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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冷笑,回去?回那个木楼里去等死?还是如他所愿躺进棺材里送死?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要去找我爸,不会跟他回去的。
小男孩一听急了,说我这样在村里乱跑会出事的,还好今晚有雾,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冷笑一声,听他的意思,这些雾还能帮到我不成?
我跟他说别再跟着我,然后转身就准备往村里走。
我还是不甘心,想去村尾的铁像庙里看看。
周叔既然能说出我们吴家算术的秘密以及我胸口那个从来不为人知的胎记,应该不是一般人,多半真的是我爸的兄弟。
那么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仔细想想也是,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周叔都没有做过想害我的事情。
小男孩见我转身要再次进村顿时想要追上来,我加快脚步冲进了浓浓的白雾里,身后小男孩急促的脚步声只是响了几声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儿?他没追上来?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铁算盘在浓雾里顺着街道往前走,我刚刚明明是往村尾的方向走的最后却到了村口,这些雾气一定有问题。
我端着铁算盘以自己的命理为基数做了一次推算,得出的结果是有雾为吉,雾散为凶。
看来周叔真的没骗我,到了这个村子里,不嫩用常理来度量,算术算出的结果竟然都是反的。
以前我爸跟我说过,一般情况下极阴的地方,都会产生冥雾,这种东西至阴,常人在里面呆久了会魂魄尽散而死,就连鬼魅在雾里都会迷失方向,更不用说常人。
我刚刚明明是朝村尾走的,却走到了村口,多半就是被迷了方向,看来这多半就是冥雾了。
不过万物相生相克,极阳之物就不怕这种迷雾,但也只是能和它相抗衡,真正克制极阴的,是阴煞。
而我们家祖传的镇阴铃,正是阴煞之物,专克各种阴物。
想到这里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从包里掏出了装着女鬼的那串镇阴铃,把它提在手里轻摇了几下,发出清脆的铃声。
果然前面的雾气像是雪遇到火似的慢慢散开了!
冥雾一下子散开了一大片,我周围方圆五米左右的街景全都露了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又回到那个木楼门前了。
不过这次我没有再进去,而是继续朝着村尾的方向走,有了镇阴铃在手,我就不怕自己会被迷雾蒙蔽走错方向了。
我边晃动这镇阴铃边往前走,镇阴铃没词发出声响,前方的雾气都会像是活的似的慢慢后退一截。
一片死寂的街道上一时间都仿佛热闹了起来,回荡着我的铃声和脚步声。
不过即便是镇阴铃也不能完全把街上的雾气驱散,只要我一走过,身后的位置立刻又会被雾气重新笼罩,只有我周身几米的范围内没有雾气。
我正走着,算着距离估摸快要到村尾了,我手里的镇阴铃忽然自己晃动了两下,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叹息声。
我一个激灵顿时警惕起来,接着又意识到这声音似乎……是从镇阴铃里传出来的?
我狐疑的把镇阴铃放到眼前端详,里面果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不该离开那个屋子到外面来的。”
这是那个妇人的声音!不对,应该说是女鬼,她不是被我收进镇阴铃里了吗?怎么会还能说话?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女鬼叹了口气,我仿佛能看到她摇头苦笑的样子:“小吴先生,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不过我的孩子是灵婴,我丈夫更是真正的恶鬼,他们确实会找你的麻烦,我也拦不住他们。”
我听着女鬼的说法顿时觉得一阵头大,问她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该离开那个木楼。
女鬼压低了些声音,说那个木楼里全是棺材,煞气很重,寻常阴物根本不敢靠近,我在里面没人能找我麻烦。
但我出来了,本来在冥雾里也还能躲过想找我的东西,但现在我自己把迷雾驱散了,又用铃声暴露了自己的方位,我已经麻烦了。
我心里一急,问她是什么东西盯上我了?妇人叹了口气:“还能有谁,你用卦镜看看身后就知道了。”
我一听这话慌忙从包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卦镜,举在眼前接着微弱的光线去看镜子里身后的场景。
这一看我顿时心里一沉,后背上凉气一股股的直往上窜。
在我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有一道黑影就这么定定的站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他正朝我冷笑。
而在他肩头上还趴着一个浑身惨白的婴儿,皮肤很白却全是细细密密的皱纹,浑身散发着黑气,一双大眼睛全是黑的,没有一点儿眼白,正咧着嘴朝我笑。
我心里一惊,是那个恶鬼和灵婴!他们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我下意识的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赶,同时偷偷的用卦镜看身后的情况,这一看我头皮顿时炸麻,那个黑影也跟着动了起来,而他肩头上的灵婴不见了。
接着我感觉到后脖子一凉,像是有人在我身后对着我吹气,与此同时一个婴儿的笑声突兀的从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个激灵,一偏头就看到卦镜中我肩头趴着那个灵婴,正抱着我的脖子张着嘴要咬下来!
我手忙脚乱的拿起镇阴铃就往往肩头上砸,铜质的镇阴铃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我自己肩头,我顿时觉得肩膀像是裂了一般一阵剧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砸到那个灵婴没有,不过再看卦镜中我肩头上的灵婴已经不见了。
我忍着肩膀的疼痛放开了脚步的往前狂奔,身后响起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
紧接着我就感受到身后卷起了一阵狂风,阴冷的风在街道上呼啸着,传出尖锐的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哀嚎嘶吼,是那个恶鬼发怒了!
我身后的雾气顿时被带得疯狂的涌动了起来,再一看卦镜中那道黑影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即便是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好像他就是一团黑色的影子,根本没有五官似的。
而这时候他已经朝我伸出了一只手,眼看就要抓到我的肩膀了。
我心里一急,这样不是办法,我肯定是跑不过恶鬼的。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动,抄起那把家传的铁算盘猛地一个转身就朝身后拍了过去。
没有通过卦镜我看不到身后的黑影和灵婴,但我手中的铁算盘猛地一震,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险些震得脱手。
我再用卦镜一看,身后的黑影没了,只剩下了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想着刚刚那下应该是砸到那个恶鬼了,也不敢耽误,闷着头一阵狂奔。
这个村子真的不大,街道也并不长,从木楼门口到现在,我其实也就走了一百多米,但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让我觉得像是跑了几个世纪似的。
终于,我摇晃着镇阴铃往不断的往前跑,眼前的最后一丝雾气散开,我发现自己脚下已经不是青石板了。
眼前有一个干涸了的水塘,在月光下还能看到塘底的淤泥反射这丝丝水光,预示着这塘水好像才干涸了不久。
水塘上有一座木制的廊桥通往对面,而在水塘的对面,是一个有些破败的花园,花园前有一座屋顶都塌了一半的破庙,庙门开着,有微弱的烛光从门内映出来。
与此同时门内传出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似乎是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咳了半晌才把起喘顺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来了,就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