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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心始终沉浸在刚被宣布担任公司副总的喜悦之中。这种感觉使得他眼前的一切都格外温馨亲切!以至于“快活林”酒楼的招牌映入眼帘的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尽管他现在的身份并不适于在这样的路边小店就餐!就凭着现在的心情,也凭酒楼的名字,他把车停好,进了“快活林”
“快活林”是着这座城市中小得不能再小的路边店。说是酒店,其实不过两张桌子。老板是个又黑又胖的女人。见年轻人进来,脸早笑成了一朵墨菊。
“拣最好的上!”年轻人没等胖女人说话,先开了口。
“好哩!”胖女人应答着走进里屋。这时候,临桌一位老者的吃像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手握杯,一手执筷,眼睛盯着盘中仅剩的几枚菜叶;吮酒的声音响得吓人。老者脸红红的,头发全白了。惟独老者腕上那只表,吸引了起了年轻人的眼睛。他知道,那是一只价值连城的名表!眼前这位老者,怎么可能跟瑞士“皇后”名表有瓜葛,更不要说拥有!他想到当今这个浮躁的社会,嘴角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
“老爷子,表?”年轻人的心在沸腾!从见到那只表开始,他的眼睛在也没离开过那只表,尽管他希望那是一只赝品。说这话的时候,他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言不由衷。
“哦!”把酒咽下去,老者深吸一口气,很畅快地把腕子抬起来,说:“你是说这只表?”
“对!对!对!”年轻人的眼睛闪着光。
“儿子送的小礼物。没什么!”老者拣完几枚菜叶,把盘中的汤水舔干净。然后,把酒杯里残存的几滴酒,空到嘴里,贪婪地咂着酒的味道。
这时候,胖女人给年轻人端来一盘卤煮花生米。年轻人呼地站起来,眼睛里充满疑惑,说:“老板,这是店里的招牌菜?”
“吃吧,哪一盘菜的味道都不一样!”老者站起来,望一眼窗外,又望一眼年轻人,自言自语地说:“关键在对每一盘菜的态度。”
老者走出店门。钻进一辆凯迪拉克轿车,消失在车流中。
胖女人被电视上的小品逗得浑身直颤,笑声时断时续,礼节性的招呼象是对老者,又象是对年轻人。
年轻人还没从眼前的一切中清醒过来。他楞楞地想,凭腕上那只表,老者决非等闲之辈!老者坐的车,在这座城市,也足见他地位的显赫!他让胖女人上一瓶老者喝的同一品牌的酒,坐在老者刚才喝酒的位置,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老者喝酒时那种惬意的感觉!他真的不明白,同一杯酒在不同人的品味中,味道会有什么不相同?“快活林”酒楼的老板,依旧用又黑又胖的身躯迎来送往地张罗着,她并不知道年轻人心里对一杯酒的滋味正进行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