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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17岁小女生的眼睛可以那么冷,像冰一样透着寒气。
在后来的梦里,这双眼睛总是让我惊醒。
我是那么地想念着那个女孩,那个瘦弱的,冷漠又可爱的女孩。
――题记
认识小刺很偶然。那天穿过小巷去买冰淇淋,看见一女孩被另一群女孩围着打。我舔着冰淇淋冷笑着走过去。那群女孩叫骂着,胖女人,滚开!
我径自走向女孩,扶起她,转身说,一群人欺负一个?赢了也不光彩。
一个头发及腰长,穿着吊带裙的女孩扬着头站到我面前,你,替她跟我单挑!
她,就是小刺。
那天我们没有动手。随后赶来的小刺的干哥是我的前男友,轨。小刺极不情愿地带领她的姐妹们叫了声“爱姐”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轨说,小爱,对不起。
我摇头。没有错哪来对不起。
他说你可不可以多照顾一下这个女孩,她跟你有点像。
我抬头看他,笑了。
我知道小刺和那群人的不一样。她们的眼神或叛逆或惊恐,或装腔作势,只有小刺,冷得让人心疼。
后来偶尔遇到小刺几次,一大班人跟在她后面,很壮观的场面,却让我想笑。年少轻狂的故事在没有我的角落又上演着。
看到我,她将头扬得老高。她的冷漠和身后那群惶恐又坚决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不觉得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毕竟我退出那个圈子太久了。
那次在kfc里撞见她,很狼狈地逃窜寻找什么。见到我时先是一愣,然后狠狠攥住我的手,用哭腔说,爱姐,帮我。
小刺把我拉到小巷,一个高挑的女孩正和一群人谈判着。那群人一见到小刺就奔过来,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势。我挡在前面,先谈谈再说。
他们站住了,领头的“五彩缤纷头”吐了口烟,问,你谁呀?别搅局!
小刺拉过高挑女孩站到我身后,很楚楚可怜的模样。
“圈子里的人都叫我‘爱姐’。小刺这孩子是我妹妹来的,有什么得罪到的就算到我头上吧!但是要是想动她一根头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领头的正想说什么,身后的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打量着我,缓缓地说,对不起。然后起身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走。
她们走后小刺拉着高挑女孩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着,口里喃喃地说,有没受伤?有没受伤?
高挑女孩拍拍她的脸,很宠溺地说没事,没事。而后对着我说,谢谢。
小刺仿佛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挽着高挑女孩对我说,爱姐,这是林君,我男友。
她眼里的冰意全然被甜蜜替代,我笑着点了下头,离开。
再后来 ,小刺常发短信给我,很简短的一两句话,说着心情或近况。我总是抽空回她,也是简短的话语,安慰或鼓励。
在网上遇到她时,是凌晨1点多。她在资料里写,做梦的天使在坠落,带刺的玫瑰已枯萎。
我看着她的头像,正迟疑着用什么开头时,她发来讯息:
爱姐。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叫澈。
是。我要的是清澈。
恩。我从出生就是不干净的。只好做扎人的刺。呵!
小刺是孤儿。靠着街坊邻居的救济长到12岁,开始自己的闯荡。被混混群里的领头看上,从此当了大姐大。领头犯案逃逸后,她依旧领导着,混日子,打架,得罪人。
然后再无法干净、安静地生活。
她说,回不去。虽然我累了,也不想再这么走了。可是澈你知道的,没办法回头的。
我说,其实可以的,只要你坚持。
她发了个苦笑的表情过来。
从这次谈话后她就不曾叫我“爱姐”每次都是“澈――”
她的声音有些沙,听起来很空虚。
有次在网上她和我谈李宇春和周笔畅,她喜欢李,我偏爱周。
她说,澈,你不觉得林君很像春春吗?
我才知道我一直在逃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为什么?
我不信男人!只有女人能让我心安。
林君很疼我,我也喜欢她。
是吗?那就好。记住,女人最首先要学会爱自己。
你呢?澈。
我,很爱自己。你也要。
不!你骗我。你手机上吊着一只龟,你还想我干哥,对不?
小刺。你不懂。
澈
我选择了下线。小刺的短信跟着来。
如果沙漠有绿洲,你可以义无返顾往前走,我不拦你。可你明知,绿洲早已荒芜。各自都不是以前了。
许久不曾掉下的泪“啪嗒”砸在屏幕上。
小刺开生日会,很热闹很喧哗的人潮。她穿梭着,身旁是帅气的林君,走到我面前,很甜地笑着。
“小刺,长一岁了,要更爱自己。”我把水晶镯子套到她纤细的左手上。她张开肩膀抱了抱我。
“澈,我喜欢你。”她说得很小声但很清晰。我笑了,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刺,我也喜欢你。”
小刺放开我,站回林君身旁,挽住她,说,我们要离开这里。澈,你要祝福我。
轨在这时候站到我身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小刺,我们都会好好的。”
小刺笑得很开心,很美丽。
人潮渐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溢着醉意。小刺、林君、轨和我留在厅里收拾。小刺开心地哼唱着歌曲,为着她和林君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旅程。
我安静地收着玻璃杯,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澈,我要结婚了。对不起,澈。”
门忽然被踹开,浩浩荡荡几十人冲了进来。不待我们开口,对方掏出水果刀狠狠袭来,目标是小刺。我喊着让小刺跑,轨抡起玻璃瓶朝他们砸去。
林君护小刺的手被划出鲜艳的血,小刺跑回头,紧紧抱住她。对方三四人一起上,血将小刺的背染红,可她连叫都不叫,死死护住林君。
“住手,住手!”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领头的男孩也叫“停”呐冬进来了,叫我,妹,有事没?
我抱着鲜血淋漓的轨,望着同样血红的小刺“呐冬,我要他们死!”我喊着站起来,抄起地上的水果刀往领头的男孩砍去。呐冬握住我的手,冷静,小爱
小刺被砍了十八刀,她的年龄,她的十八岁生日。救护车上林君紧紧扣住她的手,小刺一直在笑,笑得我的泪一直掉。
“澈,几点了?”
“凌晨一点三十。”
“还好,不是生日忌日一起过。”小刺看着林君,深深叹了口气“君君,还以为可以退出江湖从此静静过。真是的!君君,去找属于你的幸”
手垂落,泪决堤。
林君说,爱姐,我走了,带着小刺一起走。不会再回来了。
轨的左手失去了,女孩离开了他和他们的婚礼。
我扣着他的右手,他哭了。
我们去海边,看那些海鸥一群一群地起落。
有些梦里,我总是见到她,很坚决的一张脸和冷漠的眼神,还有那种面对林君时才有的甜蜜和宁静。我总是想抱抱她,给她一点点温暖。可是,她已经过于炙烈了。
青春这一把热烈的火焰,狠狠烧过小刺的生命。穿过它,她轰轰烈烈地燃烧成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