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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冷风凉飕飕的从每个人脸上刮过。
按照丁煜原本的计划行程,是把电话关机,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痛痛快快玩几天,就像歌词唱的那样: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可时不我待,形势逼人。
滨海的机场在室内,距离酒吧也没多长时间车程,他回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只有刘飞阳一人知道,也就没人接站,在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先是把梦涵送回家,然后直奔医院。
刘观称身上缠的和木乃伊一模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半分,就连解决个人问题也是借助医疗器械,住在他旁边的于浩最初伤口比较严重,挺过来之后也就是需要包扎那几个地方,此时看上去反而要轻的多。
丁煜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熄灯,他就是在门口凝视了几分钟,最后推门进去二人也没醒,简单看一眼之后缓步走出医院。
他没有刻意换任何衣服,还是在长沙时穿的运动装,所以此时看上去年轻几分,再精心打扮一下背个书包装大学生也有人信。
站在台阶上,望着凄凉的街道。
他思考的是能不能吧所有事拆开来看:赵德汉叫出张强妥协是一回事,这伙人在酒吧门口开枪是一回事,救张强又是另一回事…
等了几分钟之后,一辆路虎停到丁煜面前。
闫星君从里面探出头,开口叫道“哥…”
“先走!”丁煜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对于闫星君的任用,也是丁煜比较头疼的一个问题,刘成那样的人放在古代就得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如果再赶上战乱之类的,平民都得为他的死拍手叫好,可偏偏杀人这个罪名在现在是不可饶恕的,而他当时持刀意图又那么明显,几乎没有运作空间。
凭丁煜现在的能力,还没有把握完全消除影响,所以也就没和孔局等关系开这口,他现在所采用的策略和刘飞阳大致相当,都是在一步步试探态度,让闫星君偶尔露面两次,官方也都是知道他俩有关系,如果会有消极影响,一定会有人提醒…
“当时刘飞阳在街上和那伙人纠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车里,目睹了全过程,但是没下去!”闫星君眼睛盯着挡风玻璃,缓缓阐述。
“没下去是对的”丁煜不可置否。
“后来我跟了那伙人,他们绕了个圈之后就一直往北走,跟到北郊那边,眼看着要出城我就没继续跟着,因为风险性太大…”他又道。
“能找出是谁么?”丁煜皱眉问道。
“不好找,突然出现的,和当初救走刘琦的那伙人还不样,身手差太多,看上去和普通的地痞流氓差不了多少,我估计就是拿钱办事,算不上团队核心人物…”
“…”丁煜听见这话之后并没再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心里不禁思考起来他们救张强的目的…
十分钟后,闫星君一脚刹车停在夜幕大院门口。
大门紧闭,有小臂粗的铁链预示着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闫星君没有废话,立即下车伸手晃动两下门,铁链发出响声。
“刷…”在里面睡觉的赵德汉瞬间睁开双眼,脑门上都是汗,喘着粗气下意识朝玻璃窗外看去,只不过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看不见。
“铛啷啷…”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的铁链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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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人无论外表装的有多淡定,都改变不了内心鄙陋、肤浅的本质,一旦有人能把他的外壳剥开,会发现原来里面就是空徒四壁,没有一点东西,此时的惊慌不仅仅来源于酒吧的,他还担心是不是有人从张强嘴里得到什么,是不是最近张强的动作被有心人发现…
社会上还好点,一旦让政治人物知道某些东西流露出去,他将死的不能再死。
走下床抬手打开窗帘一角,门口的灯下有个光头若隐若现,仔细看去,发现正是昨晚在医院里公然掏枪的闫星君,身体一股暖流刮过,酥酥麻麻…
“叮铃铃…”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他一哆嗦,全身又是像被雨淋过一样,已经湿透了,看着电话,干涸的咽口唾沫,随即接起来。
“喂…”他佯装镇定道。
“我在门口,要是想干死你就不会敲门!”闫星君快速说了一句随即挂断电话,走进驾驶位。
不到一分钟,嘴上红肿的中年撅屁股跑出来,手里拿着钥匙,走到大门口时非常场面的问道“你们就是赵哥朋友啊?”
“滴…”闫星君一手拍在车笛上,尖锐的响声险些没给他吓坐地上,只好规规矩矩的开门。
路虎行驶到正门口,丁煜率先推门下车,闫星君紧随其后,他没来过这地方开门之后有些懵,不过好在只有一条走廊,顺着走下去就可以,到分叉的时候左右看看,见那边亮灯。
这几天主播们人心惶惶,上层动荡牵扯到他们生计问题,所以在听到门声的一刻,无论是否正在直播,都眼巴巴的等待今天结果,从房间内探出头,当看见丁煜左右张望的时候,心里都骇然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不过看上去气势和之前来的并不一样,稳重中有几分果敢,稚嫩里带着几分老练,尤其的是他的眼睛,透露着心里的愤怒。
“赵哥在左边等您…”中年说话时顺嘴喷唾沫星子。
丁煜听见这话随即向左边走去,有些主播本能的把脑袋收回,还有些没来的急反应的,当丁煜路过身边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气势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在当下这个金钱为主流的社会中,可以形象的做个比喻:把一万块钱放在屁股下面说话,听听是什么声音,把十万块钱放在下面在听听,一百万…一亿十亿在听听,倒不是说因为富有趾高气昂,而是金钱无形之中已经把人的位置提高。
屁股下面坐十亿的人即使朝下方说话,那屁股下面坐一万的人,也得仰望着听…
丁煜伸手把门推开,赵德汉已经摆好姿势,坐在老板椅上,神情略显风轻云淡,他能怕,但是不能虚。
当看见先进来的人没见过,瞥了眼问道“你是?”
“两个弟弟,住院费精神损失费每人二十万!”丁煜根本没跟他废话,说话声音也不算慷慨激昂,类似于陈述,也没用请,拽开对面的凳子坐下。
赵德汉死死的盯了他几秒钟,随即略显鄙夷的开口笑道“你就是丁煜吧,比传说中的要年轻不少,呵呵”他摇了摇头又道“我就想你凭什么有勇气来我这里,凭你后面那个枪手?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能让你垠煜关门?”
“咔…”丁煜伸手点了根烟。
“孩子,社会不是你这么玩的,我怕死,这个我承认,但是…”他把背部向后一靠,冷哼一声道“但是我不怕你,今天能把张强送过去已经是我极限,不要得寸进尺哦,不乖的孩子没糖吃…”
“掏枪!”丁煜没有一丢丢废话。
闫星君站在丁煜身后,听见这话之后,顺手把枪掏出来,瞄准一张办公桌之隔的赵德汉。
“呼…”赵德汉脸色再次变了,这是他两天之中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头,他有些沉寂,有些慌张,他在心里权衡着丁煜敢不敢把自己搭进去…
“刷…”丁煜没等他说话,抬手拿起手枪,放到桌子上给推过去“十秒,你不拿钱就崩我,不敢崩我,我就崩你!”
赵德汉看见自己面前的手枪彻底惊了,他不知道丁煜到底是在玩什么套路,想了想,心一愣,瞬间站起来拿起手枪,咬牙切齿的指着丁煜喊道“你他妈以为我赵德汉这么多年是被吓唬大的,现在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不滚蛋,就崩你!”
丁煜下巴微微向上扬起,嘴里笑着,异常挑衅道“零!”
“刷…”赵德汉听见这话,这个人汗如雨下,像是让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
丁煜紧接着抬起手,用手抓住枪口,硬生生的给抢下来,随即调转枪口指向赵德汉“你说零,我崩你!”
“…”赵德汉站在原地身体有些颤抖,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人能起来是挡不住的,也有过人魄力的,心跳急剧加速,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丁煜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突然开口说道“零…”
“我给,我什么…”赵德汉赶紧开口。
“亢…”一声枪响,让走廊里泛起阵阵回音。
在观望的主播们,吓倒有五人,吓尿的有三人,呆若木鸡的不计其数。
“嘭…”赵德汉向后一滩,脸色雪白的坐到办公椅上,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跳动。
紧接着就听“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这枪,正是当初常五用的那把…
“现在转账!”丁煜把“枪”放到桌子上。
“呼呼…”赵德汉胸前开始剧烈浮动,双眼无神的看着丁煜,彻底吓懵逼了,好似与死神握了一次手,咬牙坐直身体,嘴里缓缓说道“你狠,这钱我给…”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呜嗡呜嗡…”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