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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欢气急了,因为除却身边贴身的丫鬟,府中并没有任何宇文清的人在。再一想,一定是谢婉君那个贱人想要给顾寅与苏寒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此一来,她的计划便是泡了汤。
不好,不好!
可这般想着,她却怎么都沉淀不下情绪,如此一来,走进厅堂便显得有些局促,而且,谢婉君点名宇文府,定是想要提醒顾寅她当下的身份。目的达到一半,她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黄莺,你在这儿做什么?”
正在小道行走之间,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谢云欢一挑眉头,清丽的声音顿时而出。
黄莺正搀扶着小尼姑勿念往紫萝院走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垂头丧气的丫鬟。
丫鬟一见谢云欢在这儿,黯淡的眼睛顿时闪过光亮:“大小姐,黄莺说,要奴婢们去紫萝院自行掌嘴,可是奴婢们并没有违背府规啊!”
眼底满是委屈之色,方才对勿念的暴戾模样早已不知晓去了哪儿。
“没有?”黄莺明猛地扭头一瞪,声音略显尖锐了些。
“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将这小尼姑请到院中去,还望大小姐能够让一下。”黄莺开门见山,懒得同她说那么多。而谢云欢正在气头上,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一个撒气的人?
“小尼姑?这不是我方才交给嬷嬷搜身的那个人吗?”谢云欢瞧着这年不过七八岁的娃娃,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在她眼中,只有可利用之人,可攀附之人,其余的,都是一样。
“是的,大小姐,可是二小姐让奴婢将人给带回去!”如今谢云欢怎么说都不过是个姨娘,黄莺稍有些底气,更何况,当下她的身边又没有顾寅跟着,自己何须要顾忌?
可黄莺话才刚落,谢云欢速速逼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贱婢,怎么,你家小姐是小姐,我就不是了吗?”
“大小姐,二小姐掌管后院中馈大权,按理来说,自然是以她的命令为先!”黄莺捂着脸咬咬牙,半晌儿才没有让自己将愤愤之意勃然而出。
可怀中的勿念却已然是瑟瑟发抖。
她紧搂着这个刚过自个儿腰肢的勿念,颇有一副护犊的姿态。
“呵,呵,好一个中馈大权!怎么,我一出嫁,这府中就容不得我了?”谢云欢自然是想要听着这种话,自古祸从口中,待会儿,她在好好在顾寅面前演出一场戏来,谢婉君必定功亏一篑。
“不是,即便大小姐没有出嫁,任何事情也该这样办,若是大小姐有异议,大可去问管家,或者老夫人!”黄莺抬起了头,凛凛的目光死盯着谢云欢,哪还有什么尊卑之色?
勿念轻轻地拉扯着她的衣摆,似是在说莫要因为她得罪了小姐。
小姐?
谢云欢本就不该有当下这个地位。在黄莺心头,做个姨娘都便宜了谢云欢。
“大小姐,你若是有空在这儿拦奴婢,还是去看看柳姨娘的尸首吧!”黄莺嗤笑一声,颇为讽刺。
谢云欢一听这话,浑身一震。
他们不是没有把人给带回来吗?
怎么就成了尸首?
“柳姨娘出事了?”谢云欢眉头一皱,娇颜顿时变得铁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我定要告知祖母!”
一定是谢婉君,一定是谢婉君以接回柳姨娘为名,趁机将她给杀了!
自己就知晓,谢婉君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去把人给接回来呢!
“没什么好说的,待二小姐处理完厅堂的事儿,自然会来同大小姐说明情况。黄莺不过是个奴婢,根本就不知晓那么多。”黄莺摊摊手,随即抬起手指指了一下自个儿泛起红印的脸颊,似是在说,既然你今日敢打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云欢浑身都在战栗着,她抬手正要扯起黄莺的衣襟,却被黄莺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反了,反了,都反了天了!
纵使她没有再想过柳絮,可是,若是真的是谢婉君杀了柳絮,她又怎么能够容忍呢?
“滚,都给我滚!”谢云欢怒吼一声,黄莺身后那两个丫鬟愈发一惊。
她们已然知晓,谢云欢在府中恐怕已然没有什么地位,你瞧,一个丫鬟黄莺都能够将她给压得死死的。不过柳姨娘怎么会突然去世?
她们一头雾水,但是当下自个儿都是小命难保,也懒得去想这些事儿。
“黄莺,黄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是我们故意要耍弄这个小师父啊!”其中一个小丫鬟当着谢云欢的面便开始替自个儿求情,冷不防得了谢云欢一个狠厉的眼神。
当真是谁都想要骑到她的头上来了!
可是,可是……
谢云欢手粗无措,心更是忐忑跳着,甚至于连绣花鞋该迈向何处都是不清不楚。
小丫鬟一个接一个地说话,黄莺却是缄默不言,只是护着怀中勿念。与谢云欢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谢云欢似是听着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一行人已然走远。
柳絮,柳絮。
心头尚有惶恐。
谢云欢突然明白,谢婉君既然敢杀柳絮,就一定敢杀自己,若是自己再不和顾寅攀上点关系,以后怕是连宇文清的姨娘都要做不成了!
她得赶紧把菩提庵的事儿给弄个清楚。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回了厅堂。
待她匆匆脚步落定厅堂,其中却只剩下了谢婉君一个人。
谢婉君淡淡地抿着茶水,眼见她来,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应当就是在专程等她了。
“谢婉君,是不是你害死了柳絮!”
谢云欢张牙舞爪,哪里还记得方才她哄骗自个儿离开厅堂的事儿。
“我?我也是被着实惊了一下,至于到底是谁杀的,我提醒你,还是去询问伺候柳絮的丫鬟吧!”谢婉君慢悠悠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已经让下人知会了祖母一声,可祖母却说此事太过作孽,她不愿牵扯,让我来将此事查清后,再同她说一声。”
谢婉君轻描淡写地说着,可面前的谢云欢早已经是掐断了指甲,恨不得将眼前的她给生吞活剥了。
何必这样呢?
谢云欢与柳絮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母女之情?况且,杀害柳絮的人,当真不是她,她自然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