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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老牛从鞋匠门前走过
一头老牛
像鞋匠聘请的模特
从鞋匠门前走过
老牛的脚步
与鞋匠裁剪皮革的尺寸刚好吻合
农田这架织机纺出的是农民的叹息
一块块良田就这样纺成了工厂里的机声
城乡结合部的老牛
只能到古堤上啃食逝去的岁月
而鞋匠生意兴隆
鞋匠打起老牛的主意
用鞋样儿反复梳理老牛的毛色
老牛从鞋匠门前走过
鞋匠就会把夕阳同老牛定格
想象老牛被城市一双双脚穿着
那气派
比走在农田里不知强多少
而老牛照样用它的耐性
为主人反刍生活的苦涩
在日渐缩小的土地上老牛卖力地耕耘着
像读一本书开开合合
那书中的故事深刻着老牛的苦乐
老牛从鞋匠的门前走过
那脚步把水泥地的神经弹拨
当最后一张牛皮
蒙上城市的鞋机
那老牛的哞叫会不会成为楚辞里的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