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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玉浅小姐已经走了。”云池低声提醒。
看着云墨呆愣在原地。他明明站的笔直,华丽的官服,高贵的气质,路上的风华,然而他站在那里遥望门口的方向,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那样的神色,孤独中透着悲凉,以及深到骨子里的无奈与痛苦,让人心疼不已。
“我,是不是做错了?”
须臾,云墨低低出口询问,眉眼间满是痛苦神色。
他忘不了,凌玉浅走的时候,那苦涩一笑。还有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样孤独寂寞的背影。
他忘不了,她说那一句,“怎么会呢?我明白的。”
他知道,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她。可是…
“世子怎会做错?玉浅小姐她会明白的。”
云池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轻声安慰。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云墨。
怎么能说是世子错了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只怪老天不公。
云墨回到桌案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取出锦盒之内精美的玉簪。
玉簪入手清润无比,上好的成色。简单不失典雅的纹路。以及那流转的温润光滑。内敛的奢华,很适合他,这,就是凌玉浅精心为她挑选的礼物。
轻轻磨挲着玉簪上的纹路。就如同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脸庞。她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如同月华般,高贵清冷。又如同空谷幽兰,暗吐芬芳。
思绪翻涌的后果,引起胸口阵阵绞痛。体内气血翻涌的同时。他一个站立不稳,一口鲜血,自口中流溢而出。滴落在,银色长袍之上。如同冰雪夜里,盛开的点点红梅。
“世子?!”
云池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见他面色惨白。一咬牙,丝丝缕缕内力,自手心涌入他的体内。
“世子?你怎么样?”
“无防。”
云墨稳定身形退后两步。拒绝云池再浪费自己功力,回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云池犹豫不决,不敢让他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可是看他坚定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退出房门。
门外就是杀气腾腾的禁卫军,门内却静逸的可怕,安详得让人心惊。
云墨就在这窗前,望着香竹苑的方向,从这里,还可以看到香竹苑,笔挺的翠竹随风飘动摇曳身姿。
从艳阳高照,到日落西山,再到明月破云而出,华灯初上,他就那样笔挺的站着,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眼中除了那一片翠竹,再也容不下其他色彩。
“世子,南楚公主前来求见。”云池上前忐忑的回报。
“不见。”云墨连眼神都没有动过,淡淡的两字,分外清冷。
“可是她说…她知道艳莲杀!”
云墨浑身一震,片刻之后回身看他,眸中有灼灼亮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请她到前厅。”
“是。”
云墨深深吸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心绪,朝着那个方向最后看了一眼,走出房门。
将军府,香竹苑,凌玉浅抱膝坐在紫藤花架之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天上的一轮孤月。
心中很是难受,可是,又说不出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只觉得云墨太过可恶。
他登堂入室,强硬的闯入自己的生活,该做的不该做的,该管的不该管的,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可是,最后却说,让她莫要放在心上。
心闷闷的,有些疼,她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对云墨上心了吗?
重重地甩头,想要甩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起身,将当做腰带系于腰间的凤凰锦取出,身子一闪,已经到了碧绿竹林之下。
凤凰心经,她修炼了一个月,虽然未得其真正精髓,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无论是剑法,还是鞭法,都已经有模有样。
不经意间,一套流畅的凤凰剑法,缓缓倾泻而出,紫衣翩飞墨发飞扬,手上的凤凰锦流光溢彩,凌厉的剑锋,真的漫天竹叶纷飞。
脚下踏着的,是凤凰于飞的步子,淡紫色身影,在一片翠竹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剪影。
她身姿妙曼,紫衣翩飞间,倒真的像一只展翅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高华而美丽,一套剑法在她手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凤凰锦穿插于其间,更是为那紫色身影增添了几分颜色。
她发泄一般,将心中所有的愤懑与委屈,都灌注于手上的锦缎,一招一式,轻柔中透着冷冽。冷冽中,似乎又有那么几分惊艳以及黯然神伤。
在凌玉浅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人斜倚在竹林遮掩的墙头之上,透过层层的缝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暗沉如夜色,却又亮若明月的眸中,除了惊艳,还是惊艳,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愣神。
愣神过后便是愤怒。
她,到底是在为谁黯然神伤?
暗夜当中,两道身影至晋安王府内飞掠而出,带起丝丝缕缕的风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收回视线,他直起身子,足尖一点紧跟二人身后,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一轮孤月,挂在长空,洒下淡淡的月华,将整个大地,都铺上一层清冷的银霜。
凌玉浅累了,倦了,随意将凤凰锦扔在身侧,整个人躺在草坪之上,遥望天边浩瀚的星空。
星光斑斑点点,闪闪烁烁,神秘而美丽,如同那个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很困,却了无睡意。
自腰间取出碧玉长箫凑于唇边,吹出断断续续的音符,不知道是什么曲目,只是无端透着伤情。
箫声呜咽,如泣如诉,听在耳中,只让人潸然泪下,主曲虽不成,无端自成韵。
云墨听闻箫声不由自主地踏出房门,遥望星空,两人不过一墙之隔,只要他跳上墙头,便可以看到,那吹箫之人,可最终他还是克制了自己。
楚灵儿的话,如同诅咒一般,萦绕在耳边。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云墨,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