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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失败的代价
“谁是大鱼？”
观察室中的康毅夫惊疑看向苍衍墨。
苍衍墨只能摇摇头。
康毅夫呼了一口气，气呼呼地说道：“这个臭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搞了半天，又整出一条大鱼出来，难怪刚才对我说什么万一有比张善更有影响力的人，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行……”
他转头对一名警员吩咐。
“去把这个臭小子给我叫进来！”
那名警员应了一声，赶紧跑到观察室外去叫秋彦，只是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康局，秋队长已经不在市局了。”
“这个臭小子！”
康毅夫轻轻骂了一声，不过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抹笑意。
秋彦来到逸良湖边时，已是傍晚。
看了一眼夜色中平静、迷人的湖面，秋彦眼眸中闪现出一抹哀伤，那些受害者的脸庞似乎浮现在湖面上，也不知是哭是笑。
“等着。”
轻轻地说了两个字，秋彦坚定地向映湖大厦走去。
来到依韵集团所在的十八楼，秋彦无视前台小姐惊疑的目光，径直向里走去，直到闯入了开放式办公室中，前台小姐这才急匆匆向他跑来。
“对不起，先生您找谁？”
“你可以下班了。”
秋彦淡淡的对她说道，脚步没有停顿，还在继续往里走。
前台小姐一怔，随即跺脚怒道：“先生，请你停下，要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秋彦还是没有停步，不过却对她笑了笑。
“温雁依已经等我很久了。”
就在前台小姐怔愣间，秋彦加快步伐，转眼间来到了总裁办公室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温雁依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秋彦，正透过落地大玻璃窗望着逸良湖。
“我来了。”秋彦站定说道。
前台小姐也在此时慌忙走入，“温总……”
温雁依没有转身，轻轻举起了右手。
“你出去。”
前台小姐一怔，随即后退离开办公室，并且轻轻带上了门。
温雁依还是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秋彦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开始变得低沉有力。
“是在忏悔？没想到张善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就知道那天选择约你出来实际上已经让你怀疑。”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惨白。
秋彦看了她一会，摇了摇头。
“更早。”
温雁依微微一怔，随即好奇问道：“什么时候？”
“当我想起没有那个烟头时。”
温雁依惨笑，“果然，还是因为这个烟头。”
秋彦重复观看在逸良湖边埋头颅的视频时，发现埋头人在临走前留下了一个烟头，然后想起他在挖出黑匣子时没有发现这个烟头，于是一个人调看了大量的监控，发现一个遮挡住面容的瘦小黑衣人在第二天深夜取走了这个烟头。
根据体型判断，应该是个女子。
于是猜测到张善背后还有人，在调查肖勤时却发现掌握的情报大有疑点，于是怀疑到了喜欢站在此处的温雁依身上。
他认为，其实温雁依根本就是和张善是一伙的。
所有给外界看到的情况只是掩人耳目的烟幕，因为至始至终她的依韵集团都没有正式涉足青市的娱乐行当。
或者说，其实已经涉足。
“不过，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逮捕你。”秋彦又往前走了一步，神情肃然，“屈斌对你一无所知，张善绝对不会说出你，所以……”
“现在你是安全的，法律程序上的安全。”
“这就是你今天特意前来要和我说的话？”温雁依有些古怪地笑道。
“不是。”秋彦斩钉截铁般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你这条大鱼被我盯上了，我还会继续寻找证据，永不放弃……”
“直到把你抓获归案。”
温雁依出神地望着秋彦，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你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讨厌警察，不过有句话我也要告诉你。”
她似乎想站起身，不过却又皱了皱眉，最后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你不用这么麻烦，因为你抓不住我，永远也抓不住我。”
一抹就像火一样燃烧的血迹忽然出现在她的唇角边，慢慢往下淌，秋彦脸色大变，晕眩感立刻侵袭而来。
不过他还是紧咬牙关，向她冲去。
温雁依咯咯大笑起来。
“来不及了，死人是永远也抓不住的。”
秋彦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紧紧盯着她那双正在逐渐黯淡的眼眸，大声喝问：“为什么要自杀？”
惨然的笑意出现在温雁依的眉宇间。
“因为不能失败，被你看穿就是一种失败，失败的代价就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死”字，睁眼无神望着秋彦，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秋彦感觉到生机已从她的躯体中完全流逝，无力地松开手。
忽然间，他不知道这件案子算不算侦破。
久未出现的那个模糊黑影就在此时闪现在脑海中，一会是张善，一会是周怀刚，又变成了屈斌，最后化成了温雁依惨笑的脸庞。
然而，这张脸庞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呼”的一声又变成了那个黑影。
就在秋彦想拼命留住看清这个黑影时。
黑影诡异地扭曲变形，最后消失，无影无踪。
——案子破了吗？
秋彦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他慢慢走到落地大玻璃前，望向黑色的逸良湖，俊朗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意。
温雁依根本没有必要自杀。
难道她真的是不能接受失败？
秋彦忽然明白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寻找到答案，温雁依自杀实际上已经切断了这个案子有可能延伸的线索，因此只能结案。
等到警员到达，秋彦简单述说了一下情况就独自离开。
他没有回到市局，在青市的夜色中直接驱车回家。
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或许在一个香甜的睡梦中才能消化掉从5·13开始积聚而起的所有沉重。
刚停好车，吉中就从车库黑暗中走出。
“我来完成我的承诺。”
秋彦心中骤然一热。
那件已经沉寂许久的疑案，重新启动的时刻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