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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叶的身体一直不算好,随着年龄的增长,有越来越虚弱的趋势,而从孤儿院中带来的自闭症,决定了她无法上学和同龄人一起读书,从小便是和沈修郁两人一起生活,很乖巧,却更让人心疼。
季攸川不止一次建议沈修郁让她上学,说这样的自闭,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每次走出家门,妹妹便会两眼发直,呆滞而反应迟钝,沈修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想着,多赚钱,是不是就可以给沈修叶更好的生活,等自己工作了,再给妹妹请个家庭教师,到家里来教妹妹读书。
但是,这个,最后,到底只是沈修郁的一个愿望而已。
抱着厚厚的经济学课本和笔记,沈修郁低着头走在学校里那条两侧都是高大的广玉兰的校道上,前方被一些人围住了,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沈修郁正准备绕着道走开,却被一个女孩子拉住了。
“这位同学帮个忙好么,这位同学昏倒了,我们都没有办法搬动他,可以麻烦你帮忙背他去校医院么?”
沈修郁再不愿多管闲事,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走到人群中间,只见是一个少年模样的男生,横卧在地上,惨白的脸色似乎在宣告着他身体的抱恙。在旁人的帮助下沈修郁背起少年跑向了校医院。
从少年身上找到手机,联系人的第一位写的是“亲爱的”,也许是他妈妈也许是他女朋友吧,沈修郁拨了电话过去,“疏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耳熟,沈修郁却顾不上多想,“额,手机的主人昏倒了,现在在X大的校医院,请问可以来一下么?”
电话立马被挂掉,想来,应该是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吧。看着少年清丽的脸庞,真是想不到,他的亲爱的,居然是个男人。
医生给这个似乎叫疏北的男孩输了液,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沈修郁不禁问道,“难道他经常来医院?”
有着花白胡子的老医生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每个月他都要昏倒几次,也查不出原因,问他和他的家属,也都不说,估计是有什么病吧。”
沈修郁疑惑的点了点头,这男孩身上的衣服摸着布料应该价格不菲,只是,为什么会体质这么虚弱呢?富贵人家的事情,像自己这种小老百姓,果然是不懂的。
陪着男孩来的许多人大多都已经走了,留下的也不过两三个,男孩迟迟未醒。
突然从外头传来一阵有力的皮鞋声响,大概,是男孩的家属吧。沈修郁抬头,惊讶了。是酒吧里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夜歌穆眼中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冲到了病床边上,抓着男孩的手,喃喃道“疏北,疏北,快醒醒,醒了我带你去看烟花,不是一直想要在晚上看烟花么?醒来了我就晚上偷偷带你出来看烟花,醒醒啊…”
说道最后,语气中已是带了一些隐约的哭腔。老医生对着沈修郁摇了摇头。情痴,所谓情到深处,必是痴儿啊。
看着夜歌穆伏低了的身体,沈修郁突然的,不是那么讨厌他了,这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讨厌吧?
“他会醒的,不用过度担心了。”沈修郁淡淡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没有听到夜歌穆几近绝望的一句话,“我真的害怕他醒不来了。”
当晚,沈修郁刚踏进TF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己惯常坐的沙发被人霸占了,细一看,原来是夜歌穆,一脸阴郁的坐在那儿,向来板着的脸上,竟然能一眼看出其中的悲伤,这样一个人,要悲伤到怎样的程度,才愿意被人看出?
端了一杯白水,大咧咧的坐在了夜歌穆身边,“怎么,又打算来劝导我改邪归正做正当的工作?”
斜吊着眼看着沈修郁,夜歌穆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今儿,我是来找你陪酒的。”
“不用照顾病人?”沈修郁没有点明了是谁,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只是一瞬间的事,夜歌穆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黯淡了几分。沈修郁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的情况,不好么?”
夜歌穆没有说话,对着吧台打了个手势,“Whisky。”侍者很快就把威士忌端了过来,沈修郁在夜歌穆之前把酒端了起来,喝了一口,再放了回去,挥了挥手,让侍者离开。
已经被人喝过的酒,夜歌穆必然不会再喝,眯了眼,“你什么意思?”
“晚上回去不需要照顾病人?打算喝醉了回去,两个人一起病倒么?”沈修郁反问。
“他还在医院。”夜歌穆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纵然沈修郁自认听力不错,也只听了个隐约。
“这么严重?不是低血糖低血压之类么?”沈修郁将一杯白水推到夜歌穆的面前,“喝点水吧,镇定一下,你总不能也垮掉吧?”
“其实,我今天来,是向你道谢的。如果不是你将疏北送医及时,他也许会更加严重。”夜歌穆灌了一口白水,有一滴清水从他的下巴顺势而下,划过喉结,竟然,有一丝魅惑了沈修郁,沈修郁晃了晃脑袋,打消了脑中的念头,阅人无数,居然被人蛊惑了,说出去多丢面子啊。
沈修郁淡淡的笑,“不用谢,我也是受路人之托才去的。”
“还有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路人,你也可以不答应的。一定要装的那么自私,做什么呢?”夜歌穆皱了眉,“来这里工作,是为了养活妹妹,为什么不说,让人平白误会呢?”
“你调查我?”沈修郁挑眉。
夜歌穆今晚第一次笑了,虽然极浅,极短,但却是放松了那一直绷得紧紧的弦,“是,调查了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比如,季家的独子,和你的关系,可是微妙的很。”
“没想到堂堂夜总裁,也是如此八卦的人啊。”沈修郁不怒反笑,他,拿什么和夜歌穆抗衡呢?所幸,他并没有什么,不愿被人发现知晓的东西。
晃了晃修长的手指,夜歌穆不赞同了,“我并非八卦,只是好奇而已,好奇。”
“那,我能不能好奇下,你和那个顾疏北,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话刚出口,沈修郁便后悔了,这样好奇,并不是他一贯的性格,似乎,有什么,要随着好奇,改变了?
夜歌穆,和顾疏北,原是叔侄的辈分。
夜歌穆是夜氏的幺子,而顾疏北的父亲,则是顾家的老大,年龄便这样差开了。看不出来的,夜歌穆已经33了。
小时候,顾疏北就特别黏着他这个小叔叔,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的感情开始变质了。不愿意看着顾疏北和女同学一同上下课,不愿意看着顾疏北提到别的人,顾疏北十八岁那一年的生日PARTY,酒醉的两人,终是发生了关系。
顾疏北的占有欲很强,但是特别孩子气,有时候会不允许夜歌穆应酬,有一次,看见夜歌穆和一个女客户吃饭,是当场掀了桌的。然而,昏倒了。
那是第一次知道顾疏北遗传了家族的心脏病,不能大动肝火。夜歌穆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从那之后,顾疏北开始间歇性的犯病,而他的血型却是稀有,一时之间很难找到符合他的心脏可以移植,夜歌穆只能一次次的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被折磨到,现在这样,失去了原来婴儿肥的样子。
顾疏北的小性子越来越多,然而家人,朋友都念着他的病,分外的包容,夜歌穆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他。
今天,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发病,却是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凶险,到了现在,还没有醒来。
看着夜歌穆带着宠溺,带着哀伤的侧脸,沈修郁不禁想,如果,有一天能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欢乐为自己哀伤,那么,就足够了吧?
“吉人自有天相的,放心吧,你们这么锲而不舍的找寻,一定能找到适合他的心脏的。”不大会安慰人的沈修郁做了最大的努力去劝慰。
“呵呵,只是不知道,按疏北现在这样子,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夜歌穆自嘲的笑了笑。
“喂,呵呵可不是随便乱用的,没看有一篇文章说,一般人说呵呵的时候,都在心里问候着对方的妈妈呢。”沈修郁调侃。夜歌穆睁大了眼看着他,似乎在惊讶。
“原来,‘冰焰’沈修郁,也会开玩笑?”夜歌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沈修郁不解。
“花名是么?”夜歌穆笑道,“这个酒吧,有几个不知道的?修郁,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沈修郁看着夜歌穆的心情明显变好,也放松的笑了笑,“魅力?也许吧,但是终是不长久的。”
“接电话了接电话了。”一阵童音响起,居然是夜歌穆的手机,“呵呵,这是疏北小时候录的,硬让我用。”
接起了电话,“醒了?那我马上过去。”
不用解释了,沈修郁挥了挥手,让夜歌穆尽快的赶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沈修郁转身,有些东西,即使改变,他,还是孑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