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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柳山庄,是当今宰相杜成道的一处别居,现今住着杜成道的世交之子,人人皆称玉剑客的徐儒文。
这徐儒文也是出身于世家,且他少读诗书,也曾拜名师习武,文武兼修,官道、武林皆吃得开,所以深受人们敬重。杜成道自己无子,只有两女儿,大女已嫁,小女杜灵雅长相秀美,见过的人无不赞其美貌贤淑。徐杜两家皆有意撮合徐儒文和杜灵雅,杜成道待他如字。
徐儒文此次来京师明是散心,暗却是追查一武林杀手——黑刹。这黑刹也奇怪,所杀之人大多是贪官污吏,但也有不少侠士丧生他手,如江南双侠江河、江海,松林道人,徐儒文不愿插手,可杜成道派人请他,一些武林中人也请他主持公道,他淡淡一笑,来到了京师。
此时他坐在一处水中亭里,悠闲的弹琴,侍童书剑抱剑侍立。杜家二小姐杜灵雅携侍女秀香正向这边走来。两人也不打扰他,悄然伫立。
杜小姐听着这美妙的琴声,看着眼前这俊秀挺拔的男子,心道:“难怪人称玉剑客,果真俊美如玉。。又想此人将是自己未来夫君,心下不禁一阵窃喜。徐儒文却只是专心奏琴,其实他早就看到两人过来,心也想这杜小姐也不愧花容月貌,只是,唉,心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烦闷,或许大家闺秀见得多了,他并不喜欢这杜小姐,但父命难违。
拨完最后一弦,他抬头微微一笑:“怒儒文班门弄斧。”两人聊了没几句,他就站起身来送她,正在这时,一个遣出的密探匆匆来报:黑刹会在今夜刺杀杜宰相,他心中一紧,脸上不动声色,安排杜家人藏匿好,自己扮着杜成道的样子等候黑刹。
夜已深,黑刹来来了,无声的落在假杜成道面前。他抬头打量这令人心惊的黑刹,却见他只落两眼,全身裹在宽大的黑袍之中。他微笑一拍手,围在外面的人全都现身,他又刻意去伪装。黑刹的眼中却仍是一片寒意,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他刚想开口问黑刹,却冷不防黑刹拔剑向他刺来,他出剑格挡,片刻已是百余招。
忽然,黑刹冷亨一声,向杜成道藏身之处掠去,徐儒文急忙赶去,周围灯光大盛,杜成道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正向侍卫下命令,侍卫门冲上来,根本近不了黑刹的身,杜成道大喝:“放火箭!”他竟不惜侍卫生命和这一处房舍,务必杀了黑刹,数百支带着火光的劲箭向黑刹射去,显示没想到杜成道会这么狠,随手抓起一名中箭侍卫,舞成盾牌冲天而起,试图冲出火网,徐儒文也没有想到杜宰相会这么狠心,正在这时,黑刹已冲到杜成道面前,举箭刺去,徐儒文立刻绘剑,打偏了黑刹的剑,饶是如此,杜成道臂上也中了剑。徐儒文反刺一剑,刺中了黑刹的右胸。黑刹痛哼一声,飞奔而去。
徐儒文追了出去。这黑刹着实了得,重伤之下仍奔走如飞。他终于在郊外追山官僚黑刹,两人又打了起来。黑刹不能敌,退后一步,以剑撑地,徐儒文不肯乘虚进攻,挺剑而立。黑刹却做了一个他想不到的动作,举剑欲刎。他冷笑一声,打落了黑刹的剑“看你也算是个好汉,失败就要自杀,岂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所为?”黑刹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瞧着他。
他心中竟起了惜才之情,这黑刹的武功决不自己之下,他并非沽名钓誉之徒,能找一相当的对手,岂不是一大快事?想到这里,他拱手一礼:“请教高姓大名,可否做个朋友?”心知黑刹绝非他本名。
那黑刹一愣,终于说话了:“黑刹!”他愣了,这黑刹的口音,竟似一个女子,难道他是女人?那黑刹似也看透他的心思,一把抓去头巾,黑发如瀑,此时阳光已初升,映照着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双眼孤傲的看着他。大名鼎鼎的杀手竟是这样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真实匪夷所思?!徐儒文并非未经世事的少年,从十五岁起,闯荡江湖近十年,向以沉稳内干练著称,现在却也不禁吃了一惊。正在这时,黑刹跌坐到了地上,受伤的地方一直在流血,他刺的那一剑显是不轻。
他想上前扶她,又想,不妥,于是仍给她两瓶伤药,嘱她内服、外用之法,可见她已几进晕倒,还市走了过去,忽然她眼中光芒一闪,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暗骂自己失误,黑刹轻声道:“你放我一命,我也放你一次,两不相欠!”挥指点他穴道,摇晃站起身,施展轻功而去。两瓶药也没有拿。
穴道一小会儿就被他冲开了,他下手不重,看来她的确伤的不轻,这个女子也真傲的很,他自嘲的笑笑。
回去编个谎话瞒过了杜宰相,借口黑刹逃离京师,便要前去追踪。他奇怪,这黑刹杀人似乎也不是为钱,他要深入调查此事,杜成道外表慈祥,内心狠毒,早有耳闻,那夜才算真的见识到了。
他派书剑去调查黑刹杀的那些人,自己却去搜寻黑刹。她受了重伤,应该走不远。终于在第二天他发现了她的踪迹。哪天他路过苏家,苏家书香门第,人人谦逊有礼,,苏太爷听说玉剑客来,便留他住下,天色也晚,他便也没推辞住了下来。夜间月色正好,他便去花园走走,听到有人弹琴,看这女子背影很是熟悉。正要回避,却听那女子说道:“既放了我,又追踪,玉剑客,反悔了吗?”徐儒文心下顿时了然,这女子竟是黑刹!“铮”的一声,琴声停了,他跨步上前:“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杀他们?”黑刹站起身,冷笑连连:“十五年前武林第一世家萧家的灭门案,你可知道?”
说起萧家,是延续了数百年的武林世家,且善经商,积蓄财宝无数,不少人觊觎已久,只是萧家人武功高强,无人敢下手。可是一夜之间,全家上下二百多口人尽数被杀,诺大的萧家庄园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官府、武林皆追查过,皆不了了之。
“我就是萧家唯一幸存者,当年只有六岁若非有高人搭救,只怕也早已死了。你问我为什么杀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凶手,而你那未来岳父杜成道,当年称为毒王,若非他在水源中动了手脚,又怎会如此轻易杀尽萧家人?天不长眼,不能让我报仇!只要我萧怜玉活在世上一天,我就要把那些罪犯杀光!”
“单凭你一个人的话,难以负众。若说杜宰相是毒王,当日你杀他,他为何不施毒?”
“哈哈,那是托你玉剑客的福,他对你这女婿还是满爱惜的。我也不必要你相信,想杀我还来得及,只拜托你别惊动了苏家。”说罢,她坐下冷冷的瞧着他。他走过去:“不杀你我无法交待,你还有什么心愿,说吧。”她惨然一笑:“当年的凶犯共三十四人,有十个在攻萧家时就已死了,还有五个退回来后因受伤被同伙杀了。剩下十九个,有的称起侠客来,有的饿用钱买了官做。我已杀了十七个,剩下杜成道和一个无名凶犯。让你杀杜成道是不成了,只拜托你帮我查访那个无名凶犯,在我坟前告诉我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我死也瞑目了。”说罢,嘴边流出了红色的血,瞬时那红色又变成了黑色。
他沉重的回到杜家,把黑刹的剑呈给杜宰相,杜成道满面喜色:“儒文,黑刹死了?”他点一点头,屏退众人“黑刹说她是萧家后人。”杜成道脸色紧张起来:“她还说什么?”“没有。”看他紧张的神色,猜得差不多。
“嗯,黑刹只是个杀手,怎能是武林萧家的后人,她,定是撒谎。儒文,你别信她。对了,你去看看灵雅吧。”
他拱手一礼退出去了,却没有去见灵雅,而是招来了信鸽,书剑传来的信息,所死诸人,的确与萧家灭门案有诸多联系。他沉重的闭上眼,杜成道果真与此案有关,可那无名凶犯又是谁?就算查出,他能下手杀杜伯父吗?而且杜成道和无名凶犯,应是很难对付,就算他想也未必能成功。看来他要负了黑刹所托了。
几个月过去了,徐儒文仍查不出无名凶犯的身份。杜成道已向朝廷告老还乡,徐儒文下定决心,向杜成道摊牌。夜深人静,徐儒文和杜成道两人坐在堂中,杜成道微笑看他:“儒文,你父亲已向我商量了,你和灵雅在这个月成亲可好?”
他笑了一下,正色道:“杜伯父,此事不急。我只想问一件事,请伯父相告。”
杜成道惊讶的看着他:“你说。”
“萧家灭门案中,共有三十四名凶犯对吗?”
杜成道仍是笑,只是眼中有些杀机:“儒文,你问这干什么?我又怎知”“杜伯父,你也不必瞒我。我曾答应黑刹帮她找出最后一个凶犯,也就是主使,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我只是想履行诺言。”
杜成道又笑起来,看来这慈祥的面容竟有些恐怖“儒文,你真想知道?不错,老夫当年参与了此案,而且被萧天赐用内功所伤,一身功力尽废,不得已不才隐居于朝。主使之人你也认识。”他逼视着徐儒文“就是你父亲——徐尘轩!”他登时全身冰凉,在他印象中,父亲是一个温文而雅的君子,怎会做这种事?
正在此时,他感到一阵晕眩,杜成道放肆的笑起来:“你中了老夫的散功毒,两日之内废人一个,只要你不管闲事,我自会放了你。”
他仿佛今日才认识了杜成道,慈祥和蔼的杜伯父,此时竟像一个魔鬼。一个方巾秀士从内室踱步出来,是父亲徐尘轩,他目光中透出冷淡凶残,丝毫不是平日的温文君子。
“杜兄,此事过了十多年,终是瞒不住。”
“你这儿子也太不听话了。”
“是啊,是啊,”突然徐尘轩向杜成道抓去,杜成道猝不及防被他透胸抓过,他吃惊的看着徐尘轩,徐淡淡一笑:“杜兄,死人才不会泄密。”
杜成道狰狞一笑“你们父子就是我的陪葬!”一股黄烟从他身上散出,徐尘轩疾退却仍吸入不少,默然倒地,在看徐儒文,却被一黑衣女子救走。
黑衣女子即是黑刹萧怜玉,当日诈死,以期查访真凶,徐儒文配合演了一场戏,却不料是这样一个结果!徐杜两家突然死去二主,幸好杜二小姐杜灵雅撑起大局。
而玉剑客徐儒文,在也没有露过面,有人说见他出了家,有人说他自尽了,不过,更有人说他和黑刹相伴闯江湖,成了恶人头疼的双怪侠,真实情况如何,就不好妄加论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