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儿初长成

别岸风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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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日记并不常写,大多时候的写,是为了应付老师或者妈妈的要求,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n闪哪悖?

    前几天,无意中看到你的日记里有这样一段话:“中午我很饿,妈妈赶紧到楼下给我买饭。妈妈的爱,是饭。”

    妈妈的爱,是饭?这绝妙的比喻让妈妈禁不住高声地大笑起来。

    仔细地再看你,真的很恍惚——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就长得这么大了?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和妈妈赛跑,妈妈却再也追不上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听梁祝时,居然说自己想哭?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可以用自己的语言来独特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曾经担心养不大你啊,在你未满月时,看着躺在襁褓里象猫儿一样哇哇啼哭的你,想到自己的无能和笨拙,总害怕无法给你完整的幸福和安全,总担心不能让你健康、快乐地长大。那份焦灼和忧虑冲淡了妈妈初为人母的喜悦,曾让妈妈的泪无数次跌落在暗夜。

    而聪明的你,仿佛了解妈妈的心。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你一天天茁壮地成长。

    三个月时,你伏在妈妈怀里咯咯地欢笑,象一只不肯安静的鸟儿;

    四个月时,你站在妈妈的膝头不停地蹦跳,象森林中快乐的小鹿。

    六个月时,为了逗你哭,妈妈故意抢掉你手中的苹果。

    九个月时,你生了一场病,三天的住院,每天往你头上扎的针其实扎在妈妈心上。

    那暗无天日的三天时间,曾灰暗了妈妈所有的感觉。妈妈为你写的成长记录也因不能承载那样心力交瘁的折磨而停了很长时间。你出院后,为了应此一劫,妈妈剪了留了多年的长发。一直到前年,才又重新蓄起了头发。

    一岁,你会走路了。跌跌撞撞,摇摇摆摆。有时会故意摔倒,然后用哀求的目光求妈妈去拉你。识破了你的诡计,妈妈只冷漠地看着你,不肯施以援手。你不了解平时那样爱你的妈妈怎么会不理你,你哭哑了嗓子,也不肯自己起来。妈妈只好把右手的小指头伸给你,你找到了台阶,迫不急待地抓住了这根"稻草",破啼为笑,全然不顾泪水和鼻涕还沾在脸上。

    一岁九个月那天早上,你突然开口说话。你追着妈妈问:“你弄啥哩?”妈妈回答你:“我洗脸呢!”你重复着妈妈的话说:“哦,你洗脸呢!”然后又问:“你弄啥哩?”妈妈再回答你:“我梳头呢!”你又重复妈妈的话说:“哦,你梳头呢!”那一天,你是妈妈的留声机,记录着她的话。也是那一天,你成了一个会运用语言的可爱的小人儿。

    两岁时,你爱穿别人的鞋子。妈妈细细的高跟鞋、奶奶厚厚的棉拖鞋、爸爸象船儿一样的皮鞋,不知在你眼里焕发了怎样的吸引力,每天中午你都要逐一穿上,然后吧嗒吧嗒在客厅来回走动。那时舅舅给你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你穿着爸爸的大皮鞋,手里夹着舅舅的一支烟,记录了你调皮捣蛋的一面。

    两岁零三个月时,带你去动物园玩,你不顾人多,自己尽兴地跑。捉你不住,妈妈只好大叫“再见”然后扭头就走。你惊慌地回头,在交错的人流里,小小的你看不到妈妈的影子,你着急地大声喊叫妈妈的名字。从此领你到人多的地方,你再也不敢轻易地乱跑。

    两岁半时,你不仅关注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还会问一些艰涩的问题,诸如:肚子里

    有啥?胳膊里有啥?人为啥会说话?小鸟为什么会飞?

    两岁八个月时,路过面包房,馋涎欲滴,你却忍着说:“不买吧,咱家存钱买房子。”

    三岁,你上了幼儿园。哭了一个星期后,你接受了这样的人生安排,每天会乖乖地牵着妈妈的手,让妈妈送你到幼儿园,然后说一句你每天都会急切交待的话——“下午早点来接我啊!”

    三岁半时,你太喜欢小动物。你和妈妈商量——“你给我生一个小鸭子吧!要不小兔子也行!”

    四岁,你上了中班。有一天回到家,dvd里播着妈妈新买的名曲光盘。妈妈正在洗衣服,你本来在画画的,突然跑过来说:“妈妈,我听了那首歌,想哭。”

    歌?妈妈跑到客厅,听到小提琴在拉如泣如诉的梁祝。

    四岁半时,你不许妈妈老。有一晚,你睡之前想到这个问题,泪珠沾上了你的睫毛,你颤着声音让妈妈保证自己不要老去才安然睡去。而那时在路上比赛跑步时,妈妈使尽力气,却再也追不上你。

    五岁,你掉了一颗乳牙。你举着它说“好恶心呀!”妈妈却小心地把它包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

    五岁半,你感觉到妈妈情绪不好,会偎在妈妈怀里,一边用食指在妈妈脸前画着半圆的圈圈,一边伴着声音说:“笑——笑——”象在施魔法。妈妈的坏心情在你的魔法中,烟消云散。

    六岁,你喜欢坐在床上,拿出妈妈为你写的成长记录,偎在妈妈身边,一篇一篇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六岁半,你上了小学一年级,每天背着沉重的书包去上学。妈妈未能免俗,站在你的身后,以爱的名义“凶恶”地左右着你的学习——默字时,因默不出,狠狠地拧过你的手;做数学题时,讲了n次,你依然不解,因此被重重地打过屁股。

    七岁时,你知道妈妈是最没方向感的人,每次去舅舅家,下车后,你总在前面带路。妈妈那时在你眼里,是最笨的人。你总叫她“笨妈”

    七岁半时,你上了小学二年级。开了一次家长会后,你回到家嘲笑妈妈说:“你不象

    妈妈!”

    ?——“人家的妈妈都是又高又壮的,你又不是!”于是,你果断地决定——“我以后喊你大姐,你以后要叫我弟弟!”

    八岁的你,是现在的你——有时乖巧,有时淘气;有时羞涩,有时暴躁;有时善解人意,有时惹人生气。

    上个星期五下午,你和姥姥提前去了舅舅家。妈妈在星期六下午才去。星期六早上七点半你就打来电话,只是因为你担心没有你的引领,妈妈会找不到路。你在电话里再三叮嘱:“你下车就沿着大路走呀,一拐弯就到了!”又怕妈妈还不清楚,挂电话之前交待说:“真找不到的话,你来先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儿子,妈妈再笨,舅舅家的路,妈妈还是记得的。可是你的电话,温暖了妈妈的心。  儿子,不管你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和状态,你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妈妈记忆中的瑰宝。不论你怎样调皮淘气,妈妈永远都爱你。知道吗?因有了你,妈妈知道爱惜自己,也变得勇敢和智慧,性格的拘泥和缺陷慢慢地得到平复。也是因有了你,才让妈妈感觉到人生的圆满和美丽。

    儿子,妈妈的爱,对你来说,是饭。你的爱,你的健康,你的快乐,对于妈妈来说,是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