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备忘录生存和情的挣扎

陈思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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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两年来,直面社会现实的作品不断涌现出来,不论是“城市行为”还是“乡村行为”切近现实的写作风气,无疑为我们河西走廊的乡土写作者,提供了更加宽阔、深广的发展远景。姜兴中是一名忠诚土地,坚守乡土的青年作家,在十多年的写作过程和积累当中,对西部山乡,这一特定地理、历史、人文背景下的人物生活方式、生存状态和爱情观念,做了深入的理性透视和描述,展显了西北特殊的环境下,那种憨、痴的人性,显示了作家对生活和艺术的深远思考。

    情分的主人公根地,是一个“力大无穷”、“一顿吃油泼辣细长面八碗”的乡村壮汉,为寻求好光阴,养活女人娃娃这一基本的生活需要,走上了艰辛的背矿之路。根地的背矿生活开始不久,根地的婆姨却跟着人贩子跑了,意外的是人贩子的女儿豆花却留了下来,且一心一意地爱着根地。这一悲一喜中,我们看到主人公根地的生活发生的微妙的变化:“在远离尘世的荒蛮之地,男人特别需要婆姨支腰,需要女人上绊。”此刻的根地,背矿的生活目的有了新的内涵,那就是为了豆花,这与根地婆姨跟人贩子跑后,根地烧了自己的空屋子一样,是巧妙地联结的。随着故事情节波浪式的流动,主人公在矿中意外地拾到了金疙瘩,当他兴奋地奔回家,想给豆花一个意外的惊喜时,却发现豆花已失足死在了迎他回家的路上。这一喜一悲,主人公根地的心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也为进一步揭示根地的人性:憨,展开了一个自然的局面。根地在悲怆中,跳崖殉情了。在整篇小说中,随着波浪式一起一伏的故事情节,人物命运的变化与艰难的生活环境环环相扣。人最本能的衣食住行,是生存的需要,以此为出发点,对根地家庭和爱情的坎坷遭遇的叙述,和根地彻头彻尾受到的命运的捉弄,形成了整部小说的悲剧气氛。

    人生悲剧、爱情悲剧,归结于命运对根地的无情捉弄。豆花和根地的死,一个悄无声息一个悲怆壮烈,都以对山野人生的生活结局,留下了对这部悲剧中爱情和命运的深重思考。

    主人公根地和豆花痛苦的生活经历和情感经历,透视了特定的背景下,人性喷发出的原始的、本能的本质,这是一种张扬的扇面:以根地的憨实,豆花的痴情为支点,体现了人性的憨美、痴美,一种荒蛮中的野性美和悲凄美。这种人性的体现,依赖着只有体现这种人性的背景,从地理、环境、人生和爱情观上,做了全息的开展。这正是这部小说的艺术内涵。

    情分在归结人物悲剧和人生劫难中,始终带着一种十分压抑、十分沉重的宿命感。一种从沉寂中显现,又复归于沉寂的生存状态,意味了荒野人生最终不能逃遁的缺失。

    艺术的美,在于完整,也在于残缺。把完整的东西撕裂开来,达到一种独特的美学效果,往往在小说艺术中,会产生意外的反响。我想情分这部悲剧,就是通过这种残缺的美学效果,把人物的生命意义引升到了一种社会性的哲学思考高度,这是姜兴中对社会问题思考的涉足。

    为符合人物的所处地理、环境,作者对语言处理也相当谨慎,运用传统的语言表达,以凝重、沉稳、富于质感的描述与之对应,是独具乡土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