到女人都是大嘴巴,要是传出去将军夫人婚前失贞,遗人笑柄,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她没你丰满。"
"不来了——"她娇声道,"姐姐哪里没我丰满?"
"这里罗。"他挤捏她**一下。
"那在那方面,你喜欢与我,还是姐姐?"
他哪知道她那方面如何,他根本就还没跟她洞房。他只能含蓄的道:"床第之事她同你比较起来,逊色多了。"
"我知道了,将军是说妾身**,比不上姐姐端庄。"
"在床上,当然是**的好。"男人好色,是很寻常的事。
"将军——"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小红不知从哪给我找来一本春宫册,里面画的是神仙之乐。"
聂华尉拨一把太师椅坐下,扯她坐在怀中,揭开春宫册子与她同看。
"将军,我们就把太师椅当了假山石,照册子,模拟一番吧。"她伸出寇丹鲜艳,玉指尖尖的柔荑,解开他的裤带,然后蹲下身,红唇触上他的身躯。
这要是马嫱来做,他的欢愉肯定会更大,聂华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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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夫人往这里走来了。"小红从楼窗看见了。
"小红,快拿出那本春册放在桌上。"贺小宛吩咐道。
查嫱走上楼来,后边跟着她的是走到哪、跟到哪的珠儿。
"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
"你来府里十五天了,我们半句话也没讲到,所以过来跟你聊聊。"查嫱在窗前的一张楠木椅坐下。
"本来我应该每天早晨去你那请安的,可是我都睡到中午才起床,你不会怪我失札吧?"贺小宛亲热地挽住查嫱的衣袖道。
"我怎么会任你。"查嫱瞧见几上有本书册,以为里面不是山水,就是花卉;随手翻开,只见一个男子搂着一妇人,两人赤luoluo的在个山石上办事,不觉面红耳赤起来。
"小宛,你怎么看这东西!"
"这是将军要我看的,他要我学会里面所有的姿势。"贺小宛暖昧地眨了下眼,然后她翻到第五页,"这是将军最喜欢的房事姿势。"
查嫱不好意思看,遂偏过头去,可是贺小宛硬要她看,"都已经是将军的人了,还害什么躁!"
虽然还不是,但也许有一天会是他的人,知道他的癖好也好。
老天!她一回头便睁眼吐舌,聂华尉喜欢公狗与母狗的**姿势。
'你那什么表情啊,我告诉你那是很销魂的。"贺小宛得意的说。看起来她还没跟聂华尉做过。"姐姐要不要拿去看?"
"我我不看,给珠儿看吧,她结婚了,可以看。"到时她再跟珠儿借。
小姐哟,自己想看不说,尽推她,珠儿接下春册。
"将军在床上跟在战场上一样勇猛,昨晚到天亮共要了我五次,我快应付不来了,姐姐,今晚该你与将军燕好了。"贺小宛用手肘撞了下查嫱。她夸大房事,是要让查嫱听了怨气胆边生、怒火胸中燃,跑去跟将军抱怨不公。
聂华尉不喜欢女人跟他吵闹,他整日为战事繁忙已经够烦了,这一吵一闹,可是会把他吵跑的。如果她不敢闹,闷在自己心里,人家说积郁成疾,这一闷,又生出许多不知名的病痛来,痛快!
以前没有贺小宛,聂华尉就没去她那,现在有了贺小宛,更不可能去她那。
"今晚让他休兵一天,静养身体。"她自找台阶下。
"姐姐,将军天赋异禀,根本不需要休兵。"贺小宛吃吃的笑。
她好想知道他天赋的异禀是什么?"还是躺他休兵,纵欲过度毕竟不好。"
"姐姐,将军那么多天没去找你,你不寂寞吗?"
"不会呀,我对那事没什么兴趣。"谁说她不寂寞,她寂寞得要死!聂华尉和贺小宛、珠儿和韩秀,用过晚膳后,就各自回房,而她,连说话的伴都没有。谁说她没兴趣,她有兴趣得半死!看到贺小宛和珠儿脸上的光采,她好生羡慕,对那事充满幻想,然而她可能到死都还是一张白纸,不晓得欲仙欲死是什么滋味。
"这样啊,昨晚我还跟将军说,哪夜带我一起去你那过夜,好让我们这两颗明珠同沾雨露共闪光呢!"贺小宛矫柔造作地说。
可怜呀,这么美的女人,竟然是石女,难怪聂华尉不去她那。
"我是无福消受,妹妹你就独乐乐吧。"
贺小宛突然站起来,舒展一下腰肢,''我看我也是无福消受。"
"怎么了?"
"连续半个月的夫妻床第之乐,我啊,脖子发酸,腰也痛。"
"前天有人送了两支顶好的高丽参,我叫厨子给你炖人参汤。"
这女人也太贤慧了吧,竟然不妒不恨,还要为她炖补!
"谢谢,你对我太好了。"贺小宛说着便掉下眼泪。
"好好的,怎么突然掉泪?"
"你还记得行春桥串月吗?我告诉于少堂你是苏州第一美女,而害你家破之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贺小宛泪光莹莹的说。
"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贺小宛会拖她下水,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要怪就怪于少堂那个色魔,贺小宛没刺死他,实在可惜,不知又有多少女孩会惨遭他的毒手。
"我是恶有恶报,才会被于少堂给"贺小宛硬咽。
"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跟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能做聂华尉的妾,她夙愿已偿,而他的正室谁做都好,唯独不能是查嫱。
聂华尉虽不爱查嫱,可是她吃的穿的用的,一样也没少,还让查嫱主持家中一切事务。贺小宛咬了咬下唇。大概是因为查嫱不妒,又识大体,处处表现宽厚仁慈,而且待人不错,所以聂华尉才敬她七分。
"我也想让它过去,但有时睡在将军怀里,我还会被那恶梦惊醒,那晚于少堂对我所做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贺小宛嘤嘤啜泣。
"不哭了。"查嫱听了,心中不住地发悸。
"虽然我现在跟将军在一起,但那晚的事,像一块隐隐痒痛的疮痂,我心里好自卑,总觉自己是不洁的,没资格跟将军在一起,只有你才有资格。"查嫱这女人太好对付了,只要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她就会挖心掏肝地对你。只是她的弱点却变成她的金钟罩,她太慈悲了,就算造谣她的不好,也没人相信。
怎样才能把查嫱赶出将军府?这得好好构思构思。
"怎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将军——"贺小宛奔过去,一把抱住聂华尉。
"妾身下楼去了。"查嫱急着想走。谁能眼看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她心里的酸楚,是可想而知的。
"怎么?我来就要走——"聂华尉皱起眉,她就这么不愿意看到他?
"妾身去宝库,拿高丽参请魏嬷嬷炖汤,给将军和小宛妹妹补身体。"
虽然她不爱他,但在照顾他身体和处理家事上,从无让他有半点儿赘言。
"晚上王爷府设宴,你去宝库时替我备份送王妃的礼。"
"是。"查嫱施礼后和珠儿下楼。
"她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心?"聂华尉蹩眉问道。
"没有,妾身和姐姐只是在聊天,是我自己突然感伤起来。"
"你们聊什么?"
"姐姐说无福消受你的恩宠。"贺小宛佯装无心笑说。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跟贺小宛说这是什么意思?聂华尉的心,又一次绞痛起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她非常不想跟他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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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脸上带着气,嘴里不知咒骂什么的走上楼来,"臭小红,狗仗人势。"
"你在骂谁啊?"查嫱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她太无聊了,无聊到左手跟右手下棋。
"贺小宛的婢女小红,气死我了,她嘴巴好坏。"
"珠儿,生气容易长皱纹,你那么爱生气,不怕以后看起来比韩秀老?"
"可是听了很生气嘛,小红那个碎嘴,到处跟人说小姐是石女,将军才不爱来小姐这,又说小姐这将军夫人的位子早晚易主,换她主子贺小宛坐。"
"我还以为你是在气小红又跑去黏你相公,原来——她说的也没错,除了我是石女这部分外,将军不来我这,府里上下每个人都知道,至于他会不会休了我,让他最爱的贺小宛成为正室夫人,并非不可能,所以小红说的没错,你说,你是不是白生气了?"
"小姐,你为什么都不会生气?到底什么事才会让你生气?"
"谁说我不会生气?唯一会惹我生气的人就是你呀。"
"我什么时候惹小姐生气?"
"好多时候,只要我花钱,你就念经,我心里气你气得半死,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她气珠儿跟她那么久了,还不了解她的性子。
"你那么不知节制,我当然要念你。"念有什么用,小姐还不是照花不误。
"我不是不知节制,而是我以为家里钱还很多,爹从没告诉我钱不多了,他要是说了,我就会少给点,比如一百两换成五十两。"终归不给是很难受。
"小姐,要是你被将军休了,你打算怎么办?"
"投靠你和韩秀啊。"她拉住珠儿的手,"你们要收留我喔。"
"不会不管你的。"
正说到这里,听到楼下有登登的脚步声,珠儿立时跑到窗前卷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庭院里正有一名巡逻的官爷走来。
"不是将军。"珠儿难掩失望,"八成又在贺小宛那过夜了。"
''不是八成,是十成!"
"小姐.贺小宛有的,你又不是没有,而且你比她还美。"珠儿仔仔细细地将查嫱从头到脚看上一遍。
'你在看什么?"
"我知道小姐比贺小宛少了什么。"珠儿若有其事地说。
"少了什么?"她挑起蛾眉。
"小姐姿容有余,但风情不足。"
"那是当然,小宛是名妓,若是没有迷惑男人的风情,哪能做得成名妓?"查嫱又说,"珠儿,你也该回韩秀那去了。"
珠儿从抽里掏出春宫册,"小姐,这本春册先给你看。"
"我不看这种yin秽的图片。"
"看啦,夜长得很,你又没事做,当做是人物画看看嘛。"珠儿迳自将春宫册放在几上。
珠儿走后,查嫱立刻捧着春宫册看。这些就是男女之事,怎么这么多花样,而且躺着、坐着、站着、连行走都可以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模糊的绮想开始成形,她那三寸金莲夹着聂华尉光luo的背突然觉得腹部一阵颤动。
这时,突然有人破门而人,聂华尉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撞倒了一张椅子。
"将军一一你醉了。"查嫱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床上,替他脱靴卸袍。
"谁说我醉了,我还可以再喝——"他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
若不是醉了,又怎会走错房间?"妾身去倒杯浓茶给您解酒。"
查嫱才转身,手就被聂华尉拉住,"不用,你来帮我解酒。"
她回过身来,"妾身不懂怎么解酒?"
"不懂?我教你!"说完,他把查嫱拉到怀里,将她的头向后拉扯,脸朝她白皙的粉颈噬咬、吮舔
"你就把我当成秦聪,**就没这么难了。"聂华尉陡然说道。
查嫱刷地脸色苍白,颤声问道:"你说谁?"
"秦聪!"一脸逮到她把柄的表情。
既然他知道秦聪,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她不是相国之女,而是秦聪的前未婚妻,查嫱罗?"查嫱飞快地想。
"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她是替身!查嫱连忙从聂华尉身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贱妾罪该万死,贱妾不是故意欺骗将军,要不是有六百多条人命在我手上,贱妾也不会答应嫁给将军求将军不要杀我,也不要找相国算帐,他是情非得已。"
"我不会找你爹算帐,也不会杀你,只会永远不碰你。"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每说出一个字,心中就仿佛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
聂华尉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