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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了他,要为我做牛做马?”上尧君道。
一出此言,灵王灵后的两脸皆齐刷刷的对向了我。
“是。”我静静看着他,一向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忽然间变得斩钉截铁,“重涧予我有救命之恩,此番他遭此大劫,所有的罪过都应算在我的身上,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断断是没有心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的。”
灵后泪痕斑斑的脸上望向我时似有一抹极致阴寒。
上尧君微微扭头,目光有一瞬麻木,再而更黑更深,如万丈之上的天阑,竟凭的生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语气轻轻,却被风吹的有几丝发颤,“你救他?当真只是为了报恩?”
这再三确认的口吻,怎么像极了唯恐我救人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再者说我求不求他救人是我的事,他帮不帮忙救人是他的事,如今怎么反倒质疑起我救人的居心何在?
我朝他点了点头。
上尧君有些绷紧的脸上忽然一松,满面淡淡,言谈间似有似无的叹了口轻气,道:“好吧,我只能暂且试一试,可救不救活,便只能是看他的运气了。”
灵王闻声欣然一喜,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踉跄的仪态,双手一拱连连做了数个揖,“多谢上尧君,多谢上尧君肯出手相救,小儿尚昏迷不醒,还请神君移驾他处。”说着便将灵后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推,急急开出条空道,又急急引路道:“神君请。”
我正想要开口提一提能不能也让我一同前去的建议,上尧君恰回头望我,面目清净,也看不出对救人之事究竟有几分把握,当即便驳断了我心里的想法,“你行动不便,就安心待在此处吧,不要乱跑,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我会让小玄带你回天宫。”
我着实担心重涧的安危,心里焦急难耐,正想要再开口求几面薄情,能让我也能跟去看一看,如此才能安一安我的心。
刚一张口,半个音儿还未来得及出,上尧君淡淡的一瞅我,再没给我心里的想法留任何后路,“倘若你还是执意要去,我管不了你,就只能由我现在亲自将你送回天宫了。”
我万千句求情话都憋在心中,面皮上扯了扯,干巴巴笑了笑,后遂悻悻闭了口。唯恐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我再多言几句,说不定便会耗尽他的耐性,再一甩手变了主意,那重涧才真是危在旦夕。
上尧君眼光于我脸上轻轻转了一圈,渐渐生出几分满意神色,也未再嘱托我什么,玄影一侧,对着灵王微微颔了颔首,便踏步走向门外。
灵王满目焦色,亦提起步子便火急火燎的追了过去,灵后望了望他们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却迟迟没有动身,方才一脸的忧戚顿时烟消云也散,秀眉一皱,眸光中有几分精明恶毒,上上下下的一番打量我,语气却是兴师问罪一般的犀利,问道:“你是我儿重涧的什么人?”
我承着她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发毛,便十分老老实实道:“我与重涧只是相交甚好的朋友。”
她眸中更多些考量深究的意味,轻轻抬眸,汹汹气势的撞予我,又问道:“是么,什么相交甚好的朋友,本宫怎么从不曾听说过我儿在外有什么红颜知己?”
这冲冲的口吻,再配上那两道跋扈挑高的长眉,显而易见的是在故意为难于我。虽说重涧的身世尚有谜团,我也只是半斤八两的不着调猜测,如今面前这位妇人还是重涧在灵界实打实的娘亲,身为长辈,还是该被好声好气的尊重着。
我温温柔柔的朝她一笑,心平气也和,端了个天下善良的柔弱脸,细声道:“许是重涧没有跟您老人家提起过。”
那“老人家”三字一出口,便有些变天的苗头,若说方才灵后的脸上只刮了些小风,打了点闷雷,现在可算得上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她慌里慌张的摸几摸脸蛋,满脸都是对年老色衰的恐惧,眉眼一狠,银牙暗咬,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活像个母夜叉,恨声道:“你方才唤谁作老人家,本宫看你那张嘴着实该欠打。”
我方后知后觉,心中恍然大悟,看来四海中传闻说灵后爱美成名的事确是真的,花银子送礼尚得对个心意,这说几句免费的话就更得称一称人家的心,便忙速速改了口,笑道:“不不不,灵后正值盛龄,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美得很,美得很哪!”
门外一影急急而来,正是恰到时机的玄鹤。
灵后一侧眸,想是觉察到我的盟友正前来支援,歇了歇气焰,临走前稍稍缓和的脸上又狠狠拧了一拧,斜眼一瞪我,便自顾走出了门。
“尊上命我带你回天宫,说要立刻起身,不得有误。”玄鹤道。
“即刻起身?不是说要在灵宫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天宫吗?”我疑惑问道,想来玄鹤一向规矩,是断断做不来假传口令的事,该是上尧君又不知为何临时变了心意。
我这张薄面儿不值银两,今日却祖宗保佑的起了点小作用,竟请动了上尧君为重涧救治,既是仙尊亲自出马,重涧应会性命无忧。只是我心眼一向窄,放不宽心,若不能亲眼看到重涧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心里总是时时刻刻的不得安生。
玄鹤已有了前车之鉴,更何况紫栖宫里又多了个很是粘人的暖儿,若我真的回了天宫,被这两尊门神日日夜夜的看着,就更难有脱身的机会。
想到此处我哎呦呦的大声喊了一阵疼,眼风偷偷将玄鹤瞄了几瞄,咬唇复皱脸的装疼,佯叫的越发惨烈,边叫边道:“不行不行,我现在身子骨虚弱的很,脚也疼,头也疼,全身都疼,断断是一步也挪动不了的,更别提与小玄你千里迢迢的赶回天宫了。”
歪上梁架不出正下梁,与其说玄鹤兄早知我会有这一手,倒不如是说上尧君足智多谋,早知我会故找借口的推辞不回去。
当即玄鹤兄小身板挺的笔直笔直,不以为然的叹了叹气,又摇了摇头,后从袖间掏出只葫芦金瓶,“尊上早知你会如此,这瓶里的丹药能暂时医好你所受的外伤,至于内伤,急不得,需得慢慢调理。”
果然,果然,上尧君向来是闷声不吭,不近人情的主子,却仍旧是九重天上年岁最长扎根最稳的老姜,又辣!还很阴!
我嘿嘿笑着,暗地里搓了搓手,迟迟不肯接过,僵持了几刻,又鬼鬼祟祟的将手渐渐埋到被子里。
玄鹤的木头脸上忽而多了抹不怀好意的笑,只轻轻拧开了葫芦金盖,将瓶内一颗乌漆抹黑的圆豆子倒在手心里,复又挑起了两根指头将豆子掐在指尖上,歪头挑眉的一看我,猛然一扑。
我正想张嘴一声惊叫,嘴正张得方方圆圆,半声还没叫出来,就看到眼前那一只奔腾而来的撒脱儿黑豆子,这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一闭,好也悬崖勒个马,黑豆子便直直冲到我喉咙间,后骨碌碌滚到了肚里。
得了,这下马真的在悬崖底下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丹药一入体,在体内暖洋洋的一化一融,顿时觉得全身的淤血活化,四肢通畅,就如同刚从泡了几个时辰的澡盆子里爬出来,惬意的很!轻松的很!舒服的很!
玄鹤的脸上有些笑着的得意洋洋,朝我大大咧了咧嘴,道:“尊上吩咐过,若是仙姬违抗命令,可用一切可能成功的办法。”
一切可能成功的办法?听来十分规规矩矩,却也只是下三滥手段的婉转用词,亏得德高望重的上尧君也能将此办法吩咐的如此地道老成,真是,真是,彼时我才明白,上尧君不是块老姜,他是姜祖宗!
我脸上顿时飘上了些阴阴沉沉的云片,可还必须得对人家上尧君的好意感恩戴德一番,有冤无处诉,有苦不能言,想我小小一弱女子还要委曲求全的端着张明媚灿烂的笑脸,谢一谢人家的恩德,真是无比心塞,“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尧君想的真是无比周到,无比周到。”
玄鹤偷偷一笑,又绷紧了嘴不十分正经的看向我,道:“那仙姬现在脚也不疼了,头也不疼了,全身都不疼了,是不是能随我一同回天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