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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184：
不等江序年回答，姜眠唇角上扬，道：“让我猜猜，您依靠的是背后军方，因此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我猜对了没有。”
江序年取下眼镜，少了镜片的阻隔，二人的目光直接对在一起，江序年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是不高兴他看的太透，将主动权拿过去，让她处于被动中吧，所以用这句话透露出的消息，将主动权夺过去。
江序年忽然笑出声，毫不在意姜眠语气中似有若无的敌意，语气柔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又带了点漫不经心，并不在意姜眠这句话透了他的底：“姜同学，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是军方？”
姜眠眉尖微蹙，她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江序年的一举一动，甚至他说的每个字，表现的都不像之前那个笑面虎似的江教授。
他一语道破姜眠的来意，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所有的主动权都落在江序年手中。
她成了被动，她必须把主动权拿过来。
可她发现，她把主动权握在手中时，那位江教授的反应却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越来越看不清这位江教授了。
姜眠在脑海里快速过了遍关于书中对江序年的描写，着墨不多，只介绍了他的背景，几乎每次出现都是在替关欣解围上，对待其他人温和有礼，最后车祸领盒饭。
根据时间来算，他领盒饭的时间很早，那会儿关欣还没毕业，但在娱乐圈内已经崭露头角。
学校得知男神老师车祸逝世的消息，一大群学生自发为他悼念，办了一场盛大的悼念会，关欣来参加，为此还上了热搜。
至于他是怎么出的车祸，书上一个字都没说。
姜眠按下心中思绪，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鱼汤，道：“江老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通过军方知道的。”江序年话峰一转，“你知道追杀你们到工厂的六名杀手中，其中一个是谁吗。”
姜眠：“……”
姜眠：“都被追杀了，我还有心思管他是谁？”
江序年轻笑：“他叫张国强，曾经是一名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的特训人员。”
姜眠心中一动。
“一次任务中，他消失了，他所在的小队也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姜眠指着脸侧：“那人是不是这儿有颗黑痣，右手没了的那个？”
江序年点头：“据他说，右手是在那次任务中没了，侥幸捡回一条命，想为自己活，因此把自己当牺牲人员处理……最后阴差阳错当了杀手，接到任务刺杀齐橙。”
“我记得他。”姜眠回想片刻，说，“身手非常不错。”
她用了“非常”二字，张国强少了只手，而她又在暗处，借了地形之便，否则不一定能将对方揍晕。
那人确实很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当时她看出他是领头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干掉他，另外五个没什么威胁。
江序年眼中笑意更浓：“可你赢了他。”
姜眠刚要谦虚两句，江序年眼中的笑意又瞬间消失：“你大概不知道，张国强曾经的代号是‘毒蛇’，即使是在特训部队中，他的实力也能排在前十。若不是失去最厉害的右手，实力折了一半，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赢的了他？”
“我看过他们六人的情况，也问过张国强，他说在和你交手时，你的每一招都很快，瞬间爆发力强，却后劲不足，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缺点。但你再强也是一个人，上次只是六个人，如果是六十个，六百个呢。”
江序年说完后，似是觉得刚才的语气有些激烈，稍显冷硬的神色重新柔和下来，他缓缓道：“你既然是我的学生，在教育方面上，除了专业课之外，其他方面，作为老师，我想我有这个义务向你提点。”
姜眠微愕，她抬眸看向江序年。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江教授的“生气”，是因为她参与其中的这起枪战太危险，担心之下，这才生气的？
明白过来的姜眠回想刚才自己为了所谓的主动权，而显得咄咄逼人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
她当时只是不喜江序年一副什么事都知道，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向来很讨厌这种。
“江老师，我……”她灵机一动，笑容真诚多了，“我替您盛鱼汤。”
她麻利的给江序年盛了碗鱼汤：“您请。”
江序年看了眼鱼汤，唇角微勾：“姜同学，我竟不知你这么讨厌我这个老师，想让我穿肠而亡？”
姜眠：“？”
低头一看，囧了。
她给江序年盛的是根本不能喝的辣汤底，一片红油，飘浮着众多花椒辣椒。
见姜眠要给他另盛一碗，江序年制止，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本来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和你有关，但张国强以前身份特殊，我接到消息，之后看到监控，监控画面显示虽然比较模糊……”
姜眠懂了，模糊是模糊，可只要熟悉她的人，还是能认出她来，既然认出她来，那警方——
“放心吧，我压下来了，没人知道是你。”江序年明白她心中所想，“你现在不是普通大学生，是半只脚已经踏进娱乐圈的艺人，享受风光的同时，也要享受风光带来的桎梏。”
“是谁要杀齐橙，现在还不知道，你拼命救下齐橙，对方没有得手，难保不会有下招，甚至你也入了眼。接下来你得注意着，离开学校时，最好有保镖跟随。”
他笑了笑，语带调侃：“以你的豪气，请几个实力不错的保镖不在话下。”
想来他看到关于她一亿一千万的热搜了。
姜眠只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融洽，江序年不经意的问：“齐橙和齐梦寒是兄妹，你是知道的吧。”
姜眠随意点头。
江序年：“齐橙突然遭到刺杀，若不是你拼命护着，他那条命恐怕已经没了……你倒是一根筋，就算和他关系再好，也该量力而为。若是你出了什么情况，你家人该当如何。”
姜眠：“我和他关系不好，那天晚上才刚认识他。”
江序年执杯的手顿住，他慢慢放下杯子：“刚认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拼命护着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他摩挲着杯身，不知什么时候，他重新把眼镜戴了回去，无人知道镜片后的目光氤氲着怎样的情绪。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姜眠叹气，简单的说了下在机场和齐橙相遇以及遇险后的情况，“何况当时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她说的轻描淡写，江序年却罕见的沉默了。
“江老师？”姜眠伸手在江序年眼前晃了下，后者回神，“没什么。”
他扫了眼桌面：“要不再加点鱼？”
姜眠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已经在努力扫荡完，再来的话，您一个人享用吧。”
江序年轻笑出声，他没问姜眠是怎么知道他背靠军方的，这事儿他一直瞒的很隐秘，卢一休也没那个胆子对外乱说。
不重要了，知道又有何妨。
接下来饭桌上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其他桌客人纷乱嘈杂的声音，越是吵闹，显得角落越安静。
小个子频频踮起脚尖往角落看，过了会儿蹿进后厨，对老板娘道：“妈，江哥和漂亮姐姐一直说个不停呢，嘿嘿嘿。”
老板娘拧了他一把：“端鱼去，多什么话，给你俩眼珠子不是让你盯着别人看的。”
“哦。”小个子垂头丧气的蹿出去，腹诽：明明自己也想听的嘛。
江哥经常过来，从来没带过女孩，这次带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不是女朋友还是谁？
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想着赠送鱼头，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去打听吗。
正好有一桌离角落那桌较近的客人结帐离开，小个子借收盘子的机会凑过去，悄悄的想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发现一片安静。
小个子听了一阵，直到这桌盘子收完，都没听到声音。
太奇怪了，这是在演哑剧吗，哪有吃饭一个字都不说的，先前不还挺热闹嘛。
姜眠早就注意到小个子的鬼鬼祟祟，觉得好笑，一会儿往这儿瞅一下，这小孩真当她瞎啊，她刚要说话，熟悉的铃声打断了她。
来电显示是——银狐。
姜眠眼睛一亮，心跳加速，她知道银狐跟着祁晏书去了禁地，这是之后祁晏书在微信上跟她说的，银狐刚开始还会给她发信息，后来消息就断了。
就连祁宴书也没再给她发信息，她猜测是手机没电了，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几人在一起，肯定没事——如果真有事，她就算去了也没法。
现在银狐来电，是不是意味着天师爹他们从禁地出来了？
江序年见姜眠拿出手机后，神色有了明显变化，他道：“需要我避开吗？”
姜眠摇头，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银狐的声音传过来，透着浓浓的沙哑：“我的主人，你怎么没在家啊！”
“你到家了？”
银狐声音喘的不行：“我在你家门口，你快回来，这人我要制不住了。”
姜眠：“谁？”
银狐咬牙切齿：“祁晏书。”
“我爸爸呢？！”姜眠豁的站起来，然而手机那边却没了声音，再打过去，关机。
“江老师，我得马上回家。”姜眠快速道，“下次换我请您。”
看出她的急切，江序年跟着站起来，声音沉稳：“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