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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摔倒
沈且意脚下一个踉跄，慌乱之中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哐”的一声巨响。
门边高台上的台灯应声摔在地上，伴随着沈且意的一声惊呼。
傅尧被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过来，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看着蹲在地上的沈且意问道：“且意，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边说边蹲下来为沈且意检查有没有受伤。
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傅尧，沈且意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偷看他晨练而不小心碰倒了台灯。
沈且意努力想了半天的借口，最终支支吾吾道：“想要起来上厕所，懒得开灯，结果把桌上的台灯碰到了地上。”
傅尧看了眼外面的天，虽还未全亮，却也不至于不开灯就看不清东西，可他又实在想不出沈且意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理由。
沈且意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其实心虚得很，却还是忍不住倒打了一耙：“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上还都是汗？”甚至还边说边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
谁知傅尧一听她这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过了小半分钟才说道：“你这儿有蚊子吵得我睡不着，我这一身汗就是拍蚊子拍的。”
“蚊子？”沈且意嘴角抽搐道，“这都深秋了，哪来的蚊子？”
傅尧肯定地说道：“真的有蚊子，还不止一只。”
沈且意想到他刚才做仰卧起坐的样子，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在拍蚊子，可又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在晨练。不过她并未多问，毕竟是自己说谎在先。
傅尧确定了沈且意没事这才从她的房间退了出来，刚才运动的时候一身汗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清晨的风一吹有了几分凉意，赶紧拿上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站在喷洒而下的水流下，傅尧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想到自己一大早偷偷晨练还不肯和沈且意说实话又觉得自己实在幼稚。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不自信，若是换在几年前，傅尧可能从来没想过有天“不自信”这三个字也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可昨天他陪着沈且意逛了一整天，回来后竟觉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想当年他和朋友白天打球晚上泡吧都从没觉得累过，难道是自己老了么？
这么一想傅尧竟有些害怕起来，如果被沈且意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弱？
他希望自己展现在沈且意面前的永远是最完美的一面，绝不允许这样的自己被沈且意看了去。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了睡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只好数着时间等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沈且意做事又都故意避着傅尧，搞得傅尧简直一头雾水。
今天要去的的地方是个环境清幽的小镇，小镇上可以乘坐热气球。沈且意原本以为曾伶会一同前往，到时候可以和曾伶一起乘坐。
可曾伶突然不去了，沈且意也没了什么兴致，她虽然真的饿很想坐热气球，可想到要和傅尧一起，就觉得十分奇怪。再说坐热气球这种事情，想想傅尧都不会有兴趣。
两人来到小镇上时九点刚过，河边还有正在盥洗衣物的妇人。不同于外面快节奏的生活，这儿的一切都似乎慢了下来，让人不知不觉间忘记了烦恼。
傅尧替沈且意背着包走在她的身后，觉得如果能和沈且意一直生活在这里也很不错。
他们的前面是一对老夫妻，妻子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丈夫在一旁小心地搀扶着，另一边手里抓着一把小野花。
沈且意被他手里的花吸引了注意力，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傅尧走到她身边时忍不住问道：“你猜那个老爷爷手里的花是用来做什么的？”
“装饰屋子的吧。”傅尧随口道。
沈且意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刚要和傅尧再说些什么，却见老爷爷突然转过了身，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朝他们问道：“你们是中国人？”
沈且意有些惊讶，微张着嘴点了点头。
老爷爷又问道：“你们是过来玩的么？还是来找人的？”
“我们是过来游玩的。”沈且意笑着回答道。
老爷爷点了点头，热情地问道：“我家就在前面，要不要去坐会儿？”
沈且意望向傅尧，傅尧看出她其实是想去的，眼里满是宠溺地说道：“反正也是出来走走转转，你要是想去老爷爷家坐坐我就陪你去。”
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那老奶奶却始终不搭话，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赶时间。
“奶奶，你在想事情么，怎么都不见你说话。”沈且意关心地问道。
老爷爷朝着沈且意摇了摇手：“她耳朵听不见，脑子啊也越来越不行了。”
沈且意不是很明白他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老爷爷却自己一个人说了起来：“我这老伴啊，每天一早醒来就会问我一句话，你们猜是什么？”
“什么？”沈且意和傅尧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爷爷苦笑了下说道：“她每天一醒来啊就会问我是谁，她这是在哪里。”
沈且意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望向仍在朝前缓慢行进的老奶奶。
“阿尔茨海默症，睡一觉就会忘了我是谁。我就每天都给她重新介绍一遍自己，就当是重又认识了一回，如此往复，竟然已经过了三个年头了。”老爷爷的话语里满是苦涩。
他朝着沈且意扬了扬手中的野花，继续道：“我见到她的那一面就喜欢上了她，可我那时候还是个穷小子，什么都买不起，我就去后山上亲自摘了把野花，谁知她一看竟特别喜欢。
后来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偏偏就记住了那束花，所以每天都会让我带着她去摘野花。”
“老奶奶她之所以会记住小野花是因为这是你们美好爱情的开始吧。”沈且意盯着野花出神道。
“美好的爱情么？”老爷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一点都不美好，对她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吧。”