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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我这般好,就没有别的目的?”我继续问道。
他双目朝我一掀,淡淡看向我,千顷眸波,又似有一瞬的惊涛拍岸,顷刻却归于死一般的寂静,目光浅浅,一寸寸自我全身缓缓的淌过,轻吐声,只淡淡两字,“没有。”
我长长叹吐一口气,也不再想追问这世间的诸多烦恼事,遂整了整心绪,全神贯注的看向他,已做好了被魔族剥皮抽筋的准备。虽生前无功,也但求死后无过罢。
“你既是已经知道了魔族三皇子是我杀的,也便知道重涧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为我顶了罪。重涧是无辜的,杀人偿命,我欠下的命债自然得由我来还,不想牵连他人,你将我抓去魔界吧,这样就能给魔王一个交代,也能给灵王一个交代,如此一来天君也不会再左右为难了。”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深明大义的一番话,临了临了,反倒能正经起来。
“说完了?”上尧君微微挑了挑眉,淡淡反问,大有还没听够的意味。
我抬头略有疑惑的一望他,这后事交代的如此周密,心中暗暗翻箱倒柜的检查了一通,也觉不出有何纰漏之处,故而点了点头。
“说完了就赶快歇息吧,今日姑且先在灵宫里住上一晚,明日随我回天宫。”他十分自然的伸手为我掖了掖被角,移目一瞬恰撞上我因受宠若惊而瞪大的双眼,手僵僵一滞,神色也有些暧昧的怪异,遂从被子边上悄悄的抽回手,顺势拂了拂袖,直直起身。
这算什么?冷情神君乱用职权,有意庇佑杀人侍婢?可依着上尧君这数万年来为世人添油加醋的冷酷品性,此等说法显然是行不通。此时我便如他葫芦里卖的药,被东摇西晃的一甩瓶子,也撞得头晕目眩,甭说外人不知道上尧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我,也着实摸不透我究竟该是毒药还是良药。
“重涧现在如何了?”
他一起身,腾出片空旷地,门外日光如泄,随他的目光一并洒落,一凉一寒,一阴一暖,让我甚难消受。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重涧,否则我不是很放心。”我越说声音压得越低,明明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请求,明明是事不关他的请求,被他阴情难测的目光溜溜一瞅,愣是让我多了些心虚紧张,语气也不由得软了再软。
他眉头似有似无的微微一皱,脸色几分难看,依旧沉默,大摆声势的往那直直一立,不怒自威,却凭的生出几分紧紧的压迫感,让我顿时觉得自己方才还十分合理的请求顿时有些无理取闹。
沉默,沉默,空气似乎都在一片片的冰封凝结。
门外两道人影急急冲进,来的正是时辰,正好打翻了这快要结冰的冷冷氛围。来人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眉目间万分焦灼。
为首的那个男人正是方才重涧在梦中唤为爹爹的人,看他衣着华贵,又能在灵界中来去自由,甚至还能不顾体面的横冲着到上尧君身边,想来该是灵王无疑,如此一来,那他身后跟着的那位风华妇女应是灵后了。
“请上尧君救救我儿吧,救救我儿吧。”男子脸上忧思重重,看来疲惫不堪,岁月攀上的皱纹更显苍老,大步着跨进来,还未到上尧君的跟前便迫不及待的一跪。
重涧怎么了?看如今灵王灵后这不顾面子的跪求姿态,难道重涧已经性命垂危?我心中慌乱如麻,恨不得立马下床,怎奈动了几动,仍还是一寸未移,无奈只得放弃,按捺下心,静候着他们间的后话。
他身后跟着的灵后见他一跪,很不情愿的眉目一皱,夫唱妇随,还是声泪俱下的跪下来。
这夫妻二人身为灵界的一等一主子,虽说灵后那一跪多有矫揉造作,但灵王那一跪却是实打实的父子情深,灵王竟肯为儿子如此卑微求人,想来该是亲生的骨肉。那为何重涧额上又会生出魔族的图腾玄焰花,莫不是重涧的母亲是魔族的人?
如此一想,我心中忽然通透,如明镜一般清亮。若真是这样,那一切疑问也就能渐渐浮出水面了。想是当年灵王爱上了魔族人,但魔灵两界的关系一向不和,魔灵通婚更是两族人万不敢犯的大忌讳,所以说重涧的母亲之所以独自居住在人间,正是因为不想待在灵界中遭四海之人的唇枪舌剑。
那重涧的亲娘又是怎么去世的呢?被魔族人杀的?还是被灵族人杀的?亦或是别的原因?......
上尧君的心肠也忒冷,竟会倚老卖老。虽说年龄比灵王还要大上个数万载,但仅看修成得的那张至今仍绝代风华的年轻脸,也该伸出手扶一扶眼前那位两鬓夹雪的苍老大哥,谁料他两袖一动也未动,事不关己的直直一立,睁眼看着灵王与灵后扑通通的两跪,脸色平淡,半丝同情意味也不曾出现。
“你不用求我,也不用拜我,我救不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直白,他垂眸一瞬又抬眸远远,也不知要望去哪里,淡淡拒绝道。
灵王闻言身子一晃,摊跪在地边,双手紧紧抓握的袖子一瞬无力绝望的撒开,满脸尽是苍白绝望。
灵后忙爬跪过来将他快要软下来的身子紧紧一拢,泪珠盈盈,滴得更凶更猛,泣声道:“王上,您怎么了?您不要太过伤心,一定还会有办法的。”说着又探身一把紧攥住上尧君那一角裙下衣摆,磕头拜了几拜,声泪俱下的哭求道:“上尧君,您一定会有办法的。当年的寸心仙子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你还能将她的魂魄原原本本的造出来,怎么可能会救不了重涧?”
寸心仙子?仙体魂飞魄散却还能被造出魂魄,真是匪夷所思,能让上尧君如此大费周章的花一番心思,想来该是他鲜为人知的陈年艳闻中的一笔红尘旧帐。
上尧君淡淡脸色间倏忽阴上一片刺骨冷意,垂眸一瞬,直直对上灵后那双泪雨梨花的眼,似有无形寒刀,竟生生将灵后的哭声求声都扼在喉间,她两手如碰了烫人的热锅,僵僵把手中握着的那一片裙下玄衣十分兢惧的松开,眸光几躲,有些瑟瑟,也没了方才的悲痛,只管往灵王衣后一躲,不再做声。
我一颗心无处安放,担心到极点,终忍不了默不作声的旁观,仰头看向上尧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怜怜眼光的乞求道:“求求你,救救重涧吧,你让我为你当牛做马都可以,我宁愿在你宫里当一辈子的使唤宫婢。”
上尧君轻轻回头,目光于扯在他衣裳间的一手上片刻停留,复又轻轻抬眸,面色已然恢复淡淡如常,双眸却冷如冰天雪地,只静静望着我,似乎要将我从里到外的穿透,半晌才错开一片视线,似是不敢面对般将目光别向一旁,问道:“你为了他,要为我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