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人

枞川细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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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意盎然的护岸意杨,空气渗着甜润的味道,小鸟欢快的鸣叫着。厚厚的绿荫下,男人挽着女孩悠闲地漫步。女孩顺服乖巧,虔诚地仰望着男人。

    滚滚长江水,坚实的大堤向远处延伸,男人记忆的闸门回到那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高中毕业赶上全国上山下乡,读书无用,尤其是外国书不仅无用还有毒,他偷偷把书面撒开,再把书分成几份带到乡下,那是他最喜爱的西方人写的书。天天强力劳动让人倒床便睡,他乘此机会翻出厚薄不等的书页,在书中寻找着人性、自由、美。在别人抢着回城时,他却跟着一个关牛棚的教授学习治理白蚁。此后与白蚁结下不解之缘,他爱上了白蚁,看到白蚁灰白透明的躯体就有莫名的快感,蚁穴精巧的构造让他联想无边。房前屋后堤埂树木常见男人专注地寻找蚁穴,人们称他为蚁人。

    蚁人寻找蚁穴总是沿着曲曲折折的线路扫描着,倘佯在优美的曲线里,时立时蹲。完美是蚁人追求所极,出土蚁巢多是完整无缺,蚁巢标本多出自他手。

    蚁人对女人如同蚁穴,美学的眼光柔情似水,不管什么样女人,他都能评出味来。敏锐的嗅觉能品出女人的香型。女人在他柔情的目光软而无骨,一个姑娘在那个年代竟然让蚁人拍裸体写真。蚁人受到处分,女人远走他乡。蚁人没有因此而失去本性,爱女人依旧,正是如此,蚁人花边新闻不断,沉寂的小城有了不尽的话题。

    小城人聪慧的眼里射出异样光芒,女人惊恐地偷窃着蚁人柔情的目光,紧张与兴奋交织在一起。五十多岁的蚁人又与一位姑娘结了婚,男人睁着白痴般的眼睛惊望着,嘴里吹出丝丝蜜气来,多么有福气啊!如此靓丽鲜美的女人让蚁人给骗去了。新娘美艳本就让小城男人妒忌,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举止让他们羡慕不已,女人竟亲自挑选三个十八九岁的乡间姑娘,花一般鲜嫩。女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购买服装竟是一致式样。

    蚁人快乐的生活着,没有丝毫规避的意思。在依山旁水幽静之地建造一幢三层别墅,二楼半边建有一圆形游泳池,坐在楼顶欣赏池中的姑娘。房间情调各异,主卧室更加独特,房顶墙面安放着四面镜子,蚁人说人美总在激情时。

    厨房里摆满样式各异的碗碟,各式各样的菜板刀具长龙般摆放着。酒房里弥散着药材、白蚁、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玉色的大理石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缸钵,柜台透明的玻璃瓶里摆放着装满或药材或白蚁或蚁巢浸泡的酒。

    蚁人发丝光滑明亮,胡子硬齐如钢刷,皮肤白皙红润,精神意气焕发。蚁人对小城人来说是一个迷,食谱理论让人叫绝,一日八餐,以食肉为主,早餐以甜汤始,临睡前水果结束。蚁人有一套饮食营养理论,从食物链谈起,高级动物生长周期长,肉质细嫩营养。蔬菜生长周期短,纤维粗,营养成份少。一天四遍药酒,严格量杯细化。姑娘有着各自分工,一女掌管饮食采购,一女负责药酒配置,一女负责洗漱理发剪须。

    蚁人是小城人的主题,有的说是典型的伤风败俗,有的说是前卫生活,有的说是堕落,有的说是人性使然。说的人了多,去的人也就多了。蚁人豪放爽朗,精致的菜肴,配制的药酒,客人体内有股力量在升腾。

    蚁人健壮的身体和特有的生活方式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谈到蚁人就体内沸腾。人们猜测着他的幸福快乐,六十多岁的蚁人能同时在四个女人中周旋,还如此游刃有余?一人的退休金能维持四人的生活,而且是如此高档的生活?有人说蚁人身体有特异功能,不然怎会如此能耐。有人说是药酒作用,至于金钱,有人说蚁人挖白蚁时碰到金砖,有人说是药酒值钱,

    蚁人拥着女孩望着长江说,大树、土地、它们因白蚁而生。女孩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悟出了什么,女孩说,我就是白蚁么,你当然就是寻找白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