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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司空琏紧握红净悠的手,柔声道:“事情再坏,都会有解决的方法。”
他带红净悠回京,是为了解救白阳县的百姓,可不是回来找绝望的。
“可是,你明明是好意救我,却被误传成这样,甚至还会害得宰相大人不被皇上信任这可怎么是好?我我是不是害了大家?”泪珠在红净悠的眼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
“你哭什么呢?”司空琏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为非作歹是那些恶徒不对,你别难过,我们总会想到好主意对付他们的。”
蓝慕晨的名声可不是假传四海,而是真本事。
所谓天下第一贤相,并非浪得虚名。
他碍于身份做不到的事,蓝慕晨这个宰相既然贵为高官,就该尽职尽责。
“瞧你自信的很,莫非早就想到办法了?”蓝慕晨瞧着两人一个哭、一个安抚,司空琏那柔情的模样还真是教他这相处多年的“夫君”开了眼界。
毕竟两人只是假夫妻,像兄弟般相处时,自是不可能如此柔情以待。
“倒也不算是方法”司空琏的长指在红净悠的手背上轻抚,读她心绪平稳后,才回头瞄了蓝慕晨一眼“只能说刚才我推测的事,全是以庆瑞妹子当皇帝时下去推算的。”
前皇云庆瑞假扮男人当皇帝时,因为性情优柔寡断,每回总要蓝慕晨三催四请、帮着出主意,才能把事情处理好。
可如今当皇帝的人是云仕炀,他的脾性果决许多,性子亦是坚毅,而且跟蓝慕晨及司空睹都有一个极大的相同点——
对于贪官污吏,绝不放过。
这点是裴侍郎等人尚不清楚的。
他们八成以为新继位的皇帝也像先皇一样处理不了什么事,才敢要诈告状,可情况并非如此。
所以只要蓝慕晨有办法向云仕炀解释清楚,白阳县的事情依然能够顺利解决。
“我知道瑞儿的性子不适合当皇帝,所以当初才帮着她退位、娶她进家门,可听你这意思是既然皇上不是瑞儿,就好办事了?”这事,最清楚来龙去脉的人是司空琏,若他有主意,那自然是最好,所以蓝慕晨决定先听听他怎么说。
“对。”司空琏这一声应得干脆亦果断。
再怎么说,这事的起源都出在他身上,而他的行事原则,就是不管在外边做了什么事,绝不让蓝慕晨替他收烂摊子。
更何况这回还牵涉到他心爱的小妾红净悠,以及蓝慕晨在朝廷的多年威望,所以就算想不到办法,他也会绞尽脑汁生出来。
虽然事情变成这样,实在非他所料,也令他初始之际吃了惊,但是
恶徒狡诈,不代表清官就不能耍阴谋吧?
因此这件事他司空琏不但管定了,还要管到底!
论才智,比聪明,蓝慕晨绝对是上上之选,所以他才能在朝中与贪官对峙多年。
但若要论鬼点子多,那就非司空琏莫属了。
虽然裴侍郎等人恶人先告状的计谋确实得逞,但他们却误算了新皇的个性,云仕炀贤明果断,不似先皇时常迟迟无法下判断。
所以原本他们打算拿这件事封住蓝慕晨的嘴,却没能成功,云仕爆二话不说便叫蓝慕晨亲自调查,反倒令裴侍郎不知所措。
不过裴侍郎那边虽然暂且被绊住,但司空君扬的事情依然难以对皇帝交代,因为他们既不能让司空君扬担了罪名,又不能让司空观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是个男人,甚至经常便溜出门当蓝慕晨的探子。
所以司空琏索性提了个鬼主意。
既然非得有个司空君扬不可,那就教司空君扬与司空琏同时存在吧!
反正他在外已宣称他是相府夫人的胞弟,名叫司空君扬,不如就让这个司空君扬成为蓝慕晨的亲信,而且还是蓝慕晨派到各地查探民情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让司空君扬挂上司空琏之弟的名号,则是因为两人相貌相似,所以才以此称呼。这就是所谓的“顺水推舟”
既然裴侍郎等人硬要栽赃,他们干脆将计就计。
而被呈报司空君扬假冒宰相之名的问题——那根本用不着担心,因为司空琏当时在白阳县,从来就没有说过他便是宰相蓝慕晨。
若是裴侍郎等人想硬辩,只消找来白阳县的百姓便可做证。
那群被司空琏帮助过的百姓,可是个个都听见他自称“相府夫人的胞弟司空君扬”唯一误会的,也不过是洪爷等人及白阳知县。
若真要追究这份误传的责任,其实还可以反告白阳知县与裴侍郎等人光凭猜测便妄下断言,治个诬陷之罪。
如此一来,这世上就真的有个司空君扬,但在同时又有司空琏,那些假扮宰相、司空琏是男是女的问题,一切都用不着多交代了。
甚至,就连强抢民女的麻烦指控,都可以因为司空君扬的存在而轻松解释。
只要司空君扬带着红净悠亲自出面说明当时的情况,说穿当初是洪悟强抢民女,洪爷包庇儿子,还要挟她不说是自颢嫁洪悟、便找人向红家寻仇的一切经过,事情便可圆满结束。
也因此,虽说这白阳县的案于曾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但也在短短三日内便平息下来。
裴侍郎恶人先告状不成,倒是搬了石头砸上自己的脚,因为红净悠的证言无疑是在推翻他的包庇之词。
所以皇帝转而取信于蓝慕晨,信了司空君扬便是宰相密探的说法,下令查清白阳县的贪官。
秘密一揭穿,裴侍郎自然没什么好下场,他贪贼枉法的行径跟着揭露,与白阳知县一同入了狱。
至于与白阳知县勾结、欺压良民的富商,在新知县上任后,一律依法严处。
事情一件件告终,白阳县重获宁静,朝中不再有人对蓝慕晨有所非议,只除了一个令蓝慕晨感到头疼的问题——
“小琏,你爹真的信了你的说词吗?”
蓝慕晨瞧着司空琏一脸悠哉,满脸的笑容,忍不住出声询问。
一个跟女儿长得很像的男人这话,司空观真会相信吗?
怎么说都是亲生爹,难道司空观分辨不出自己的女儿吗?
“你看我都平安回来了,你觉得我爹信了没有?”司空琏好笑地瞟了蓝慕晨一眼。
令天一大早,他便以司空君扬的身份前去司空家拜访,向司空观道歉,没想到误用身份给蓝慕晨招来误会,还给司空家添了麻烦。
“我告诉你吧,我爹见到我的时候,那双眼珠子好像吓到快掉出来一样,一直说没想到有人会跟女儿长这么像。”司空琏顺手勾玩着身边红净悠的指尖,又道:“况且,我爹的个性我最清楚,说什么话可以让他不生气、该怎么讨他开心,我一清二楚。”
“这倒是”蓝慕晨有点哭笑不得。
能够说服司空观自然是好事,毕竟要在大殿上接受司空观的怒骂,可会让他很难做事。
“你放心吧,我后来把他哄得服服贴贴,他甚至因为觉得司空君扬跟司空琏长得太神似,索性收了我当干儿子。”这么一来,他的靠山又多一个了。
“我看你爹是想要儿子想得走火入魔了。”蓝慕晨摇摇头,无奈道。
“是啊!我看他是因为没儿子,所以就收我当干儿子安慰一下自己,反正两张脸长得一样。”所谓的移情作用有多大效力,看司空观就明白了。
“司空大人是脾气大、性子直。”而且还很好骗。
“也没什么不好,爹都年纪一把了,让他老人家开心过下半辈子也好。”
司空琏揉捏着红净悠的掌心,那柔嫩的感触教他舍不得松手,却让红净悠涨红了脸。
“你也别太得意,哪天若是司空君扬与司空琏得一起出面,你就应付不来了。”蓝慕晨向来深思熟虑,可不像司空琏,什么事都是大难临头再想办法解决。
“放心,我想,依我爹的情况,不管是我还是司空君扬这假身份,都没机会跟他多见几面的。”司空琏一边安抚又紧张起来的红净悠,一边应道。
“怎么说呢?总是女儿啊你爹不会想你吗?”红净悠柔声问。
“女儿归女儿,现实归现实。”苦笑一声后,司空琏转向蓝慕晨笑道:“慕晨,你可记得我嫁入你家后,跟我爹见过几次面?”
“这”蓝慕晨突然一愣。
是了,虽是口口声声疼爱的女儿,但司空观倒真没上门探过女儿,对女儿没生个一子半女的事也没什么介意,更从没过问女儿为何不偶尔回家探望爹娘。
“净悠,我这夫君的表情,足可回答你的问题了吧?”司空琏隐忍着笑意应道。
“真有这么疏离吗?”虽然明白司空家的情况,但对于红净悠而言,这样的情况依然是不可思议的。
“我这个爹呀,疼是疼得够,但依然重男轻女,对他来说,嫁出去的女儿,他可真当成泼出去的水,连收都不收。”爹会替他讨公道、骂蓝慕晨纳妾,却从不找他谈天,会见面的机会,大概是逢年过节或老爹做大寿。
“至于司空君扬这身份,对我爹来说,儿子是认来的,不是亲生的,所以也不会要求我三天两头往司空家跑。”司空琏一一说明。
“啊而且司空君扬还是蓝大人平时派出门的密探,不常在京里也是应该,所以你们根本不可能碰上面。”红净悠总算懂得司空琏在打什么主意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鬼主意太多。”蓝慕晨听着夫妻俩的谈话,仅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过你高兴就好。”
“我当然高兴了。”司空琏握紧了红净悠的手,柔音道:“这么一来,我就是净悠真正的丈夫了。以后我可以不在乎当男当女,但现在既然是净悠的丈夫,那我就想当司空君扬。”至于司空琏这身份,留着每年替老爹祝寿用就好。
“君扬”红净悠红透了脸,没想到司空琏会当着蓝慕晨的面大方开口示爱。
看着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模样,蓝慕晨也只能在旁苦笑。不过对于司空琏的坚持,他却是多少可以明白其中道理。
司空琏,是为了红净悠而改变的。
不再只是悠哉度日,忽男忽女也不介意,甚至自愿无所作为,浪费他的能力,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
有了红净悠,司空琏开始认真面对生活,甚至愿意为他担起密探之责。
这样的司空琏,比起从前那悠哉得过头的他,可是好多了!
“小琏,既然身份不是问题,你不如把净悠扶为正室吧?”蓝慕晨在旁提醒。
司空君扬原就无妻,让红净悠当小妾岂不委屈了?
“那怎么成?你忘了正妻向来就是留在家中理家的吗?虽然现在我可以以司空君扬的身份跟净悠一起入住相府,可我是你的亲信、密探,成天要四处跑,若让净悠当妻,她就只能留在家里跟司空琏当伴,不能跟着司空君扬一起出门了。”司空琏摇摇头,拒绝这种提议。
自古以来,妻持家、妾受宠,这已是根深柢固的观念。
所以啊,红净悠还是当他的妾就好,这样他们才能理所当然地一起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