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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阴谋阳谋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而又诡异起来,轩辕熠的视线一一扫过下面的一众大臣,最后停留在凤振越的身上:“大将军,其他人弹劾的可是你的儿子,你不帮着皇后,竟与其他大臣一起联名上书,逼朕废后?”
“皇上,臣首先是越国的臣民,其次才是一个父亲,皇后有失德行,实在不配为后。”
凤振越跪在地上,恭谨地说:“求皇上废掉皇后,另择新后。”
“求皇上废掉皇后,另择新后。”在场的其他大臣纷纷跪了下去,言行一致道。
“皇后有失德行?你们说说,皇后哪里失德?哪里失行?”
“皇上,皇后仗着荣宠,大胆住进龙吟殿,魅君惑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劝皇上雨露均沾,让皇族无法开枝散叶。不管是哪一条,都够废掉她了。”
“皇上,臣恳请您以大局为重。”
“皇上……”
说来说去,他们的目的也就是一个:逼他废后。
从这一点来看,也可以看出轩辕熠还未能完全掌握局面。
轩辕熠怒极反笑:“那么,依你们之见,朕废掉皇后之后,应该立谁为后?”
顿了一下:“依各位爱卿之言,这凤灵玄当真是罪大恶极了,要不,就别废了,直接斩了如何?”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他处于盛怒之下。
谁都知道皇上喜欢皇后,荣宠不断,若是他们真的附和,逼得皇上杀了皇后,那么,皇上下一个要清掉的必然就是他们了。
所有的大臣都有一颗上奏求废后的心,却是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再说更多的话。
朝堂上再一次安静下来,轩辕熠看向凤振越,问:“大将军,你以为朕当废后,还是斩后呢?”
“这……”凤振越有些为难,他觉得不管怎么说,都不对。
没有等到回答,轩辕熠又冷哼了一声,再问秦苏:“国师以为呢?”
“皇上,臣以为……”
未待秦苏说完,轩辕熠又看向其他人:“韩丞相、祈大人,你们以为呢?”
被点明的人纷纷思索如何回答才好,轩辕熠却是面色陡然一沉,道:“朕后宫之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别说皇后没有做过什么失德失仪之事,便是真的做了,要怎么处置她,也是朕说了算,至于你们,有时间管朕后宫之事,不如将这些时间用来多做些对国家有益之事。”
“皇上……”众臣齐声唤道。
轩辕熠直接将好几张奏折扔了下去,沉声喝道:“孤城水灾,木城泥石流,厉城地震,这些才应该是你们首要做的事情,可结果呢?”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丰、薛柴、盛毅,朕派你们三人为钦差,分别赶往孤城、木城、厉城去处理灾害,如果处理不好,你们三人也不必再回来了。”
“是。”李、薛、盛三人齐声道。
轩辕熠紧接着又将好多事情搬了出来,每一件都要比废后要来得急,一众大臣被堵得哑口无言,最终也只能暂时放弃劝轩辕熠废后。
朝堂上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宫内有三三两两的妃嫔聚在一起,讨论凤灵玄得宠一事。
凤灵玄倒是不以为意,不过,她心下却是有了更多的计较。
凤振越公然与其他大臣站在一起要求废后,相当于是告诉所有人,他大将军府也是容不得她凤灵玄的,她凤灵玄以色侍人,不仅未能劝说皇上雨露均沾,反而独得圣宠,就该被废掉。
凤灵玄琢磨着:如果有人说要杀了她,想来凤振越也是不会犹豫的。
“皇后,你不想想办法吗?”李德顺很是担忧地看着凤灵玄,试探性地问道。
朝堂之上都闹开了,凤灵玄的处境很不好,难道她就一点不心急。
凤灵玄回头看了李德顺一眼,道:“本宫会如何,全凭皇上的态度,依本宫看,皇上暂时是舍不得动本宫的,既如此,本宫又何必要去理会那么多?徒增烦恼罢了。”
闻言,李德顺发现自己竟是无从反驳。
凤灵玄心下却是清楚的,今日朝堂上闹得那么大,想来,会有人来找她的,至于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有待观察了。
凤灵玄猜测到会有人来找她,只不过,她没有料到最先来找她的人竟然是慕之焕。
入了龙吟殿,凤灵玄在发现异样的第一时间便将李德顺留在了宫外。
“你疯了不成?这个时候来这龙吟殿?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险?”一见着人,凤灵玄便劈盖脸地给慕之焕骂去。
慕之焕任由凤灵玄骂,待她停下来,他才道:“你跟我走吧,皇宫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在这里呆得挺好的。”凤灵玄道。
“好什么好?你知道今日朝堂上都说些什么吗?几乎全部的大臣都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废了你,皇上大发雷霆,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护着你,可也是在给你树敌,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人向着你,你若是再留下,处境必然会相当艰难,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不管不顾。今日他们是联名上书要求废后,谁能保证他们改日会不会派杀手刺杀你。现在的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魅君惑主的狐狸精了。”
“轩辕熠故意的,他想要借我的手来除掉一些人。”
“你明知道他利用你,还留在这里被他利用?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在西关与他一度春宵之事?到时你就什么都瞒不住了。欺君之罪,论罪当诛。灵玄,我知道你想要报仇,我们可以离开皇宫后从长计议,不一定非留在这里的。”
“我怀疑舅家的灭亡背后有一尊大佛,但现在我还不知道是谁。我只有跟轩辕熠走得近了,得到他的信任了,才能做更多的事。”
“西关战神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如果你是皇上,会不会让我一直留于皇城?”
慕之焕顿时沉默了,林玄风这个西关战神确实是手掌兵权,可调令三军,但他不能长时间留在皇城,待到鲜国公主一来,两人的婚事一定,便是离开之时。
真的算起来,确实是皇后这个身份距皇上最近,可一直呆在皇城之中,但这个身份也最是危险。
“之焕,轩辕熠在当初选秀遇刺这事上便看出了我的能力,他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了,要我替他做事。”顿了一下:“你当知道,归途医馆确实可以查出很多事情,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查到的。”
“所以,你是非留下不可了?”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慕之焕早就有了。
凤灵玄毫不犹豫地点头:“我非留下不可。自我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半途而废。”
这些,慕之焕其实早就知道的,他也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无奈之下,慕之焕只能退步,他问凤灵玄:“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进宫?只有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才能够安心。”
“你确定要入宫吗?”凤灵玄道:“这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灵玄,你是不想我入宫吧?”慕之焕并不是愚笨之人,一看凤灵玄的态度就知道了。
凤灵玄也没有隐瞒:“没错,我就是不想你入宫,宫中危机重重,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如何能够顾得了你?若是你出什么事的话,我会难过的。”
如果说慕之焕之前还在介怀,那么,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又顿时软了。
是啊,他与凤灵玄好歹也相处了几年了,怎么能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点事情就乱了方寸呢?
凤灵玄的能力,他应该相信的。
“之焕,你以后少到龙吟殿来,危险!如果有机会,我去找你,可好?”凤灵玄对慕之焕也甚是了解,一看其表情,便知其心思,于是,趁热打铁地说道:“轩辕熠的功夫很高,他身边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不希望看到你被抓住,或者被他打伤。”
“好。”慕之焕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他也止不住地叮嘱:“形势严峻,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
凤灵玄出门将龙吟殿的人都给引走,确定慕之焕离开才算舒了一口气。
天色尚早,凤灵玄便往御花园而去,她记得芸妃好似是在那里的。
她答应了轩辕熠要将人解决了,那么,她自然不能空口白话。
芸妃对她的恨意已经很是明显了,如果再加一点火,那么,芸妃也该动手了。
不过,凤灵玄还没有走到御花园,就见轩辕熠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
凤灵玄眉梢一挑,心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她主动迎了上去:“臣见过皇上。”
“你特意来等朕的?”轩辕熠问。
“不是。”凤灵玄摇头,道:“臣原本是打算去见见芸妃,恰巧碰到了皇上。”
“你倒是诚实。”轩辕熠轻嗤了一声,道。
凤灵玄道:“就算臣说谎,皇上也定能察觉出来,那么,臣又何必?”
“先别去芸妃那里了,回去见见你父亲吧。”轩辕熠道。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与凤振越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凤灵玄讶异道。
“正因为如此,朕才要你回去。”轩辕熠道:“他身为你的父亲,竟和其他大臣联名上书要朕废了你,这像什么样子?”
“很明显,他是容不得我了,想要借皇上你的手一用呗。”凤灵玄满是不以为意。
轩辕熠沉声道:“这是圣旨,朕要你修复与凤振越的关系,不要让他再在朝堂上与朕对着干。”
虽然他不想低头,却不得不承认现实,他现在的权利确实还不够。
“凤振越自小不喜欢臣,即便臣愿意回去试试,他也未必会愿意。”
“朕相信这么一点小事是绝对难不倒你的。”
“臣以为皇上是想要他手中兵权,看来,是臣想多了。”
“你连关系都没有跟他打好,又如何夺兵权?”
凤灵玄有些讶异地看着轩辕熠,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想了以,他的目的竟然真是凤振越手中的兵权。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难想通。
轩辕熠身为皇上,越国的主宰,手中的兵权却是有限的,他若是不想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上,那才奇了怪了。
那么,要怎么样将兵权夺回来呢?直接下令交还定是不行,那么,只能想其他的方法了。
其实,轩辕熠从一开始就将她算计进去了吧?先将将军府的少爷迎进宫,然后各种荣宠,再利用其回去劝服凤振越交出兵符。
凤灵玄想,不管入宫的人是不是她,轩辕熠都是那样的打算,只不过,她的入宫,可能改变了轩辕熠原本的一些计划,故而,轩辕熠只能更改。
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凤灵玄道:“皇上好算计。如果臣不愿回去呢?”
“那么,你永远不要想朕帮你。”轩辕熠道:“你为何入宫,想来,你比朕清楚,得罪朕是何下场,想来,你也清楚,你确定要拿自己的命来当赌注吗?”
“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今日臣是见识到了。”凤灵玄道:“一时荣宠,一时利用,一时威胁。”
从轩辕熠的话中,凤灵玄已经确定他调查过她,虽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东西,但也足够猜测出她的目的了。
“当你将兵权交到朕手中的那一刻,朕便下令重新查证月丞相满门抄斩一案,如何?”轩辕熠紧紧盯着凤灵玄,道:“这场交易,你不亏。”
“好。”凤灵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轩辕熠愣了一下,他其实也是在发现凤灵玄女儿身之后才令人去调查的,而调查的结果也是刚知道,方才也不过一试,没想到凤灵玄竟真的是为了月丞相满门抄斩一案而来。
有了这一桩案子,也不怪乎凤灵玄恨凤振越了。
愣神间,凤灵玄又开口了:“事情结束后,臣希望皇上可以放臣出宫。”
轩辕熠未置可否,心下却是早有答案。
放你出宫?怕是此生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