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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14:20分……
“妈!!”推门闯入的欧阳芸雪,泪流满面,望向躺在病床上的聂安夏,仍然昏迷不醒,起初自欺欺人的她,在亲眼目睹母亲正依靠氧气罩才能呼吸,此刻,她信了。
欧阳芸雪双膝跪在床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母亲的身体,充满哀求的眼神望向于铭悸和真子,“伯父,伯母,我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里?你们告诉我啊!”滚烫的热泪,不由落下,只想从于铭悸夫妇口中得出最后答案。
站在病房门口的于彦枫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芸雪,早上在飞机上,你答应过我,会冷静,不管看到什么,都会保持镇定,还记得吗?”
“我做不到了。”站在床边,身体瘫软的欧阳芸雪狠狠推开于彦枫,“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妈妈得了肺癌?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情,还以为她很健康,每天清晨,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出去晨跑,我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她却躺在这里,不省人事,让我很难相信啊。”
真子心疼的望着欧阳芸雪,走上前去,“孩子,我们不能辜负你妈妈的嘱咐啊。”她紧紧抱着颤抖不停的欧阳芸雪,“你妈妈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事实上,她从年轻时候就很坚强,一个人抚养你成长,谁又能想到后来她会得肺癌呢?当初,她再三叮嘱我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为的就是不想让你扰乱心智,所以我们什么都没说过,可现在,我们瞒不了了,因为,再厚的纸,也有包不住火的时候。”
“不,不会的,我妈妈不会有事的。”欧阳芸雪推开真子,再次跪在床边,拼命摇晃着聂安夏的身体,“妈,你醒醒啊,拜托你,拜托你醒过来好不好?你不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啊,呜呜呜……我不要你这样,你快点醒过来嘛!陪我说说话啊!”
“芸雪,不要晃她,她现在需要好好静养。”真子拉起欧阳芸雪,“医生说,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你知道,你妈妈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参加她宝贝女儿的婚礼。”
欧阳芸雪哭着摇头,“我不要,我只要她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你明白吗?真子阿姨。”她坐在床边趴在母亲身上,“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妈妈是怎么抚养我的,她在我眼里,是这个世界最坚强,最能隐忍的妈妈了,没有她,我该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不希望,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失去她啊,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坐在一旁的于铭悸擦了擦泪,深吸口气,起身走到欧阳芸雪身边,“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我不要!就算你这么说,我和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我只要她,只要她啊!”欧阳芸雪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最快乐的人,可是,越快乐的时候,意外总会发生的太突然,“妈妈,你还没有见到爸爸,怎么能走呢?”
呃!于铭悸猛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俯视她,“孩子,你,你说什么?”
“我妈妈告诉过我,我爸……一直在国外,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也不曾给我们打过一个电话,我想,我妈妈一定在等他,人没等到,她怎么舍得走?”欧阳芸雪的话,出乎于铭悸的意料,这……这怎么可能呢?当年,他亲眼目睹欧阳赫被枪毙,怎么可能还活着?
“芸雪,我不会让你孤单的。”于彦枫搂着欧阳芸雪的肩膀,低声说道,“即使你真的永远失去她了,我也不会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我会守着你,陪着你,让你快乐幸福的活下去。”欧阳芸雪无力望向于彦枫。
“为什么会变这样?之前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和我有说有笑,才一个晚上,就躺在这里了,为什么……”欧阳芸雪靠在于彦枫的肩上,低声哽咽。
“咳。咳咳!”突然咳嗽出声的聂安夏传入众人耳中,欧阳芸雪猛地凑上去,认真的望着母亲的言行举止。
“妈?妈?”她拼命呼唤,希望能用自己的声音唤醒聂安夏,“妈,你醒来了吗?妈?”
“怎么回事?小夏总是咳嗽,手指也时不时的在动,可就是不睁眼。”真子好奇的反问,“不然我去叫医生过来问问好了。”
“恩,我陪你去。”于铭悸跟着妻子走出病房,然而,坐在床边的欧阳芸雪紧紧握着母亲的手,都说母女连心,她相信只要自己拼命呼唤,一定能够唤醒她。
“妈,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吓我了好吗?你那么爱我,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透过模糊的泪眼,已经看不清母亲那张憔悴的容颜,好像一夕之间,这张面孔苍老了很多,
“芸雪,冷静点,让伯母好好休息。”于彦枫唯一能做的,只有搂住她不停安抚,“芸雪,你愿意完成伯母最后的心愿吗?”
“恩?”欧阳芸雪无力抬眼,轻声问道。
“伯母不是希望在她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参加我们的婚礼吗?所以说,你愿意吗?”是啊,难怪妈妈之前一直催促她找到一个爱自己,能够给自己一个家庭的对象,现在,她已经有了即将结婚的对象,母亲的身体却不行了,其实早前就已经有了明显迹象,只是她却未能发现。
“我……”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相信,伯母也会开心的。”
“如果真如你说,那么,我愿意,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虽然此时此刻,欧阳芸雪已经心痛的不能呼吸,但她要学着坚强,和母亲一样,成长之后所领悟的,是人生哲理。“妈,我愿意嫁给于彦枫,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