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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千镶伫立在杂草丛生的花圃前,目光虽然望着园内凋萎的花木,但是他的思绪早已飘向远方了。
一开始,他会对那个女人另眼相看,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她没有对着自己露出惊艳的表情,更没有失态地流下口水。
认识她几天后,他被她高超的棋艺所吸引,同时发觉她并不像女人,因为她没有女人的聒噪多舌,没有女人的愚蠢不堪,她甚至不懂得忸怩作态,总之,她没有女人些令人厌恶的特质。
相反地,她的喜怒哀乐全表现在一张小脸上,而且有着男孩子般爽朗坦率的性情,与她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不过,他始终无法理解她究竟是喜欢自己哪一点!
他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孔外,其余的部分连他自己都感到讨厌,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原来你在这里啊!"青枫轻轻拍了袭千镶的肩膀一下。"你在想什么?"
袭千镶收回思绪,淡淡地瞥了她的小手一眼。"在想你怎么会喜欢上我。"
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他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嗜武成痴的练剑狂,她右手的手掌上长满了厚茧,全是练剑时磨出来的。
"喜欢你很奇怪吗?"青枫扬起美丽的柳眉瞅着他。
"是满奇怪的。"一个杀风景的娇嫩嗓音突然冒了出来。"他的脾气那么坏,而且又整日绷着一张死人脸,三姐,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只见浦丹曦像土拨鼠一样挤进两人中间,认真地问了青枫这个问题。
“小丫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喔!"青枫杀气腾腾地咬牙切齿道:“快闪到一边去,别妨碍我们。"
她难得有机会跟袭千镶"谈情说爱",展露她柔情万千的一面,这丫头竟然不识相地跑出来捣蛋。
她简直是讨打嘛!
"三姐。是你叫人家来检查这男人的身体,你怎么又莫名其妙的赶我走呢?"浦丹曦嬉皮笑脸地勾起她的手臂。
这回她可是有恃无恐了。
青枫郁卒地白了她一眼后,转头向袭千镶解释。"呃你不是想恢复功力吗!小妹应该有办法帮你才对。"
“嗯。"袭千镶颔首。
"我们进屋子去吧!"青枫立刻厚着脸皮拉起他的大手,而千镶并没有挣脱她的手。
走回"剑阁"后,浦丹曦仔仔细细地诊察了千镶的脉象。
“哇!他的功力真的不见了耶!"浦丹曦兴奋地大喊一声,她内心的感受足以用喜悦来形容,因为她发现迷魂散又多一个功效——在迷昏人的同时,还可以散去人的功力,真是太神奇了!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么厉害。
“你还玩啊!"青枫的手指重重的往她的后脑敲去。"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他的状况了吗?"
“噢!很痛耶!"浦丹曦发出可怜的哀嚎。"早知道三姐那么'重色轻妹',人家就不来了。"
"别胡闹了,你还不快点想办法把他的功力弄回来。"青枫朝袭千镶露出充满歉意的微笑,仿佛为自己的教"妹"无方道歉。
浦丹曦撇了撇小嘴,她小小的脑袋瓜子已经开始转个不停了。"好啦!让人家想一下嘛!"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皱着眉来回踱步。
“你放心。"青枫试着找话安慰千镶。"丹曦的鬼主意最多了,她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对一个练武之人来讲,功力甚至比招数还要重要,没有了功力,许多绝妙的招式就施展不出来,就算勉强使出来。也是毫无劲道,根本无法达到杀敌致胜的效果,所以,武林人物向来把功力看得比生命还重。
千镶倒是没有她那么大的信心。
不久——
"丹曦,你有没有办法了?"青枫发出不耐的催促。
“哎呀!别吵我啦!"浦丹曦不愿承认被这种小问题难倒,还在绞尽脑汁地苦思答案。
青枫的青葸玉指开始在桌面上调皮了起来。"你想不出来就算了,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感觉到无聊。
浦丹曦忽然停下脚步,臭着一张可爱的俏脸向她抗议。"这本来就不是人家的专长你应该叫二姐来才对!"
她喜欢研究毒物,更热爱用毒粉整得人哇哇叫,试问,谁有听过一个每天搞破坏的人,懂得怎么"修补"她闯的祸啊!
"你忘了二姐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消失一个月吗!"幸好青枫还有一个备用计划,否则要是全靠浦丹曦,就完蛋了。
“那怎么办?"浦丹曦低头拉整一下黑色的俏丽衣衫,那毫无歉意的模样好像不关她的事一样。
青枫按捺下想对她冒火的情绪。"看来只好请师父出马了。"
'请我老人家出马做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宇文博的身影也出现了,惹得现场叫声不断。
只听——
“师父!"浦丹曦以一式"飞燕投林"的武功招式扑进宇文博的怀里撒娇。
"师父?!"千镶感到无比的震愕。
宇文博则同样是充满惊讶。"千镶,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你怎么也喊我们的师父为'师父"?!浦丹曦冲到千镶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叫。
袭千镶拨开她不太礼貌的手指,站了起来。
“师父,近来好吗?"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失踪近半个月的师父。
“不错!不错!"宇文博上前热情地搂一搂他,然后对着他结实的身子又摸又捏。"嘱!身体保持得不错,可见你没有荒废师父教你的武功。"
"师父!"袭千镶阴美的俊脸露出尴尬的表情。"请您自重一点。"
青枫与浦丹曦交换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她们的师父什么时候在外头偷收了一个徒弟。她们怎么一点都不知情呢?
宇文博嘿嘿笑了起来。"千镶,别这么小气!师父有好几年没看到你了,当然关心你罗!"
"师父,他到底是谁啊!他怎么可以对您么无礼呢:“浦丹曦忿忿不平地斜睨着袭千镶,像是在警告他一样。
“千镶应该算是你们的小师弟吧!"宇文博屈指算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告诉她们。
“怎么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呢?"青枫的语气比浦丹曦缓和多了,毕竟她师父新收的徒弟不是别人,就是她的情人啊:
嘻!小师弟耶!
青枫忍不住有趣地多瞄了千镶几眼,颇有吃他豆腐的意思。
"你们没问,师父当然就没提啦!"字文博以三言两语打发掉青枫的问题。然后热切地转头望向千镶。"千镶,你怎么这久没来岛上看师父啊!师父都快想死你了。"
在所有的弟子中,宇文博最欣赏的就是千镶了,因为不但资质最好,而且冷冷的脾气最像他死去的妻子,所以他才会如此喜爱这个徒弟。
"师父,我不喜欢出远门。"袭千镶的眼眸无声地向上翻了个白眼,他虽然尊敬师父,但是却无法忍受他的肉麻当有趣。
还有,宇文博三不五时就跑到他的"修篁居"小住一下,本不需要他到岛上探望他嘛!
浦丹曦愤怒地倒抽一口气。"师弟,你竟然对师父说出这种不敬的话来,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长久以来,她只有人欺压的份,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小师弟,她应该感到欢欣鼓舞才对,但是这小师弟的态度太令人发指了,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千镶没有理会她的叫器,面无表情地道;"原来师父在中土另外收了徒弟,难怪师兄们一直找不到您老人家。"
对于平白无故多了几名师姐,他本来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在见到浦丹曦表现得么不成熟后,他开始觉得有点头痛。
"当然,要是让几个免崽子知道有这个地方,师父不就永无安宁之日了。"宇文博得意洋洋地挑起灰白的眉毛,露出骄傲、狡猾的笑容。"千镶,你看我这两个女徒儿的本领怎么样?'
千镶冷冷地扫了她们两人一眼,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本领普通,但是脑子一流,尤其是最小的一个。"
小师弟是在赞美她吗?浦丹曦不禁狐疑地蹙起细长的柳眉,暗忖:真看不出他是这么谄媚的人!
而青枫则是不满地瞪圆杏眼。这男人没见识过自己的武功,他怎么能说她的本领普通呢?
“怎么说?"字文博一脸的感兴趣样。
“她诡计多端。"袭千镶纯粹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并没有批评之意。
“哈哈哈说得好,哈"字文博开心地猛拍他的背部。"千镶,你真是观察入微啊!"
闻言,浦丹曦不禁气得跳脚。"师父,您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大声呢?小师弟摆明了就是在侮辱人家,你一定要严格处罚他才行!"
可惜,没有人听到她气呼呼的声音。
“千镶,你的身体怎么会变得么差劲啊?!"宇文博突然瞪着自己"逞凶"的手掌,再瞥了瞥千镶挂着血丝的嘴角。
不会吧!他才随便拍他几下而已,怎么就把他拍伤了?
“你不要紧吧!千镶"青枫担心地扶住他的身躯。
"没事。"千镶闭着眼睛等待胸口阵翻腾的血气平复后,才缓缓抹去嘴角的血丝。"扶我坐下来。"
他现在功力尽失,无法运功抵挡师父的"神力",所以伤得有些冤枉。
青枫小心翼翼地扶他坐到椅子上。
"师父,千镶的内力因为吸了小妹的迷魂散后,全部丧失了,您有没有办法帮他恢复啊!"她充满期望地看着宇文博。
宇文博闻言,马上紧张兮兮地执起袭千镶的手腕检查他的脉搏。
老天!他的爱徒可不能出事啊!将来他老了以后,还得靠他养呢!
瞧见宇文博激动的态度,浦丹曦一张小脸部变绿了,她嫉妒地嘀咕出声。"师父真是偏心!"
“师父,怎么样?"青枫美艳的脸蛋上盛满了关心,她们的本事全是向师父学来的,她相信师父应该有办法才对。
千镶的黑眸闪过一抹极淡的暖意,她怎么能这样毫无保留、毫不避讳地关怀他呢?她是如何办到的?
“好险!"宇文博爆出一句如释重负的叫声。"千镶的功力只是暂时消失,等过几天,体内的余毒排掉了,功力就会慢慢恢复。
“谢谢师父。"从袭千镶的俊脸上,看不出他是否松了一口气,但是在青枫的脸上却看到了。
"还是师父厉害。"青枫的心里总算放下了一颗大石头,对千镶不再怀有那么重的愧疚了。
而浦丹曦则深深觉得可惜,如果迷魂散能让人永远失去功力的话,将是惊天动地、无与伦比的大发明耶!
"不过——"宇文博突然停顿一下,皱着眉来回看了袭千镶与青枫几眼。"不可能碍"
"师父,您想说什么啊!"青枫微露皓齿,漾出清艳的微笑。
宇文博搔了搔头发,疑惑地道;"千镶,师父刚才探了你的脉象,发觉有些古怪。"
"是吗?"千镶挑起冷漠的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浦丹曦听了,反倒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师父,怎么个古怪法啊!"她毫不掩藏自己的幸灾乐祸。
宇文博捻着灰须,摇头晃脑地沉吟。"奇怪!你的脉象怎么会如此浮动!这分明是破了纯阳之身的情况嘛!可是师父明明记得你不喜欢女人啊!你怎么会跟女人做出档子事儿呢!真是令人想不透。"
一片羞窘的红彩蓦地染上青枫的艳容。
“师父,您好厉害喔!"浦丹曦崇拜地用力鼓掌。"你竟然连这种事都诊断得出来。"真不愧是她"毒玲珑"浦丹曦的师父!
"闭嘴!丹曦。"青枫面红耳赤地捂住她的小嘴,这么丢人的事,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不然绝对会笑掉他的大牙。
虽然他老人家常教导她们凡事要勇往直前、乐观进取,但是她这次表现得未免太'勇敢积极"了吧!况且,对男人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提。
"咦?!"宇文博先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青枫,接着把几乎呈现呆滞的目光望向千镶。"千镶你们"
袭千镶轻轻地颔首。
"勾搭上了"宇文博结结巴巴地说完内心的惊吓。
"师父,您说得好难听喔!"青枫抿起性感的唇瓣,若是换成别人说这段话,她肯定一拳就挥过去了。
宇文博布满沧桑的脸上犹带着一丝惊吓过度的表情。"师父有说错吗?你们本来就勾——"
“师父,别不正经了!"千镶的冷眸迸出警告的精光。
宇文博本想在亲爱的女徒弟面前表现出威武不屈的精神,但是,一接触到袭千镶威胁的目光,他立刻识相地改变话题。
“呢乖徒儿,你快扶千镶进去服药,他刚才被师父伤得不轻,"
"是!师父。"青枫得用力咬着下唇,才勉强忍住笑意,看来她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了。
他们两人离去后,浦丹曦嘟着红唇扯了扯宇文博的衣袖。
“师父,您怎么怕他做什么啊!"她娇嫩的嗓音中隐含着满坑满谷的懊恼。
“唉!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宇文博摇摇头,端起他身为师父的尊严来。
如果当初袭千镶没有把他这师父当一回事的话,他早就被几个不孝子欺负死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他几个儿子似乎都对袭千镶疼爱有加,每个人都争相照顾他,只要他冷眼一瞪,他们就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吭半句,所以,在袭千镶的保护下,他也过足了几年师父的瘾。
后来,他归纳出几个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大概是袭千镶长得太漂亮了,在一个只有胖胖厨娘、圆圆奶娘的孤岛上,袭千镶的美貌不但赏心悦目,而且简直有"望梅止渴"的效果。
“师父,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浦丹曦抗议地跺了跺小脚。讨厌!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别人说她是小孩子了。
"嗯是有点长大了。"宇文博敷衍地瞄了瞄她,然后起身离开。
"师父"浦丹曦眼巴巴地追了上去,她非要问出师父有什么把柄落在小师弟手上不可!
泉州,"浪喜庄"的书斋内。
“好烦喔!"袭虹情轻叹一声,一脸无聊地叮着正忙着处理公事的大哥。
"你要是觉得烦,可以回去找藏玄涛陪你玩啊!"袭自琮故意不抬头理她,存心想把这烦人的小家伙塞回她家相公的管辖范围内。
"不行啦!"虹情低头玩着手指头。"人家才刚从他那里逃出来,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
真是闷啊!她怎么会挑了一个世界上最闷的地方躲入呢!
袭自琮的目光离开了桌案,好笑地扬起嘴角。"怎么了!又被藏玄涛逼着喝补药啦!"
自从几天前诊断出怀孕后,这丫头就开始哀声叹气,因为她每天都得喝上三大碗补药,而且不准再蹦蹦跳跳的,这对她来说着实在是一场噩梦。
“嗯!"袭虹情委屈地瞪着自己扁扁的肚皮。"我的身体很健康,为什么还要喝补药呢?"
"你向大哥诉苦有什么用!你应该跟藏玄涛谈才对啊!"袭自琮的眼底闪过一抹同情的笑意。
袭虹情怏怏不乐地撇了撇小嘴。"他已经走火入魔了,跟他讲也没有用,不如直接躲他此较快。"
“你就慢慢躲吧!"
袭虹情皱起俏脸,又叹息一声。"唉!二哥怎么离开么久还不回来啊!"害她少了一个可以解闷的地方。
“你二哥应该快回来了。"袭自琮笑道。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兴致缺缺的情绪反应弥漫在袭虹情的语词中,显然她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袭自琮仔细地分析袭千镶的性格。"你二哥的脾气怪,不喜欢住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除非他被你的青枫姐姐关住了。"
照理说,袭千镶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不过,如果再过几天袭千镶没有回来,他打算派人到杭州调查一下。
"青枫姐姐那么喜欢二哥,应该舍不得关住二哥吧!"
"这很难说。"他反倒担心青枫会因为太喜欢袭千镶而囚禁他。
"唉!青枫姐姐真不够义气!"袭虹情皱起布满郁闷的小脸。"她为什么不连我一起顺便抓走呢!害人家在家里受苦受难不说,还无聊得半死。
突地——
“袭虹情,你给我再说一遍!"书斋的门口传来一声暴吼。只见藏玄涛像一尊凶恶煞般堵在门口,以吃人的眼瞪着扁着小嘴的袭虹情。
"不说了。"袭虹情满脸沉重地起身,缓缓退到窗子旁,但她可不是怕他这只纸老虎,而是怕极了他手上端的那碗苦药。
藏玄涛怒不可遏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虹情,你最乖一点,立刻喝了这碗药"。"
"不要。"
袭虹情以一种极为难看,但是非常有效率的姿势爬出了窗子,趁着藏玄涛呆楞之时,她娇小的身子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前。
"袭虹情!你竟敢爬窗户"藏玄涛不顾男人的形象边追边骂,沿途充斥着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你这笨女人立刻给我站篆"
"谁理你啊!"一个娇脆的声音不甘示弱地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