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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学校整修教室，被折磨了一年已经很污秽的墙壁终于重获新生。
开学后第一次上写作课，学生们对我说：“老师啊，咱们的佳作以后还能贴墙上吗？”
上学期，写作课上的好作文会被选出来，张贴在教室的墙壁上，不是高高在上的仅供瞻仰，而是在刚好便于阅读的中间部分让同学们欣赏。课下他们会三三两两，或独自阅读那些熟悉的人写下的并不太熟悉的动人的心灵文字。学生们一向以佳作上墙为傲，也因此激励了不少同学努力创作。
这一次，我看看光洁的墙，想想它原本的腌臜样子，实在不忍心剥夺了它的纯洁。犹豫过后，我们决定以后的佳作改贴在教室的后黑板上。虽然觉得效果不如环绕四壁来的好，但也只好这么办了。
第二天，语文课上，不经意的抬头，墙上赫然贴着一张英语试卷答案。问过才知道是新来的英语老师贴的。我哑然。
学生朗读一篇长长的课文的当儿，我暗自思忖。怎么人家就这么果敢地贴上去了呢？我是左思右量的不忍心啊。又一想，必然是那英语老师新来不久，并未见过这墙壁先前的不洁之状，也就对眼前的洁净视若平常了。而我在这里供职近十年，亲见过它的不同年代的改变，自然会心生怜惜。
小事一件。不过，想来又不无玄机。有时候，过往的记忆，也会成为一种负担，羁绊了前行的脚步。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虽有不知天高地厚之嫌却也毋庸置疑地是一种可贵甚至可怕的力量。
墙，就在那里。岿然不动。污了，白了。污了，白了。
人，走了又来。逝如流水。近了，远了。近了，又远。
2008年9月21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