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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似情非情
离开延阳宫后,坐在龙辇上的段景焕神情并未放松,刚才的余怒还未消。
佟菲菲之事,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人在他心中没有重量,才没有放在心上。
若非苏眉笙做的灌汤牛肉丸,佟菲菲又岂会获得贵人封号?
既然想尽办法挤破脑袋的被册封了,就该安分的做好贵人该做的事,能否获得他一丁半点的关注,就看她的运气。
偏生如此平凡之人,不安寂寞,整日里上蹿下跳,上至皇太后,下至宫女,无一不被她所利用。他日若再有可利用之人,以佟菲菲如此心性,只怕照样会再想尽办法的加以鼓动怂恿。
而所有事件里,最令他无法容忍的就是苏眉笙的态度。
她居然如此大方的就将他转手给了他人?
后宫嫔妃哪一个不是唯恐自己少了他的重视,皆都希望他日日夜寝在自己的行宫里。
唯独苏眉笙,还傻傻的被人利用,替他人来做说客。
难道,他在她心目中就没有一点分量?
她不会嫉妒?
“哼!”越想越气的段景焕一声冷哼出声。
这可吓坏了龙辇下的李德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今夜是否去……景宁宫?”每次皇上生气,只要有曦妃在,定能消了皇上的气。
本以为今夜终于可以圆了菲贵人一直以来的心愿,没想到自家主子一进门就是一顿冷斥,吓得一旁的他连半个求情的字都不敢说。
段景焕冷冷瞥了一眼李德海:“再敢提景宁宫,朕砍了你的脑袋。”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李德海脸色一白,忙低头道:“……嗻!”
难道曦妃娘娘就此失宠了?
不应该啊,曦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两人虽一直都是争吵不断,可也没见皇上哪一次真个儿就不理她了?
李德海只得一个人暗自揣测,不敢再问今晚去哪儿,也不能总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现下最安全的地方就只能是养心殿。
“摆驾养心殿!”李德海自作主张的对着抬龙辇的人一声大喊。
谁想,他的话音刚落,立马就从头顶传来了段景焕的冷喝:“大胆狗奴才,是想挨板子了?敢私自替朕做主?”
“是是,请皇上明示。”李德海战战兢兢,他再也不敢自己去猜。
今日的皇上太不正常了,总是一会一变,他这个伺候了多年的老奴才都摸不清皇上此时心里所想。
真以为朕没人要了?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的段景焕随口说了句:“翊坤宫!”
在后宫之中,也就顾婉仪的才气和气质与苏眉笙有些相似。
“嗻!”李德海再次高喊一声:“摆驾翊坤宫!”
再没有听见段景焕发话的李德海这才暗中松了一口:主子终于消停了!
每逢主子们之间闹别扭,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铁定倒霉!
……
翊坤宫。
当段景焕有意摒退奴才,亲自掀开竹帘踏入主屋时,顾婉仪正坐在烛灯旁,照着手中的书卷,下着面前的一盘围棋。
“皇上?”乍然见到段景焕,顾婉仪脸上有着难掩的喜悦。
放下手中书卷的她刚要行礼,就被段景焕出声阻止:“无须多礼!”人也随之在围棋旁坐了下来。
皇上的驾到,让整个翊坤宫上下都为之兴奋不已,喜鹊不敢怠慢的忙端上了茶。
“皇上今日来也为何也不派人传个口谕,嫔妾尚未沐浴打扮。”一边说着,顾婉仪一边忙整理着自己的衣着。
段景焕端起茶盏,浅饮一口后淡淡说道:“无妨!”
看着不停捋捋发丝,扯扯衣裳的神情有些紧张的顾婉仪,段景焕没来由的想起了苏眉笙。
他似乎从未见苏眉笙如此紧张过自己的衣着和打扮,甚至在宫门口迎驾时,都是一身的常服和素颜。一直以来,她都是很自然很简朴的面对着他,而他也很享受她的这种自然。
这样的才像夫妻,而非皇上与嫔妃。
“皇上?”
段景焕回过神来,看向了那盘未下完的棋:“这盘棋,朕与你下完它。”
顾婉仪的眼中顿时漾起亮波:“是!”
静谧的屋子里能时不时听到落子的声音。
一盏灯下,照着对弈的两人,只是,一个专心下棋,而另一个时不时分心的看着对方……
破晓时分,漆黑的窗外渐渐变得亮了起来。
“主子,主子……”
趴在几上的顾婉仪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了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喜鹊。她这才霍然想起昨晚段景焕来过。当她猛然回头时,对面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皇上在卯时就已离开去上早朝了。”喜鹊说道。
看着空空的对面,顾婉仪心中不禁有着一丝失落和挫败。他两次来,都没有与她有过温存,似乎,她这里只是他临时驻脚的地方。
是她太没有魅力了吗?
还是他压根就对她没有兴趣?
一眼瞥见自己的棋书被翻至一半,搁在对面的几上,顾婉仪微微一惊:“难道昨夜皇上一直在看书?”
喜鹊忙点着头:“是的,昨夜主子下棋下累了,不知不觉就趴在几上睡着了。皇上也没有叫醒您,在一旁看起了您的棋书。皇上没有歇息,奴婢也不敢离开,就一直守在门外。”
难道皇上有心思?这是顾婉仪的第一感觉。
“主子,您是不是再躺床上歇会?”
“不了,一会本宫要去景宁宫走走。”顾婉仪心里闷的慌,想找人说说话。
“是!”
……
景宁宫。
正在为苏眉笙梳头的锦儿一大早就见着自家主子总是闷笑不已,好奇的问道:“眉笙,有何事如此开心?”
“我在想,昨夜菲菲……”说到这里,苏眉笙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段景焕的勇猛她可是领教过,不知初为人事的佟菲菲可否能经受得住。
经苏眉笙这样一说,锦儿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回,仁贵人总算如愿以偿了。”
“唉!”苏眉笙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她从入宫开始就一直不顺。这许久了,连我都成妃了,她还未侍寝过,对于女人来说,这种无法对外人诉说的哀伤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
“真要说起来,仁贵人也属幸运之人了,只因她遇上了眉笙您,才得以被册封,才得以圆了侍寝的心愿。”梳完头后,锦儿又为苏眉笙带上了旗头,“也就您如此心大,将皇上亲手推给别的女人,若换做是我,我才不干呢,万一因此失宠,多不划算啊。”
“只要她好了,我也开心。”终于了却一桩心思的苏眉笙顿觉心中轻松了不少,不然,每次面对佟菲菲就总是会有一种内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