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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之余我喜欢读些闲书,爱逛书店(旧书摊),偶尔也在报上“露一下脸”让一些不明真相的同事、朋友误以为我“能写”更有热心好友不时相劝“多写点东西,一则练脑练笔;二则资源共享,于人于己都有益,何乐不为?”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这样,与其把时间挥霍在无谓的吃喝玩乐,迷失在可有可无的迎来送往上,不如潜心一志与文字做一世情人,对自己也是一份交待。怎奈想归想,事实总是残酷地相似:笔不从心也!
好些作家视写作为最好的休息与放松,当然这是靠实力说话的,资质平平如我者“徒有羡鱼情”的份罢了。由于功力不逮,我常常会在灯下独对一纸空白发呆,祈祷上苍赐我“神笔”一支多好!“为伊消得人憔悴”那是常有的事。古人视“文章”为“千古事”呕心沥血之作,多藏于名山,我可不敢这么说,但“得失寸心知”确是大实话。相信许多“爬格子一族”都有同感。
“多写”意味着“多思”“多读”乃至多接触大众民生,方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闭门岂能造出好车?我倒是很佩服时下一些文字写手,几乎不假思索即能一挥而就“高产”得很。我学不来,尽管我也尝试过每天码字两千以上,终因才疏气短,学养不足而告“流产”看来,文字饭不是随便每个人都可以吃的。
据说郑板桥写竹前常有“胸中勃勃,遂起画意”之冲动,然后铺纸磨墨一气呵成,所画的墨竹图真是又快又好。我不行。更多的情形是:提笔之际即忘言之时,勉强写来不是词不达意,就是离题万里,总之不忍卒读。可见“想写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写(钱钟书语)”
可是身边的同事不解其中味,常拿一些令我生畏的题目体裁要我“捉刀”你若不小心露出苦瓜脸,便给对方以“不够哥儿们”的口实了,他哪知道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则比窦娥还冤!
记得上中学时一位老师不无得意地说过这样两句话:“做人不必太认真,做事必须认真。”前一句是“难得糊涂”的翻版,后一句确是实话,我一直奉为圭臬。违心命笔,敷衍了事,实非我愿,不过徒增心累耳!
作文讲内容,讲逻辑,讲修辞。内容要有物,逻辑要讲理,修辞要有方,三者都要兼顾,岂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来得轻松?写作不仅要有技巧,还要人情练达,洞悉世故“方有源头活水来”人们常说人越老文章越好,道理就在这里,阅历深的人,由于看透世情人心,笔锋常带智慧,出手自然不凡,文章自然耐看。像我这个年龄,少的是世事沧桑,多的是稚心血气,如果一味追求“多写”则难免内容空洞,言之无物,空有数量,不保质量,与“造假伪劣产品”何异?
当然也有例外。年轻人中写出传世佳作的不乏其人。比如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梁遇春,徐志摩,前者以文著称,后者以诗名世,但都在弱冠与而立之年诞生名篇。可惜二人均英年早逝。但仅凭其年轻时期的“立言”已足以令其“不朽”如今他们巍峨的身影在中国文学史上自有一席之地。
我欲多写不能写的原因还有两个:一在“先天不足”二在“眼低手低”后者是实实在在的“硬伤”由于读书太少,涉及面不广,文化素养不高,仅凭粗浅的经验,有限的生活阅历急急写来,终究难掩那一纸尘埃气。香港名作家董桥曾言“我始终相信文章的品味得自文化之熏陶。”此人做了几十年的报人,学问亦中亦西,文章也写得隽永剔透,此话当是经验之谈。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丰厚的文化底蕴加上“阅尽人间春色”的大彻大悟,有书卷气,也有生活气息,下笔自然可观。
也知道劝我“多写”的朋友在话语里不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和勉励成份,但我心里只有苦笑,这不是偷懒,是我有自知之明。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多读,多思,多深入生活,常怀动笔之心,少写违心之语,实在写不出来不硬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