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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失败后的阿金懊恼极了,悔不该在自家的酒席上贪杯失言。阿金思忖着:这不戒酒恐怕是真的娶不成媳妇了。邻居慧大婶也安慰他:“阿金,你要是能把酒戒了,媳妇就包在大婶身上。”阿金发恨说道:“大婶,我一定戒酒,戒不了酒我阿金还是人吗?还要请您老多多为我操心,事成之后我有重谢。”慧大婶笑着说:“我图你啥?我是可怜你,你看你自己 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这么说定了,酒可是一定要戒的啊。”慧大婶说完也就转身走了。
阿金听了慧大婶的话浑身都是劲,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很大,他从屋里端出平时极为珍爱的各类酒具,一口气“砰”“砰”全砸了。
阿金足足忍了6个小时没有喝酒,急得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转阿金戒酒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轰动了,男人们终于可以开着门喝酒,而再不用关门提防阿金来蹭酒了。阿金拢着袖子漫无目的地逛到村子中间的阿福家门前,鼻子不由自主地嗅了两下,谁知这轻轻一嗅,竟嗅出酒味儿来了。于是满脸馋相的阿金急忙偏过脸朝屋内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把阿金肚子里的酒虫全给勾出来了。原来阿福家的桌上摆着一瓶已经开了封的“剑南春”酒,还摆着七、八盆子菜肴,奇怪的是屋里没人,阿金估计是客人还没有来,阿福夫妻大概在厨房里忙活呢。那酒香馋得阿金口水不自觉地从嘴里似断线的珠子一般落在地上。阿金再也忍不住了,四下一瞅见没人,他像耗子一样悄无声息地钻进阿福家,拿起酒瓶仰起头发出轻微的“咕咚”、“咕咚”声,没喘一口气,那瓶“剑南春”已经见了底。阿金正要放下酒瓶,阿福一头撞进门来,他见阿金拿着空酒瓶,张着傻愣的大嘴便全明白了。阿福想到自己为岳父备下的唯一一瓶好酒被阿金偷喝了,气得脸都变了形,随手从门后抄起一根竹扁担,边骂边打向阿金。阿金一见不妙,撒腿就跑,阿福愣是拿着扁担把阿金追着绕村子跑了三圈,逗得全村人笑个不停。看着闹够了,大家上前劝住了阿福,还是阿齐说得好——“全当被狗吃了。”
慧大婶在人群中苦笑着摇了摇头。阿金呢,此后他又多了一个偷酒喝的笑柄。
阿金知道酒是没办法蹭着喝了,再想偷酒喝可比登天还要难啊,想想阿福的扁担,自己的腿到现在都还有些发虚。好歹姑姑寄来的钱还剩下1000多元呢,哼!咱自己花钱买酒喝,看碍着谁了。于是阿金便日日三遍酒,不醉不罢休。
一天中午,阿金又喝多了,在门外到处找人拉呱,村里人见他醉得那熊样,一个个老远就躲开了,阿金只得眯着个醉眼骂骂咧咧:“你们是些啥东西,我又不是狼,还吃人啊?”发硬的舌根使他说话也不利索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地上一个劲地大着酒嗝。他寻思着:王上还得喝一些酒退退火才好呢。可又觉得一个人喝就挺没意思的,能找到人陪着喝那才叫美呢,找谁去?
打定了主意的阿金东倒西歪地跑到村口的公路上等着,路上来一个人,他拦一个人,管他认识不认识,可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陪阿金喝酒。阿金忍不住跳骂起来,正骂间,前面路上飞驰过来一辆摩托车,阿金拦了上去,车子在阿金面前猛地刹住,骑车的那个戴墨镜留长发的矮个子青年差点摔了下来,他骂道:“你他妈的想找死啊?活得不耐烦了!”坐在车后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高个子青年却和气地对阿金说:“大哥,有什么事吗?”阿紧高兴地说:“我正找人陪我喝酒呢,要是没事的话,兄弟们陪我喝两杯怎样?呃,来、来、来,不喝就甭想走。”说着靠在车上。“小胡子”与“长头发”挤挤眼说:“行,今儿,咱弟兄俩就陪大哥尽兴畅饮。”两人很快跟着阿金踏进家门,阿金重整酒席,又拎出三瓶酒“长头发”与“小胡子”轮流敬阿金。阿金呢,敬也是喝干,不敬也是喝干。那两人甜言蜜语多,酒却是喝得少。眼看天已完全黑了“小胡子”又敬了阿金一杯后说:“大哥,喝完我们就走了,你要把门关好,防止小偷把你的钱偷去。”阿金晃着脑袋摇着手舌根发硬说着醉话:“兄弟,没事,我那1300元,你知道放在哪里了?嘿嘿,不知道吧?我把钱放在米缸里,没有人会想到的,你放心。”“小胡子”和“长头发”喜出望外,又连连向阿金发起酒的“攻势”阿金终于撑不住了,烂醉如泥,伏在桌上鼾然大睡。“小胡子”推了阿金两下,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于是“长头发”和“小胡子”轻而易举地从米缸里拿走了用三层手帕裹着的1300元。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小偷,他们是骑着摩托车出来偷鸡的,没有想到却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阿金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杯盘狼藉的样子,他忽然想到放在米缸里的钱,伸手在米缸里掏,两只手在里面摸了半天一分钱也没有找到,阿金急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金自上次邀错了客为两个小偷奉献了全部的家资后,再也没有钱买酒喝了。体内的馋虫举行一次又一次的“武装起义”无奈的阿金空腹想了一宿,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阿金美美地睡到下午三点多,踉踉跄跄走出了村口,径直奔向村里的中学教师阿容的责任田。阿容在汗流浃背地割稻,他的妻子刚生下孩子需要人照顾,心里可急着呢,见阿金下了田和他搭上话,他才觉得有些诧异,一向懒惰的阿金打的什么主意?阿金说:“哥,嫂子需要人服侍呢,我来替他割稻,你回去烧饭吧,我晚上在你家随便吃点就行了。”阿容一听明白了,想了一想立刻答到:“好吧,我先回去烧饭。这块地割完,你就去吃饭,酒是现成的。”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阿金割了好久,看看剩下的还有五、六分地,懊恼地叹了口气,有心丢下手中的镰刀吧,可又耐不住体内酒虫的蠕动,只得耐着性子在田里挥汗如雨地割着稻谷。太阳落山的时候,阿金才割完了这块田里的最后一把稻谷,他用手使劲地捶着酸胀的懒腰,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进了阿容家,见桌子上摆着五个大大小小的碟子,中间立着两瓶“龙泉玉液”和一只酒碗。等不及正在厨房忙碌的阿容。阿金就一屁股坐到桌边的椅子上,忙不迭地顾自去扭酒瓶上的盖子。忽然,从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那人大声说:“阿金快、快,你家房子失火了,还不快去救火!”阿金定睛一看是阿牛,虽有些不想去,但还是被阿牛拖走了,阿容闻声出来,早已不见两人踪影。
那一晚,村邻一齐帮着阿金扑灭了大火后,已时至十点多钟了。大家帮着阿金清点火后的物品,衣被和几件旧家具已被烧掉,仅剩那大堆大堆的酒瓶,想到这计划了一夜又累了半天,到嘴的美酒被这可恶的火灾给搅了局,恼恨极了的阿金伸出脚来狠狠地踢向酒瓶,发出了阵“哐当当”的声音。
这时候,阿金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喝阿容家的酒了,只好在人们散去后,钻进自家的草垛,空着肚子胡乱对付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